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为圣- 第24部分

　　　　徐金现在没有本金，甚至没有去半壁天的路费，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之后，他便不再去买麻布了，又回到客房中，把大壮赶回马厩。

　　　　大壮也不恼，一脸讨好地蹭了蹭徐金，乖乖地回马厩消化今天吃下的东西。

　　　　“金师弟，怎么了？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甘柔见徐金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便问道。

　　　　“赚钱的机会来了。”徐金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徐金就乘着大壮出城，在城外忙活了三个时辰，堆起四十只鹿，十只犒劳大壮，剩下的全都或炒或蒸或煮或炖，给贱价卖掉了，换到八百两银子。

　　　　“足够去一趟半壁天了。”推着板车回到客栈，徐金欠着疲倦不已的身子感慨道。

　　　　一觉睡到天色大亮后，徐金牵着大壮，带着白鬼和甘柔，来到了飞絮城通往半壁天的传送阵前，开始等待。

　　　　等待能帮两人一马一犬开启传送阵的人到来。

　　　　“柔师姐，那人开的药好像挺有用吧？”站在阵边等人时，徐金突然开口说道。

　　　　“嗯，有点用。我现在觉得好些了，但还是有点迷糊。”甘柔答道。

　　　　徐金点头。这两天，甘柔虽然仍旧表现得很亲密，但终于不再一副饭来张口的样子了。

　　　　“金师弟，你能帮我个忙吗？”甘柔在身边扫了一圈，见无人过来，便也问道。

　　　　“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会帮你。”徐金应道。

　　　　“我想修鬼道。”甘柔直接说道。

第三十八章　典当（）　
半壁天坐落在世界的中部。om这个世界，以无尽荒原作为边界，在无尽荒原内，世界纵横各两亿里，而半壁天，离东境西境北境南境，都是一亿里，恰好是这个世界的中部。

　　　　因此从半壁天往任何一个方向，都是半壁天地，是故，半壁天建城后，自称半壁天，成为第一座天城，上至天穹下至地府，凡在半壁天的城墙笼罩范围内，至天至地，皆归半壁天。

　　　　半壁天很大，方圆三十里，虽不及纵横各百里的失落天，却仍然是一座大城。与失落天的山河田湖不同，半壁天城内，除了必要的道路，移星阵分城以外，只有房屋，密密麻麻的房屋。半壁天是商业之城，每一寸地都贵如纸金。

　　　　城墙高不过十丈，徐金站在东城门外，抬头越过金光闪闪的城墙，仰望了一眼金光灿烂的城主旗，走至纯白城门前，移步进入城内。

　　　　白鬼摇着尾巴，跟在徐金身后。

　　　　“地书圣今天才易主，不必过于心急，首先，要学会使用储物符。但是废人使用储物符有风险，万一爆掉储物符，那可就亏大了。所以你先将我那张地级储物符拿出来，找一间当铺，以物易物，换十张人级储物符。”方平的声音在徐金脑海中响着。

　　　　徐金完全同意。

　　　　他的储物符里全是跨天道武器，那可都是非常强大的武器。

　　　　而方平的那张地级储物符里已没有任何东西了。地级储物符换人级储物符，换个十张左右应该就够他习惯使用储物符。

　　　　徐金取出地级储物符，跟着雾中的人群找到一间典当行，换了十张人级储物符，一本半壁天地图，一叠白纸，又要出城。

　　　　“你出城干什么？”方平怪道。

　　　　“既然会爆，在城外比在城内影响小一点。”徐金小声对着火轮弓说道。

　　　　“你身上可背着火轮弓，你还跑城外去？去送弓吗？在城内爆几张储物符算什么？丢点面子而已。om大不了你住进客栈里，呆在房间里试。”方平劝道。

　　　　徐金一想，确实如此。万一有识货的人认出他背着的是跨天道武器，城外可没有半壁天的阵法庇佑，一旦被人夺走，就算留下他这条命，他崛起的希望也没了。

　　　　于是徐金寻了个僻静处，脱下白袍，将火轮弓套在了白袍内。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还能省二十两银子的住宿费。”徐金说道。

