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样,会让我动摇啊!阮媛没有说话。
楼石收拾好阮媛的伤口,单膝跪在她的脚前,细心的叮嘱她道:“我去喊绿柳她们进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热水,你洗个热水澡,注意看看身上有没有哪儿受伤,注意伤口别碰水,让她们仔细些。我知道绿珠自小侍候你,你们俩个感情好,但我看绿柳要比她们都细心些,这时候还是让她侍候你吧。伤口可不是小事,要是弄不好会成大病的。”
阮媛点了点头,想说让他也去洗洗,看看有没有哪儿受伤。但话在舌尖上滚了几滚,终是没出一声。
楼石看了会阮媛,像是就等着阮媛的叮嘱,终是叹了声气,出去了。然后阮媛就听楼石在门外面叮嘱绿柳几个小心些侍候她这类的话。又专说了几句绿珠,让她别毛手毛脚的。
待他走了,绿柳几个忙开门进来。绿珠红着眼睛。绿柳和绿蓠两个小心地扶阮媛,道:”姑娘,奴婢扶姑娘去洗洗,看看身上有伤着的没有。世子爷留了药,叮嘱奴婢给姑娘上。“
阮媛道:“你们不用扶我,好像我折了胳膊腿似的。开始我是吓着了,现在没事了我自己能走。去哪儿洗?”阮媛一指房间内的一个小门道:“那里面?”
绿柳道:”嗯,那门通耳房,世子爷一早就让人准备了热水,现在水已经都打进去了,就等着奴婢们扶姑娘进去。“
阮媛知道绿柳的意思,打一开始,绿柳就想让阮媛和楼石合好,所以处处往楼石哪儿引。阮媛也不说,站起身,任由绿柳和绿蓠两个扶着她像个重病之人似的,从小门进到耳房里。
里面果然已经收拾好,虽然现在已经不冷,但屋内仍燃着炭火,二尺高,半人长的澡盆里,水正好一半,氤氲着水气,澡盆边上搭着白布巾。澡盆地边桌上,放着香胰子。外门窗都关着,门口与澡门处摆着一扇大落地屏。屋内燃着四根红烛,将屋照得很亮。
一进屋,阮媛就觉得一阵热浪扑面。
绿柳道:”没想到世子爷这样细心,现在虽然不冷了,可一挨水还是觉得凉。姑娘,奴婢侍候姑娘脱衣服。“
阮媛已经自己开始解衣服,身上倒没什么伤,因为一直都是楼石护着她。绿柳几个也是细细看了阮媛的前后的身体,就怕哪儿破了。
阮媛道:“我除了脖子受了点儿伤,别处没事。”
绿柳放下心,舒了口气道:“姑娘进水盆子里泡会儿,舒散舒散筋骨。”
阮媛迈进水盆子里,往里一坐,热水浸到皮肤上,立时觉得浑身舒服。靠在澡盆上,头仰着望房顶。身体完全放松下来。绿柳又打边上端过来一个水盆子,弯着腰,绿玉、绿蓠也都帮忙,为阮媛洗头。绿珠则往阮媛身上撩水。
洗完澡收拾完就已经后半夜了,晚上那样的惊险,此时神情放松,趴到床上就觉得通体舒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阮媛一睁眼睛,就知道她又起晚了,见边上坐着绿珠,就说道:“怎么不喊我?也不能因为我耽误大家的行程。”
绿珠道:“没耽误,世子爷就没走。听说林子那边有一窝匪,多年来专劫过往的商人行人,道一一早上领了一队的人,世子爷亲自去了,说一定要缴了他们。”
阮媛道:“是吗?那咱们这儿安全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万一他们绕过来收拾咱们怎么办?”
