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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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物语-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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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港市的时候,每次宴会,都是醇酒美人连着上来,这回自己来了帝都,宴会参加了两场,近距离看**、摸大腿、搂细腰、拍屁股的机会,竟然全都没有,坑爹坑到够呛,这回总能放松一下,玩玩可以玩的东西吧?

    ……狗屁!

    龙初九什么的就不说了,那些之前喝过酒的六郡豪少,也可以不论,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中小豪门子弟,也跟着涌进来,争着向自己敬酒,不断找机会来攀谈,就算谈不上两句,也想混个脸热,这……真让人连呼吸的空都没有。

    若只是来攀关系,也还罢了,真正让人心烦的,还是那些意存挑衅,过来找麻烦的人。

    六郡豪少,都争着与自己交好,更背靠数名天阶者,光摆这阵仗,就没几个不长眼的人敢过来惹事,但无奈这地方是帝都,无奈这里有很多的李氏皇亲,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在天子脚下,别说区区天阶者,就算永恒者在前,他们可能也不放眼里。

    ……夏虫不可语冰,罔论天高地厚。

    “姓温的,你不过区区一个人贩子,下九流的东西,也敢到帝都来掀风作浪?”

    一群不请自来的李氏皇亲,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大多都是王爷世子、伯爵、子爵一类的亲贵,趾高气昂,排众直入,为首一名世子,尤其倨傲。

    “就凭你,也敢从我楚王叔手上占便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年轻世子的高姿态,龙初九等六郡豪少,个个脸现愠色,挑在这种时候一再来挑衅,明着是冲温去病而来,实际上,却是不把自己与自家人放眼里。

    ……新帝国成立六年,李家这是越来越磨刀霍霍,指向六郡豪族,连年轻小辈都这么嚣张跋扈了?

    意识到这点,龙初九、朱望宇都变了脸色,想要站起来处理,但温去病哈哈一笑,提着酒杯站起来。

    “先撩者贱,愿赌服输,我以为这是挑战应有的守则,怎么楚王想不认,特别让一堆小辈来闹吗?”

    温去病冷笑道:“也是啦,上回答应我认出来的东西,我任选一样,结果跑的跑了,被回收的收走了,最后一件也没给我落下,五万金币我连一个子都没瞧见,现在这是明白想赖帐了?”

    正面还击,对面的李氏皇亲,个个气到脸色发白,本来是单纯看不惯姓温的态度嚣张,又受各方巴结,所以来拆他的台子,却被他一句话倒打,把楚王叔拉下水,更损及皇室名誉,这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得不好,后果严重。

    此刻已经下不来台,那名李家世子承接四面八方的目光,有些畏惧,硬着头皮撑住,凶狠道:“姓温的,你够胆子就出来,我要挑战你。”

    温去病来帝都后,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挑战,有许多自恃武力之人,认为他不堪一击,就想藉着武力来折辱他,但他不是倚靠龙秘书护卫,就是走哪都大批权贵簇拥,想刺杀或挑战简直没可能,温去病从不给人这机会。

    不过,这回碰到挑战,温去病也不禁多看了两眼,若自己是皮包骨的瘦猴,这家伙根本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渣,有什么资格来和自己挑战?

    闹剧进行到这里,龙初九等人都看不下去,想要起身阻止,几大家族早有默契,温去病再遇到挑衅时,自家的人可以下场代接,不让事情被搞得太大。

    “且慢!我要挑战的对象,只是姓温的人贩子,与旁人无涉。”

    李家世子喝道:“姓温的,你不能打,爷不欺负你,就给你个公平的机会,你不是不敢出来吧?”

    温去病心里暗骂:你们李家才没一个能打,但听对方不是要比武,还是有点好奇,走了出去,“你想怎么比?”

