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维维也朗声笑了起来,说道:“夏经理记性很好。”
王显耀打趣地说:“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老夏你错失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吴维维附和着说:“那不是!所以说,我们对不起夏经理。”
然后,他对王显耀说:“王行长,今天我带来了60万元,你千万不要嫌少,就我的性格来说,我也喜欢带多一点来,我才有面子。但是财务告诉我,确实拿不出了。我有什么要求呢?就是缓一缓拍卖的时间。”
王显耀问道:“你的意见,缓多久好呢?”
吴维维说:“多久由你定,只要缓了,我回去就可以说:‘王行长给我面子了!’就证明我比他们强。”
王显耀对夏天说:“老夏,缓一个月吧?这都还要跟法院协调好。”
夏天点点头。
吴维维说:“可以,一个月内我们两家再商量解决办法。”
王显耀交办夏天说:“老夏,你把市政府批复下来的文件复印一份给法院,然后,以支行的名义写一个申请暂缓拍卖一个月的业务公函,明天上午送到法院去。”
夏天说:“好的,那我去准备一下。”
看官:这深圳建华公司的一番折腾,就像一首诗说的:
走头无路出损招,二流烂仔频叫嚣;
人正何惧鬼敲门,无奈之下又回头。(未完待续。)
一九五、郝律师话中有话()
湖贝支行聘请的法律顾问郝文婷律师,正与夏天商量中院准备判决的深圳三八股份公司贷款案的陈述意见。
夏天知道郝文婷和她所在的国太律师事务所与王显耀的关系很好,说给她听的话,一般都能让王显耀知道;而她嘴上说出的话,有些也许是王显耀授意的。
夏天说:“这个案子无论是判决下来了,还是没有判决下来,都是很棘手的。”
郝文婷问道:“为什么?”
夏天说:“先说这个公司的背景,它与各级部门和社会各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初,它是市里一个核心部门介绍到工商银行做贷款建设大厦,但是工商银行没有对应的贷款指标而转介到湖贝金融服务社。另一方面,他们自恃为红顶子商人,所做的项目也有同一个问题,就是所有的项目只管前期投入,没有到转让阶段不办理土地使用权证,这也是银行日后追债最头疼的。第三点是,我对他们也是心里没有底。当初,湖贝金融服务社为了急于放款造成既成事实,是先出帐,后完善手续。而且我也不是一直都直接跟进,所以到现在也是比较担心的。”
夏天说到这里,郝文婷说:“对了,有一件事,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法院审了那么多湖贝金融服务社的案件,就没有听到一个贷款户说你们个人的不是的。不知道为什么?”
夏天觉得她问得很特别,便笑着说道:“做贷款的时候,别人怎么想,我不是很清楚。就我而言,一是深深体谅贷款户的成本,个人从不伸手。当然了,没有伸手并不表示没有沾便宜,做贷款有存款配套,每个月0。7‰的存款奖就很诱人。二是确信这些贷款户绝大部分要通过法院结案,思想上与他们保持了相当的距离。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可以看到:不少贷款户的成本已经上升到月息三分多了,无论是抵押,还是担保,他们能全身而退吗?”
郝文婷说:“还有一个问题,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的抵押,那么长时间了,你就没有发现是没有办好抵押手续?”
夏天有点内疚地说:“这就是我到现在心里都放不下的情结。在贷款出帐后,人民银行即停止了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业务。后来人民银行要求完善贷款手续。我当时虽然很忙,但还是带着信贷员和企业到了公证处,看到公证员认为没有问题才先行离开回到服务社开会,以后的事情就不是我办的了。没有想到一次没有到场,就出问题。而且房地产证拿回来之后,便由营业部保管,我看不到。当然,出了问题也很内疚,你想,像我这种强势管理的人,铆上这一单,多难堪!”
郝文婷说:“抵押方的律师说:‘银行和三八股份公司的人相互勾结,是经济诈骗案件。’你怎么看?”
夏天反问道:“他们请的就是那个叫申公豹的湖N妹子当律师?”
郝文婷说:“是。”
夏天说:“在金融服务社的时候,她跟我打过交道。我的印象是:她是一个没有多少职业修养,很好逞口舌之利的小妞。她在法庭上的讲话,就像农村里的泼妇吵架。”
郝文婷笑着说:“也是。”
夏天说:“你也是律师,其实律师的根本工作是在庭下协调,关照到各方关切。五年前,我与现在中院很红的一名法官——也就是刚刚在工作岗位上过世的那位——聊过天。他说,开庭时,作为法官谁听双方律师胡说八道?你想想,作为律师,如果不注意职业修养,让别人心里多讨厌!”
