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兄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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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兄弟会-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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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马基雅维利说,“你说的这些可不是有用的信息。”
“但是他们一直盯着他。他肯定是前一天晚上租了一条船,所以他早晨直接走到了一艘叫‘马尔蒂·阿尔巴’号的宽身帆船上,趁着早潮就出海了。”
“说说他长什么样子。”埃齐奥说。
“个子很高,手特别大——他掐过我的脖子,所以我应该没说错——鼻子是断的,刀疤脸,嘴上有一条疤,看起来就像是一直在笑似的。他话不多。”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为了缓和气氛,我问他的。”她轻描淡写地说。
“他去哪儿了?”
“有个保镖认识船上的水手,他们出发的时候问过。”
“所以说?”
“巴伦西亚。”
巴伦西亚。米凯莱托要回家乡去了。那地方还走出了一个姓博基亚的家族。
埃齐奥又拿出七块金币。“我记住你了,”他说,“如果我们发现你在瞎掰,那你一定会后悔的。”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找到一艘愿意去西班牙的快帆船然后讨价还价又花掉一个小时。为了收拾帆船、准备伙食又花掉两个小时,所以他们只能等到晚潮时才能出发了。轻帆船比宽身帆船速度要快些,但是就算这样,出发前也临近傍晚了。海上风波四起,海风迎面吹来。
“生日快乐,埃齐奥。”达·芬奇说。
五十八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的船航行得还算顺利,但是海上风浪很大,他们遭遇了风暴潮,强风把他们的船一直往回推。本来还有希望追上米凯莱托,但是他们狼狈不堪地上岸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巴伦西亚是个相当繁荣热闹的地方,但是埃齐奥、马基雅维利和达·芬奇还都不熟悉这里。丝绸市场、大钟楼、夸特塔、加泰罗尼亚政府宫,这些宏大的建筑争雄斗伟,向人们夸耀着这座强盛的加泰罗尼亚城市,毕竟这里是地中海上最重要的贸易港之一。街道上,本地的巴伦西亚人和外来的意大利人、荷兰人、英国人、阿拉伯人等摩肩接踵。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在街道上混成了一锅语言的大杂烩。
马尔蒂·阿尔巴号和他们乘坐的船刚好停在一起,而且两艘船的船长也是朋友。
“你好啊,阿尔伯特!”
“你好啊,菲林!”
“一路过来不太顺利?”阿尔伯特问。马尔蒂·阿尔巴号的船长是个三十来岁,矮胖敦实的汉子。他站在舰艉的甲板上,正指挥船员把各种丝绸和高级咖啡装到船舱,准备返航。
“相当要命。”
“看你的船能看出来。但是下周可是会有好天气,海上也会风平浪静,所以我打算赶紧回去。”
“我就没办法啦。你什么时候到的?”
“前天。”
埃齐奥走上前询问:“你的那位乘客呢?”
阿尔伯特啐了一口。“长得可不怎么样。但是给价还不错。”
“那他人在这里吗?”
“走了。我知道他在城里打听情况。但是他居然在这里是个名人,还有不少朋友,你说奇不奇怪?”他又啐了一口,“但是都不是啥好人就是了。”
“我当时不说要来就好了,”达·芬奇小声说,“我干不来这种暴力的事的。”
“那你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他住在索利塔罗来着,你可以到那里打听打听。”
他们下船之后直奔一家叫做孤狼的旅店,后面跟着给他们指路的阿尔伯特,他的脸色不太对。“这可不是绅士们应该来的地方。”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绅士呢?”马基雅维利反问道。
阿尔伯特无奈地耸了耸肩。
埃齐奥环顾繁忙的码头。他用眼角余光看到正有三到四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盯着他们,便检查了一下护腕和袖剑。埃齐奥把小包背到肩上,腾出双手准备拔出剑和匕首。看到埃齐奥摆出战斗姿势,马基雅维利也准备了起来,达·芬奇紧张地左顾右盼。他们一齐走进了城区,即使已经看不到刚才的可疑人物也保持着警戒状态。
“我们去跟目标一起住怎么样?”埃齐奥建议道,“这样最方便找到他的行踪。”
旅馆坐落在一条高楼夹出的窄巷子深处,七扭八拐地远离主干道。旅店本身是一座阴暗低矮的建筑,和附近以及这座城市的高楼广厦格格不入。黑漆漆的木头大门后面,同样是一片黑乎乎的景象。埃齐奥领头走了进去,达·芬奇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走廊里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地上摆着的家具与长桌都很难看出来。当他们走到门廊中间时,身后的门忽然砰地关上了。十个埋伏已久的人怒吼着冲了上来,见状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迅速丢掉了背包,马基雅维利抽出了佩剑和匕首,与第一个冲上来的袭击者打了起来。武器的反光在半黑的室内相当醒目。这里的宽度足够辗转腾挪,这对两边都有帮助。
“达·芬奇!”埃齐奥喊道,“拿着这个,躲到桌台后面去!”
