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最简单的草绳编织法,陆丰挑选三根最纤长的草絮并成一股,在尾巴上打上一个死节,然后重新分成三股,将最右边的一股草絮交错到中间和右边二股草絮的中间,再将最右边的一股草絮放到此刻已经是最左边的中间草絮和最右边的左边草絮的中间,如此交错往复,便形成了一条草絮编织而成的麻花辫。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妞妞,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
“。。。。。。”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超快,一首小曲还没有哼完,陆丰爪中的草绳已经成型,用力拉了拉,确认三股合一的草绳有着比松散草絮更加强韧的性能,陆丰这才将草绳放在地上,然后抱起兔绒放在草绳上面,接着将草绳从二端拉起,用力交错一抽,兔绒立刻被拦腰勒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我按!我转!我翻!
完美!
将后腿踩在兔绒团上,然后用力一转一翻,一个漂亮的十字包裹就出现在陆丰的脚下。用嘴叼起甩了几下,既不影响灵活跑动,也没让嘴巴沾染上太多不干净,陆丰满意地叼起兔绒包,扭头转身。
回家咯!
“吱——!”
转身瞬间,陆丰浑身的毛囊骤然收缩,浑身的毛发立时炸起如球!
鬼啊!!!
在昏暗的通道里,一双狰狞的血色大眼连同剃刀般锋利不断磨动的门牙猛然冲入陆丰的眼中!
一蹦三尺高,受到惊吓的陆丰重重撞上在距离地步只有一尺来高的窝巢顶部,撞下点点沙土,幸好野兔巢穴只能挖掘在松软的泥土地里,虽然撞的生疼,但陆丰没有受伤,只是有些头晕眼花。
“吱吱!”
发出几声短促的惨叫,陆丰迅速后退几步,一边拼命揉着脑门上疼痛的部位,将短毛都揉成了一团乱麻,一边百分警惕地看着前方。
“窸窸窣窣!”
一根露出通道的青翠草叶一寸一寸地消失在通道暗处,然后一对肥长的大耳从通道口伸了进来,有着血红大眼和锋利门牙的巢穴主人从通道口一蹲一蹲地钻了进来。
你妹!
你可是只兔子,有必要学走路无声的猫咪吗?!
。。。。。。
肥胖的身躯从身边挤过,让陆丰狠狠感受了一把新鲜兔绒的柔软细滑,在外吃饱喝足的巢穴主人斜躺在窝巢中心的草絮和绒毛上,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后腿脚掌一下踢在陆丰的尾巴上!
“吱——!”
该死的老兔子!想和本鼠打架吗?
原本就因为被老兔子惊吓而满怀怒气的陆丰门牙一松,丢下兔绒包,扭头皱起鼻头,收缩上唇,向着地下窝巢的主人露出锋利的门牙!
“悉悉索索!”
可惜,陆丰的小体格让老兔子并没有将他当成对手,哪怕陆丰已经示威性的露出了门牙。它在窝巢中挑挑拣拣,最后咬起陆丰打草绳挑剩下的几根草絮,满足地继续蠕动起自己的三瓣嘴唇来。
算了,没必要和一只智力欠费的老兔子斗气!
再说,刚借了点兔绒和就主人打架也不好!
