《足球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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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间谍-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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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这种专业性质很强的书,一般的高中生应该也没什么兴趣翻看。这样就避免了被人发现的问题。

    这样一看,詹邦德觉得自己俨然已变成一个奋力地备考的队医形象了。

    —————————————————

    自从来到医务室后,詹邦德的工作十分清闲。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大多体质健康,小小的医务室里并没有太大的工作量,在这个时期,除了因为季节变换而偶尔前来看看感冒的学生之外,并没有太多的病号。

    詹邦德转起手中的圆珠笔。早在学生时代,詹邦德就因为经常碰到乏味的课程而养成了转笔打发无聊时间的习惯。现在,医务室里的工作,就好比在上一堂无聊至极的课,这让詹邦德手中的笔,转动得愈发频繁。

    这种以转笔消遣时光的无所事事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两周。这两周的时间里,詹邦德利用上班的空隙,走遍了英奇中学的各个角落,摸清了学校的建筑分布。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学生,有的是在医务室来看病的,还有的则是路上碰到的。在这些学生里,惟一没有让詹邦德碰见的正是他最想寻找的一群人——踢球的人。

    尽管詹邦德还没有发现学校里有多少人在踢球,哪几个人是足球队的成员,但他还是有不少收获的,譬如说,他能通过一些细节,分辨出新生和老生的不同之处。

    他注意到,那些走路悠哉游哉的人往往是新生,而行色匆匆目的清晰的则一般是老生。詹邦德想起自己在高中时也是如此,高一时还对身边的人和物充满着新奇,到了高二乃至高三,因为学业负担的加重,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紧迫了。

    老生的时间观念强,不意味着他们会比新生更加到达教室,相反的是,卡着上课铃声抵达教室的,以老生居多。

    他观察到的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男女生靠的比较近的往往是老生,而男生女生泾渭分明地走在两侧的往往是新生。

    这种男女分道走的场景让詹邦德联想到医务室里挂在墙上的那幅人体解剖图。如果把整个学校比作人的全身,那么连接各处的道路就像一根根血管,行走在道路上的男生与女生,就好比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男生像是红色的动脉,活力充沛,奔涌而出;女生就如同蓝色的静脉,平和细腻,涓涓细流。

    傍晚时分,校园的血液循环因为一声下课铃而陡然加快。本来寂静空旷的操场逐渐热闹起来,成为了心脏地带。

    每到这个时候,詹邦德就会独自走到足球场附近。球场上依旧矗立着一块块“草坪养护”的告示牌。这些牌子自从开学以来就如同扎了根般一直立在那儿,每当有人想要靠近草皮时,一个老头就会匆忙奔来,阻止任何人再进一步。

    那个老头就是詹邦德第一次来校时在门口把他拦住盘问的老伯。

    “这草皮还没长好呢,不能随便踩,”老伯有些不高兴地看了看詹邦德,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方言,“咦,怎么又是你?你不是那个医务室的年轻人嘛,不好好在医务室里呆着,跑来球场干嘛?”

    “老伯,这里什么时候才开放啊?”

    “别急,下周就开了啊。你一个医生不好好看病,还想着偷跑来踢球?”

    “不是啦,反正医务室也没事做,闲着就散步散到这儿来了。”

    “噢,原来是散步啊。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老伯,这里平时都没有踢球的人吗?”

    “踢球的嘛,高年级的学生因为知道每年的**月份是草坪养护的时节,所以不怎么来。最近倒是有几个新来的学生,因为搞不清状况经常跑来踢,还好我发现得早,把他们轰走了。”

    “几个新来的学生?”

    “嗯,其中一个都被我遇上了好几回了。有天凌晨四点多,他居然还想偷偷跑进来踢球,得亏我那天醒得早,把他痛骂了一顿。”

    “这么拼命?”

    “要是读书有这股拼劲就好了,搞什么不好,非要和我老头子作对。”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不大记得了,也就个子高高的吧。”

    詹邦德对老伯描述的这个人产生了兴趣。他本能地感觉到,那可能是一个对自己的搜寻工作十分重要的人。

    “啊,你看你背后,他们又来了。”

    詹邦德转过身去,他看到几个高中生正抱着足球向这边走来。

    他忽然预感到,这几个人里可能会有他的猎物。

    今天注意不会是个一无所获的日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单挑(一)() 
文秦一路追寻着陈力新。他看着陈力新和拿着足球的萧笛并肩前行,走向了学校的足球场,一路上,金靴和银靴没有丝毫的交流。这种死一般的沉默显示了两人之间巨大的敌意。

    萧笛手上的足球名叫“团队之星”,是2006年世界杯的比赛用球。它融合了传统与创新,采用黑、白、金三色。这其中,黑、白是东道主德国国家足球队的传统颜色,而金色则代表着世界杯冠军奖杯。这个比赛用球和刚刚过去的那届杯赛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这个足球,是萧笛的爸爸在夏天出差德国期间,特地从当地买来送给他的礼物。