他把长剑丢给了达·芬奇。达·芬奇笨拙地伸出手来,却把剑掉到了地上,他赶紧慌慌张张地捡了起来。看到一名敌人冲了过来,埃齐奥连忙拔出了袖剑。他一击就扎在了敌人的侧腹上,戳穿了他的肠子。他摔倒了,按着肚子,但是血还是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来。这时马基雅维利跨步向前,高举长剑。一记快如闪电的突击!他对手的喉咙直接被刺穿了。同时,另一只手的匕首顺势斩在了另一个人的大腿根上。他痛苦地大叫起来,蜷起身子按住伤口,但是已经晚了。马基雅维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敌人,飞脚踢出,毫不留情。他的敌人再也不会叫出声来了。
袭击者吃惊地后撤了一点儿,不仅惊讶于他们的偷袭完全没有奏效,而且更惊异于本应是他们刀下鬼的两个人居然神完气足。缓了一下之后,他们加倍猛烈地发起了进攻。马基雅维利的右臂被划了一剑,惊呼出声。但马上埃齐奥便一跃而起,把匕首钉进了袭击者的脑袋。
忽然之间,一个散发着牢房稻草和尿骚味的大块头偷偷绕到了埃齐奥的背后,突然用绳套勒住了他的脖子。在窒息的挣扎中,埃齐奥把匕首丢到了地上,伸手撕扯着不断收紧的绳套。马基雅维利跳到大块头那里狠狠刺出一剑,那人痛得大叫一声,猛地向四周抓去,把马基雅维利给推到了一旁。趁着他一瞬间的松手,埃齐奥立刻从绳套中挣扎了出来。在昏暗的环境下要认出身披黑色斗篷的袭击者很难,但是一击不成似乎已经大大消磨了他们的士气。
“上啊!”一个相当难听又含混不清的声音吼道,“我们现在还是五对三!”
“桑乔的胸骨都被他给……!”在埃齐奥的匕首重重落在一个人的胸口上,像切鸡肉似的把他开膛破肚时,另一个袭击者喊道,“不行了,只有四个人了!我们撤吧!”
“不行!”那个声音命令道,“给我上!不许逃跑(加泰罗尼亚语)!”
这家伙居然在讲加泰罗尼亚语,这家伙块头很大,这家伙刚才想勒死我,这家伙身上散发着监狱里的臭味——这家伙就是米凯莱托!
过了一小会儿,通往街道的大门被撞开,又猛地关了起来。米凯莱托逃跑了,在街灯下面能看到他穿着斗篷的轮廓。埃齐奥追着他,但是去路被一个幸存的袭击者给挡住了。他握着一柄弯刀等着埃齐奥自己撞上来。埃齐奥和他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没机会挥舞武器,所以埃齐奥一把抓住他,径直丢向了墙边。那人打了个滚,又挥着弯刀冲了过来。这一下他用了十成力气,指望着一刀砍倒埃齐奥。但是这一下没有命中任何人,刀刃在惯性之下砍到了他自己的胯下。他凄厉地惨叫着摔倒在地,丢下刀抓住自己的命根子,极其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
剩下的两个人正抢着钻过一扇门。一个成功跑了过去,另一个之前就受伤了的被马基雅维利绊了一跤,达·芬奇连忙跳到他身上压住了他。在确保他跑不掉之后,达·芬奇起身让埃齐奥蹲下把他翻了过来,埃齐奥拿着袖剑伸进了他的鼻孔。
“我是埃齐奥·奥迪托雷,刺客导师,”他说,“告诉我你的主人要去哪里,我就饶你一命。”
“你杀了我吧!”他很嘴硬。
埃齐奥把袖剑往里一伸,剃刀一般锋锐的刀刃慢慢地划开了那人的鼻子。
“告诉我!”