看到自己的示威被无视,陆丰心中的愤怒如同飘起的云烟消散,他放下绷紧的嘴唇,盖住门牙,转身叼起兔绒包,离开了老兔子的窝巢。
走出地洞的出口,陆丰抬头看了看天色,没有树木的遮蔽,草海上的天空显得明亮而空旷,还带着些许的微蓝,太阳已经斜向西侧,堪堪挂在山头。
时间已经不早,收获满满的陆丰悄然爬上一根格外粗壮的草茎,确认好方向之后,便在草海中快速穿梭起来,就如同一艘小小的潜艇,朝着既定的目标稳定前行。
很快,青灰页岩带就出现在眼前,就在陆丰即将脉出草海,踏上青灰页岩带,他的眼前猛然冲过几道灰中带赤的身影,陆丰乌溜溜的大眼睛微微一定,却是那几只前往榛子林觅食的松鼠开始归巢。他们的颊囊鼓鼓囊囊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物件的形状,正是一个个圆滚肥大的榛子。
显然,天气的不断降温,也终于让这些原本就善于储藏食物的小家伙明白,到了该储存过冬食物的时节了。
让群鼠先行,陆丰在草丛中稍微蹲坐,放下兔绒包,让牙齿和脖子休息休息。
虽然兔绒包的重量不大,不过陆丰忘了考虑草海的茂密程度,兔绒包的体积让他在草海中行进的速度大为减缓,连带地也加快了体力的消耗。
不过,只要穿过面前这片青灰页岩带,一切便都会轻松起来!
第九章 晒榛子()
松鼠历第六十六天,大晴。
一路无恙,陆丰平安回归大松树,为自己铺了一个柔软的床铺,虽然有些单薄,却让陆丰着实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床也是神清气爽,没有了往日腰酸背痛,必须奋力伸展筋骨的状况。
这让陆丰在心中下了一个小小决定:一定要再去草海几趟,好好地收集下兔绒,为自己搭一个柔软舒适的安乐窝!
照例吃完早餐,划完笔画,陆丰开始一天的忙碌。
抬头仰望,天空和昨天下午一样,澄净如水晶,太阳还没有升起,不过依照天空中云层的分布,陆丰基本可以确定今天晴朗如旧,不会下雨。
天气不错,是时候晒下粮食了!
连绵三天的秋雨浸毁了陆丰的旧巢,虽然榛子没有被浸透,不过在搬运中总归会有一些潮湿。如果任由潮湿的坚果堆积在一起,很快便会发热霉变,无法食用,而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晒上一天的骄阳就好。
“咚!咚!咚!”
连环推动,陆丰的前掌将一个个榛子从树洞别墅的客厅兼临时仓库中推出,任其滚落在大松树下的草地上,更有几个动力十足地滚出草地,向着远方追求自己的自由。
将全部库存的榛子推出树洞,陆丰四肢抱着大松树,一颠一颠地滑下树,将地上的榛子捡起,用力一丢,榛子们便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越过大松树宽达七八米的树荫,准确地落到东面峭壁边的灰白岩石上。
没有树木和野草的遮蔽,又有不断吹拂的山风,这片陆丰曾经用来当做设计稿纸使用的灰白岩石再次改变用途,成了陆丰的晒谷场。
将榛子一个个排列好队形,圆圆胖胖地被升起的阳光照耀,陆丰用前爪闹了挠下巴,满意地转身离开,开始另外一项工作:挖掘自己的树中别墅。
原始设计中分成三层的树中别墅,在陆丰的努力下已经完成了客厅和储藏室,接下去便是轮到卧室了。
照旧沿着通道向上啃噬,啃噬出一个和自身一样大小,等同身长的通道,陆丰扭头开始侧面作业。
在曾经粗略的设计图中,卧室是一个椭圆形,不过是现实施工,陆丰自然不会做得那么粗糙。
对于一只松鼠来说,一个直径超过自己身体加尾巴长度的卧室实在太大,不但浪费装修材料,同时保暖效果也会差上许多。
所以,他打算将第三层分成二部分,靠里的一部分挖成半圆形,由没有挖破的树干充当隔板。在隔板上再挖出一个圆形的孔洞作为入口,里面铺上柔软的兔绒,做成一间保暖又舒适的卧室。而剩余的一半则充当食堂和楼梯间,摆放一些榛子,松子等坚果。
“沙沙沙沙。。。。”
牙齿啃噬树木的声音继续响起,自从一脚将疤脸踢飞数米远,陆丰已经知道自己的松鼠身体中蕴藏着和小身材完全不符的大力,自然,这需要好好利用。
方才,这股大力帮助陆丰抛掷榛子,而现在,他又将这股大力使用在对于洞穴的挖掘中。
无论是人类,还是松鼠,牙齿都是身体中最坚硬的器官,分为牙冠,牙颈和牙根三部分,同时由于组成材质的不同,又分为牙釉质(珐琅质)、牙本质(象牙质)、牙髓(神经腺)。
现在,正是因为牙齿的坚硬,陆丰才敢谨慎地将人类的大力施加其上。
“沙沙沙沙——!”
