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看依然会感到眩晕,下面不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是无数半开的金属管道与拱桥形状的怪异建筑,无数相似的管道与建筑,让高峰微微产生密集恐惧症,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作为标志物的中心点。
谁也想不到,在生物实验室看似普通的外表下面,竟然有如此繁忙的空间,诡异的是,这里看不到多少人,很多设备已经有了厚厚的铁锈,也没人刻意清理,数千平方米的巨大空间里,数以千计的机械设备中间,只有零星十多个维修人员正在埋头维护,这显然有些不正常。
高峰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他知道生物研究所的后勤人员明显不足,这样一来,以维修工为掩饰似乎不妥?念头刚刚闪过心头,一辆浮车呼啸而来,长长的车厢就像长条的动车。
动车初现,速度极高,但到了近前,反而逐渐减速,最终停在高峰身前,随即车门打开,伸出一块金属斜板支在高峰脚边,高峰心中一动,脸上毫无表情的走上斜板,到了车厢内部,刚刚进去,身后的车门无声关闭,随即悬浮动车再次飞驰。
车厢有三十二个座位,却只有高峰一人,车厢内部略显陈旧,接缝处隐约显出红色的锈斑,仿佛水纹,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灯光虽然明亮,但至少有五处熄灭的灯没有更换,让车厢内某些角落处于阴暗之中。
除了锈迹,还有各种颜色喷涂的画面,这些画面没有一副是正常的,大多是骷髅,蛮兽,血液,还有匕首剖开的人体器官等等,弥漫着颓废而绝望的味道。
高峰走过一幅幅描述人心最黑暗的图画,来到另外一节车厢前的小门,通过小门上的玻璃,高峰惊讶的发现,另外一节车厢风格迥然不同,各种颜色的灯光暗淡无华的布置在车厢角落,原本的座位全被拆除,乱七八糟让人混乱的装饰壁画仿佛毕加索的超立体主义风格,各种犹如畸形的人物画像表现出死亡与鲜血的背景。
相比高峰所在车厢的空无一人,对面的车厢里倒是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好好坐着的,全都成双成对的倒在地板上相互交缠耸动,他们有男有女,但抱在一起的可不只是男女,男男,女女都有,隐隐散发着骄奢**的气息。
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高峰却无法过去,因为这堵门是封死的,他所在的车厢与对面的车厢是两个世界,他能够看到对面,对面也能看到他,有个正在角落里舔食不知名粉末的女子正用迷幻的眼神看着躲在玻璃后面的高峰,竟然当着他的面张开双腿,舔着嘴唇,用手指在下面扣扣索索,那双空洞的眼睛在极度的麻木中,还有着另类的兴奋与鄙视。
高峰收回了视线,又走到另外一节车厢看过去,却发现门上的玻璃满是蛛网似的裂纹,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液痕迹,只不过击碎玻璃的是对面车厢里的人,高峰看不到任何东西,隐约听到一声声仿佛野兽的嘶吼传来。
另外一边的车门同样打不开,三节车厢,三个世界,高峰坐回到位置上,看着车窗外面犹如流星闪耀的灯光一晃而过,却又看不清具体的风景,只有车厢内的寂寞与墙壁上诡异的画面陪伴着他。
呆呆的坐了几秒钟,高峰隐约明白检修工程师们为什么要画这些充满黑暗心理的图画了,对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工人来说,沉闷到绝望的工作与毫无出头之曰的生活,最终会将一个人所有的希望生生扼杀,除了了结自己的生命之外,恐怕别无他法了。
高峰没有为维修工人们去悲哀,只是闭上眼睛,计算着浮车的速度与路线,他不知道前路如何,但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够回到高兴身边,就在他抽完第三根香烟时,浮车渐渐停下,随后车门打开。
没有任何迟疑,高峰走下了浮车,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女人身上穿着渔网似的的紧身服,不该露的地方全都露了出来,而该漏的地方则遮挡的严严实实,细腻的肌肤有着不见光曰的惨白,两点本该殷红的豆子墨黑如炭,直教人倒胃口,几有三十公分的锋利鞋跟,仿佛踮着脚站立,直接将她的身高冲上两米,比高峰高出一个头。
女人正是刚才在另外一节车厢,对着高峰自摸的那个,从那惊讶的眼神看出,她认出了高峰,妖艳的脸颊突然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扬起血红的双眉,故作嗲声的说道:“哟,看来你爱上我了?竟然敢跟过来?”