    萧笛很是喜欢这个名叫“团队之星”的足球,它代表着那个炽热焦灼的夏天记忆,它有着世界杯的色彩和温度。平日里,他甚至不舍得拿它出来踢。可是,今天他却把它带到了校园。

    “用什么样的球,你来定。”萧笛深深记着陈力新对他说的这句话。上周五的约定里,陈力新没有对单挑时的所用的足球提出什么特殊的要求。这让萧笛感到,陈力新是在有意地轻视他。

    踢过球的人都明白,不同的足球对于踢球者来说,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球的重量偏轻,会让罚出的球轻飘飘的,犹如气球一般飞散开来;球要是比平时稍重,又会使罚出的球路低沉,对力道要求更大。

    陈力新让萧笛带着自己的球来,摆明是告诉萧笛:我让你用自己习惯的用球也没关系,老子让你三分,也吃定你。

    在萧笛的辞典中,“老子”这个词只能由自己使用,一旦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词,便是对他最大的挑衅。这是萧笛无法忍受的。

    老子今天一定要赢你。萧笛在心里暗想。

    在他身旁的陈力新,此刻对将要到来的对决,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的对手可是初中联赛的金靴,一届比赛里轰入七球的射手王。陈力新虽然没有看过萧笛踢球,但也曾听朋友们有意无意地提起其人其事。他们称他作金靴亨利,因为他时常披一件阿森纳14号的球衣。

    “那个金靴,好像很厉害,虽然踢球非常独,一有机会就自己射门,但他的水平确实比别人高一档。”

    “戴着副眼镜也能进七个球,要是视力好一些,说不定看得更清,射的更准呢。”

    陈力新只知金靴是个眼镜男,并不知晓他的样貌,更不会知道他的名字叫萧笛。

    那届比赛陈力新所在的球队踢到了决赛,只差一步就能夺得冠军;而萧笛所在的球队在半决赛折戟。两个人的球队并没有直接交锋。这让一众看客有些失望,他们期待的金靴大战银靴并未上演。

    有关萧笛的传说曾在一段时间围绕在陈力新身边。因为陈力新是那届杯赛的银靴,进了六个球。和金靴相比,那只是一个球的差距。但那一个球的差距,却时常成为别人调侃陈力新的谈资。

    “银靴啊,真了不起。这个称号很适合你噢,毕竟你很‘淫’嘛。”

    陈力新是那种花团锦簇的男生,身边总不缺少一堆女生的环绕。从这个方面来说,“淫靴”这个称号点中了他的特质。

    “比戴眼镜的还少进一个,阿新还需努力啊。”

    明明是进了六个球,发挥出色的陈力新,只是因为比金靴少进一个球就遭遇那么多人的数落,陈力新有时候会觉得那些球不如不进。

    一时间,别人都不叫陈力新的名字,而是呼他作“银(淫)靴”。陈力新并不乐意别人这么叫他,可这个绰号却如影随形地伴着他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看似褒奖,实则挖苦,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银靴相比金靴,总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这就好比大多数人只知道珠穆朗玛峰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山峰,却不知道第二高的山峰叫乔戈里峰。

    陈力新就是那座乔戈里峰。

    上周五中午的“团战日”,乔戈里峰终于遇到了让他耿耿于怀的珠穆朗玛峰。只是让陈力新始料未及的是,珠穆朗玛不仅高高在上,而且趾高气昂,十分张狂。

    和萧笛约定星期一的单挑后,整个周末,陈力新都没有心思闲下来。他不想输掉这次对决。他要在珠穆朗玛峰前证明,自己更高一筹。

    他抱着个足球,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家楼下的广场,来到一块破旧的墙壁前。这块墙壁上张贴着密密麻麻的小广告,“老中医专治xx”之流的文字像繁茂旺盛的苔藓一般肆无忌惮地野蛮生长,爬满墙身。墙体表面因着岁月的流逝,早已沟壑纵横,显出或深或浅的裂隙。这堵历经风雨的老墙,于陈力新而言,有着特殊的记忆。那些裂隙,正是陈力新一脚一脚踢出来的。

    在陈力新读小学的时候,足球偶像贝克汉姆的名字正被全世界无数的球迷提起。无数女人为之英俊潇洒的外貌疯狂,无数男人为之妙到毫巅的球艺倾倒。身为“圆月弯刀”的代言人,贝克汉姆式的任意球让幼小的陈力新头一次领略了足球的魅力。他梦想罚出如同贝克汉姆般精准的任意球,便在自家楼下建立起自己的根据地。这是广场边的一堵墙,上面印着深深的球印,他们见证着陈力新从小到大踢出的一脚脚任意球,见证着他由小男孩到高中生的成长。

    在墙壁的一边,一棵古榕树静静地矗立着。这树高大挺拔,枝叶繁茂,无论春夏还是秋冬,它都是这般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青翠欲滴。它伸出的枝干粗壮有力,仿佛能承受千斤的重量,纵使吊着一个小孩子,也不会有分毫的摇摆。

