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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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九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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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VIP2018…03…13完结
简介:
    1912年宣统帝溥仪退位,1949年新中国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开放。。。。。。
    一个朝代的更迭,往少了说,几十年,往多了说,几百年,而某些匠人的传承,却少则上百年,多则上千年啊。
我将满十八岁的时候,我师父跟我叨叨,“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至于干咱刽鬼匠人这一行的,既要无情,也要无义。”
    刽鬼匠人,赤脚野医,麻衣相爷,野江捞尸人。。。。。。
    这些阴九行的行当,你没听说,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正文卷 第一章 闹槐鬼

    我呢,叫刘平安,我们村叫百槐村,这一个人名,一个村名都跟字面意思一样简单,可背后所发生的事,大有来头。

    当初爹妈给我取“平安”二字,无非就是想要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也是为人父母最期望的,但出人意料的是,我是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了,他们倆却在五年前的一次煤矿塌方中,撒手人寰了。

    如今家里就剩下我和我爷爷,这一老一少了。

    至于我们村的村名,想必看到“百槐”两个字就能立马明白过来,有百棵槐树的村子嘛!

    不过这村名和实际情况还是有点出入的,说是“百”,但没那么多,也就二三十棵槐树,其实这就跟曹操打赤壁之战时,明明只有二十来万人,却号称雄兵百万一样。

    说好听点,叫艺术渲染,说难听点,单纯的装逼罢了。

    懂点风水的人都知道,这槐树是鬼树,容易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而我们村上的槐树,也有些“不干净”。

    这二三十颗槐树是扎堆在一起的,成了片林子,在我们村的西南头,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这槐树林就起雾,等完全黑下天,那雾气重的可以说是有人站在你面前都不一定能察觉的到,特别阴森恐怖。

    看起来跟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似得,仿佛人一踏进里面,连骨头渣子都不带给你吐出来。

    村上有那些胆大不怕死,成天瞎做妖的人,非要闯进去看看,好在临了也没出什么事。

    因此,我们村起雾的槐树林虽然邪性,但没闹出过什么怪事来,所以村里的人都接受了它的存在,从没人提出去砍了它。

    这天晚上我在灶台烧着火,村里的大喇叭突然招呼起来,传出了杨爷爷的声音。

    杨爷爷是我们村的村长,干了不少年了,不知给村里调解了多少矛盾,这些年也没贪过一分钱,什么修路费,低保指标啥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没一个人不信他。

    要说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他说二,怕没人敢说一,同时他也是我爷爷私交最好的朋友,可奇怪的是,这多少年没红过脸的老哥俩,却在今天闹了一架。

    准确来说,是因为我后尾巴骨上的那块胎记而闹了一架。

    说起来,我这胎记有点邪乎,不仅位于身体的隐蔽处,颜色也和常人的不一样,别人的胎记都是什么黑色,紫色,或者红色的,我的却是银色的,跟糊在肉上的一层银箔似得,而且看上去像个蝉蛹。

    这时候,大喇叭的声音已经落入我的耳朵里。

    “村里的老少爷们,今天咱们村的‘闹槐鬼’不‘闹’了,都老实的在家哄媳妇孩子吧。”

    “不闹了?”我皱着眉头在心里纳闷。

    “闹槐鬼”可以说是我们村的一个传统节日了,一年一次,定在阴历六月初一,但具体啥时候传下来的,我也说不清。

    其实这‘闹槐鬼’说白了,和逢年过节一样,就是村里人出去敲敲锣鼓,放放鞭炮,只不过地点仅限在村西南头的槐树林。有意思的是,在“闹槐鬼”这天,那槐树林的雾气会消散大半。

    忽然,一阵尿意袭来,正当我想出去解手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频率特别快,扰的人心烦意乱的。

    在离开房间后,我诧异的发现,爷爷那屋的灯虽然还亮着,但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可能去那家串门的了。”我在心里想道。

    把爷爷的事抛到一边后,我赶紧出声应道:“来了来了!别敲了!”

    敲门的人在听到我声音后,也是终于停了下来。

    等我把一扇大铁门拉开后,发现敲门的人正是我同村的发小,张大嘴。

    瞧见这老熟人,我立即笑骂道:“你小子大半夜不好好在家呆着,来我这干嘛。”

    “平安,村西南头的槐树林子出事了,你赶紧和我过去帮忙!”

    “平安?”我皱眉头盯着张大嘴道,“咋的?你小子现在牛逼了?都不喊我平安哥了?”

    听到我的问话后,张大嘴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发现他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涣散。

    “哎呀,平安哥!哥!我这不是着急嘛!那边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阿!你快别和我墨迹了,赶紧过去吧!”

