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符师我姓赵- 第9部分

　　　　母亲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任他挑衅下去！”

　　　　父亲答复着：“现在是非常时期，就让他先逍遥一段时间，等过了十六年之约，哼哼……”

　　　　听着父亲低沉的声音，赵荀忽然有种错觉，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分。

　　　　“那老爷，康儿被打受伤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把李元季给废了？”

　　　　“行了，”父亲明显有些不耐烦，“你还真当这野种是咱儿子啊，在这关键时刻，只要李天恒不做得太过分，一切等十六年之约过去再说！”

　　　　赵荀身体轻颤，即便以他懒散浑不在意的个性，此刻也忍不住升起能炸裂他自己的愤怒。他想昏睡，麻痹说一切只是幻听，但剧痛让他足够的清醒，清楚地听着下面每一个字。

　　　　“但为了不让这野种怀疑，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老爷你放心，我已经第一时间派人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给他诊治过了，也让老二带人到李府去兴师问罪！等他醒来，一定不会怀疑什么的！”

　　　　“老爷，二爷回来了！”门外传来赵府大管家的声音。

　　　　“知道了！”

　　　　伴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整间房只剩下床上如同活死人的赵荀。

　　　　隐约中，赵荀还听到“老爷，我们刚才说的话不会被那杂种听见吧”，“放心，我事前又给了他一掌，足够他昏睡几天”之类的话。

　　　　悲，布满全身；痛，无法忍受！

　　　　之前他玩世不恭、懒散的种种伪装，被剥离得丝毫不剩，只留下一颗对父母尊敬、想得到他们承认，而此刻又被他们亲自捏碎的心。

　　　　悲痛交加的赵荀，眼皮颤动终究没能睁开，嘴唇嗫嚅换来的是一口鲜血。

　　　　……

　　　　当赵荀又一次看到缤纷世界的时候，身体好了许多，至少除了腰部略有些酸痛和感觉心脏移位外，其他地方酥酥痒痒一副愈合的感觉。

　　　　可仔细注意看他的眼，却无法扑捉到他的魂，仿佛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壳，全然没了在天元书院的风采。

　　　　他的心，在七天前便已死去。

　　　　忽然间，人生目标消失了，他感觉不到活着的意义！

　　　　“康儿，好些了吗？跟为娘说说话，可别吓娘亲啊！”赵夫人抓着赵荀的手，情真意切的着急模样。

　　　　赵家主安慰道：“夫人，别着急，康儿才醒过来，可能还没完全康复！”

　　　　赵夫人急得直抹眼泪，手指一遍遍重复的在赵荀脸色拂过，“老爷，康儿被李元季那小王八蛋打成这样，你一定要替康儿做主，不能轻饶了他！”

　　　　“夫人放心，李天恒不给康儿一个交代，休想好过！”

　　　　父母的表演真假难辨，真希望自己是做了场梦，甚至他都以为那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他又回到了父母疼爱之下。

　　　　但胸口那个微不可察的手掌印，毫无疑问是赵家烈火掌的事实，无情地把他一次次打回现实。

　　　　七天，赵荀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在院中慢慢活动身体，听着刚刚康复过来的小虎眉飞凤舞述说着这半个多月来，赵府为替赵荀出头是如何逼迫李家的。

　　　　“少爷，你是没看到，二老爷天天带着一群长老堵在李家大门，李城主这次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还有李元季，听说被李城主打得吐血三升，到现在都下不来床！哼，让他今后还敢嚣张！”

　　　　赵荀行尸走肉的走着，心中一片茫然和苦笑，好大的阵势，堵了半个月的门都没见到李元季一面。

　　　　比起七天刚刚醒来时，赵荀心情平复了许多，父母虽然惺惺作态，可毕竟养育了自己近十六年，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回馈对方的“爱”。

　　　　只是，不能见亲生父母一面，将成为他终身憾事。

　　　　一切，都将在十六年之约上得出答案。

　　　　时间飞逝如水，转眼间一个月过去，赵荀身心完全恢复，表面上又变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而他的十六岁生日和成人礼也将在今天举行。