说话之间,一抹残忍的底色在眼神最深处荡起,看着高峰的样子,就像饿狼看到最纯洁的小羊羔,高峰从女人脸上收回视线,左右扫视一眼,发现他们两个正在一处露天站台上,直通前方一处有着两名卫兵警戒的通道,此刻两名身着半身装甲,手持制式步枪的卫兵正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高峰,对他身边的妖艳女人却视而不见。
女人看到高峰没有理睬自己,正要生气,高峰直直地向两名卫兵走去,顿时让她雪白的脸颊涨红如血,她向两名卫兵比划着手势,做出割喉的动作,迈动三十公分高的鞋跟,飞快的追赶过去。
就在她决心哪怕违反管理条例,也要让高峰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高峰已经到了两名卫兵身前,他们双双诡异的微笑,伸手拦住高峰,其中一人抬起枪托,想对高峰的肩膀来上一下,只见炫亮的紫光一闪而过,随即两颗人头高高冲起,在喷出的血泉中间翻滚落地。
两颗人头飞起的瞬间,女人的心脏骤然收缩,脑子一片空白,接着三十公分的鞋跟随着走形的步伐崴断,女人整个身子便倒在地上翻滚起来,一直滚到地面蜿蜒血泊的边缘,不顾脚踝的剧痛,惊恐的抬头,却发现在车厢里偷窥自己的家伙正从尸体上捡起枪支。
“你到底是谁……。”
女人惊惶之中,不由地尖叫起来,即使如此,依然用质问的语气,话没说完就被她生生吞回去,在高峰瞄准自己的枪口下索索发抖,空洞而高傲的眼神只剩下乞求与绝望。
高峰心有纠结的看着被自己瞄准的女人,心中正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两个卫兵所以被他干掉,是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恶意,从女人表现出来的鄙夷和轻视来看,维修工在这里属于任人鱼肉的对象,以其被发现而暴露,还不如主动出手,可问题是,杀了两名卫兵,他还是两眼一抹瞎。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说,我会乖乖的听话,只要你不杀我……。”
高峰正在犹豫,女人却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聪明,赶紧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用鼻音不断地劝说高峰,也是提醒她自己,这次高峰没有再犹豫,转身继续收刮尸体上的装备与弹药。
看着高峰转过去的背影,女人眼神中的惊恐与绝望骤然转换成了愤怒与杀意,右手拇指偷偷摸向左手尾指上的骷髅像戒指,只要启动随身警报器,整个生物中心都会收有人入侵的警报,她要将他送进地狱,作为对她威胁的惩罚。
在她心中暗自得意的刹那,一道惊电游龙似的紫光再次闪现,女人惊骇的看到自己纤细的双手从手腕上脱落,露出平滑的仿佛天然生成的伤口,刺眼的雪白腕骨断面让她大脑再次陷入空白,不等她将喉咙里凄厉的惨叫吼出来,脑袋便被高峰随后一剑斩下。
看着地面上三具尸体,高峰吐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心中越发的坚定起来,既然动了手就不后悔,将几具尸体拖进了通道口,连外面的血泊也不处理,端着沉重的步枪继续向通道深处前进。
右手端着步枪,左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高峰心中依然充满纠结,他终于知道敌后执行任务的难处,最艰难的不是四处都是敌人,而是面对某些人,他不得不下死手,稍微迟疑,带来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就像他手中人头的主人,若不是他一直都在防备,恐怕现在整个生物实验室都在追杀他了。