　　　　“二――二十两？”方平在火轮弓里惊叫道。

　　　　“对，我一年前问过，最便宜的房间二十两一夜。”徐金恼道。

　　　　“简直就是抢钱！”方平叫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金答道。

　　　　“太贵了！太没天道的贵了！不过没关系，过两天，我们也能抢钱了。嘿嘿！”方平猥琐地笑了起来。

　　　　“嘿嘿！愫姐就是我的福星！”徐金也猥琐地笑了起来。

　　　　坐在一处屋檐下，徐金掏出十张刚换来的人级储物符，抽出一张储物符，再从一叠白纸里抽出一张，在方平的提示下开始学习使用储物符。

　　　　噗――

　　　　一张白纸爆炸了。

　　　　符完好。

　　　　“还好，省下了二十两银子。可是纸怎么会爆炸呢？”徐金一脸焦黑地问道。

　　　　“因为你的元神用得太猛了！我说的是三厘！你用的是三成！就算只是一粒灰也会爆炸！”方平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徐金低头在白鬼的白尾尖上啜一下。

　　　　呲溜――

　　　　一张棕黄色的储物符像漏了气一样飞走了，几下工夫，钻进白雾中，再也不见踪迹。

　　　　“我没吹牛啊！它怎么飞走了！”徐金大叫。

　　　　“我让你收放稳定！不是让你深一息浅一息！”方平大骂。

　　　　徐金又在白鬼的白尾尖上啜一下。

　　　　咔――

　　　　一张储物符变成了白色，片片碎落，化作一摊白色粉末，一张白纸变成棕黄，轻轻抖动，刮起一阵细风，白色粉末刮了徐金满脸。

　　　　“倒是省得我洗脸了。”徐金毫不气馁地说道。

　　　　报废了七张人级储物符之后，徐金终于掌握了使用储物符的方法。

　　　　“只是人级储物符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而且你并不熟练，接着练！”方平恼道。

　　　　白鬼已经有些累了，无精打采地趴着。

　　　　方平说道：“差不多了，你的忠狼快要承受不住了，准备取那只浅蓝色瓷瓶出来。还有，千万不要想着把我扔进储物符里，有器魂的武器是不可以扔进储物符的，器魂一旦压进储物符，就烟消云散了。”

　　　　徐金点点头，抚了抚白鬼的黑耳朵，依方平的意见，反复揉捏着一张张人级储物符，用指尖上的细微元神来确认储物符中的物体，最后寻见了那只最大的瓷瓶，元神顺指入符，顺着符纸上的细小纹路，在瓷瓶的位置平缓而有节奏地刻画。

　　　　很快，那只大如斗的浅蓝色瓷瓶从符线上飞出，落在了他手里。

　　　　随后，徐金又取出几件白袍，用白袍在身上结了个包袱，遮住火轮弓的轮廓，走出了小巷。

　　　　“在典当行外取一颗出来，不要让人见到你从这只瓷瓶里取出养髓圣果。”方平说道。

　　　　“养是不是对我也有用的？”徐金站住脚步低声问道。

　　　　“等准备工作做好了，你只需要吃一颗就好。”

　　　　于是徐金顺着地图寻到了小天道典当行，令白鬼呆在附近的饭馆旁，自己蒙上脸，从浅蓝色瓷瓶中取出了一颗海蓝色的小果。小果只有指甲大小，在这瓷瓶里收了十万年，居然一点也没有腐坏。

　　　　“肯定是好东西。”徐金叹道，将浅蓝色瓷瓶塞进白袍，背在背上，走进了典当行。

　　　　典当行里有不少人，各自聊着他们关心的事情。

　　　　徐金走到当柜前，平静说道：“当养髓圣果。”

　　　　这话一出口，典当行里就笑翻了。

　　　　“小兄弟！养髓圣果？你还没入道啊！你哪来的养髓圣果？你不会是在泥巴上涂了一层蓝色就拿来骗吧？”

　　　　“是人总有脑子，不会真有人蠢到拿泥巴到半壁天来骗钱吧？”

　　　　“说不定是哪家的大公子贵少爷，你们看，他蒙着脸呢！”

　　　　“齐家那位纨绔贵公子？柳家那位风流少年郎？总不会是马家那位有龙阳癖的病夫吧？”

