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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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的江湖-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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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丁做了个鬼脸,道:“干一件大事。”

    泰来酒家

    下午两点左右,午餐的客人基本散去,晚上的营生还早,杨拉子伏在酒店门口的桌子上打着盹,以往他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倒在长椅上假寐一会儿,可最近这几天不行了。每到这个点,一个五旬左右的壮汉就会牵着一条狗来这里喝茶。杨拉子对他是烦透了,可又不敢撵人,而这位大汉很显然是特意为了避开中午的人流图清静才这个点来酒店。也不点别的,就是一壶普通的铁观音,在雅座里闭目养神,小狗则安静地趴在他脚边。杨拉子看这位爷眼睛上有块不小的胎记,背地里叫他黑眼狗。

    今日此时,大汉又是如约而至。路过杨拉子身边,杨拉子有心装看不见,却不想,大汉将几枚铜子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铜子发出异常刺耳的声音,使得杨拉子不得不睁开眼睛,便听到大汉吐出几个字,“铁观音一壶。”

    杨拉子心里暗骂,“又是你娘的铁观音,就这几文钱的生意,老子还得天天伺候着。”骂归骂,他终究不敢得罪客人,忙活去了。杨拉子故意放慢手脚,用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拖拖拉拉把茶送上去。刚上得二楼,就看见一个白皙少年在门口逗黑眼大汉的小狗,那小狗很是温驯,被白皙少年搂在怀里摸。

    杨拉子细观少年,从没见过,心想,或许是黑眼大汉带来的吧。进屋里放下茶。大汉闭着眼来了句:“叫他放下我的小巴。”

    杨拉子奇道:“小巴?”

    “狗。”

    “哦,这小子不是您老带来的。”

    “哼,不认不识。”

第八章 孙王谢18() 
杨拉子过去对少年道:“哎,你把狗放下,找你家大人去。”

    少年如同未闻,仍在专心致志地摸狗。

    杨拉子在酒店迎客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势利眼。见少年的穿着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心想,一文赏钱都没有,老子懒得管你的闲事。便对黑眼汉无奈一耸肩,道:“你看,你看,他不听,还是您老自己来吧。”

    黑眼汉眼睛气的眯缝起来,坐着未动,不知想啥。不一时,少年抱着狗开始向楼道口走去。黑眼汉这回坐不住了,猛一拍桌子,喝道:“混账东西,给老子放下。”

    少年浑似没听见,走的更快了。黑眼汉一个箭步冲过去,照着少年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少年细嫩的小脸立见五条青紫指印。少年被打的懵了,张大着嘴,两眼含泪,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厉喝:“谁呀,殴打孩童。”黑眼汉朝楼道口看去,见来者是一名官差,发出一声冷哼,抱着小狗走回自己房间。这位官差是谁?——马大胆。

    马大胆这时出现自然不是意外。少年分明认得他,见到他来,才发出一声稚嫩的凄厉哭声,这一哭,把杨拉子也吓了一跳,怎么听着都不像少年人嘴里发出来的,倒像是婴儿的哭声。

    寻翠坊

    才两日不见,尤四娘两眼呆滞,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人虽然坐在布丁眼前,但心早不知飘到哪里。布丁静静看着她,也不言语,心想,这孙小宝还真是她的心头肉啊。都以为四娘爱财,殊不知,跟儿子比起来,钱财也不那么重要了,心里对她多了些敬意。

    一名手下急火火地跑进来对尤四娘道:“找到了,掌柜的,找到了。”

    尤四娘的魂儿一下子回来了,急忙站起道:“找到了?真的吗?”

    “错不了。”这时,马大胆一手领着小宝走进来。

    尤四娘见到宝贝儿子,一个箭步窜过去,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哽咽难言。待她情绪稍稳,这才看见小宝脸上的瘀伤,这会儿,小宝半边脸都肿的走了形。尤四娘如同一只疯虎,喝道:“是谁?是谁打的?”

