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邪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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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邪王心-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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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就是可惜在,皇帝只是暗地里这么做!就算人人知道又如何?压根就难以扯得清楚!

    可偏偏就让师良逮住痛脚,他说他不知,难道他还能一气之下把师良骂成小人?

    装不懂?那置皇上威严于何地?

    俞林惯有的老练稳重,也越发在眼底瞧见多了丝别样的焦灼与担忧。

    皇上已经和缓了神色,淡淡看了眼俞林眼底的焦灼,应了声,“审!”

    俞林闻言,心稍松。

    皇上到底是袒护他在多,眼下也不必着急做事,他试着将事情捋顺了些,又将师良打量了一番,这才下定决心来。

    定了定神,渐渐回复了淡漠之色,眉宇间似罩了层寒霜,冷冷道,“皇上,老臣本不愿让息女到殿堂之上丢人现眼,想着不必闹大,如果要让她来,便是去个人少的地方吧!”

    俞林现下只想,皇上若是应下,他也带小九过来,只是,不当着诸位大臣面审讯罢了。

    去那御书房,只有他们三人,小九自知在那里,说什么他做个做爹都能圆回来。

    俞林心下一松,正要把心底的话说出,不料这时机又被师良抢了去。

    “皇上,赫王后举报慕容将军一事,朝廷上下均知,可她对朝廷有功和她受制于宰相操控,两者不可混为一谈!众目之下宰相言辞不明,分明有闪躲之意,对此,皇上理应在这大殿上公审,让百官亲眼目睹,是否确有其事,非如此才能让诸位大臣心悦诚服!”

    “师良”俞林暴戾喝道。双眉一挑,怒气陡升,对他已忍无可忍。

    他直指那叛徒,“皇上定夺间,哪有你出言插嘴的份?你这狂妄小人,还敢夺皇上先机,你眼中还有没有君臣?有没有皇上?”

    师良神情坦然地凝着一脸狰狞的俞林,“末将行事,问心无愧!如若冲撞了皇上,皇上大可以将末将治罪!但审讯这事,就必须在朝堂之上,否则问出结果来,也无法让百官信服!”

    俞怀释一旁冷嗤道,“赫王后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你知道多少?面对皇上质问她自有交代,你为难一个女人能算什么本事?”

    “皇上,末将只认死理,若赫王后说得出让人信服的事由,我绝不会再追究发难”

    皇帝已不耐地皱眉,“好了,爱卿们别再咄咄相逼,朕自有主张!师良退到一旁!”

    “是!”师良敛去了怒焰,缓了声退回原位,似笑非笑的瞟了眼俞林身边一直沉默无声的刑部太尉。

    那人已然在师良退回后,出列启奏,“皇上!微臣觉得,功是功,过是过,赫王后举报之功,众人看得分明不会抹杀,但若是宰相大人包藏祸心,想在赫王一事上私保自己女儿性命,微臣也想当着皇上的面,代诸位大臣向宰相大人求个是非曲直!”

    俞林气急,不再与这些落井下石之人争辩,向皇上一抱拳,“此事缘由,老臣却有难言之隐,也非在这殿上一两句可以辨明!宣息女入宫面圣,若是息女着实冤枉,她也丢不起被诸位大臣攻击辱骂的脸,还请皇上体恤,容息女可在人少之处开审,让那宗人府执掌和诸位文官入殿!”

    “文官?宰相大人这一句话,不是想把我们这些武夫都排除事外了吧?”

    吵吵嚷嚷,向来位列臣工,楚河汉界都等级分明的武将区域,顿时又是一片吵扰喧哗不断!

第94章 :联袂上演胁迫计() 
见众人神色一紧,剑拔弩张,俞林抚着额心,重重地叹气这就是赫炎晋要看的吗?这简直是一场天龙笑话“是啊!武官怎么了?就因为我们只识得拔箭弄斧,就当我们是乡野鲁夫,不懂辨是非?”