绿柳刚好进来,笑道:“姑娘不用担心,世子爷一早就想到了,让道一带着一队的人,将咱们驿栈围个铁桶似的。再安全不过了。”
楼石直到晚上,撑灯的时候才回来。没回来的时候,阮媛来回地在院门里面走,不时地往外望。
绿柳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去前面看看?都这时候了,世子爷还不回来,可不是受伤了?奴婢早上听道一说,世子爷后背一大片的淤青呢,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说腰也伤了。外面虽看不出来,可道一说,那是内伤。”
阮媛听了,不禁抿了抿唇。然后就一直站到门口处往外张望,也不与绿柳几个说话。
绿珠是个急性子,实在忍不住道:“姑娘要是担心世子爷,就去打听打听,要不站门口等世子爷。世子爷回来要是见姑娘在门口等着,一准高兴。姑娘怎么变得这么不痛快起来?明明关心世子爷,还非要偷摸的,还不想让人知道。太不通快了。”
这话也就绿珠说,阮媛气得将眼睛瞪得溜圆,可又拿绿珠没什么办法。因为她一惯如此。
因为楼石与阮媛住的是一个院子,所以直到楼石回来,阮媛在院门口远远地望见了,却又急匆匆地跑回自己屋里,赶命似的让绿柳几个点上灯,然后随手拿了本书在手里看。
阮媛以为楼石回来,会来她这屋里,跟她说声。所以眼睛虽然在书上,可心却一直在门口。但左等右等,都过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见楼石迈进她这屋的脚。阮媛心下焦急,又不好说,只能忍着。(。)
136 边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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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媛又一想,大概是在吃饭,但阮媛直等到天快亮,楼石也没过来。
绿柳让绿珠等人先睡了,她陪着阮媛,眼看着天边露白,绿柳已经劝过几次,终又劝道:“姑娘,睡觉吧,要是没什么事,可能早晨还得赶路。姑娘现在睡还能休息会儿,要不赶路就该难受了。”
阮媛心里难受,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床边,倒到床上。绿柳为阮媛盖上被子,放下纱帐。然后将烛火掐灭。室内一下子黑暗一片。可是阮媛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上辈子的事。楼石对她的好好坏坏,然后眼角不禁湿润。
一夜没睡的阮媛瞪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但早上绿珠绿柳几个并没有进来喊她起床,绿柳进内室几次,见床上没什么动静,以为阮媛还在睡,隔着纱帐见被也盖得好好的,所以并没有到床前喊她起床。
躺在床上的阮媛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肿了,不知道醒后如何面对绿柳几个。而绿柳还好,没心没肺的绿珠定是要问个不停的。阮媛一想就头疼。忍不住就开始在心下想自己眼睛肿的合理理由来。
因为前天晚上遇到匪人,伤着眼睛了。可是,为什么昨天好好的,偏今天肿了?阮媛在心下将这一理由扔掉。因为别说绿珠,就是自己都不信。
看书烛火爆时,有火灰飞到眼睛里了。嗯,这理由很好,当时没太当回事,所以她就没喊,所以绿柳绿珠几个并不知道,谁成想睡一觉就肿了呢?越想,阮媛越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能让人相信。谁在灯下看书,没被烛火的爆灰伤着过?
就在绿柳再一次进屋来看阮媛是否醒了的时候,阮媛使劲咳了声。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绿柳忙走到床前,边往开的拉帘子边道:“姑娘可醒了?快中午了,好在世子爷说今天不急着走,还有些事要办。让咱们在这儿呆几天。”
阮媛见绿柳拉开帘子往床上看,也不用问,便急忙忙说道:“昨天在烛下看书,被爆的烛灰溅进眼睛里,我还没当回事,没想到睡醒一觉,这眼睛都睁不开,绿柳你给我好好看看,眼睛是不是肿了?”
绿柳看样子好像非常信阮媛的话,真的凑到阮媛面前仔细地看了,道:“姑娘的眼睛果然肿了。没事的奴婢以前在烛下看书也经常被爆的烛灰伤着,一会儿奴婢打些凉水,冰一冰就好了。”
阮媛点了点头,起身,绿柳侍候着她穿衣服。然后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绿柳为阮媛梳头发。
绿珠几个也打水拿着洗漱的东西进来。别人见了阮媛的模样,都没说什么,只绿珠果然大惊小怪道:“姑娘的眼睛怎么了?还有脸,怎么脸都肿了?姑娘昨晚上是不是哭过?”