郝文婷说:“是。我们当律师,就是把证据摆上桌面以理服人,说过头话确实是不恰当的。另外,南山五达公司的人到过罗湖公证处,与当初办理公证的经办人员吵得很激烈,这份公证的合法性问题,公证处的意见是正面的,问题是抵押登记没有办。因此,作为第三人财产可能追不到。”
夏天说:“我看还是要请法院把案子办下来,看是什么情况,请总行法律处定夺。”
郝文婷说:“行。”
看官!在上面两人看似平淡无奇的对话中,其实含着诡秘凶险的意蕴,只是旁人无法揣度罢了。(未完待续。)
一九六、“好在抵制了周凯歌的贷款”()
在湖贝支行行长室,深圳石岩招商实业公司新任的法人代表叶青正在手舞足蹈地描绘他上任后要把公司带往何处去的宏伟蓝图。
在场听他演讲的有:王显耀、陈作业、夏天。
人们会觉得好奇:为什么叶青会选择在湖贝支行做这个主旨发言呢?原来,他赖以在公司对员工发号施令的办公室乃至整栋大楼,因为在湖贝支行的前身——湖贝金融服务社信贷三部办理贷款260万元未还,被银行起诉,原经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离职的。
叶青来湖贝支行前,通过关系,请宝安政府机关一个认识王显耀的负责同志,先跟银行协调了一番,然后,他才顺理成章地来见大家。
叶青与三人寒暄后说:“王行长,各位领导,有人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看《三国演义》的男人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男人。而我则是两者兼修,也不是说我野心大,像我们这种年龄段,要说经验比年轻人好,要说社会关系也比年轻人强,要说精力,又比老同志充沛,真是得天独厚哇!若不做点事,对得起石岩老区的革命先烈吗?所以我在位,就要把我们石岩招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气象万千、效益突出、业绩一流。我既要把公司搞成综合性发展公司,又要搞成工业园区的经营公司,还要搞成石岩红色旅游和生态旅游的开发公司。总之,摆在我面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说完,他伸起右手,在中指上露出了一个硕大的金介指,在王显耀身后窗口的阳光影照下,发出耀眼的亮光。
夏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了一眼他因为讲话讲得激动而流出了不少口水且让人感觉油光贼亮的嘴唇,心里已经生出些许反感。
叶青看到银行的同志听了他的讲话以后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我现在很着急要取得银行同志的支持。不是我在背后说老班子的坏话,他们把公司的办公大楼抵押出去,弄个260万元高息贷款回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听说做贷款的时候还挺神秘的,老是在茶楼里谈事。收了利差不给收据,让我公司的财务人员偷偷录了音才入了帐。说起来真是害死人哪!”
王显耀看到叶青已经扯远了,问道:“叶总,你的看法,对这笔贷款要怎么样处理才好?”
叶青说:“我听说了,王行长接管这家银行不容易,原来的事情也是很复杂,涉及到我们两家的上一任的问题。我想,老的问题可以不究。但是银行要看到我这个新官的难处,伸出手,拉老弟一把。只要我们真的搞起来了,我想还贷款,也许你们还不愿意呢;又或者,你们想贷款给我,但是因为路途比较远,我还嫌多少有点不方便呢!”
陈作业插话说:“我们也希望那一天快一点到来。”
叶青继续说:“几位领导:能不能在时间上给我通融一年时间还贷,另外,对逾期的利息,能不能只加收20%,多算的给我退出来,我把利息清了,也让你们好说话。”
王显耀说:“叶总的思路很清晰,一般说来要求也不高。就我们银行来说,涉及到权限问题,要跟总行请示,再答复你。”
……
叶青他们走后,夏天对两个行长说:“上次,我们行涉及到为深圳金凯歌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担保的事,不是调查了他在振奋大厦的股权吗?因为要给它做贷款,我们放松了查封的脚步,而它实际上已经在跟别的银行打官司,现在它在振奋大厦所占的40%的股权全部给别的银行查封了。”
王显耀问道:“你是从哪里了解到的?”
夏天说:“昨天在报上登了公告,我看了后,还问了福田支行。据说,当初他们听了信贷处的招呼,庭审没有再往前走。”
陈作业说:“这不是很误事!市民银行白白丢了500多万元?”