    “宰相大人不是这意思啊”

    “那是什么意思?打仗的时候怎么都没见你们这些文官上去?谁不知道宰相大人在这朝中的势力?你们这些文官之中,哪个没跟他有点裙带?排挤我们武将,那我们也有话说,别文绉绉地审,拿着赫王后到木椅之上,骨头不是铁做的,板子下去,看她还怎么隐瞒狡辩?”

    “啪”

    皇帝砸碎了茶盏,碧绿的茶叶溅在汉白玉的大理石地面,漾出一汪明镜。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龙颜大怒,威严形如实质压迫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不敢造次。

    胆大如师良,阴厉如宰相,都不敢再吱声。

    “来人,传赫王后上殿”

    “赫王后觐见”

    纤细秀眉的身形,在众人目光转瞬投去时,自殿门口如云般浮现。

    赫王后,穿着那规矩的王后大袍,上绣朵朵争相斗艳的华贵牡丹,黑红色相见的云纹飞肩,华贵之间又将艳色掩尽,出落都是端庄典雅,云鬓梳理得一丝不苟,斜插一枝明晃晃的金步摇,那金色光芒映衬得她的容貌如出水芙蓉,丝毫不夺长发黑亮,却比那缎质的衣料更为潋滟生光,一双眼睛碧水生波顾盼生姿,确实是一位绝色佳人。

    非要在她身上找出一丝瑕疵,或许是她太过于紧张,脸色微微青白。

    满殿都是男人,还有至高位置上笑点江山的皇帝,她的紧张,更易让人生出一丝同情。

    与她的胆颤心惊相比,和她一起站在这块荣耀之至的金銮殿上的她的长兄俞怀光面上尽是沉怒,浓眉皱的死紧。

    父亲担忧的事,昨夜他已探明,小九居然会倒戈相向,威胁父亲。

    本以为把她锁上,父亲得此先机已早一步防备,但千算万算,拿出来搅事之人居然是师良。

    一记重斧,将向来心高气傲的父亲在瞬间把气势打落一半,进而发生了那一系列早有预谋的策划!

    这些,或许在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父亲眼中算不得什么,可是小九却被人刻意点名,现在她真的来了,她真的会承认自己偏帮赫王而牵连整个俞家么?

    他汗如雨下,又好生愤怒,这一刻,自己的命被捏在别人手中,原来是这样的惊惧万分!

    “臣妾赫氏瑾凝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细腻动听的声音响起,俞瑾凝朝着那至尊之人跪拜而下。

    听到她开口,众大臣俱都微微一怔。

    皇帝支在龙椅上的手也提了起来,半响才回神,“平身!”

    “谢皇上!”

    俞瑾凝谢恩起身,半垂螓首,脸色罩着凉意,身子却在微颤。

    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帝,德高望重的官士大夫,一整殿的男人,已是她的极限,如今为了赫王谋反一事牵到她身上,众人脸色阴暗的注视,让她越加感觉无地自容。

    目光一扫视力所及,眼底看见父亲袖下紧拽的拳头,她微微怔住。

    赶来皇宫的路上,她已经认真思量过,父亲是被人揭发还是自己开口?而她该如何获知其间微妙的差别做出机智反应?

    一直惶惶着怕父亲昨夜已有筹谋,今日必然万无一失,但见父亲这一瞬的怒气!

    她已经明白了!

    是她与师良等人联袂上演的一出胁迫,父亲不会放过斩杀赫炎晋的机会,只是,让父亲在朝堂之上忍受被疑之嫌,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赫王后,想你来时路上已对传召之事略有耳闻,朕想问你,师爱卿说你回宁不归,是你父亲有意为你铺展后路,将你护在俞家羽翼之下?可有其事啊?”

    “回皇上话,绝无此事!”

    此言一出,群情震动,嗡嗡的低声议论立时响在大殿里。

    俞林面上一松,眼前大放异彩,却很快掩饰下去。

    而一直咄咄相逼的师良,渐渐由激动的眸光变得黯淡。

    皇帝目光扫过俞林,微带好奇的问道,“那你这整夜不归之缘由,可方便与诸位大臣坦白?”

