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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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九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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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店主实心实意的教,他亲侄子也是一心一意的学,半年不到,他亲侄子的手艺都快赶上吴店主本人了。

    这原本挺好的一件事就在前些天出了变故,吴店主的亲侄子不知道犯了啥事,愣是大半夜叫吴店主给赶了出去,走的时候,腿都是一瘸一拐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这吴店主的亲侄子在道边被人发现,叫车给撞死了。

    吴店主的亲弟弟和弟媳妇知道后,差点昏厥过去,取回自己儿子的尸首后,就找他亲哥哥算账的了。

    吴店主把他弟弟单独叫到一旁耳语几句后,后者没再怪着自己的亲哥,反而骂起自己儿子“混账”来了。

    吴店主的亲侄子虽说犯了事,但毕竟和吴店主有血缘关系在,好端端的一个亲人没了,任谁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死者为大。

    临了,吴店主亲自下针线活,给侄子做了套寿衣,可就在换寿衣的时候,意外出现了,那本断了命的侄子,居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拿套寿衣

    吴店主的亲侄子起死回生后,对于自家来讲,可能是件好事,他爹妈一时间是高兴的要疯,可对于村上的人来讲,那是要多胆虚就有多胆虚。

    不过他活过来后,啥出格的事都没干,就是在自家地皮上新开了个寿衣店。

    刚开始的时候,人们多少还有些排斥,毕竟他是个死而复生的人,那做出来的寿衣能吉利,可时间一长,人们发现鬼神的事都是自己瞎想的,他家做的寿衣不仅针线活强过吴店主家的,价格还便宜,于是十里八乡的人们都奔他家去了。

    上河村的事大概就是以上这些了,总的来看,吴店主的亲侄子能死而复生,想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叫那溜出去的鬼借尸还魂了。

    从槐树林溜出去的鬼都认识我和李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和李叔到了上河村后,特意绕了大半个圈子,先钻进了吴店主家。

    吴店主家的生意确实是被抢了过去,寿衣店前面是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光单愣只黑猫搁门口趴着。

    瞧见我和李叔后,黑猫像是打量啥稀奇物件似得,围着我俩脚边绕了起来,有时候还这闻闻,那嗅嗅的。

    李叔见状俯下身子摸了下黑猫的脑袋,开口说道:“这黑猫倒是能看个家门。”

    要是寻常的猫,怕是人一贴近就吓得赶紧跑了,这黑猫非但不跑,还特别享受李叔摸它。

    人常说黑猫能避邪,李叔刚说它能看个家门,应该就是这意思了。

    李叔把手从黑猫身上拿开后,扛着沙皮袋子踏过了门槛,口中喊道:“吴师傅,人在吗?”

    “哎,来了来了。”

    憨厚的声音从里屋响起来,随后一名身材肥胖,秃了半个头顶的中年男人冒了出来。

    真的吴店主和我心里想的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看上去是脸老实模样,不像是偷奸耍滑的人。

    “两位是来订做寿衣的吗?咱这可是老手艺了,十里八乡都有名呢!”吴店主脸上堆着笑意跟我俩说道。

    李叔打量了下挂在墙壁上的成品寿衣,跟吴店主说道:“不过听说您这做寿衣的老手艺,有些赶不上您的亲侄子了。”

    听到这番话,吴店主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但还是脸上搭着笑意,强撑着说道:“我看您和我差不多的岁数,就喊您声哥吧。咱说实在的,吴斌手艺比我好,那都是他找人瞎传出来的,我毕竟干这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让个小毛孩子给超了呢。”

    吴店主这番话说的是真是虚,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就是想夸夸自己,拉下李叔的这单生意。

    “吴师傅说的在理,那我就在你这定套寿衣吧。”

    “啥?”我不免有些懵逼,咋个意思,怎么来真订寿衣了。

    吴师傅以为我是不想让李叔在他家订寿衣,便赶忙一口应下来,“谢老哥照顾生意阿,我去屋里给你拿图样,你瞅瞅喜欢那种的。”