    马大胆并未直接回答尤四娘,而是走至布丁面前,躬身施礼道:“禀班主,我们已经找到失踪的少年,是否就此结案。”

    布丁摆出一副官架,道:“嗯,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布丁故意如此,意在一问一答间把“真相”告诉尤四娘,省的尤四娘问来问去,容易露出马脚,这是布丁耍的小心眼。

    二人台词早就设计好,马大胆照搬台词,道:“回班主,我们接到命令查找失踪少年,班里几十名弟兄,日以继夜巡查,城里每处犄角旮旯都查遍了。今日,耽误了饭点,正准备去吃点东西,却不料,刚进泰来酒店就听到一个少年的惨呼声,我们闻讯赶去,正看见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对这少年动武,便立即制止,救下少年。”

    “哦,你们可将动武的汉子抓住了。”

    “没有,那汉子见我等到来立即就跑了,我们生恐孩子伤重不治便先将他送往黄郎中处包扎,无碍才来此。”

    尤四娘道:“打我孩子那人是谁?”

    “不认识,操外乡口音,眼睛上有块极大的胎记。”

    尤四娘大怒,骂道:“是他!这个外乡来的黑眼狗,胆大包天,敢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你们认识?”

第八章 孙王谢19() 
“哼,当”尤四娘眼珠一转,道:“见识过了,前几日,来场子里耍过一次。”

    布丁假意道:“四婶婶,不必生气,再碰到他,我一把锁上带回衙门,叫他尝尝水火棍的滋味。”

    尤四娘道:“不是小看你,你去还真不行。别说你,就是知府衙门里的人,也没人敢动他。”

    “这么厉害,什么来路?”

    “哼,这笔帐老娘记下了。现在报不了仇,将来一定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布丁坚辞不受,道:“哎,这怎么好,当年少不更事,惹得婶婶不高兴,就当是赔偿烧你仓房的损失吧。”

    “呵呵,干嘛还提旧事——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仗义,以后咱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好说。”

    尤四娘道:“布丁啊,你帮了我这么多,从今天起,你来玩,花销一律折半。”

    马大胆故意道:“虽说是班主下的令,可办了实事的是我,你怎么优待我呢?”

    “呵呵,看不出你也是个花花公子,好说,你是我小宝的恩人,花销也减半。但有一点,关于我儿子小宝这件事就咱三个人知道,好吗?”

    布丁道:“你放心,他是我的心腹,我们绝不会外传。”

    尤四娘转首对小宝道:“你是怎么出去的?”

    小宝一听这话,立即想起了棒棒糖,接着便想起布丁教给他的话,道:“我爬出去的。”

    “爬,从哪里爬的?”

    布丁道:“是不是墙下的狗洞没封堵,孩子毕竟大了,不能像以前那般了,墙边若有树也能借树翻过去。”

    尤四娘点头道:“回头我去查查,都堵上。儿啊,以后绝不可以再出去了,外面很危险。”

    小宝憨声憨气地道:“我好闷,我要出去玩。”

    “不是娘不让你出去玩,实在是娘对不起你啊。”尤四娘说着掉下泪来。

    布丁从旁一看,果然是爱子之心切切,暗忖,有了孙小宝日后就吃定了尤四娘。

    为表示感谢,尤四娘对手下人招呼,“去三楼摆上酒宴,伺候两位官爷。”马大胆有些心虚想跑。布丁抓着他不让,悄声道:“你装什么正经,必须让尤四娘相信咱们是一路人,我都在这里住了几个晚上了,你决计不能走,一走准就露馅。”

第八章 孙王谢20() 
二人走上三楼,杏花桃红早在喜滋滋等着。见到布丁,立即大献殷勤。有新人来,少不得寒暄一番,分宾主落座。布丁故意坐到桃红身边把马大胆让给杏花。马大胆人高马大,五官端正,配着一身合体的差服,更显仪表堂堂,杏花心里是一万个欢喜。其实,布丁把马大胆拉来,楼下说的那些都是胡扯,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甩脱杏花的纠缠。马大胆可不知道布丁的私心,反倒看杏花年轻漂亮,还以为布丁有意把好的让给他,心里十分感激。他十八年来,从没经历过这种软玉温香,佳人在侧的感受,自然酒到杯干,不一时,便似梦似醒,醉意阑珊。