    俞瑾凝乖巧地点头,素袖一抬,欠了欠苗条纤细的腰身。

    “回皇上话,昨夜妾身身体不适,爹爹怜惜我来回奔波,怕对身子无益便让我留在娘家休息一日,还请来了皇宫里的王太医为妾身号脉,皇上若不信,可宣王太医前来问话!”

    俞林顿觉心上大石飞离而去,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啊,打断骨头连着皮,小九又怎么可能不知亲情重要?

    皇上眼底波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只见他淡淡笑了声,“宣王太医!”

    须臾,王太医跪倒在朝堂之上,赶紧将昨夜被宰相大人请去,为王后号脉一事,来回所耗时间,遇了守门的哪位将军的种种般般说了个丝缕分明,抑扬顿挫。

    王太医言罢,皇帝依锨起昨夜泽宁特为此事来咨问过,还是他许了王太医去宰相府的。

    就因昨夜欢愉,倒把这茬事给忘了!

    他恍然地点了点头,又道,“赫王后,你告诉朕,王太医说你身中奇毒,这是怎么回事?”

    顷刻间,无数道更为疑惑的目光落在了俞瑾凝身上,她握着自己因紧张而发凉的手,她知道,现在就是她决定谁生谁死的时刻。

    “小九,莫怕z皇上说,你身上的毒是被何人所下!”俞林在她耳边轻声劝说。

    她浑身一震,抬眸看了父亲一眼,疼痛交织,心底,如冰水缓缓流过,一寸寸的凉下去!

    “说啊小九,皇上在等你回话!”俞林目带惊色的催促道。

    只要小九说出这毒是赫炎晋所下,那人便必死无疑。

    偌大的殿堂里一片死寂,只有轻轻的风在宫殿里打转发出那些空洞的声响。

    俞瑾凝看着父亲焦急逼迫的眼神,似过了很久,她转过身,朝皇帝跪倒。

    她长长的睫毛缓缓垂下,浓密的羽睫遮住了那双灵动如夜般漆黑的眼眸,她掩饰自己的痛苦,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自嘲。

    她今日所举,只为保住俞家,只是这一刻父亲也许不信,但她相信,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秉皇上,妾身身上所中之毒,乃童年时不甚误食了一种叫做黄藤的毒草,毒性不能根治,解读之法只有以毒攻毒,王太医为妾身号脉时,妾身因身子不适正浑沌沉睡中,没来得及与太医说明,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第95章 :不想看见你!() 
“你”俞林怒喝却无言,满眼的悲痛欲绝。

    他真没想到,小九的心思原来这般机敏,之前消除他的隐患,本以为她已想明只有俞家才是她该维护的。

    没想到说起中毒一事,她居然要为赫炎晋保守秘密?

    他的乖女儿,这下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被她捏着命门“俞爱卿怎地这般诧异?你的女儿中毒这些年,你居然毫不知情?”

    俞瑾凝冷汗直冒,还未等俞林上前回话,已大胆地抢断话去,“皇上容秉,妾身因误食一事,得到母亲妥善处理,母亲教诲,父亲为公务日夜操劳,这事便不许家人与父亲禀报,也省了让父亲担忧!没想到今日,反倒害爹爹面对百官逼问而进退两难!”

    俞林怒极反笑,心底悲凉无限!

    这一刻,他还真不能把责任推往赫炎晋身上,还得多谢自己的妻女,居然这样为他着想。

    皇上思忖了片刻,见师良面色沉冷,并未见有丝冲动发作之意,当下便打算让此事到此为止。

    “闹了半日,这事也算有了结果!全因一骋事起的误会,师将军,这个明白说法,你受不受?”

    师良出列,恭敬道,“末将惭愧,既然是宰相家的家事,末将自然不敢再过问,这里给宰相大人赔不是了!”