    待吴师傅走后,我好奇的问李叔,“李叔,这趟不是来收鬼的吗,你咋还要了套寿衣呢?咱村里这阵子也没老人走啊,你订了给谁用阿。”

    “给吴斌,那孩子的尸体叫鬼还了魂,等鬼被咱一清走,身子肯定又凉了,做的寿衣正好给他。

    而且害死他的鬼,是从咱槐树林跑出去的,责任多少在咱们,花几百块钱给套寿衣,也图个心里安稳。”

    “嗯。”

    我和李叔说完话,吴师傅拿着一沓图样出来了。

    将图样摊开,一一摆在桌子上后,吴师傅问道:“老哥,咱家先人要的寿衣里做不做寿被,寿裘一类的,还有纹绣是花卉、虫鱼、寿星都要吗?有没有忌讳啥的。”

    李叔笑着说道:“可不是我家先人要寿衣。”

    吴店主一听,赶紧做抽嘴巴状,开口道歉,“莫怪莫怪。”

    李叔摆手示意没事,继续闷头挑选图案了。

    我是没想到做个寿衣还有这么多门道,于是好奇的问吴店主,“寿被和寿裘是啥玩意,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

    吴店主还没开口,李叔先一句说道:“寿被是一种盖在逝者身上的小长被,处于最外层,以布、缎作为面料,上绣星、月、龙、凤等图案。过去大殓时要用两条寿被,一条垫于尸身之下,一条盖于尸身之上,与棺盖隔离。现在的人们没那么讲究了,就用一条,甚至于不用。

    至于寿裘,就是包在逝者衣服最外层的衣罩,现在也很少人用了。

    吴店主朝李叔竖了竖大拇指,称赞道:“老哥说的全乎。”

    “寿被寿裘就算了吧,走的人还年轻,那些都是给老人用的,基本的寿衣寿枕啥的都算上。”

    “哎,好嘞。”

    吴店主把李叔要的东西合计合计后,给了个二百三十四的数,因为“四”字不咋吉利,就给去了个零头。

    李叔从兜里直接摸出五张红色大钞摆在了桌子上,对着吴店主说道:“吴师傅,多出来的钱你去要两个菜来吧,中午在你这吃了,我顺便有些事要跟你说。”

    平时里村里要个菜顶多也就二三十块钱,李叔一下子多给了吴师傅这么多,后者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毕竟看我李叔一身的打扮,就是一下地的农村汉,和有钱人贴不上半点边。

    “行了吴师傅,你别想太多,等你买菜回来,咱一唠不都清楚了吗,再者说了,这是你们上河村的地界,就算我是过来闹事的,你一村的老少爷们还摁不住我吗。”

    “老哥说笑了,我刚是想那家饭店的菜好吃,可不能亏待了你们。”

    吴师傅边说着,边把桌上的五百块钱装进了口袋。

    因为寿衣店里没啥值钱的东西,吴师傅也放心我俩在店里,直接骑门口电车子一溜烟买菜的了。

    李叔揉摸着墙壁上的寿衣,对我说道:“死人的钱好挣阿,这一套寿衣抛去十来块钱的面料前,也就没多大成本了,一套下来能净赚二百来块钱。”

    “李叔,咱刽鬼匠人也好挣钱阿,你看上一趟直接拿了十万块钱,要换这做寿衣的,得做上多些日子。”

    “钱好挣,但得有命花阿。”

    趁着吴店主没回来的这段时间,李叔又给我讲了些风水上的东西,比方说被鬼附了身的人,可以用掐中指,用桃木符在脑袋上画十字,往嘴里灌黑狗血,公鸡血啥的给逼出来。

    唠着不大一会,吴店主骑着快散架的电车子回到了寿衣店,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里面差不多是四道菜的量。

    吴店主进屋,把一袋子菜放桌上后,对着李叔说道:“老哥再等等阿,我寿衣店里没盘子,一会我媳妇给送过来,还捎带着拿了点冰啤酒。”

