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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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妖高校-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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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只纸鹤显然比它的同胞们更机敏一些,只是在胖子脑袋上绕了两圈,发现胖子不是接收人之后,便高来高去,贴着天花板飞进了屋子。

    肥猫恼火的嗷了两嗓子,在晒太阳与玩儿纸鹤之间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放弃了找乐子,重新啪回了胖子毛茸茸的头发间。

    宿舍里,萧笑只是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那只纸鹤的颜色,便重新把头埋进自己的笔记本中,同时哼了一声:“你的信。”

    说话间,那只纸鹤在他脑袋上绕了一圈之后,果然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年轻的公费生从帐子里探出上半身,下意识的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那只飞来的纸鹤。

    纸鹤在他的手心驯顺的摊开了身子。

    “用脑子知道的。”萧大博士显然现在没有耐心向郑清详细解释什么。

    事实上,年轻的公费生此刻也没有心思去听他解释。

    阳光下,那张摊开的信纸上,一行娟秀的花体字正由淡变浓,慢慢浮现在信笺上面。

    “今天,老时间,老地方。e。”

    郑清深深吸了一口气,信纸上残留的馥郁芳香让他感觉像是喝了一大口福灵剂似的,一种确确实实的振奋感觉从信纸上流淌了出来——甚至原本盘旋在宿舍里的那股压抑的气氛都在这股气息之下溃不成军,显得不值一提了。

    在第一大学,使用蓝黑色纸鹤的人很多。但是郑清认识的,而且会给他飞鹤传书的,有且只有一位——来自欧罗巴的吉普赛女巫,伊莲娜。

    信笺末尾的大写字母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至于信上的老时间,应该是郑清与她约定授课的时间,下午两点钟;老地点,自然就是书山馆那个隐秘的角落了。

    年轻的公费生抖了抖手指,赶走落在上面的几只小精灵,然后摸出胸口的怀表,瞄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下午一点三十五分,与郑清猜测的时间只差二十多分钟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原本瘫在床上的公费生一跃而起,冲进盥洗室,一边胡乱的整理着仪表,一边急吼吼的冲两位舍友叫道:“如果有人来查寝,就说我被二维波动实验室的纸鹤叫走了……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二维波动实验室,自然就是苏施君管理的那座实验室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郑清也属于那座实验室的‘雇员’,偶尔借用一下实验室的名头,想来那位月下议会的上议员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大不了事后抱着波塞冬去跟她打声招呼。

    当然,给苏大美女打招呼的时候自然不能用真是的理由,郑清还没有那么蠢——尤其是他在下元节违规是为了跟另一位女巫约会——只不过年轻的公费生心存几分侥幸:学校现在这么忙,人手又不足,教授们肯定不会每间寝室都检查一遍的,吧。

    大概,也许,应该是这样的。

    不管了!

    年轻的公费生像磕了兴奋剂,满脑子都是一会儿看到伊莲娜以后要说什么话,怎么问候之类的,完全不在意学校查寝的事情了——就像胖子之前说的,大不了扣我学分啊!

    眼瞅着郑清风风火火的拾掇开来,萧笑终于把目光从笔记本上挪开了。

    他的目光越过眼镜上沿,盯着忙忙碌碌打理头发、整理腰带、挑选袖扣的公费生同学,咂咂嘴,哼了一声:“是伊莲娜吗?”

    郑清在迪伦的穿衣镜前努力捯饬着自己的形象,闻言,嘻嘻笑道:“不愧是萧大博士。”

    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有学分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胖子费力的扭过头,从阳台上伸进来一张胖乎乎的圆脸,略带几分感慨:“不过讲道理,伊莲娜在猎场上表现很赞了……你确实应该抓紧一点。”

    这还用说?郑清在心底嘀咕着。

    “另外几个怎么办?”每当这种时候,萧笑始终充当着泼冷水的角色:“难道你想当渣男?会被广大人民群众唾弃的!”