    布丁在杏花耳边嘀咕一番,杏花面露喜色。不一时,架着马大胆出去。

    桃红久等不至,有些不耐,道:“咱俩这样喝有甚意思,不如也进房去吧,嘻嘻,杏花有了新欢,你这旧爱可以给我了。”

    布丁道:“叶大哥如今已是我结义大哥,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岂能趁虚而入?”

    “呸,说的正义凛然的,我是他什么?是他妻?还是妾?都不是,说白了是窑姐,是你们男人的玩物,今日如胶似漆,明日便形同陌路。”

    布丁道:“姐姐切不可自卑,布头我可从来都没瞧不起你们,古有蔡文姬,梁红玉,皆自风尘中来,哪个就比男儿差了?”

    “谢谢你能这么说,既然如此,请吧。”桃红指向卧榻。

    布丁道:“好说,长夜漫漫,做那事着什么急?今日必叫你如愿就是。”

    “真的,太好了。”

    “可万一叶大哥深夜到访怎么办?难不成要我们三人共挤一榻。”

    “呸,说了别再提他,一声不吭就走了,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想起那日对诗,小弟仍十分惭愧,回去后,我苦读三日三夜,背下不少诗词,现在,我们再对一番如何?”

    桃红道:“好啊,我最喜欢填诗作赋了,怎么玩法?”

    布丁道:“上次我们是用玉字做的引子,今日便用你名字中的桃字如何?”

    “好啊,谁先来?”

    “我先来, ”布丁先开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布丁为何有此一举呢,实因上次对诗惨败,回去后,想了一招,誓要争回脸面。把桃字的诗词回去找了许多,记在袖口。布丁一手放在桌上,身子微侧,袖口的“笔记”则全在视线之内。

    桃红不知有诈,跟布丁连对十几局,对布丁越发喜爱。

    布丁抄下的诗句足有百句,相信足可以灌醉桃红。不料,桃红在诗词歌赋方面十分有才,二人对下五十多局,桃红终于败下阵去,被布丁硬灌了几杯,桃红求饶道:“弟弟好厉害,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饶了姐姐吧。”

    “不行,认赌服输。”

    桃红道:“姐姐若是喝多了,如同死猪一般昏睡,弟弟独自一人,如何消遣漫漫长夜?不如,姐姐在这陪你聊天的好。”

    布丁一想也是,有了上次教训,今夜是再不敢睡了,便放下酒盏。

    桃红道:“近来奇事不少。”

    “哦,说来听听。”

    “第一件吗,叶公子凭空消失了一般。”

    “嘿嘿,你嘴上无情,心里对他还是十分挂怀。叶大哥乃是世外高人,自然来无影去无踪。”

    “哼,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其实,最无情的是你们这些花花心肠的臭男人。”

    布丁想起吴翠莲,道:“也不见得,有些男人还是很专情的。”

    桃红用手点着布丁下巴,嘻嘻道:“你今日带来的马兄弟相貌不凡,凭我的观人之相,日后不可限量。”

    “所以,杏花得感谢我。”

第八章 孙王谢21() 
“啊,嘻嘻,小坏蛋,你数次玩弄她,杏花还巴心巴肺的等你,我看着都不忍心。你且不知,她一年要拒绝多少登徒浪子,她要是一门心思只为接客赚钱,门客能排到西门桥,你真是不知好歹。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嫌我们风尘女子被男人碰得多,身体脏啊。”

    布丁心里不否认,但嘴上仍道:“我辈同为风尘中人,岂能彼此嫌弃。只是,本大少已心有所属。”