    我看张大嘴一脸着急上火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今天我爷爷和杨爷爷都提到了槐树林,闹出点什么事真保不准。

    “行,那你先等我尿泡尿。”我答应道。

    没成想,这孙子连我尿尿的功夫都不给,愣是抓起我手腕就往村西南头那边跑,那力道大的跟个蛮牛似得。

    “这小子平时连摔跤都摔不过我,怎么一下子力气大了这么多,难不成是我在书桌上坐太久了?”

    在往村西南头跑的过程中,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按张大嘴那说法,槐树林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村子里应该炸开锅了,怎么户户人家的门都还是紧闭着的,大街上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特别的死寂,跟进了坟圈子似得。

    我开口质问道:“大嘴,你怎么单喊我,不去喊村上的其他人?”

    “村里大半人早就过去了,就差你了。”

    不管怎么说,我人都出来了,再问许多也没什么用,等到了槐树林打眼瞧一瞧,什么都明白了。

    我和大嘴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腿脚利索着,不一会的功夫便到了村子的西南角,那灰蒙蒙的槐树林也是若隐若现。

    “今天这槐树林的雾怎么比平时还要浓一些。”

    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我脚下的步伐想着放慢一些。

    令我意外的是,大嘴那紧攥着我手腕的左手突然莫名其妙的松开,无力的垂了下去,背对着我阴声笑道:“平安,和我进林子呀,槐树林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

    大嘴这一出声,叫我后脊梁瞬间发凉,因为他此时的语气,语调完全变了一个人,活脱脱是一小孩的声音,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咽下一口唾沫,我强忍着恐惧,拍了下大嘴的肩膀,艰难的开口问道:“大。。。嘴?你。。。你咋了?可别吓唬你平安哥。”

    我话音刚落,大嘴那脑袋就像是没了支撑似得,直接耷拉下来,脖子弯曲的跟没有颈椎一样,关键是他还不吱声回答我,周围是死一片的寂静。

    见大嘴许久没有回应,我开始借着月光在地上寻摸开,打算找块石头瓦块啥的把他给拍晕,直接拖回村子,但说句很不负责任的话,要不这狗逼是我发小,我他妈早就撒腿跑了。

    走出两步远,我捡起块碎瓦片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觉得够些分量,这才回到大嘴的身后,对准他的后脑勺,半使力气的往下砸,毕竟劲一大给砸成脑震荡,脑出血啥的可就不好了。

    没成想,我这边一下手,大嘴那边也有了动静,直接把身子转了过来,那低垂着的脸也是猛然抬起来,和我撞了个对眼。

    这一撞不要紧,直接给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嘴的脸虽然还是张人脸,但已经扭曲的比鬼还恐怖。

    眼睛死命的睁着,两个眼角以难以想象的力度往太阳穴的方向吊起来,露出大部分眼白,其中掺杂着大量的红血丝,瞳孔缩的很小。眉毛完全是扣在一起的,鼻子上的皱纹紧紧的拧在一起,简直都能夹死一只蟑螂。上嘴唇翻过来,白花花的牙齿和嫩红的牙床裸~露出来,脸上的肌肉无一例外的横过来,关键是这逼的嘴角还挂着笑容。

    现在啥都不用说了,大嘴这绝逼是撞上撞客了,也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粘身子里。

    “平安~平安哥~你看我都喊你哥了,你还不赶紧和我回槐树林,陪陪林子里的兄弟姐妹阿,我们可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你去了。”

    大嘴在说这话的时候,嘴巴一动都没动,完全是靠肚子发出声音,合着他娘的撞上了客,还能掌握这么一门技术。

    我心里虽然还在跑火车,没个准头,但身上的背心早就被汗水打湿了。

    “大嘴”说话的功夫,半耷拉着脑袋,伸手朝着我的手腕再次抓来。

    我被吓得没了力气是真的,但求生的渴望也是真的,当即大吼了一声,“盼你妈了个逼养的!”

    吼完这么一句,我手里的那块碎瓦片朝着大嘴的面门,卯足力气砸了过去,紧接着响起了轻微的骨骼断裂声,估计是给他的鼻梁弄断了。

    换个常人,要是鼻梁被打断,那铁定是立马捂着鼻子蜷缩在地上,可“大嘴”挨了这下后,非但啥事没有,那嘴角翘的弧度反而更高了,与此同时,两股温热鲜血从他鼻孔不断溢出,把白花花的牙齿瞬间染红。

    看着“大嘴”那离我越来越近的苍白手掌,我赶紧手脚并用,跟狗打滚似得,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真的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不过经我这么一整,“大嘴”那本是应抓住我手腕的右手,也是扣在了距离我裤裆二十厘米不到的土地上。

    瞧着这段要命的距离,我心说道:“好家伙,我从小到大连女生的手还没摸过一下了,你这要是扣上,那可真是糟践宝贝了。”

    碎念完后,我脚在地上急忙蹬了两下,手一托地,便站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我迈出步子,脚踝处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我低头一看,发现“大嘴”的左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抓在了那里,手上还沾染着鼻子冒出的鲜血。

    “还尼玛抓!”