    “累心了。”李叔客气道。

    “哪里的话,不应该的嘛。”

    过了不大会,一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从店外面端着盘子进来了,估计接着电话的时候,还在家里做着菜了。

    吴店主他媳妇冲我和李叔笑着示意后,便开始给菜装了盘子,然后把啤酒给我们三个一一起开,摆上,做完之后,在吴店主耳边言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而吴店主在听他媳妇说完话后,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扭头看到我俩后,情绪立即一扫而光,举起酒杯说道:“咱爷仨先来一个吧。”

    干完了一杯酒后,吴店主直奔主题,问李叔,“老哥,你今儿是我的财神爷,想和我唠啥,您说,我是绝对不含糊。”

    李叔没有着急发话,手指轻叩起了桌子,眼睛盯了会吴店主,随后开口道:“我想和吴师傅唠唠那位夺了您生意的亲侄子。”

    吴店主微微一愣,也是没想到李叔会提起他来,讪笑道:“这,这有啥好唠的,吴斌他不就是下学没地去,搁我这学了个做寿衣的手艺,然后自己开了个店吗。”

    “吴师傅,这些我都知道,我想唠的是,那些没传出去的事。”

    “这个。。。。。。我真不知道老哥想唠的是啥,咱还是先吃菜吧,吃菜。”

    “吴师傅,您也别在这跟我兜圈子玩了,实话跟您说,我这趟和我大侄子过来,是为了帮您的。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您家的那位大闺女,现在还说着胡话了吧。”

    吴师傅一听这个,立即瞪大了双眼,震惊道:“这。。。这你怎么知道?”

    “您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先说件事,你听听对不对头。

    您呢,好心好意教自己亲侄子手艺,视如己出,可没想到有一天晚上,亲侄子居然对您闺女,也就是他的姐姐起了歹念,可在他意行不轨的时候,恰好被您撞见,您一怒之下打断了他的腿,把他赶了出去。

    亲侄子虽然是赶了出去,但自己的亲闺女却跟疯了似得,整天说胡话,吃药什么的都不管用。”

    吴店主把酒杯放下,再没了笑模样,一脸敌意的看着李叔,问道:“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

    “不管您信不信,我就是来帮您的,等吃完中午饭,我去趟您家,先把您闺女的癔症给收一下。”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灶下灰和地龙

    “收一下。”吴店主满脸惊异的看着李叔,猜测道:“老哥,难不成您是位先生?”

    吴店主这里说的先生指的不是教书育人的先生,而是去灾息鬼的风水先生。

    “我可算不上风水先生,我干的是另一行当,但给您家闺女看病拿癔的本事还是有的。”

    吴店主一听这话,眼里都快渗出泪花了,异常激动的说道:“老哥,不瞒您说,我家闺女确实染了癔病,医院也看了,先生也找了,可都能治好。

    我也不清楚老哥您有多大的能耐,但只要您能给我家闺女医好,我愿意把家里的钱都给您。”

    说着说着,吴店主没控制住情绪,一下子哭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小雪。。这么个心善的孩子。。。怎么就遭罪了呢。。。老天爷。。。你不开眼。。。不开眼阿。。。”

    李叔看着吴店主,没说安慰的话,任由他发泄情绪,自己在一旁斟了杯冰啤酒喝了下去。

    倒不是李叔冷漠,而且他刽鬼匠人干了多少年了,这种场合肯定是见多了,重点是,都大老爷们,安慰的话是着实说不出口。

    吴店主哭的差不多后,李叔给他杯子里续上了酒,继续说道:“吴师傅你也别伤心了,你家闺女的癔病,我是肯定给你治好了,你呢,也不用掏钱给我。

    不过这两天你得给我和大侄安排个住的地方,还有,要是村里人问起我俩来,你不能说我俩是来看癔病的先生,你就说是远方表亲一类的。”

    “嗯老哥,这些我都记下了。”

    说罢,吴店主一仰脖子把李叔给他倒的酒咽下了喉咙,全无一点的市侩气。

    吃饱喝足后,吴店主把寿衣店一锁,就领着我和李叔往他家溜达。

    吴店主家离寿衣店没几步远,要不他媳妇也不可能走来送饭菜了。等到了他家院里后,五间大瓦房在里面摆着,他媳妇刚晾完衣服。

    瞧见我和李叔来了后,吴店主的媳妇那丢魂似得脸上赶紧强打出笑意,然后开口问吴店主,“这两位咋来了?”