　　　　满屋笑声中，徐金只是平静地站着。

　　　　后屋里很快走出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男子着一衣雕花蟒皮衣，胸前以白线绣着“小天道”三字。

　　　　“先生请至雅间中稍歇。”男子拱手相迎。

　　　　徐金沉默地跟着男子，进入雅间，径自觅座，等着典当行的负责人到来。

　　　　不多时，便有一名面相妩媚的绿裙女子出现在雅间门边。

　　　　女子头上挽着个双刀髻，像两支角一样朝头后顶着，弯弯曲曲，发髻上点缀了些白花，一支雕凤白玉钗被这两股角一般的发髻盘在头发里。

　　　　白衣女子妩媚一笑，说道：“小女子乃小天道典当行行主方天雪，不知公子名讳？”

　　　　“不报名字，不能当东西吗？”徐金皱眉道。

　　　　“当然可以，但小女子更建议公子将此物拍卖。”方天雪微笑着说道。

　　　　“为何？”

　　　　方天雪微笑着解释道：“养髓圣果拍卖价比底价高得多，公子既然能得到养髓圣果，必有深藏不露的实力，本行希望公子在此次交易中不会吃亏，以后有东西要当时，记得本行就好。”

　　　　“奸商。”徐金在心底评价道，但心里也确实有些动摇了。

　　　　典当，是以底价的六折当出，而拍卖显然能赚得更多。

　　　　此时，方平却在火轮弓中对徐金说道：“不，徒儿，我们不玩拍卖。”

第三十九章　十万年份（）　
方天雪提出了拍卖。om

　　　　对徐金来说，这个提议很诱人。毫无疑问，拍卖更赚钱。

　　　　方平却说道：“不，徒儿，我们没有这时间拍卖。拍卖必须排场，必须造势，我们没这时间等她。”

　　　　方平提到了时间，徐金微觉惊讶，心知方平考虑到了其他事情，于是说道：“不拍卖。若方行主痛快，以后在下自然惦着贵行。”

　　　　方天雪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养髓圣果的底价是百万两金，拍卖的话，少说能拍两百万，多的话，能拍到五百万两金。她本以为这蒙面少年只是不知道养髓圣果可以拍卖，却没想到这蒙面少年竟然真的不愿拍卖。

　　　　“既然如此，依养髓圣果的底价，本行愿意出一百万两金买下公子的养髓圣果。”方天雪妩媚笑道。

　　　　“让她按规矩算。废人宗弟子不会先拿好处，必先给人好处，再借元神，如此方不受制于人。”方平嘱咐道。

　　　　徐金微微一笑，摇头道：“方行主，请按规矩来，我这人不喜平白受人恩惠。”

　　　　方天雪脸上的惊讶之色更甚。即使这颗养髓圣果来路不正，在半壁天，也没人敢撒野，更没人敢逼小天道典当行交出物主，哪会有人连送到手的钱都不要？

　　　　“公子，您是否立刻就要离开半壁天？公子不必担心，本行在各大城市都设有分行，在不少小城市也设有分行，公子只要将养髓圣果放在本行，待拍卖结束后，公子随时可在任意分行取回拍卖所得。”方天雪仍不放弃地劝道。

　　　　“我也可以换家典当行。”徐金说道。

　　　　方天雪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小天道典当行堪称天下第一典当行，集拍卖，典当，追金雇佣于一体，靠的就是绝不损失任何潜在顾客。她作为行主，总是能轻易地看出来客的底线与需求高度。但今日这少年，她看不出来。

　　　　“既然公子要求，便按规矩，养髓圣果底价一百万金，先生可得六十万金。om”方天雪恭敬行礼道，宽松的绿袍下露出一条白花花的沟。

　　　　徐金仿若未见，低头，摊开手掌，将养髓圣果递上。

　　　　见徐金只以手掌握着，方天雪惊讶问道：“公子不以瓷瓶盛装吗？”

　　　　“装个蛋！养髓圣果有无缺道护着，天天当弹球玩，玩十万年也不会坏！”方平说道。

　　　　闻言，徐金说道：“养髓圣果，何需瓷瓶？方行主莫非听说过养髓圣果因收储不当而坏掉？”