    一问之下,立刻有人抬出桌子,备妥纸笔,摆出阵仗,而在场众人这也才看了明白,李家这方竟是要比较诗文。

    龙初九、朱望宇等豪少,本来都打算下场动手,看了是这项目,登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为大家族的精英,他们当然不可能是文盲,每个都是文武兼修,但基本都是以武为主,文方面基本是能读能写能算,培养经营与应用能力,至于文采什么的,就不怎么被重视,写几个字撑场面还行,要和人比什么诗文,就是自曝其短了。

    “……伤脑筋,我平常接受挑战,都要收代价的,屁好处没捞到,就要陪傻瓜闹,难道我也成了傻瓜?”

    温去病往前走了两步,随手拿起了沾满墨汁的笔,道:“不过看你们这副穷酸样,能让老子动心的东西,你们也赔不出来,还是早点把你们踢回家去,找你们的爹妈哭吧!”

    高傲到没朋友的态度,李氏众皇亲咬牙切齿,可看温去病想也不想地下笔,他们为之一愣,而与温去病友好的六郡豪少,也是大为吃惊。

    ……温去病在帝国南方是出了名的欢场浪子,醉后挥毫,许多妓馆的墙壁上,都留有他龙飞凤舞的墨宝,写的全是些乱七八糟艳词,无论辞意或是书法,都只有一个评语:不堪入目。

    ……他真的会写诗吗?想也不想就动笔,该不会要当众写艳诗吧?那种东西可以见人的吗?

    六郡豪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心惊肉跳,担忧温去病真写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淫词艳诗,传扬出去,连带自己也没面子。

    下笔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出现了四个字“幼习鄙贱”,这四个字一出来,龙初九、朱望宇等人都暗自冒汗,想说哪有人一开始就说自己鄙贱,这不是把脸都丢光了吗?

    他们担忧温去病的诗文,也担心自家的颜面,正自忐忑,站在温去病旁边的李氏世子,已边看边念,把首句念了出来,“幼习鄙贱……哼,你个人贩子,也知道自己下贱……幼习鄙贱未习诗,何苦呶呶强留题……你!你当我们是什么?无礼!大胆!”

    暴跳如雷的叫骂,没有引起太多回应,六郡豪少肚内暗笑,觉得温去病虽然没什么文采,但胜在敢当众撒泼,破题两句,直接就让这些皇亲下不来台,这看起来就是爽。

    只是,还没爽多久,这份爽感就迅速转变成惊愕,持续书写下来的文字,让观者为之色变。

    折戟作杖撑残肢,割发抽丝补破旗……

    寥寥两语,沙场上伤亡惨重,残兵末路的景象,鲜活跃然于纸上,凄厉惨烈的气息,让曾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们,一下被勾起回忆,凄惨的画面,飞快自眼前闪过,心头莫名一颤。

    室内刹时无声,所有人静静地看温去病把诗写完,过不多久,雪白宣纸上,黑字纵横,如龙飞腾,一首七言诗,深刻题下,大气铺开。

    幼习鄙贱未习诗,何苦呶呶强留题?折戟作杖撑残肢,割发抽丝补破旗。 京华烟云君同忆,边塞风寒我自知。百万妖魔临城下,为何不去吟首诗?

    一室皆惊,没有人料到温去病真会写诗,更没想到会是这样气势壮阔的一首,虽然文字不算杰出,格律平仄也不对,可一股气概浩然铺开,让人为之呼吸一顿。

    各方人马,分别在诗里看到不同的东西。挑衅的李家世子,看到嘲讽自己无能的最后两句,七窍生烟;龙初九等人,则是一阵阵惊疑不定,诗中的壮烈大气,守土征战之情,只有真正带过兵,沙场驰骋之人才写得出,难道温去病阅历丰富,甚至有带兵打仗的经验?

    六郡豪少,基本都是武人出身,对这风格的诗文格外有感,纷纷大声鼓掌,一众李氏皇亲的脸色,绿到了极点,既深恨温去病,也恨这些六郡豪少,面对四面嘘声,想大闹一场,心里却是虚的。

    忽然,四面八方的嘘声,由远而近,戛然而止,好像有什么异常之物迅速靠近,这些李氏皇亲错愕回望,只见门堂尽处,一名束发女子,白袍白甲,一身飒爽,大步而来,所过之处,尽是倒抽一口凉气的惊诧之声。

    “武、武苍霓!”