王显耀庆幸地说:“好在我们准备给他做新贷款的事没有再往前走,省了一宗麻烦事。当初,我们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夏天对王显耀说:“我们在做贷款担保时我们与福田支行是两个法人单位,而现在已经是一个主体了,我们因为做了担保而成为第二被告已经形同虚设。但是,我们也要尽到责任,跟法律处协调一下,看能不能与法院挂上号,在查封的财产中分一杯羹。”
王显耀说:“我跟他们说一下,看怎么样。现在看来,我们好在抵制了周凯歌的贷款。”
后来,王显耀又对夏天说:“后天,总行邵处长要来我们行考核领导班子,你们信贷科把握一下分寸。”
夏天说:“好的。”
王显耀又说:“总行来,主要是对行领导的考核。中层的考核由行内交叉进行。到时,你考核办公室许主任,许主任主持信贷科对你的考核。”
夏天说:“好。”
王显耀又说:“黄华林准备回他的母校读书,可能是读在职博士。他在我们行的表现,你以支行的名义写一个鉴定给他。”
夏天说:“好,我写好后,由你审定。”
王显耀笑着说:“这点,你就不用谦虚了。”
夏天说:“应该的。”
王显耀虽然点拨了夏天:人事考核工作就要展开,要悠着点。但是,科里发生的几件事着实让夏天感到不轻松。一是任尔为在中午时间就把业务用车开走了。好像用车制度的改革,改到信贷部有一部车自行安排,是为他准备的。这怎么行呢?二是李朝阳、乔一族经常迟到的问题,越来越不像话。夏天觉得信贷部门的组织纪律问题,就像流行性感冒一样,当问题出现后,你若是不抓不管,三五天后,便很难再管好的了。因此,夏天决定:冒一次险,在人事考核的关键时刻,也要放手一搏,不能放任自流。
在方式方法上,夏天考虑用个别谈心的办法解决问题。
主意一定,夏天决定先找任尔为谈谈。当任尔为因为汇报工作来到夏天办公室时,夏天说:“有同志反映你在用车方面有点随便,你觉得呢?”
任尔为听到夏天问话,飞快地转动着两个大眼睛,觉得夏天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一句,便试探着问:“夏经理是说昨天中午的事吧?”
夏天不置可否,问道:“昨天中午又是怎么回事?”
任尔为说:“昨天中午是因为韩小妞说她家里有急事,要我送她回家。考虑到中午你可能在休息,就没有打电话问你。”
夏天说:“你讲的情况也许是真的。支行因为用车问题,在信贷部门与办公室之间产生过很多矛盾,这点你是知道的。现在,办公室的许爱群有点管怕了,给了一部车给我们自己管理和使用。这看起来很好。但是,这车还是被别人看着的。如果被人觉得,我们科的车失去控制的话,那么对本科和你、我的影响都是不好的。另外,你也知道我喜欢用你,但是,我更喜欢你能做到正确把握分寸,恰当评价自己的成绩与问题,注意把握言行的真实性。说穿了,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一个临界点的问题。”
任尔为听夏天说完,红着脸说:“夏经理说的是,我注意改正,一定服从夏经理管理。”
后来,夏天找来乔一族,乔一族在夏天办公室坐下后,夏天问道:“你最近开了一部轿车,昨天那个车头好像碰在下水管上了。车技还不是很熟悉啊?”
乔一族说:“那是套牌车,没有什么关系。”
夏天问道:“最近怎么样,睡眠好一点了吗?”
乔一族听出了夏天的话外之意,是说他早上上班老是迟到的意思。便说:“夏经理,我真的不是骗你的:我的床头放着两个闹钟,就是不会醒,我也没有办法。”
夏天一语双关地说:“你没有办法还可以想办法,如果拿我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夏天说完,看着乔一族的脸,看到他不想申辩,说明舒光荣所言不虚。夏天接着说:“小乔,你我是老乡,但你在信贷科中是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人,不容易做出成绩。如果连上班都没有办法做到准时,连你自己都不注意,我也很难帮到你。”
乔一族好像颇感无奈地说:“我是想起来,但老是起不来有什么办法呢?”
夏天说:“你可以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你是因为你哥哥这个深圳国有专业银行分行行长的关系进来的。有一句话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你可以估计吗:你哥哥究竟能当多久的行长?”
乔一族没有吱声。
……
当李朝阳来到夏天办公室的时候,一脸谦卑之色,说了一句:“您好!夏经理。”
夏天不失和气地说:“坐吧。”
待李朝阳坐下后,夏天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李朝阳并不避讳什么,说:“你上次开的那药方,我吃了20剂,情况就好多了,所以觉得你的方子很好。后来,当身体疲劳的时候就去捡两剂服用,但是,吃的时间久了,后来觉得吃了以后,想与老婆同房睡觉的感觉很强烈,第二天起来还是很疲倦,没有什么精神。”
夏天说:“我这次找你谈,也是看到你上班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大家是老同事了,想提醒你一下。但是,考虑到你的家庭情况、经济情况,有些话我也说不出口。一方面你自己要注意一下,另一方面,你身体上表现出的问题是阴不滋、阳不固。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改一个方子,你试一下。”
李朝阳说:“好!我先谢谢你。”
于是,夏天查问了李朝阳的身体情况,先在一张纸上写道:
李朝阳病征:
系新婚之男。此前因工作和房劳等两劳过度,竭精伤阴,阴损伤阳,以至阴阳两亏,心中烦躁不已,以至无力房事。其面色幻白,精神不振,语言无力,形神俱伤,呈懒洋洋状;查其舌淡,苔白,脉迟沉。属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