　　　　作为赵府大少爷的成人礼，自然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一大早，整个赵府从赵家家主，到下面的小厮仆役便忙活开来，可作为唯一的主角，赵荀怎甘心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大家摆布。

　　　　“为什么要戴冠？我觉得披头散发更好看！”赵荀把丫鬟挽起的发髻弄散。

　　　　丫鬟想把腰间的配饰给他戴上，他一把把东西扔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少爷玉树凌风的气质不需要这些点缀！”

　　　　终于，赵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满意：披头散发，腰间别着折扇，再配上邪邪的眼神和微坏的笑容。不用去强抢民女，都会被扔臭鸡蛋，这绝对是纨绔败家子的最好形象了。

　　　　当然，在丫鬟们的鄙视下，赵荀出门碰见父母的瞬间，身体一震，折扇打开，脸上换成真诚笑容，可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绝世小郎君。

14。第十四章　成人礼（）　
长空万里如洗，几朵白云飘荡，整个赵府都笼罩在喜气洋洋当中。

　　　　一套成人礼下来，赵荀几乎被折腾到死，这哪里是成人礼啊，简直就是折腾大会嘛！

　　　　“非常感谢诸位能前来参加小儿的成人礼，在此祝我儿能学有所成，报效大召！”赵家主深情切切的看着赵荀说道。

　　　　赵荀赶紧躬身拜谢，“孩儿谨记父亲教诲，一定勤奋好学，将来光宗耀祖！”

　　　　然后，赵荀跟着赵家家主，一个个拜谢临场观礼的宾客。

　　　　“嘿嘿，光宗耀祖？我看赵家是要自此而绝后！”阴测测的声音从四方八面传来。

　　　　艳阳晴天，喜庆的氛围却突然生出如此咒语，满座皆惊。只有赵荀嘴角露出一抹解脱而痛苦的笑容，隐隐透着期待。

　　　　终于要来了吗？

　　　　“哼，何方贼人，敢在今日来赵府闹事？”赵家家主眼神平静，脸上隐现怒容，高声喝道。

　　　　“贼人？”声音这次少了几分阴森，却多了几分轻蔑和杀气，“赵明辉，十六年不见，你似乎把我这个老朋友彻底忘记了吧？”

　　　　话音还在院落荡漾，却见一排无形剑气，从前方凭空产生，压迫着空气哧哧的直劈赵荀而来。

　　　　“好胆，休伤我儿！”赵家家主一步踏前，把赵荀护在身后，一掌劈出，同样是浑厚掌力迎面而上，把剑气化解于无形。

　　　　赵荀面前的剑气是化解了，可其他剑气却是越过两人，奔着其他宾客斩去。

　　　　天元大陆虽以武为尊，但今日赵府相邀之人并非全是高手，还有许多权贵之人，特别是适逢在赵城讲学的几个大儒，醉心于学术研究，修为稀松平常得紧。

　　　　所以，剑气袭来，引起了不少的恐慌。

　　　　关键时刻，却见赵城城主李天恒早赵家二爷一步，一剑斩出，把剩余剑气轰散。

　　　　一个面如死灰的黑衣男子，肩上扛着一柄黑剑，悄然出现在大门口。

　　　　“啧啧，赵明辉，你还是这么自私。”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以赵家家主的本事，刚才本可以一刀把所有剑气化解，但他只护住了赵荀，不得不让人生出某些想法。

　　　　特别是李天恒，眼睛扫过黑衣男子和赵明辉，嘴角微翘。

　　　　“哼，胡青，你少挑拨离间，刚才我是护子心切，来不及拔刀！”赵家家主面不改色，中气十足的喝道。

　　　　黑衣男子扫视一遍四周，“一个乳臭未干小儿的成人礼，好大的排场，不愧是赵家的少家主！”

　　　　黑衣男子的忽然转移话题，倒出乎赵家家主的意料，“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这个老朋友呢！”