    仅仅几天之前,这位在西北、神都都有着极高人望的绝代神将,于李氏皇亲眼中,不过是一名率兵守边的看门工,劳苦则苦矣,功高却未必,何况凡功高必震主,都不是什么好鸟,不用给予尊重。

    但此刻,这名看门工已证道天阶,从此非人,再不是可以看不起的角色,更别说得罪,光看她大步踏来,其势汹汹,一众李氏皇亲就心慌意乱,觉得武苍霓过来之后,跟着就会是一刀。

    当前情势,被天阶者所杀,死了都是白死!

    心惊胆颤中,武苍霓瞬息来到跟前,一步站定,皮靴“啪”的一声,虽未抽刀,锐气已发,一众李氏皇亲只觉得一股刀气当头劈来,双膝一软,倒了一地,齐声哀号,抱头痛哭。

    在旁冷眼观视,温去病暗自失笑,“……李家真是没一个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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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半道杀出的母老虎() 
天阶者的为人,要嘛是深切克制,谦冲自持,没有半点架子;要嘛就是随心纵意,任性而为,肆无忌惮。

    百族大战时,人族当中,这两种天阶者都为数不少,不过,碎星团崛起,一路走来,不知坑杀掉多少目中无人的天阶,后头封神之战,更让幸存者好好上了一课,懂得什么叫谨慎小心,因此现存的天阶者,都相当低调,多数时间都闭门不出,更没机会对实力差太远的人出手。

    武苍霓这名新晋的天阶者,就比较打破新帝国以来的天阶者惯例,不但纡尊降贵,出现在鸳鸯楼这等烟花之地,更还对这么一群“凡人”动手,施以气息威压,这显得很没有天阶者的高人格调。

    但是,新晋天阶,还没有被朝廷供起来拜,仍处于官僚体制当中的武苍霓,仍守着一介武将的应守礼节,来到现场后,先向一众李氏皇亲弯腰见礼。

    “各位世子、皇亲,末将有礼了!”

    礼仪合乎法度,没有一丝毛病可挑,但这群李氏皇亲,早已倒在地上,惨叫的惨叫,哀号的哀号,丢尽颜面,更差一点的,别说吐白沫、翻白眼,连屎尿都失禁外流,难看到了极点……

    先向皇亲见礼,跟着就是在场的六郡豪贵,武苍霓除了身为一军之帅,本身也是武家的公主、一族贵女,与六郡世子齐平,不用矮人一截,因此她没有弯腰欠身,只是抱拳打了一个四方揖。

    “各位,苍霓有礼了。”

    武苍霓不摆架子,其他人可不敢真当她是平辈受礼,虽说以年龄而言,武苍霓与龙初九、朱望宇是同辈,顶多就是个大姊姊,可打她登临月榜,威震一方,所有同辈人都已经对她仰望,更别说,她登临天阶,离人而入神。

    受她这一揖,在场各方人马,无论来自哪家势力,哪怕是玉虚真宗这样的离俗仙门,都纷纷站起,向她躬身还礼。

    在全场一大片的弯腰人之中,还直直站着的温去病,尤其显得特别,自己弯不下去,倒不是因为面子,而是不想让武苍霓难堪。

    ……已经相认,彼此身分已明,自己向她鞠躬,她一定很难受,就像被自家父亲、爷爷鞠躬叩首那样不舒服……这比喻虽有些不伦不类,但大抵也是如此。

    ……不过,有点麻烦,自己这趟来,是为了接收情报,她打横里杀出,如果像尊菩萨一样镇在这里,自己等一下怎么去接收情报?