阮媛被气得没处发,因为心下有鬼,心虚地瞪绿珠。
绿柳连忙为阮媛找借口解释道:“绿珠姐姐又胡说,姑娘眼睛被烛灰烫着了,一会儿冰冰就好了。”
绿珠又仔细看了看阮媛,道:”怎么可能?绿柳你眼神不好吧?要是烛灰烫着了,眼睛总要红吧?像血一样的红。姑娘眼睛肿,脸也肿,怎么看都你晚上没睡好,哭来着。再说要是烫伤了,眼睛里会有血一样的红,而不是像姑娘这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啊。“
“你”绿柳气得没法,又不能给绿珠说明白了,站在阮媛身后,给绿使了半天的眼色,绿珠完全看不出来,还当绿柳眼睛不舒服呢。
绿珠一本正经地问:“绿柳,你昨晚上也没睡好吗?眼睛怎么总抽?”
绿柳完全被绿珠打败了,随便给阮媛随便绾了个发髻,拉着绿珠就往外走。绿珠道:”绿柳你放开我,你拉我干什么?“
绿珠绿柳两个出去,阮媛问侍候她洗漱的绿蓠绿玉:“今天怎么还不走?剿匪不顺利吗?”
绿玉绿蓠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今天一早上世子爷就走了,我们谁也没瞧着。听道一说,可能要呆几天,大概是匪徒多吧。或是有别的事,奴婢不知道。”
阮媛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然后绿珠与绿柳再回来时,手里端着饭菜。阮媛吃过之后,出外面溜达了会儿,道一在外面呆着,见着阮媛,小跑着过来行礼道:“少夫人万福。少夫人脸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要不要请个医生?”
阮媛道:”说你多少回了,你要是再乱喊,以后就离我远些,别往我跟前凑合。“
道一见阮媛有些急了,连忙道:”瞧小的这记性,是小的不好,姑娘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姑娘吃过饭了?世子爷一早出去了,剿匪时才知道,在这儿驻扎的守军将领是世子爷以前一块的同袍。那位将军非要留世子爷呆几天,说要叙旧,所以小的大胆猜,可能还要在这儿住上些时候,姑娘别着急。世子爷吩咐了,要是姑娘嫌没意思,小的可以带着姑娘在这周围转转。“
阮媛摇头道:”这里挺荒芜的,出去又得劳累众人,行了这些日子的路,正好在这儿休息下,看看书,天气又好,园子里的花儿也有开的了,哪儿也不如在驿栈里呆着。还是算了。“
道一笑道:”没事,要是姑娘烦了,想出去随时说声就行。什么劳累不劳累的,要不然养着他们,也是闲得慌。还不如找些事干呢。“
阮媛笑了笑,转头见绿柳拿了小桌子小凳子摆在檐下,过去坐下,拿起书来,随手翻看。
又过了三天,楼石才回来。楼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被几个军士送回来的,好像喝多了,一身的酒气,然后两个军士扶着他。他垂着头,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喝得抬不起头来。
阮媛就在檐下呆着,看着他们。兵士冲阮媛行了个简礼,阮媛站起来瞟了楼石一眼,问道:”他喝多了?“
道一已经过来,和唯初两个一左一右地接过楼石来,道一说道:”姑娘呆着,小的扶世子爷回去休息了。姑娘别生气,肯定是那位将军灌的,平时世子爷什么时候喝过这么多酒?“
阮媛点了点头,看着道一他们将楼石扶进屋里。那两个兵士就要走。阮媛突然问道:“你们将军姓什么?哪里人士?今年贵庚了?他与楼世子以前在哪里共事过?你们将军的全职叫什么?”