    郑清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什么其他几个……那些都是误会!我不是解释过几次了吗?”

    “啧,我觉得这种话你应该跟蒋玉解释,而不是我们几个。”胖子也在旁边捅了一刀,语气显得有些微妙:“如果我计算没错,你跟蒋玉约会的次数比伊莲娜多许多吧……”。。

    郑清闻言,顿时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根根绽了出来,争辩道:“跟蒋玉那不算约…是聚会!…治病的事情,能算约吗?”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绿兮衣兮’,什么‘投我以木瓜’之类,引得舍友们目瞪口呆。

    就这样,含糊着,含糊着,年轻的公费生最后检查了一下腰间悬挂的灰布袋后,拉开宿舍门,落荒而逃。

    两位舍友的话虽然不中听,却很中肯。

    然而对于这件事,郑清也有些迷茫——于伊莲娜,他自然是非常迷恋的;但是跟蒋玉待在一起,又令他感到舒服——索性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做大家讨厌的人。

第二十八章 临时通行证() 
校园里很空旷。

    因为下元节的缘故,绝大部分学生都按照老师们的要求,乖乖的呆在宿舍里。少数几个敢于在甬道间光明正大走来走去的学生,胳膊上大多套着鲜红色的袖套——那是学生会纠察队的临时标志,用胖子的话说,红袖套就是教授们的‘鹰犬’。

    面对那些往来巡逻的身影,郑清犹豫了几秒钟,便果断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隐身符,拍在了身上。这种标准符箓能够完美隐藏巫师的身形、气味、体温等要素,维持时间近乎一刻钟。仅凭一双肉眼,那些纠察队员很难发现郑清的踪迹。

    但即便如此,年轻的公费生仍旧挑选路旁的石子小径或者干燥的硬化地面前进,唯恐因为脚印或者其他缘故露了马脚,被纠察队的人逮住。

    金红色的树叶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不时落下几片虚弱的叶片。目之所及,脚下是松软的金色叶毯,身旁是一排排黑黢黢的树干,林荫路的尽头,则是一点湛蓝色的天空,让人心底不由涌起一股希望。

    年轻的公费生摸了摸灰布袋里的笔记本与工具书,反复在心底排练稍后见面时的对话。

    穿过林荫路,越过湖畔假山,遥遥望见书山馆的玻璃大门后,郑清脸上神色一滞,不由顿住了脚步。

    今天下元节,图书馆闭馆。

    玻璃门上张贴了鲜红色的大幅告示。

    郑清躲在灌木丛后,沮丧的呆了片刻后,最终摸出那张信笺,试图从它的边边角角上找到一点更详细的地址。

    但从头看到尾,信纸上也只有九个字——准确说是八个半,因为最后代替名字的字母并不属于一个完整的字。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年轻的公费生心底忽然怀疑,这封信是不是某些对新生赛结果不满意的学生搞的鬼,想来敲他的闷棍?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种猜测。信笺上那股馥郁的香气是伊莲娜独有的,是独一无二的。他决计不会认错。

    眼瞅着时间距离deadline越来越近,没有办法之下,郑清只能揉吧揉吧将那张信纸重新折成纸鹤,然后捧在手心,对它许愿道:“纸鹤啊纸鹤,聪明伶俐智慧超群的纸鹤,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就带我去找她吧……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他抬起左手,并拢着曲起食指中指,在纸鹤面前叩了叩。

    说来神奇,原本一动不动的‘二手鹤’收到郑清的叩指后,忽然扬起细细的颈子,舒展开皱皱巴巴的翅膀,抖了抖身子,就这么飞了起来。

    飞了起来?!