啃噬的声音频率立时提升,陆丰化身松鼠挖掘机,尖锐细长的一双门牙便是挖掘机的铲斗,连绵不断的张开闭合,陆丰嘴前的木质部急速破成细碎的木屑,很快在陆丰的身下堆积成一堆尖锥形的小山。
我推!
我咬!
我再推!
我再咬!
由于树中别墅的形状已经渐渐成型,木屑的推送已经不再和只有一条通道时那样便捷,陆丰现在每推出一堆木屑,都需要在第二层多打理一遍,将从三层散落到二层的木屑用大尾巴扫在一起,再推下一层。
然后在第一层,陆丰还要再次重复在二层的动作,这才可以将木屑借由前掌的不断推动推出树洞。
“吱!”
太阳已经逐渐移向头顶,再一次将木屑推出树洞,陆丰将脑袋伸出树洞,身体趴在树洞里,他在阳光下轻轻眯着大眼,小鼻头微微颤动着,一边呼吸晴日里山林中树木产出的清新氧气,一边舒坦地放松身体,小憩片刻。
不过眼睛刚刚闭合,在陆丰的头顶上,一连串如同钝钉子敲击树干的声音突兀响起。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咦那对斑啄木鸟回来了!
懒得爬起,陆丰将自己的睡姿从趴卧改成仰躺,睁眼望向上空。
作为常绿树种,哪怕在冷酷寒冬,松树都长满翠绿的松针,此刻,明亮温暖的太阳光线同样被浓密的松针覆盖,只能在树干上和树下留下斑驳的阴影。
透过斑驳的阴影,陆丰的视线看到在更上几层的大树枝侧面,一对羽毛带着棕褐斑点的长嘴鸟儿正在忙碌,它们不时钻进树洞,啄击内部,同时脚爪连动,将啄下的朽木和木屑踢出树洞。
回来就好!
虽然没有交流,不过同住一颗大树,这十几天的相处,陆丰已经将它们当做友好的邻居。早前它们的离去,让陆丰有些难过,而现在的返回,却让陆丰有些喜悦。
大树枝上,一只斑啄木鸟后退着从树洞中撅出半拉屁股,让陆丰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优——!”
“噗——!”
一团炸弹划出一道垂直的弹道从陆丰的鼻尖掠过!
本鼠收回刚才的话!
本鼠才没有因为这对混蛋的归来而欣喜呢!
“挠挠挠挠!”
连忙缩回脑袋,感受着鼻尖还在缭绕的臭气,陆丰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小心头上的炸弹,他的小脑袋都胀大起来,让他不由得抱着脑门不停地挠。
不行!
本鼠才不要被成天被鸟屎轰炸!
必须想个办法!
第十章 搭平台()
陆丰没有想过赶走这对斑啄木鸟,他还想看小啄木鸟出生的样子。
既然不能治本,便只能治标。
挠够了脑门,陆丰也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啄木鸟的洞穴下用树枝和树叶搭建个窝棚,阻拦住炸弹掉落的路线,虽然山间的风很大,不过如果用草绳捆扎得牢固一些,应该也可以顶个一年半载!
再说,啄木鸟们不可能每坨屎都要回家拉吧!