“呃啊啊啊!好好,我说!我说!他要去拉蒙塔城堡!”
“去那里干什么?”
“凯撒被关押在那里。”
埃齐奥又推了一下刀。
“饶命!饶命!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你是赢不了我们的。博基亚家族很快就要重新掌权了,他的铁拳将要统治整个意大利。他们会挥师南进,把肮脏的西班牙政体给颠覆掉,然后我们就会攻下阿拉贡-卡斯提尔王国,并且统治他们!”
“你怎么知道凯撒在那里的?”毕竟这应该是一个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的机密,包括教皇和他的参议会,还有费迪南德国王以及王后。
“我们难道没有自己的情报源吗?你不知道连梵蒂冈都有我们的人吗?他们都是精英密探,这次是我们占了上风!”
突然他伸出右手,攥着一柄小匕首朝着埃齐奥的心脏刺去。埃齐奥不慌不忙地伸出左臂格挡开来。匕首只是从护腕上面滑开,然后无力地掉到了地上。
“高贵的博基亚王族万岁!”他最后叫道。
“愿你安息(拉丁文)。”埃齐奥说。
“欢迎来到巴伦西亚。”达·芬奇自言自语地说。
五十九
孤狼旅店早就荒废了,但是还有几张床。一场血战之后天色已晚,所以他们只能在那里过夜了。好歹店里还有些葡萄酒、水和食物——只有面包、洋葱和萨拉米香肠——甚至连达·芬奇这样挑剔的人都饿得接受了这样的粗茶淡饭。
转天埃齐奥早早起床,想要找几匹马好赶路。他们的船长菲林先生正在码头监督人们整修被风浪打坏了的船只。他知道拉蒙塔城堡的位置,于是尽量给埃齐奥三人说明了去到那里的方向。这场艰险的旅途注定要花上好几天,于是菲林还帮他们准备了马匹,但是为了准备粮食又多花了两天。他们要向西北方向前进,跨越西班牙中部荒芜的锯齿状山脉。他们没有地图,所以只能按照菲林给的名单从村镇到村镇辗转前进。经过几天的艰难跋涉(达·芬奇对此叫苦不迭),他们终于走出了巴伦西亚地界,来到了昆卡——一个美丽山城的郊外。穿过城市时他们遭遇了劫道的土匪,但是很快就被他们干掉了。再向北走就到了塞哥维亚,在这里他们作为客人被卡斯提尔的伊莎贝拉王后的管家留下过了一夜。在旷野上,他们遭到了一帮摩尔强盗的袭击。这群强盗在荒野上过了十二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过费迪南德国王的追捕的。费迪南德国王——阿拉贡、西西里、那不勒斯和巴伦西亚的国王——同时也是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建立者,由于一些“妨碍本国经济”的欲加之罪,他授意手下高官残酷迫害犹太人,因此被人叫做“犹太人灾星”。他的妻子伊莎贝拉也算是个一丘之貉。通过他俩的政治婚姻,费迪南德将阿拉贡和卡斯提尔组成了共主邦联,并开始了统一西班牙的行动。费迪南德还对纳瓦拉有所企图,虽然埃齐奥怀疑这个老顽固的设想能在这推进到什么程度。作为这里国王的妹夫,凯撒在这里的关系可谓盘根错节。
期盼着阻止米凯莱托的计划,他们努力克服疲倦继续前进。但是无论三人如何努力追赶,米凯莱托已经抢占了先机。
六十
米凯莱托和他那一撮支持者勒住马,望向拉蒙塔城堡。这座为抵御摩尔人而修建的城堡脚下有一个叫做梅迪纳·坎波的小镇。
米凯莱托的视力相当不错,即使在远处他也能看到凯撒挂在囚室窗户上的红围巾。那间囚室在城堡主塔的最高处,囚室没有安装栅栏,因为根本没人想过有人能从拉蒙塔逃脱。仔细看,你就会知道这种自信源于何处。外墙由十一世纪最优秀的石匠和瓦匠修建而成,平滑如镜。如果没有用红围巾作为记号,米凯莱托连找到他的主人都会很难。他们之前收买的在拉蒙塔的内应——一名卫队军官——非常称职。在被收买之后他表现得相当可靠。
