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就是可惜了那盘点心。”慕容绵绵坦然的说着,该说的她说了,只是王后的心意到底是辜负了,其实龙淼这一砸,到砸得她一身轻松和坦然。
瑞王扬扬眉,拿出自己带来的食盒,里面有几样精致的菜品和点心,慕容绵绵食指大动,好像以前在神龙架时,每次吃完很苦的药,心雪师姐都会给自己做好吃的一般。
这样的情景让慕容绵绵倍感亲切,也不推辞,便吃了起来,瑞王打量着这房间的陈设,担忧道:“慕容姑娘,你住在这里可有什么不方便吗?吃的用的可还习惯?”
瑞王的担心是有理由的,太医院使府很气派不假,可是迟灵儿走了以后这里子就开始散架了,子岑是男子怎么会懂照顾一个女孩,慕容绵绵自己又不怎么在意这些,每次从龙淼那里回来倒头就睡。
“挺好的。”慕容绵绵不怎么在意的说,她才没有那个空闲玻璃心呢,看着美男吃点好的,心里就很高兴了。
瑞王看着慕容绵绵乐天知命的样子轻轻叹口气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告诉我。”
第30章 太医院里风云起()
慕容绵绵点点头,她其实很高兴看到瑞王,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是瑞王问,她在答。
瑞王问了些龙淼的事,慕容绵绵也如实的告诉了他,毕竟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瑞王叹口气:“看来慕容姑娘小小年纪就做到太医使,压力很大吧,太医院那么多德高望重的老御医,恐怕都不会甘心的。”
慕容绵绵点点头。
“所以慕容姑娘在太医院一定要小心些,太医关系着王族的性命,行差踏错都会有很大牵连,千万马虎不得啊。”瑞王叮嘱道。
慕容绵绵认真的点了点头。
“慕容姑娘太过单纯,我还是明白些告诉你,越是和你有机会得到同样东西的人,越有可能害你,无论他看上去多和善,也不要轻易的对任何不寻常的事情放松警惕。”瑞王认真的表情,似乎更具男子气概。
慕容绵绵微微笑笑说道:“谢谢你。”
瑞王眼睛闪了闪,刚准备说些什么,子岑跑了进来,看到两人正你侬我侬的对视着,忙抽身出去,速度太快差点滚了出去。
“进来吧。”慕容绵绵第一次有些不高兴自己怎么没在府里立个规矩,通报一声在进来嘛。
虽然子岑也不想进去煞风景,可是太医院闹得已经不可开交,需要太医使出面啊。
原来是魏如真和林凡两个御医闹了起来,子岑向慕容绵绵简单的交代了事情的起因,这魏如真和林凡两个人本来就有矛盾,魏如真主要是给皇亲国戚瞧病的大夫,林凡是管药房仓库的,魏如真要老参,林凡却推说没有,一来二去两人有了争执就吵了起来。
慕容绵绵依旧专心致志的吃着手中的糕饼说道:“何太医呢?”
子岑擦擦头上的汗,看着慕容绵绵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说道:“何太医说,这种事,得您亲自出面才行。”
慕容绵绵有些傻眼,老参又不是她吃的,怎么就要她来出面,虽然坐着太医使的位置,可是龙淼已经说过了她主要负责龙淼本人的身体状况,对太医院是两眼一抹黑啊,怎么去主持公道。
刚想推说不去,瑞王却说道:“慕容姑娘,你是太医使,这件事当仁不让,这件事立了威以后太医院你说话也就管用了。”
慕容绵绵摇摇头说道:“我也没想让这些老先生听我的话。”
瑞王扶了扶快掉的下巴说道:“可是如果这次你不管,那么麻烦会越来越多。”
慕容绵绵想想也是哦,便理了理衣服进了太医院的大厅,大家勉强的向她行了礼,看到瑞王也走了进来,大家都是一愣,连何敬邈的目光都有些闪烁,忙从主座上走了下来行礼,大家各自见过礼后。
慕容绵绵坐在主位的椅子里,看着两个乌眼鸡似得太医,斜靠在扶手上,手撑下巴,问道:“魏太医,你要老参做什么?”