    年轻的公费生惊喜的看着那只在半空中翩跹的纸鹤,然后又诧异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木啊’亲了自己手指头一下,一路小跑,便追在了纸鹤身后。

    重新复活的纸鹤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灵气,似乎变得更活泼了——用更精确的描述就是,这只纸鹤喜欢乱飞——即便没有蜜蜂蝴蝶的骚扰,也不影响它一会儿落在花丛中,一会儿钻进灌木里。以至于年轻的公费生很快就从欣喜开始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倘若不是只剩下着一个法子,郑清定然会准备一个小十字架,用魔法告诉那只纸鹤‘火刑’的残酷。

    越过湖畔的草坪,穿过几层灌木,然后在环湖长廊里潜行了好一阵子,纸鹤翅膀一歪,又带郑清拐进了一条偏僻的长廊。

    郑清还没想好要不要揪住那只乱飞的纸鹤发泄发泄怒火,却发现眼前一亮,立时停下了脚步。

    这条偏僻长廊的尽头有石门,被遮掩在繁茂的藤蔓枝叶之中。即便现在已经是秋末冬初,那些藤蔓上的叶子也不见稀疏,只是颜色从翠绿变成了金红交加。

    石门前,站在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弯着腰,仔细分辨着什么。纸鹤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轻巧的落在了女巫肩头那件宽大的披肩上,歪着头,蹭了蹭女巫的耳朵。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伊莲娜转过头,略显惊喜的看着郑清:“是我之前考虑不周,没想到图书馆会关门。原本想着再飞只纸鹤告诉你一声,但身上恰好又没带信纸……”

    郑清已经撤去隐身符,露出了行迹。

    “我也没想到能找到你。”年轻的公费生挠挠头,忍不住咧开嘴,傻乎乎的笑了笑:“你的纸鹤真聪明!还能带路!”

    “这并不是我的功劳。”女巫微微一笑,侧着脸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纸鹤,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补充道:“……魔法的神奇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理解。”

    这是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郑清明智的闭上了嘴巴没有接茬——他还记得不久前,在某次舞会上,他与吉普赛女巫之间那段笨拙艰涩的谈话。没有什么比谈论哲学更容易让男女之间谈话跑偏、冷场的事情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年轻的公费生轻松转移开话题,将目光落在女巫身后的那扇石门上。。。

    那扇门看上去非常古老,门楣、门槛、扇叶等结构上蚀刻的魔纹已经在时间的作用下变得黯淡无光,许多线条都失去了完整的结构。但上面隐约残留的印记,似乎又能看到许多在当今巫师世界仍旧非常有名的徽章与标志。

    郑清越看越眼熟。

    “这是九有学院通向阿尔法城堡的近道,”伊莲娜的这句解释令年轻的公费生恍然大悟。他在巡逻队夜巡的时候,曾经见过有阿尔法城堡的人从这里进出过。

    只不过他是在晚上见到的,时间换成白天,难免让人有种轻微的不适应。

    “你想去阿尔法城堡?”郑清扬起眉毛,略感兴趣的问道。

    “是啊,原本有点小事。”伊莲娜重新转过头,摸着石门上的门环兽,不时耐心的转动门环,似乎希望从上面找到通过这扇门的方法:“……只不过,这只门环兽好像不太欢迎我。”

    “也许你只是差一张通行证。”郑清自信满满的摸出一张卡片,插进门环兽的嘴巴里。

    “啊呸,呸!”伴随着一阵干呕声,门环兽翻了个白眼,吐出了那张卡片。原本紧闭的石门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动中缓缓的打开了。

    “它们对九有学院的学生一直有成见。”年轻的公费生立刻解释了一下。

    “你怎么让它打开的?刚刚我也试过我的学生卡了啊?但它都没有搭理我!”伊莲娜惊奇的看着郑清。

    “这不是学生卡,这是校工委的临时通行证,不记名的。”郑清忍不住卖弄了一下:“之前猎赛的时候,我也担任着巡逻纠察的任务……这张临时工卡就是校工委给我们发放的。只不过猎赛结束后还没有收回去。也是你赶巧,我估计这周六夜巡的时候,这张卡就要被收走了。”