　　　　“老朋友？”赵家家主重复一遍，表情复杂无比：“是呀，出生入死的老朋友。胡青，只要你主动离去，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否则，别怪我不念昔日之情！”

　　　　“哈哈哈……”胡青似乎听到了这世界最大的笑话，脸部狰狞无比：“赵老贼，这是滑天下之大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别的本事没涨，脸皮倒无人可及了！”

　　　　胡青身上释放出慑人杀气，整个空间都为之一冷。

　　　　“赵老贼，当年你杀我儿时怎么不念我们多年之意？你暗中图谋我胡家家传绝学时怎不念兄弟之情？你当时出手可有一分手下留情？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你赵家灭亡！”

　　　　胡青的话，让在座的脸色都为之一变，没想到赵明辉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许多人在心底都不免警惕起来，今后和赵家的关系似乎要多留个心眼。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赵明辉光明磊落，岂容你宵小之辈诋毁，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彻底留下吧！”

　　　　赵明辉的话，看似辩解，可多少显出几分欲盖弥彰。

　　　　胡青欣赏着赵明辉平静下略显的怒意，嗤笑道：“恼羞成怒了吧！我更加期待你亲眼目睹整个家族灭亡时的表情！”

　　　　“任你说一千道一万，你今天也插翅难飞！”赵明辉一扬手，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高手。

　　　　原来，赵明辉早有准备，在此几乎集齐了赵家所有高手。

　　　　“别以为就你赵家高手多！”胡青背后，同样涌出无数高手，隐隐压过赵府一头。

　　　　“哼，到底如何，要真正打过才知道！”

　　　　赵明辉想到胡青敢来，身边必然也有高手，但这么多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脸色阴沉，但并不太担心，因为这里是赵府，一个家族隐藏的力量，远远不是江湖英雄能比的。

　　　　“杀！”

　　　　胡青瞬间出剑，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原地，直袭赵明辉而去。

　　　　赵明辉宝刀出鞘，左脚微微一踢，把赵荀踢出了战圈后，迎上去和胡青战成一团。赵家二爷也带着各位长老、客卿拦下了其他胡青一方高手。

　　　　一时间，赵家和胡青双方高手展开了混战，刀光剑影，剑气乱飞，整个赵府一片狼藉。

　　　　好在李天恒早在双方对峙之前，便组织宾客离开，倒没伤及太多无辜。

　　　　被赵明辉一脚踢出战圈的赵荀背靠墙壁，正想跟随慌乱的下人一起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

　　　　他嘴角掀起一丝自嘲，父亲早就把一切算计在内了，怎容许自己这个诱饵离去呢。

　　　　如此，纵是他还有保命手段，此刻也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的发展。

　　　　赵荀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出奇的平静，从胡青现身的那一刻起，他晓得，所有的谜团都将在今天解开。

　　　　因为他终于知道了父母的目的，也明晓了自己的价值，更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脑部了个大概。

　　　　他忽然有一种明悟，至此之后，自己和赵家之间应该有个明确的了结！

　　　　他有种解脱的轻松，这些天内心的压抑都即将散去。

　　　　所以，看着周围赵家不断倒下的高手，他毫无变化，甚至脸上露出了几分嘲讽，有种站在高处看好戏的感觉。

　　　　赵明辉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被胡青突破了防线，一剑袭来，先是剑气击中赵荀的胸部，逼他吐血，然后一剑穿过左胸，把他死死的钉在了墙上。

　　　　但得手的胡青也不好过，被赵明辉一刀斩中右臂，整个右臂齐根二段。

　　　　胡青和赵明辉拉开距离，两人脸上都露出胜利的笑容。

15。第十五章　李代桃僵（）　
胡青近乎疯癫，仰天大笑：“哈哈哈，赵家从此将断子绝孙了！”