“万帝师今早痰迷了心窍,着急用这老参,可是林凡却偏偏不给。”魏如真一激动太阳穴的青筋都在跳动。
第31章 亏空()
“万昭仪出事,陛下已经将万昭仪赐死而且贬为庶民,这万帝师自然就算不到皇亲国戚里了,怎么还能享受这老参的份例呢?”林凡翻了个白眼,看着气的直哆嗦的魏如真。
“你根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以前别说重病,就是万帝师微染小恙,名贵药材也是如流水一般的往万帝师府上送,如今万家刚见颓势,你就有了这般说辞。”魏如真气急嚷了起来。
“你瞎说什么,这是陛下立下的规矩,我是小人,我尊的也是陛下的旨意,难道魏太医要连陛下也骂了吗?”林凡毫不相让,冷眼看着他。
慕容绵绵最怕这样麻烦的场合,这要是在神龙架多好,满山满谷的药材,管够的吃,当然这宫里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会缺万帝师那颗老参,可是这宫里太多人攥着一点点权利作威作福,才让有病的人吃不上药,有冤的人申不了诉。
“林凡,救人要紧,你先去取一颗老参来,我会在补一颗的。”慕容绵绵微微蹙着眉头,下定决心说道,龙淼一向重视法度,虽然万帝师可怜,可是毕竟不合规矩,但是若丢下那可怜的老人,慕容绵绵也做不到,这倒是个折中的法子。
林凡神色有一丝慌张,可是却硬撑着说道:“库里已经没有老参了。”
慕容绵绵愣了愣,这偌大的太医院,管着整个皇族的药,居然没有一颗老参。
“怎么回事?”慕容绵绵问道。
“属下不知道啊,太医院这么多太医,用药的主子也那么多,只要合规矩,谁来就给谁了。”林凡欺负慕容绵绵不懂太医院的行情,态度蛮横,一脸无赖。
“这是什么混账话,你看着仓库还不知道药去哪了?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办了你。”龙泫怒道。
林凡看瑞王出面说话气焰就没那么嚣张了,偷眼瞄了下老神在在的何敬邈说道:“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只要合规矩的药材我就派出去了,账目上也是寄的一清二楚。”
瑞王本想继续发号施令,看了看慕容绵绵,还是用眼神示意她来说话。
“子岑,你跟着林凡去拿账簿,其余人跟我去仓库,今天非点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慕容绵绵生气了,虽然她医术不行,可是到底担着医者的名分,医者,救死扶伤,该是在病人最痛苦艰难的时候无私施以援手的人啊。可是太医院这一个个的,慕容绵绵看的渐渐有些胆寒。
林凡说出没有老参时,慕容绵绵很惊讶,可是当她真正看到仓库的时候,她才真的震惊了。
账目都不用来,这仓库明显有猫腻,虽然看上去东西不少,可是每样药材都是刻意摆放过,看上去很多,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少,慕容绵绵就手拉开几样名贵药材的抽屉,全是是空空如也。
有些地方甚至起了蜘蛛网,剩下那点可怜的药材居然还有虫蛀的痕迹。
这时子岑和林凡跟了过来,虽然知道今天要把事情捅开,可是没想到慕容绵绵这小包子生起气来居然气场这么大。
第32章 踩空()
林凡有些心虚的递上了账簿,慕容绵绵有点傻眼,这种东西她哪懂啊,子岑忙凑过来帮着慕容绵绵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在慕容绵绵耳边说道:“大小姐,属于林凡看管的这一部分确实没有问题。”
慕容绵绵诧异的瞪着眼睛看着子岑,压低声音说道:“他没问题,难道这些药材自己长腿跑了?”
子岑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问题出在您交接那天,领了太医使的章子,除了拥有太医使的权利,自然也包括太医院的财物,大小姐当日并没有清点。”
慕容绵绵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些,何况龙淼早就交代她不需要染指太医院的事情,何敬邈又是个笑面虎,这事轻轻巧巧的就抹过去了,慕容绵绵只有当那个冤大头。
瑞王离他们比较近,慕容绵绵小脸因为愤慨激得通红,紧紧攥着账簿,瑞王忙在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说道:“别轻举妄动,这事如果扯开了说,按照王兄的规矩,那么官职越大担得责任越大,林凡不过是不尽看守的职责,你恐怕难辞其咎。”
慕容绵绵没有动作,龙淼制定的规矩森严,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都被他治理得铁桶一般,全在他的掌控中。只是这样被冤枉,看着这些恶人逍遥法外,慕容绵绵就觉得好像眼睁睁看着刚出锅的芙蓉肉滚到污水沟里了。
“大小姐,你别意气用事啊,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治这起子小人,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子岑这才发现原来慕容绵绵认真起来这么吓人。
“是啊,这件事交给我来出面解决吧。”瑞王忙将慕容绵绵挡在身后对大家说道:“仓库的亏空太医使自会补好,各位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瑞王做事麻利很快药材就如数补齐了,慕容绵绵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久久没有出来。
“娘娘。”巧儿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秦依依正摸着自己的发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慌张什么?”