第二十九章 目的地() 
门后,是一条漆黑的,幽深的走廊。

    精美的大理石墙砖,古朴厚重的木质地板,混杂着一股时间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由屏息凝望,唯恐惊扰了长廊里沉睡的灵魂——这不是夸张的修饰,而是某种程度的事实。

    在这条长廊的两侧,挂满了从阿尔法学院毕业的著名巫师们的画像。包括三百年前奥布莱恩家族的族长吉恩·布莱克·奥布莱恩、两百年前塔波特家族的屠龙勇士威廉·塔波特、一百五十年前将东方炼器手法与西式炼金学说进行结合的大炼金术师蒋千里、一百年前发明龙疫梅毒治疗法的大治疗师爱德华·詹纳、五十年前对维度拓扑理论做出重要贡献的大巫师斯梅尔·诺特等等。

    基于对传统与荣誉的尊重,阿尔法人总喜欢把这些做出杰出贡献的老人们挂在墙上,装在雕刻精美的胡桃木相框里,供人们敬仰。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挂在墙上的画像越来越多,以至于整个阿尔法城堡,已经很少能够看见空白的墙壁。

    郑清甚至听林果说,前段时间阿尔法堡里发生了一场争论,讨论如何处理过多的‘挂像’:有人建议开辟一件专门的屋子充当展示厅;也有人建议后来的画像可以酌情挂在堡外的别墅区;还有人更倾向于将‘某些成就不那么突出的巫师’挪走,空出的位置交给更有‘资格’的巫师——发明龙痘种植术的爱德华·詹纳就属于‘某些成就低微’的群体。

    只不过,看到这位与龙疫梅毒抗争了一辈子的治疗师仍旧安安稳稳的挂在这条走廊里,郑清便知道,阿尔法学院的讨论并没有最终的结果。

    “哦,我应该记得带几张沉默符。”年轻的公费生注意到走廊两侧次第苏醒的画像们,小声懊恼着。他记得这些常年累月被挂在墙上的画像们,脾气好像都很差。

    随着石门缓慢的打开,淡黄色的阳光斜斜的落在了这条幽深的走廊上,将画框里的老人们一个一个惊醒。走廊里渐渐响起某些粗鲁的、突兀的咒骂。

    “这不是你的错。”伊莲娜从怀里摸出一本巴黎版的法书——郑清记得上元书肆的销售曾经向他介绍过,这种法书风格华丽、手感厚重,轧金口上还有马太福音第七章的箴言。

    吉普赛女巫没有给公费生更多观赏的机会。

    她翻开法书,手指敏捷的在纸页间跳着舞,连续丢出了三道咒语:

    “尚寐无觉!”

    “尚寐无聪!”

    “尚寐无吪e!”

    这三道咒语郑清非常熟悉。

    不久前的新生赛山,年轻的公费生就曾经在某个守护法阵中使用了这几道咒语,将自己的同伴们放倒,然后独自一人出阵面对汹涌的兽潮。

    ‘尚寐无觉’,是让人合住眼睛老老实实睡觉;‘尚寐无聪’是让人堵住耳朵老老实实睡觉;‘尚寐无吪’是让人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睡觉——总之,使用这套组合咒语,可以让人迅速沉入梦乡,而且无法感知外部的任何讯息,是促进睡眠、打家劫舍的不二法门。

    虽然影子走后带走了许多‘经验’,但是它曾经借助郑清身体使用过的咒语,年轻的公费生现在仍旧能够熟练的使用出来。

    “非常棒的选择!”男巫赞叹着,忽然开口问道:“需要幻身符吗?我身上倒是还备了几张……有备无患嘛。”

    他这提议并非无的放矢——纵观伊莲娜一路的所作所为,她大约并不想让人知道她今天来阿尔法城堡了。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但身为她的同伴,郑清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自己应有的价值。

    “那就谢谢啦。”女巫眼波流转,笑吟吟的扫了男巫一眼,接过他递来的幻身符。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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