　　　　“嘿嘿，胡青，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赵明辉舔舐着宝刀上的鲜血，嘿嘿笑道。

　　　　感受着生命力流逝的赵荀，再一次听到父亲说出这绝情的话，尽管早有准备心底还是禁不住泛起一丝痛苦，棋子，自己终究只是棋子，连引起对方丝毫的波动和内疚都不能够。

　　　　也罢，就用这副肉皮囊还了这份恩情，彻底斩断关系！

　　　　只是心中大骂老天，作弄自己还不够嘛，居然还要安排如此狗血残酷的剧情！

　　　　胡青点穴止血，并不为赵明辉的话所动：“哼，到了这个时候再用这些分我心，你认为有用吗？”

　　　　赵明辉嘲弄的看着胡青：“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过于自信，还是愚蠢。你已被斩去一臂，我有骗你的必要。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早熟知你的一切计划后，还会让赵家面临这种绝境？”

　　　　“难道你有别的选择吗？”

　　　　“哼，我承认，你当年虽没能杀了我儿但也足够狠，不但趁我儿出生之机让我彻底失去再有后代的机会，此后更是多次出手，让我赵家所有直系男丁失去生育能力，你好毒辣的心！”

　　　　想起十六年前的那次大战中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以及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赵明辉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可对方也不是易于之辈，从此隐遁，到十六年之约才现世。

　　　　胡青眼中露出解恨的疯狂，“要不是你派人保护你儿的力量过于强大，你当真我不会出手？”

　　　　赵明辉不屑的看着对方：“出手？哈哈哈，胡青，说了这么多都没明白我的计划，你真枉称当年我辈天才之名。”

　　　　“难道……”胡青脸色忽然一变。

　　　　“总算想明白了！”赵明辉怜悯的看着胡青，继续解释：“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的能力和狡猾，合我赵府之力击败重伤你不难，可想击杀防止你逃跑却没有十足把握！”

　　　　“所以，你们就故意安排高手保护这小子，让我没百分百把握杀他，不敢贸然出手。而十六年足够我发展实力，为了报当年之仇今天必定会前来寻你，你们便安排好人手，静等瓮中捉鳖。不愧是好算计！”

　　　　“过奖！”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这小子从出生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关注他，甚至他身上有多少根毫毛都一清二楚，你又是如何偷梁换柱的？”

　　　　胡青眉头紧皱，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嘿嘿，这就要怪他的命不好了，他父母原本是我家奴仆，我儿出生之前，我便想到我儿可能面临你的暗杀，正好他母亲和我夫人孕期差不多，我便一早把他生母安排和我夫人同住，他和我儿同一天出生，从始至终你看到的并非我儿，而是这个小杂种！”

　　　　赵明辉说话时，平淡无奇，甚至还带有几分慈爱，如没亲耳听见上面这些话，谁有能想到他是如此歹毒之人。

　　　　“原来如此，想来他应该晚出生几天才对，你为了他们同一天出手，不惜用修为催生，如此才令他经脉先天堵塞吧！”

　　　　谈起狠辣，胡青不得不承认自己终输对方一筹。

　　　　“这点算什么，为了我儿，不但他要死，就是他父母，当初要不是他们趁机逃到海外，也休想活命。”

　　　　此时的赵明辉，脸部狰狞，一身气息比之前的胡青还要阴森可怖，眼神更比毒蛇狠毒。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在赵明辉说最后一句话时，赵荀的手指轻微颤动了几下。

　　　　感觉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赵荀心中出去的宁静，如果说这赵家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便是亲生父母了，听到他们并没有如同自己担心那样惨遭毒手，高兴不已。

　　　　至少，他赵荀仍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着亲人值得眷恋。

　　　　虽然很淡，但赵荀还是感觉到自己和赵家的情感正在一点点割裂，不剧烈，却真实发生着。

　　　　胡青怜悯的看一眼被他钉在墙上的赵荀，“比起狠辣，我果然还是输你一筹。”

　　　　“狠辣？做大事不拘小节，为了赵家兴旺，我可以付出一切，这点又算得了什么！”赵明辉狂热的说道。

　　　　胡青哂笑道：“为了赵家？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这样当年你就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