    想到麻烦处,温去病也只有暗自苦笑。

    各方见礼中,有鸳鸯楼的仆役们动手,把那些心神被刀煞所慑的李氏皇亲们搬走,也有六郡豪少注意到温去病站得直直,对武苍霓全不恭谨,极为不敬,可谁也不敢多说半句。

    ……从前段时间开始,帝都之内,早已充满流言。

    ……武苍霓回归武家之后,先是首先出钱投资不老泉度假村,一出手就八千金币;后来又在追月舫上,出手维护温去病;最后登天证道,温去病又在底下为她整备神器……这些频繁往来,高度相关,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有些想法。

    ……态度上武苍霓对这位声名极差,又是专门猎杀碎星者起家的人贩子,极为尊重,已经不只是单纯利益合作,早有人猜她是看上了小白脸的油腔滑调、巧舌如簧,双方不干不净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说武苍霓、司马樵峰的侠侣之名,举世皆知,现在竟然看上一名臭人贩子,自甘堕落,若是早几日,其脏无比的流言蜚语,早就充塞帝都的大街小巷,可现在……没有人敢出来放半个屁,连想都怕会出事。

    仿佛为了印证众人的猜测,武苍霓几步走到温去病身边,朗声道:“武某人久居西北边疆,不爱什么诗歌,最敬佩铁血丹心、热胆侠肠的英雄好汉,温家主先前活跃于敌后,有勇有谋,知我辈之难,武某深感佩服,今代表西北将士,请温家主受我一拜。”

    说完,武苍霓朝温去病深深一拜,引起全场哗然,当今世上,天阶者为尊,而够资格受天阶者礼拜的人物,恐怕真是绝无仅有,温去病这下可真是大大长脸了。

    当然,也有人虽然嘴上不敢说,表情却变得怪异,觉得这很明显是武苍霓造势,想捧她新看上的小白脸,更暗自感叹温去病魅力强大,居然连天阶者都能泡,真是出神入化的手段。

    温去病自然不敢当众受武苍霓的礼,侧身一旁闪过,低低一声,“这样不太好吧?”

    “放心,不会碍你的事,我懂分寸的。”

    没说明到底懂得什么,武苍霓微微一笑,明艳无方,随手拿起桌旁一杯酒,举杯道:“武某偶然路过,因为听见好诗,被吸引过来,不敢久扰各位雅兴,就此别过。”

    语罢,一杯饮尽,武苍霓笑着把酒杯一抛,就这么飘然离去,也没再多回头看温去病一眼。

    在场虽然有人想要巴结奉承这位新晋天阶者,可她说走就走,又有谁敢多留,只有暗暗顿足,可惜自己没能把握到这好机会。

    ……多少人往虎踞国公府送了厚礼,还在那边喝了大半天酒,就是为了见武苍霓一面,哪怕看一眼也好,却都不能如愿,此刻她意外现身鸳鸯楼,竟没能把握机会建立关系,真是令人扼腕。

    温去病却是心里直犯嘀咕,自己既没遇到危险,也没有处境恶劣到需要救场的程度,这女人过来闹一下,喝了杯酒就跑走,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会碍你的事”,这种话,龙云儿说不出口,龙仙儿说出来则是可信度极高,但武苍霓说出来,自己为什么怎么听怎么不信呢?

    温去病摸着下巴,一面沉吟,一面不忘向龙初九道:“这里的绮兰大家,据说歌舞妙绝,还是十大美人之一,上次来听不到,这次不会也不赏脸吧?”

    龙初九暗忖上次来点不到,前半场是因为密侦司,后半场就是因为你搞什么产销会,还好意思埋怨别人?

    今天的宴会是朱望宇主办,龙初九也不好掠美,把目光瞥向朱望宇,后者立刻笑道:“绮兰大家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替两位献艺了。”

    说完话,朱望宇拍了拍手,作为信号,让等候在旁的鸳鸯楼执事们去把人请来,但尴尬的是,这两下才刚喊完,外头就有人嚷了起来。

    尽管在满座丝竹声中,那些叫喊不算响亮,可席间宾客全都根柢不俗,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不、不好了,绮兰姑娘晕倒了!”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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