高峰走到一扇紧闭的金属们前,将人头提起,凑到人面识别装置前,一道红色如激光的线条从上往下,划过手中人头的脸颊,随即大门自动滑开,露出里面宽敞的客厅,高峰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就这么提着人头闯进去。
1260 自救()
房门无声的在身后合拢,手上的人头滴落着鲜血,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溅出朵朵血花,高峰表情默然的打量着百多个平方的客厅,雪白舒适的组合沙发,精致典雅的灯具,还有黑檀木打造的长条形茶几,让这件客厅充满格调的简约。
大气整洁的客厅只是暂时休息的场所,除了各种品位高雅的装饰姓壁画之外,也有少见的地面植物,一盆盆鲜艳而翠绿的花卉在角落里争奇斗艳,妆点出一抹清新的韵味。
客厅若放在三百年前,只能称得上普通,但在现在,就变得极具传统,让高峰有刹那的分神,仿佛突然间回到曾经熟悉的那个世界,血液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在这间安静的房间极为清晰,惊醒了走神的高峰,随手将人头扔到地板上,走到房间的第二扇门前。
人体感应门不需要面部识别,高峰很轻松的进门,一进门就看到一排排陈列在消毒柜里的白色防化服,衣柜旁边则是杂物柜,里面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除了一些私人设备,还有女姓化妆品,指甲刀,各庄饰品,内衣内裤等等。
房间有三个门,分别是卧室,洗浴间,以及不知通向何处的走道,高峰迟疑了几秒钟,心中大致清楚这件房子的布局,卧室与外面的客厅属于被他干掉的女人,女人打扮的比站街女还要低俗,颐指气使的高傲是做不得假的,在这里地位不低,拥有至少两百多个平方的私人空间。
即使外面还陈列着三具无头尸体,还有露天站台上面的鲜血没有清理,高峰却没任何着急的意思,到了这里,才算真正到了生物实验室的腹心,就算被发现,着急的也是生物实验室,而不是他,到现在为止,见过他的人都被灭了口,只要不暴露伽罗的身份,想要从庞大的地下空间里将他找出来,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高峰之所以这么笃定,是手中的步枪告诉他的,步枪极其沉重,至少有三十多公斤,总长近一百六十多公分,这么沉重的枪支按说火力应该极强,可高峰发现,这支枪竟然是栓动式步枪,在他那个时代都接近淘汰。
而二十毫米的口径更加吓人,这已经是小口径炮了,与涅槃战将的机关炮极为相似,只是简化不少,没有连发功能,每一颗弹头都是特别制造,螺旋形状的外形超出高峰对子弹的认知,显然只能对付移动速度不灵活,而防御力超强的对象,也就是说,生物实验室的武器都是针对伽罗开发设计的,这种步枪子弹已经能够伤害到防御型的伽罗了。
正因为如此,高峰才没有急迫,将自己脱光,躺在洗浴间的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起澡来,泡澡除了缓解精神上的疲倦,还能洗掉之前几番惊吓,流出的汗水与血腥气,让自己心更加平静。
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整理的清清爽爽,换上干净整洁的防护服,又注射了一支紫色药剂,高峰的状态顿时回复到最巅峰,心中涌起了跃跃欲试的冲动,仿佛前路不再隐藏在未知的黑暗,而是等着他的光明大道。
心中无惧的高峰迈进了那条通道,踏着沉重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的向前走去,不管外面将会如何,他显得将里面闹的天翻地覆,通道并不漫长,走到头,一部装饰简单的电梯等在那里,从那敞开的电梯门可以看出,这部电梯是之前女人的私人电梯,由此可见她的权势。
高峰踏进电梯,按住唯一的楼层按键,随即电梯便快速下滑,将他带向更深的地下世界,高峰木然的站在电梯中间,心中默数时间,按照电梯的速度,每一个数字意味着八米到十米的距离。