　　　　方天雪微微沉思，摇头道：“这倒没有。但灵草仙果以瓷瓶盛装，却是惯例。”

　　　　“我就喜欢打破惯例。”徐金笑道。

　　　　“既如此，小女子当即去取金物奉上。公子可还有其他要求？”方天雪得体地问道。

　　　　“让她折点零钱，但不许多拿。”方平说道。

　　　　“请行主换些小额纸金。”徐金简单说道。这方天雪既然是行主，自然是聪明人，他已说明过，依规矩来，方天雪就不会蠢到讨好似地加钱。

　　　　方天雪点点头，双手捧过徐金手中的海蓝色小果，说道：“请公子稍等。”

　　　　方天雪带着养髓圣果离开雅间，不到半刻钟，便捧着一叠暗金色纸金返回，将纸金递给徐金。

　　　　徐金一眼瞥见了纸金上的一堆小额纸金，点点头，接过纸金，作一揖，就要离开雅间。

　　　　方天雪在他身后叫住他，柔媚笑道：“若公子有时间的话，小女子愿请公子在香笋馆一歇。”

　　　　徐金摇了摇头，径直离开雅间。

　　　　走出典当行，徐金确认无人跟着他后，寻了个无人角落，摘下头上的白袍，找回白鬼，找了间客栈住了进去。

　　　　不久，一袭绿袍的方天雪冲出了典当行，但早已瞧不见徐金的身影。

　　　　方天雪寻了几圈，终究没能找到徐金，只好作罢，又返回典当行，穿过长廊，走进了典当行的鉴定室中。

　　　　鉴定室里，有一只半人高的青色药鼎立在房间中央，下方以微青小火烤炙。一名紫袍老者脸色通红地站在药鼎外，勉力维持着微青小火。

　　　　“丹爷，我去得晚了点，没能跟上他。”方天雪站到药鼎旁，遗憾说道。

　　　　“这颗养髓圣果的年份太高了，青烛鼎都探不出它的底细。”被称作丹爷的紫袍老者累得满脸通红，额头上汗水流淌，不断提高药鼎的火势，趁隙说道。

　　　　“这么说，那少年送了我们一份大礼，养髓圣果又要刷新拍卖纪录了，这次是在我们手中。”方天雪惊讶地望着药鼎上方，那里浮着一颗海蓝色小果，正是徐金递给她的那一颗。丹爷名为陈丹，乃丹道以天证道境，平时，陈丹鉴定养髓圣果只需几个呼吸的工夫，养髓圣果就不经火炙，落入药鼎，但今日，陈丹已经累了，养髓圣果的年份仍然没能鉴定出来。

　　　　微青小火不可见地提升着火势，但药鼎中一直不见小果浮起。

　　　　“我去一趟言圣辩天厅。”陈丹脸上已涨得青乌，撤了元神，反手一扫，微火突灭。

　　　　海蓝色的小果突地落向鼎中，被陈丹一把抓在手里。

　　　　“丹爷，您的意思是，要用言圣的开口势让它自己说出自己的年份？”方天雪一怔，便明白过来。言圣在辨物方面有一套开口势，使用熟练的话，几乎可让所有浸润过元神的事物主动说出自己的过往经历。不过，只有修过闻天势的耳圣才能听到。

　　　　“不，我对这颗养髓圣果的年份已有了些猜测。这颗养髓圣果的年份太久，其中有一股不纯之味，青烛鼎无法理解它，若开口势无法让它开口，我就有把握了。”陈丹一紧紫袍，离开了鉴定室。

　　　　“不纯之味养髓圣果是无缺道，怎可能会有不纯之味？难道说”

　　　　方天雪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忽变，急冲出鉴定室，拦住了陈丹，摇头劝道：“丹爷，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言圣们知晓。”

　　　　陈丹站住脚步，微讶道：“你有别的方法？”

　　　　“丹爷，无缺道中夹有不纯之味，却仍然成了养髓圣果，恐怕只有一种可能。这颗养髓圣果早在天道立世之前，就已经结成圣果，天道立世之后，它尚未完成蜕化，就被人采摘下来，一直封在遗天石所制成的瓶中，因此一直含有一丝先天道之气。也就是说，它是一颗十万年份的养髓圣果。要证明的话，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