那两个士兵被问得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进到屋里的道一这时候连忙出来,对那两个士兵道:”还不回去交令?你们将军性子急,小心晚了罚打。“
两名兵士如得了特赦令似的,急匆匆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媛似笑非笑地瞅着道一,道一讪笑道:”姑娘想知道什么问小的就行了,何必难为他们?“
”是吗?我不过是随口问问那们将军的情况,那也叫难为?“阮媛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道一。
道一挠了挠头,笑道:“姑娘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阮媛道:“我就问你一件事情,世子爷喝多了酒,明天是不是也不能起程?那后天呢?再之后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你给我说个准信?是不是你们世子爷准备与那们将军旧同袍,还要叙上个月其成的才能起程?”
道一被阮媛问得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阮媛淡淡地笑着:”你们世子是不是受了伤?或者病了?看样子应该很重吧?“
瞅了眼屋里,道一刚要开口,里面的唯一出来,道:”少夫人就别问了。“
阮媛突然便就往楼石的屋里闯,道一和唯一并不怎么拦,只假装说了句:”少夫人不能进去。“但阮媛已经自己掀帘子进到屋里,里面果然一股子药味,不重,显然是被处理过了。
楼石此时半靠在床边上,对于阮媛的闯入,有些惊讶,抬头看着她。
阮媛走到楼石跟前,盯瞅着他,问道:”你怎么受的伤?干嘛不告诉我一声?“
楼石笑了笑,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道一和唯初也跟了进来。见状,连忙到床前就要扶楼石,楼石瞅了瞅他俩个一眼,道:”你们出去吧。“
道一叮嘱道:“少夫人看着点儿世子爷,少夫人别生气,世子爷不告诉少夫人,是怕少夫人担心。”
楼石道:“你出去吧。”
道一和唯初出去后,阮媛自己拿了个凳子坐到楼石跟前,问道:“你怎么受伤的?”
楼石却问道:“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生我的气,气我这些日子不理你,你定不会来问我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阮媛垂着头小声道:“一开始我也很生气,以为你又和上辈子一样,对我好几天,然后就突然的又不理我了。”
“那你又怎么发现不对的?”楼石不禁笑了。
阮媛道:“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你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应该不能像上辈子似的。再说唐芷又没死,你也没什么理由恨我不是?再说我又没让你追这来?你跟头我出京,是有意追来的对不对?”
楼石将眼睛看向门口,道:“她死了,在我出京的前两天。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唐府给出的理由是她病了。我急着出京,也没问。”
阮媛大吃一惊道:“她她死了?那时看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病无灾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你怎么不查清楚了?就这么出京了?”
楼石道:“她有亲父母、兄长在,我察的是什么?”
阮媛倒也不关心唐芷是怎么死的,只是感慨了下世世难料,但又觉得命定无改。然后不禁问道:”那这一次跟青藤公主没关系吧?按理说,这一回青藤公主定不会去收拾唐芷的。“
说到唐芷死了,楼石心情也颇为沉重,叹道:”其实上辈子,也有可能下手的不是青藤,不过青藤平日总是寻她晦气,然后树大招风,行为举止不知收敛,让人钻了空子也说不定。然后青藤为人又颇为自负,不肯解释,是个定折不弯的,所以你才会也以为唐芷是青藤下的手。“
阮媛不免唏嘘,也不想多说,于是就又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我看这屋里的药味并不浓,处理过也不能说药味这样淡,难不成你中毒了?”
楼石笑道:“你那些个医书倒是没白读。那些个匪人在武器上淬了毒,我不小心被划伤了,毒倒是不难解,就是烦人,恢复的慢。我瞒你不是因为重,是怕你担心。”
“那天晚上你回来,就已经中毒了?你是不是因为怕我担心,所以先回了驿栈,然后才跑出去疗毒,耽误了才让毒蔓延开来的?”阮媛目光如炬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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