其他人都下去后,巧儿才说道:“万昭仪真的不行了,身上都烂了,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秦依依微微侧头看自己的妆容,语气清冷的说道:“这些世家女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吗?我倒看看,她全身都在烂掉都在发臭,最后化为一滩脓水还有什么高贵体面而言。”
巧儿有些害怕,秦依依继续说道:“这何敬邈还算好用,出手又狠又快。”
“娘娘,现在出了人命,万一这件事东窗事发牵扯到您可如何是好?”巧儿还是护主心切,忙问道。
秦依依微微扬眉说道:“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何敬邈自己害怕万昭仪说出他送赝品的真相才灭了她的口。”
“送赝品,谋害妃子,将来出了任何事情,何敬邈都是最好不过的替罪羊,只要一旦事发,他必死无疑,连个说出口供的机会都没有。”秦依依仔细的为为自己挑选了一朵素净的簪子,微微皱着眉头簪在头上,想了想又摘了下来插了朵颜色鲜艳的。
这支碧绿色的簪子更是把她花一样的年纪给衬托出来了,秦依依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微微笑笑。
第33章 一根搅屎棍()
“娘娘咱们不去太后那了吗?”巧儿知道秦依依去见太后时,一般都会穿戴的较为朴素。
秦依依眼神中闪过一丝怨念,嘴里冷冷道:“她在那守寡,我还要陪着守活寡不成。”
巧儿不敢多说什么,秦依依换了表情道:“去辛者库。”
“娘娘那种地方哪是您去的。”巧儿劝道,看到秦依依阴森的眼神,忙闭了嘴。
“何太医那边应该已经出手了,慕容绵绵在蠢也该有所察觉,所以我要去砍断她的左膀右臂。”
秦依依到了辛者库,金碧辉煌的皇宫也有最阴霾灰暗的一个角落,这里到处都是做苦活的人,做到榨干人最后一点的精力,或站或走的都是些形销骨立的宫人,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她们唯一盼望的就是临了草席子一卷被扔出皇宫,在辛者库服刑的宫人若敢擅自寻死,家人会受株连。
受了韩卫照顾的迟灵儿虽然也吃了不少苦,但是多少要好一些,饭可以吃饱,做的活还算是力所能及。迟灵儿正在苦挨。
秦依依却华衣美服的出现在了辛者库,不经引人侧目,她走到了迟灵儿的面前,迟灵儿的身体和心里都受到了残酷的考验,看上去很是可怜,唯独那双灵动的眼睛依旧闪着光芒。
迟灵儿毕恭毕敬的向秦依依行了礼,秦依依到并没有为难她,看上去还很和气,一面感叹她在这里的不容易,一面安慰她自己会想办法。
迟灵儿因为突然遭了这一场罪,警觉了不少,对秦依依这样品级的贵妃示好并没有什么欢呼雀跃,秦依依微微笑笑:“你不必多想,我愿意帮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像。”
迟灵儿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只是谦虚道:“娘娘是金枝玉叶,怎么会和我这样粗鄙婢女是一样的。”
秦依依自嘲的笑笑,走到迟灵儿面前长长的指甲上好看的花样,此时在迟灵儿薄薄的小脸上印下了些微痕迹,秦依依轻声说道:“别怕,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并不比慕容绵绵这样的人低等,同样的貌美,同样的有智慧,甚至我们才是更聪明的,可是为什么,得到一切的都是她们,而我们永远只是配角呢?”
迟灵儿微微向后靠了靠,想要离秦依依远一点,她没想到这个平日看上去温润如春水的女子,近看冰得仿佛一条毒蛇。
“你是不是还在想,你们情同姐妹,你甘愿为她付出?”秦依依鄙夷的看着迟灵儿说道:“可是她真当你是姐妹吗?你们同吃同住,同生共死又如何?你因她遇了难,不要说救你,她可曾来看过你?对慕容绵绵这样的人而言,你不过是个宠物罢了,在身边时逗弄逗弄,不在了,她根本想不起你的死活。”
迟灵儿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你为她卖命,她在做什么,不是吃吃喝喝,就是在讨好王后,所以,灵儿你记住,小人物就算拿命去付出,也不如大人物的一根手指头。”
第34章 好心办坏事()
秦依依抓起她的手来,轻轻的抚摸着,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说道:“你看,你的手多好看啊,再这干了那么多粗活,手上都起了老茧,可是手型还是那么好看,灵儿,难道你宁愿在这里等死吗?”
迟灵儿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那原本是一双绣娘都比不上的手。
“我就说我们是一样的人,我家是皇商出生,于世家中行走,处处低人一等,不过我自幼便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危险和机遇是共存的,危险越大,机遇才越大,你是宁愿委曲求全伏低做小一辈子,还是抓住机会叱咤风云轰轰烈烈一场呢?”秦依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迟灵儿却没了原先的恐惧,只是说道:“我现在身在辛者库,就算愿意舍出性命一搏,估计也没有机会了。”
秦依依微微笑笑:“于我们而言已经输了先天,可是这么漂亮的脸蛋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如果你能嫁的如意郎君,你的家人就会被封为达官显爵,那个时候,谁还记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就算记得,谁又敢提起,他们只会胆颤惊心的跪在你脚下。”
秦依依满意的看着迟灵儿脸上的变化,微微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远处正在巡视的韩卫快步赶了上来虽然碍着秦依依淑妃的面子,可是韩卫御前大统领的身份依旧让他态度十分强硬,韩卫见过礼。
秦依依又挂上了那副柔弱楚楚的神情,看着韩卫,韩卫低着头说道:“娘娘,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秦依依轻嗔道:“韩大人,不要生气嘛。”
韩卫正色道:“请娘娘回宫。”
秦依依凑过来低声道:“还请韩大人为我出现在辛者库在陛下面前找个好理由。我知道你在查什么,咱们各走各的可好?”
韩卫脸色未变,只是让开了路,秦依依笑靥如花的走开了。
韩卫从地上扶起迟灵儿,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的样子,有些担心。
迟灵儿看着韩卫,心里一阵温暖,来到辛者库的这些日子,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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