    “人救咱闺女来了。”

    不知道为啥,吴店主他媳妇在听到这话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惊喜之色,反而涌上了些许的疲倦。

    吴店主顿时冒起了火,嚷嚷道:“你这老娘们,脸色别给人先生看,这趟人可是有着真本事呢!”

    “真本事!那趟来的人不说自己有真本事,可最后有一人给小雪瞧好了吗,不仅没瞧好,还把钱骗了去。”

    “钱钱钱,你脑子里就装个钱,钱重要还是咱闺女重要!”

    “我脑子里就装个钱!?吴永军你个没良心的。。。。。。”

    我和李叔满头黑线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耳膜隐约有被嚷嚷破的感觉。

    李叔知道再整下去非得把街坊四邻全喊来,所以开口劝说道:“吴师傅,先别和嫂子吵了,给闺女看癔病要紧。”

    吴店主听到李叔的话后,这才不跟他媳妇接着吵吵,但俩眼珠子和鼻孔都瞪得老大。

    待深呼吸一口后,涨红的脸才有些往下消,然后一推房门,对着李叔说道:“老哥,咱里屋去吧,刚这娘们说的话,您别放心上。”

    “嫂子的心情我理解,没事。”

    临进前,我看了眼吴店主的媳妇,正坐在台阶上抹着眼泪,叫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李叔领着我俩来到最西的房间,说道:“老哥,我家闺女在这屋里关着了,她情绪有点不稳定,你小心着点,别被她抓伤了啥的。”

    “没事。”

    说完,李叔把装着斩鬼大刀的俩大沙皮袋丢给了我。

    这一丢不要紧,差点没给我一个趔趄弄到了地上,原本杀生刃的重量就够让我吃惊了,明明是晶状物却比金属还要重上不少,而李叔斩鬼大刀的重量都快赶上柄大铁锤了。

    吴店主瞧见我的异样,不免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脚刚抽筋了,不碍事,不碍事。。。。。。”

    因为我戴着黑色的美瞳,所以不用忌讳啥,吴店主用钥匙把房门一打开,我这边把阴阳眼也弄了出来。

    房门打开后,一头发凌乱,面容苍白的女孩正蜷缩在床上的角落,地上满是被打翻的饭碗。

    我用阴阳眼审视了下女孩,身上阴气有些过重,精元气特别紊乱,但没有小鬼附在身上。

    瞧见我们后,女孩被吓了一大跳,“蹭”的一下跳起来,双手在半空中不停拍打,嘴里叫喊道:“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李叔眼盯着女孩说道:“吴师傅,你去取三样东西过来,一是灶台里烧干净的灰,二是逢年过节上供用的碗,三是藏在院子里的地龙。”

    “地龙?”吴师傅显然和我一样,没听过这玩意。

    “就是蚯蚓。”

    “我这就去弄!”

    吴师傅一走,我看着那疯疯癫癫的女孩,好奇的问李叔,“李叔,刚才那些东西就是治人癔症的吗?”

    “嗯,不过还缺样这个。”李叔从口袋里摸出个白瓷瓶来,接着说道:“灶下灰,地龙,黑狗血掺和到一起,给她灌进去后,等一呕出来,身上的阴气也就消了。

    至于那上供的碗,用是最好,不用也没事,还有黑狗血也可以换成公鸡血,但灶下灰和地龙是缺一不可。”

    “那这偏方是啥原理呢?怎么就能给癔症医治好了?”

    “这女娃的癔症是体内阴气过多再加上被吓了魂魄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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