    喊出这么一句话,我另一只脚赶紧踹起了“大嘴”的手腕,要知道脚的力气可比手劲要大出不少,两三脚下去,“大嘴”那手就给我踹松开了。

    没了束缚的我,脚底下跟抹了油似得,拼命往村里面跑。

    “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桀桀~~”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但“大嘴”却没有继续追上来的迹象。

    又跑了一段距离后,我发现“大嘴”是确确实实没有追上来,我脚底下的步伐也稍微减缓了些,让自己能喘口气,危险算是暂时摆脱了。

    大嘴当下撞了撞客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必须得赶紧回村拉人来救他,听村上的老人说,撞客在身上呆久了,活人的魂魄也就吸的差不多了。

    其实撞撞客这件事那里都发生过,我之前也目睹过一次,但仅是些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才会撞上,没想到大嘴这大的人了,还这不让人省心。

    跑着跑着,我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论这速度,一俩分钟就应该能瞧见村子的房屋了,怎么我跑了都快五六分钟了,眼里面瞧见的,还是片片荒地呢。

    我是越跑越害怕,脚底下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都要能赶上电车子了,但二里地都跑过了,眼瞅着的东西,除了荒地还是荒地。

    “难不成我又遇上鬼打墙了。”

    虽然我不是道士,相师啥的,但有些基本的风水词还是知道些的,毕竟村里人都迷信,有些时候不用你刻意去知道,一些老人就自己吐了出来。

    所谓的“鬼打墙”,说的迷信些,就是有鬼大半夜给你下套了,把你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任由你怎么跑,都是原地打转。

    紧接着我又记起“大嘴”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

正文卷 第二章 死人头会说话

    望着没个头的荒地,无力感涌上心头,难不成我刘平安今天就要去和死去的爹妈见面了吗。

    心里叨叨完这么一句,我索性也不再浪费体力继续跑了,开始慢晃晃的走起来,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宛如具行尸走肉。

    走着走着,我脑海不知怎么的,开始浮现出和爷爷在一起时的一幕幕来,眼泪也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们老刘家就剩下我这一根独苗,我爷爷也就剩下我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我走了,谁给他老人家照顾晚年,而且人家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怕是我死后到了下边见着爹妈,都得被骂一顿。

    “平安哥~平安哥~”

    那跟催命符似得童声再次响了起来,不过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并不是固定的一处,而是来自四面八方,弄的我耳膜都有些发胀。

    我知道这是勾魂的使者来要我命了,旋即把鼻涕眼泪一把抹走,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子,土块揣裤口袋里。

    没想到的是,在我弯腰捡东西的短短几秒,周围的环境竟然已经发生了变化,没有边际的荒地转而变成了一片槐树林,没有雾气的槐树林。

    村西南头的槐树林我是去过的,也就那么二三十根槐树,可我眼下所处的槐树林的槐树,完全一眼望不到头,说是有数百颗怕是都不过分,这倒是真应了我们“百槐村”的名号。

    “刘平安!刘平安!”

    一种包含着怨毒的沙哑老妪声忽的响起来,听的我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老妪的声音明明离我很近,但我环视了一圈,除了根根参天的槐树外,别无他物。

    有些时候,无形的东西远比有形的东西更吓人,我现在是充分理解了这一句话。

    “嗯?下雨了?”

    我摸了把脸,一股腐臭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手掌上也在此刻变成一片殷红,紧接着,我条件反射般的往上面看去,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我胃里一阵翻滚。

    一颗老妪的人头挂在槐树枝杈上,眼珠血红一片,突出眼眶大半,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似得,青紫色的舌头伸出老长,都耷拉到下巴了那里,活脱脱一鬼故事里常说的吊死鬼。

    就在这时候,老妪那无神的眼珠突然有了动静,瞳孔先是猛然一缩,恢复了活人的神采,随后慢慢下移,最终盯在了我身上。

    我们两个眼神碰撞的那一刻,我只感觉如陷深渊,被无尽的恐惧包围,而令我绝望的还在后面,我竟然感觉不到我身体的存在,眼睛也是被固定住,只能是盯着老妪看,目光不能有半点偏移。

    我上次和“大嘴”在一块的时候,虽说也危险,但我好歹有点反抗的能力,可眼下别说反抗了,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老妪瞧见我已经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她宰割后,癫狂的大喊道,“刘平安!你终于落到我们手上了!我要报仇!我要你像我们一样!不得好死!”

    她在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波动实在是太过强烈,导致脸上的死皮成片的往下脱落,露出了里面满是蛆虫的腐烂脸肉。

    如果不是我身体现在不受我控制,我一定会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干净净,第二件事是问这老妪,我到底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不但要置我于死地,还必须得是惨死的那种。

    老妪的话音落下不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并且不断变大,清晰。

    现在我身体虽然不受我控制,但耳朵没聋,一番辨别后,我终于听清楚了那奇怪的声音,内容仅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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