要把凯撒救出来是项艰难的任务。他的囚室门口被两个教皇卫队的瑞士佣兵严加看守,这两个瑞士兵都油盐不进,所以想要“和平”地解决问题根本不可能。米凯莱托估量了一下主塔的高度。到了城堡里面,他们要在完全没有落脚点的塔楼上爬一百四十英尺。否决。米凯莱托仔细考虑着。他是个实干家,但是他的专长是杀人,而不是解决问题。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惯用的工具:绳子。
“我们靠近点儿。”他对同伴说。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都穿着猎装,而不是平时的一身黑。作为标准装备,每个人都带着一根长绳。
“我们不能挨得太近,”他的副官说,“不然对面的守卫就看见我们了。”
“看见什么?他们只能看见一群来梅迪纳补充物资的打猎爱好者。别慌,希拉尔多。”
这句话给了米凯莱托灵感。“我们直接进城去不就得了?”
在大约半小时的路程之中,米凯莱托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当他们快到城墙下的时候,他好像想通了什么。
“慢点儿。”他说。
他们放慢了速度,米凯莱托骑到了前面。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一个才十八岁,名叫卢卡。他还没长胡子,鼻子有点翘,看上去还是娃娃脸,但已经是个老到的杀手了。
“把绳子都拿出来量量。”
众人照做了。每根绳子十二英尺,系在一起一共一百二十英尺。算上米凯莱托自己的,就有一百三十英尺了。凯撒大概得从十英尺高的地方跳下来,但是那就不算什么了。
下一个问题是怎么把绳子送到凯撒手里。他们得借助于那个叫胡安的军官的帮助。由于已经告诉了他们自己的作息,联系起来并不难。这件工作交给了卢卡。除了这个一脸无辜的小子,米凯莱托以下所有人都是一脸凶相、容易吸引目光的家伙。胡安肯定得打点一下。米凯莱托身上带着两百五十块的应急资金,准备把十分之一用在他身上。
胡安能不受瑞士人的阻拦进入凯撒的囚室,所以把绳子给他就好。米凯莱托还可以伪造一封公函,这样装得更像一点儿。问题是怎么通过外围的城楼,如果凯撒成功逃出塔楼,他就要想办法从唯一的大门离开戒备重重的中心庭院。
有一点好处是拉蒙塔最近一段时间的主要功能都是看守一个囚犯。这座城堡的设计目的是抵御摩尔人的进攻,但是这种威胁早就消失了,而这个巨大的城堡对于关押凯撒一个人来说实在太过庞大。所以胡安告诉他要躲过岗哨其实不难。
他们有时要给凯撒带换洗衣服,所以米凯莱托在考虑假装送换洗衣服来瞒过守卫的眼睛。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除了直接冲进去大开杀戒,直接把凯撒劫出来。
“卢卡,”米凯莱托最后说道,“我有件事拜托你。”
胡安开价五十个金币,米凯莱托没耐心和他认真讨价还价,最后拿四十块成交了。卢卡前后去了三次,最后他报告米凯莱托说:“准备妥当了。他准备在晚上六点把绳子连同卫兵制服和晚饭一起送过去。胡安今晚在后门值班,从午夜到六点。从城堡到镇子里面只要走五分钟的路程……”
凯撒·博基亚的左腿因为花柳病的症状而隐隐作痛,让他有点儿一瘸一拐的。凌晨两点钟,他换上了卫兵的制服,把绳子一头牢牢系在窗子的竖格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把绳子放了下去。虽然夜里寒风凛冽,凯撒还是紧张地浑身是汗。他一点点地爬了下去,直到摸到绳子下端。最后的十英尺他是跳下去的,着陆的时候凯撒的左脚疼了起来,但是他强忍着一瘸一拐地横穿荒凉的庭院走向外面。楼上的卫兵没有太多注意凯撒,以为他只是个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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