    说罢,便朝着俞林长长一揖。

    俞林冷哼一声,甩袖别开脸去,满脸仍见冷厉不服之色。

    师良的道歉他受得起,只是恨啊,他如今高居宰相位,背后有偌大势力支撑,难伤筋骨。

    但这一仗却是败了,败在自己女儿手中,若他胜券在握,还可追究到底,可是,他的前进受制于九女,胜利如此渺茫“既然如此,爱卿们可还有其他事要奏吗?无事便退朝罢!”

    皇帝懒洋洋一挥手,殿上群臣如山拜倒。

    出了金銮殿,俞瑾凝远远地走在众人之后。

    她纤弱的身子在不停地抖,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全身每一处骨骼都在疼痛,持续不断地煎熬着她,令她几欲晕厥。

    她想追上去,跪在父亲面前请罪,她今日让父亲颜面尽失,还让父亲彻底对她这个女儿动怒失望,这些本不是为人子女该有的孝悌,父亲养她十九载,亲情浓于血,而她今日之大不孝,也将这些,统统都化作乌有了吧!

    强撑着寸步难行的身体,抬眸看去,她能看见那些讥笑父亲的嘴脸,也能看见师良那派神色淡然的面容。

    唯有父亲与大哥,走在众人最前方,不曾停留不曾回头俞怀光追上父亲,揽过父亲臂膀,咬牙切齿道,“爹,要不要把小九带回府上?”

    “我不想看见她!”

    一想起她在高堂上那样的“义举”,他都有了想杀人的冲动,只是那个想杀的人,是他自己!

    “爹,小九这人我今日才看透,狡诈多智,看来早有异心,我们真是”

    “行了,别再提她!”俞林狠狠地怒喝,声音也因为用力的嘶吼而变得残碎不堪,他的心是真是痛得不能自抑,被自己女儿持刀捅向心脏一般的难受,这到底算什么?

    远处,曾在俞林身边左右不离的段大人,今日也再不用被人掩了头顶三寸光明,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做自己。

    怕是很多人都要骂他是个卑鄙小人,背信弃义了吧!实则他也难为得很,原因有二。

    其一,是自己多年来忍辱负重之痛。只因年轻时闯荡仕途走投无门,为一顿温饱不得不拯接受宰相大人救济。可一旦受制于人,自己也便不能自己。为了报恩,他将自己的光辉掩尽,辛勤为宰相出谋划策。

    宰相势力如日中天,为了依傍这棵大树平安度日,那些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日子自不在话下,就连自己女儿出嫁的黄道吉日都得送去给宰相大人挑,以能投其所信。

    他这一世过得如此窝囊,若不是有师良投其明主,找到支撑,他恐怕这辈子都还得过着这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憋屈日子。

    其二,是眼下形势所迫。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俞家再如何得势也应该到了江河日下的时候。若宰相大人肯像他一般明白眼下局势投奔明主,他倒不介意再被宰相牵着鼻子走。

    只是,宰相大人的愚忠,早晚会害死他一大家子人!

    “爹,王爷让你做着开路先锋,可真是为难你了!”师良见这周围百官散去七七八八,在段大人身边小声安抚道。

    “还别说,被宰相那样瞪着,我都浑身冒汗!”段大人后怕地不断摇头。

    师良闻言,忙向他恭敬地递去汗巾,“你这样倒戈相向,很多大臣或许都看懂了,明日早朝,可向皇上深逼,王爷出得来!”

    “真是如此我也放心了,只是这宰相大人,不知道会不会按你们的计划所言,在旁帮腔?”

    “我们和宰相大人的命都握在王后手里,我们若是动宰相,王后会把我们往死里逼,她知道的事不少宰相也一样,若是他提出尽快定夺赫王生死,王后也会将她俞家全部拉入这件事里。其实放不放赫王对俞林压根没啥威胁,他只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罢了!”

    “是怕失了他宰相的位置?”

    “这是王爷的心思,我不敢度!不过王爷对王后倒是真好!”师良淡淡一笑,卖了关子。

    段大人似明白了什么,随即点了点头,抬眸看了眼天色,视线收回时,忽地惊呼道,“师良,你瞧那王后,似乎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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