    “哦,是哪家姑娘,能不能跟姐姐说说,说不定能帮得上你。”

    布丁几杯酒下肚,也敞开心扉,把吴翠莲送他方帕一事说了。

    桃红拍手道:“这么说,你们已经互换定情信物,嘻嘻,有情人终成眷属,姐姐好羡慕你。不过,说句过来人的话,一个方帕在真情人眼里那是山盟海誓,可听你一讲,她一直嫌弃你的出身,你们的前景似乎仍旧十分迷茫。”

    布丁道:“不论怎样,她心中多少有了我。”

    桃红道:“切,那也未必。女儿家最懂女人的心事,想知道她心中有没有你还不简单吗?”

    布丁急道:“好姐姐,快教我怎样做?”

    “哼,你求着我了?”

    “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从今以后,城里那个敢欺负你,尽管找我便是。”

    “呵呵,这么说,从今以后,有布大班主给我撑腰了,幸甚。”

    “别啰嗦了,你想要什么?”

    “今晚陪我一夜,就告诉你。”

    “呸,又来了,白跟你说了许多。”

    “我只叫你陪我,又没说做那事,这都不行吗?”

    “哦,现在不就陪着吗?”

    “我累了,去床上。”桃红往床上一趴,“给我按按。”

    布丁乖乖过去,骑在背上给她按摩。半晌,桃红翻过身来,“这边也按按。”

    布丁一瞧,这边触手绵软,没个下手的地方,知道桃红故意在难为他。一狠心,一手一个用力攥住桃红的*。桃红吃痛,求饶道:“行了,行了,不难为你了。你没白给我按,我刚刚想了个好法子。”起身在布丁耳畔这般那般一说。布丁面露喜色,道:“嗯,对付女人真就得女人。”

    布丁折腾累了,在茶桌上伏桌假寐。第二日清晨,去隔壁唤醒马大胆。马大胆一脸羞惭从杏花屋里出来。边走边解释道:“布头,其实,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俩虽然同床,但没”

    布丁接话道:“没给你一个红包吗?”

    “给了。”马大胆掏出红包,里面掉落五钱银子。奇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呢,临出门硬塞给我的,嘿,不都说这里是销金窟吗,怎么还兴倒贴呢?”

    布丁哈哈大乐,“嗯,这个杏花我有点喜欢她了。”

    马大胆如坠雾里,“你既然喜欢她,干嘛硬塞给我,我马大胆乃将门之后,岂是风月客。”

    布丁踢他一脚,“得了便宜还卖乖,走吧。”

    “布头儿,五钱银子可是我一个半月的薪俸,够咱兄弟在泰来酒家豪饮一场的了,中午我请客。”

    “好说,难得你大方一回。”

第八章 孙王谢22() 
布丁故意留嘴,马大胆始终没弄清红包的意思。狡狤的杏花也没把实话告诉马大胆,以防他像布丁一样逃跑。

    泰来酒家

    杨拉子在吴翠莲的寝室门外,“小姐,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声。”

    “说吧。”

    “听说,布班主昨日在抓捕逃犯时不小心受了伤,如今,正卧床不起呢。”

    吴翠莲哦了一声便没动静。杨拉子见没下文,便退出来。

    马大胆在一楼大堂喝着茶,见杨拉子过来,悄声问:“吴小姐怎么说?”

    杨拉子道:“就一个字——哦。”

    马大胆嘿嘿一乐,“就这个,好说,简单,背着不累。”便一路奔回衙门跟布丁交差。

    布丁眉头拧成个大疙瘩,一计不成,立即着手桃红教给他的三计策中的第二计。

    “笔墨伺候。”

    马大胆道:“呵,布班主亲书还从没见过。”

    “少贫。”布丁攥起毛笔,唰唰唰,一副由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几十个字拼凑而成的书信不一时便告毕。马大胆从背后偷看,是封请柬,意思很简单,说布丁即将和巧香成婚,有请吴家千金届时赴宴。

    马大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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