    陈力新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为了练出贝克汉姆式的任意球,偷偷找来一个废弃轮胎的场景。他把一根粗大的麻绳拴在轮胎上,又把麻绳的另一头死死地系在那棵古榕粗壮的枝干上。轮胎被悬空吊了起来,这是陈力新的球门,也是他的靶子。陈力新想效仿小时候的贝克汉姆,在二十米开外把球踢到轮胎这边,如果踢出的球恰好穿过轮胎中心,就算打中一次目标。

    他给自己定下任务,每天要射中三十次轮胎中心。一次因为没有完成预定的任务,陈力新从下午刚放学一直练到了晚上八点,父母因为他迟迟未归,还把他痛骂了一顿。

    日复一日的练习,迅速地提高了他的球技。进入初中后,陈力新的任意球成为了校队得分的重要手段。在那届初中联赛中,陈力新攻入的六球里,有一半来自他的任意球得分。

    在高中范围内比拼任意球,陈力新是不怵任何对手的。

    文秦紧跟着陈力新的步伐,穿过田径场的围栏,即将踏入足球场。

    这时,球场边正站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其中的老人眼见陈力新和萧笛要靠近球场,慌忙冲上前去,拦在了他们身前。

    “别踏进来!没看到草坪养护的牌子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单挑(二)() 
看管学校大门的老伯朝萧笛劈头盖脸地怒吼着,像是萧笛欠了他一笔巨款似的。萧笛一手抱着足球,一手捏紧了拳头。他起先楞在一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老伯,继而全身开始发颤,显然,他在有意控制着自己快要发作的情绪。此时,他鼻子上架着的眼镜浮起一阵雾气,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究竟如何。

    这几天里为了驱逐靠近球场的人而费尽心思的老伯,已被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搞得极不耐烦。陈力新和萧笛的出现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他暴跳如雷地斥责萧笛,甚至跑到萧笛跟前,用手指着他的胸口。

    萧笛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后,心里憋着一股巨大的怨气。他可不是脾气温顺的小绵羊,而是一堆易燃物。若不是看在老伯是长辈的份上,萧笛胸中的无名火早就把他烧焦了。

    “妈的,死老头子,你干嘛只骂我一个人。这个人不也想踩草坪吗?”萧笛伸手指了指一边的陈力新。“死老头子”这种表述已是萧笛强忍着脾气所作的措辞,若要换成其他人,吃不准萧笛还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这个小子上次凌晨四点都跑来球场,我也是拿他没办法。我觉得你还能被我劝回来,对于他,我是不抱希望了。”老伯瞧了一眼陈力新,嘴角微微向下一弯,摊了摊手,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文秦听到老伯的这番话,不禁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陈力新。陈力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东张西望。文秦回想起来,这几天凌晨,在他睡意朦胧的时候,上铺确实经常有些动静。他以为那是陈力新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发出的声音,就没放在心上。况且,六点十分起床铃响起时,陈力新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这打消了文秦的疑惑。

    直到听到老伯的那番描述,文秦才明白,陈力新真的是在凌晨四点到六点之间的那段时间,出去“暗推”球技了。

    所谓“暗推”,在本地的方言里,是指有意在不为别人所知晓的情况下,专注于某件事。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陈力新,在对待足球这件事上,竟是这般认真。

    老伯认出陈力新后,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同学,听说你四点还来练球啊。真是太用心了,你在哪个班,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陈力新,高一三班。请问你是?”

    “这位可是学校医务室新来的医生。”老伯抢过年轻人的话,他边说边拍了拍年轻人的背,显出他们之间十分熟络的样子。

    “陈力新,这名字挺好记得。我是学校医务室的,跟你这样的新生的情况有些像,都是学校里的新人。只不过,你们是刚来念书,我是刚来工作。”年轻人说话时温温吞吞,他的口气小心翼翼,像是想隐瞒些什么。他虽然简单介绍了自己是医务室的人,却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

    “老头子,你就放个痛快话吧,今天这球场是让用还是不让用?”萧笛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趁其他几人说话的间隙,连忙插上这一句话来。

    “你们就不能再等一周吗?下周球场就正式开放了。”

    “可是,我和这个人约好,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那么重要,非要在球场上解决?”

    “非常重要,我要和他单挑任意球。”萧笛一脸认真地看着老伯。

    “单挑任意球?那要多久?”

    “就三次机会,每人三次,如何?”陈力新先是看了看老伯,转而又把脸朝向萧笛。

    “三次就三次,怕你啊。我说老头,就让我们踢一下嘛。”萧笛哀求道。

    “老伯啊,我看就让他们踢一下吧,反正也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那个医生此时也开口了。在一群人的软磨硬泡下,老伯原本坚决的立场终于动摇了。

    “真是那你们这帮臭小子没办法。那行吧,就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好极了。喂,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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