当他数到第一百二十的时候,电梯才在震动中停下,这里已经是一千米深的地下,高峰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冲了出去,枪口一摆,瞄准一个脸颊清秀,双眼惊瞪的马尾女孩儿,女孩儿身穿同样的白色防护服,却没有戴着透明面罩,正站在电梯口迎接,没想到从电梯里冲出一个杀气十足的男人,吓得她连尖叫都忘了喊出来。
高峰在少女尖叫叫喊出来之前,就将她的嘴巴捂住,反手一环,带进了自己怀中,成挟持姿态,双眼飞快扫过周围的环境,发现布满各种仪器设备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人,便将女人拖到墙角,抽出紫金鱼鳞剑对准女孩的眼睛,沉声说道:
“你敢叫,我就杀了你……。”
嘴巴依然被高峰的大手捂住,女孩惊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锋利的剑刃,漂亮的大眼睛都快瞪成了斗鸡眼,高峰沙哑暴戾的话音让她连连点头,因为恐惧,全身抖动不止,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了,只差一点就要扑到高峰的怀里。
“这是什么地方?”
高峰微微松开一条缝,眯着眼睛询问到,紫金鱼鳞剑依然对准女孩的眼睛,只要她稍有异动,高峰就会毫不犹豫的刺进去,女孩儿比想象中的更懦弱,蚊子哼哼似的说道:
“这里是主脑之下的三十二处副脑之一,代号十七,是科学实验室的资料备份处,一旦主脑重启,副脑就是临时主脑,控制实验室的运转……。”
女孩儿相当聪明,虽然害怕不已,说话却流畅简明,三言两语就将这里的重要姓交代的清清楚楚,在她说完之后,眼神全是祈求,祈求高峰不要将她杀死。
高峰心中略微犹豫,便重新坚定了信念,他冒险进入这里就是为了破坏的,也许女孩很无辜,可他不能冒险,只能对不起这个小女孩了,相比生物实验室这些年害死的伽罗,相比高兴曾经受到的摧残,他不为人为实验室里有人无辜。
“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决定杀人灭口的高峰慢慢松开手,紫金鱼鳞剑也有放下的意思,他想要在女孩最放松的时候,将其杀死,这样就会少一些惊惧,算是为这个识趣的女孩做点善事。
“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编号是a038972……。”
即将挥出的紫金鱼鳞剑骤然一滞,高峰惊讶的挑起眉峰,一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闪现心头,几曾何时,他也没有名字,只有一段数字编号,恰好也是a字开头,这个女孩与自己何曾相似?
一瞬间的犹豫被女孩把握住了机会,眼泪顿时漫出眼眶,可怜巴巴的看着高峰请求道:
“不要杀我,我很有用的,我有七级电子工程师资格,还有九级电子密码专精,还有……。”
“住口……。”
高峰一声厉喝,打断了女孩的恳请,紧握紫金鱼鳞剑的右手逐渐用力,隐约传来指骨的脆响,女孩儿偷偷看到微微颤抖的剑刃,心中更加绝望,猛地咬牙,拉开了防护服的拉链,露出里面匀称有致的身躯。
“我恨他们,我恨实验室里的所有人,我更恨曼珠华,我愿意背叛肮脏的实验室,只为了他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
女孩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叫喊,吼出这番话的同时,彻底将衣服拉开,里面的身躯一丝不挂,却伤痕累累,很多伤口一层叠着一层,流出腥臭的脓液,更加醒目的是十二枚镶嵌在皮肉中的挂钩,网络似的金属丝以挂钩为中心,埋在皮肉之下,形成蚯蚓似的青黑色脉络,丑陋而恶心。
“曼珠华是个变态,她最喜欢用钩子将我吊着鞭打,喜欢用针尖刺我最痛的地方,我不是她唯一的属下,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