既然想到办法,被鸟屎炸弹臭气吓倒的陆丰立刻行动起来。
主体材料就选用旁边柿子树落下的树叶,骨架则选用大松树自己干枯死亡的树枝,至于草绳,大松树的树荫下长不起来乔木的树苗,不过长点狗尾巴草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从树上爬下,小心翼翼地躲过方才落下的那一坨炸弹,陆丰随爪拔起树荫下因为季节关系已经开始枯萎的狗尾巴草,测试了坚韧程度之后,这才开始大量收集。
不同于给兔绒打包,这一次是要在大松树上搭建一个遮挡高空飞屎的平台,需要大量的草绳,并且坚韧程度也要求更高。
自然陆丰在编织草绳的过程也花费了更多的精力,他这次选择的草茎比上一次多了三倍,使用的也是更加复杂的编织法,每一根由三根草茎组成的分绳在参与主绳麻花编织的同时,自身也要不断旋转扭结,将草茎中的纤维拧成一股,增强韧性。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颗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风吹雨打守卫着边防)
一边哼着歌,陆丰一边编织草绳,材料不够了,就随手从旁边拔几根狗尾巴草,加到草绳里,不够了,就拔几根,不够了,再拔几根。。。
当陆丰哼完歌,感觉草绳够长的时候,大松树下直径近十米的树荫下,已经看不到长成抽穗的狗尾巴草了,而陆丰的爪下,则多了一条长度近三米,直径有近半个厘米的粗大草绳!
成果不错!
满意地点点头,寻了干净的一头,陆丰用门牙咬住草绳,后腿用力一蹬,凌空跃起一米多,然后四肢猛张,已经牢牢攀附在大松树的树干表皮上。
一阵快速攀援,陆丰咬着草绳来到斑啄木鸟树洞下方的另外一根树枝上,也是陆丰原本窝巢所在的地方。
虽然作为窝巢支撑的树枝已经随同窝巢一起落砸下来,不过这一带还有不少可以用来作为支撑的树枝,将草绳挂在树枝上,陆丰蹲起身子,四望扭头,很快便在下方的几根粗大树枝上发现了许多被山风吹折,还带着满蓬松针的小松枝。
恩,平台的骨架就决定是你们了!
左一圈,右一圈,将小树枝和啄木鸟树洞下方还活着的树枝成横竖井字形放在一起,陆丰拿过草绳开始捆绑。
自然,寻常的松鼠根本做不到陆丰现在在做的事情,甚至连那根三米长的草绳都叼不动,不过,陆丰身具人身大力,虽然身体不大,不过捆绑这些小树枝还是没有问题的!
仅仅是十几次缠绕,三米有余的草绳便消耗殆尽,陆丰最后用力将草绳的二头打成一个死结,这才微喘着爬上更高一层的树枝俯视。
显露在眼前的是一个三十厘米见方的正方型树枝平台,虽然还能够透过框架结构微微看到下方,不过在填充了树叶之后,想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从大松树上飞跃而起,陆丰落在柿子树上,又快速爬下柿子树,开始捡拾起柿子叶来。相对于松针的短小,柿子叶就显得宽大许多,同时表面也有着一层油脂的结构。
经过前日阳光的暴晒,柿子叶也变得干燥松脆,将看得上的完整枯叶挑选了二十来片,陆丰分批将这些枯叶运送到平台上,然后仔细地插进树枝和草绳之间,末了还用前爪拔了拔,测试下牢固度。
大功告成!
再次爬上用于检视的树枝,陆丰看着下方显得坚固异常的平台,满意地挠了挠胸前的绒毛。
而后,检验成果的时刻立刻就来了!
“优——!”
“噗——!”
没有任何预兆,一团炸弹再次从空中落下,然后结结实实地砸在陆丰刚造完的平台上,在枯叶上砸出一滩白色的污迹,再无法遗漏向下方。
嘿嘿,本鼠出品,绝对精品!
不过,你们的屎尿怎么这么多?
不满地抬头,陆丰向着刚刚投掷炸弹之后转身向外的斑啄木鸟咧嘴吓唬,蓬松的长尾也在身后绽开长毛,扩大视觉效果。
“喳喳喳喳——!”
似乎是被陆丰的样子吓到了,不知是雌是雄的斑啄木鸟发出惊恐的叫声,然后双足一跃,立时蒲扇着翅膀飞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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