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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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濡以沫-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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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边关?”苏萦握住厚实的大掌,惊呼出声,方才心中的那点奇怪早被惊得丢在了一旁。

    “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看见了娘子眼中的担忧,楼瑄连忙安抚,“你也知道,傅将军应诏回京,边关将士群龙无首,崇裕此番,是非去不可,。至于崇裕的安全,你更不需要担心,傅将军不在绪州,可傅琰在,你还担心傅琰与傅家军保护不了崇裕吗?”

    苏萦脑子里乱成一团,对崇裕的心疼、担忧塞满了她,“如果真的这么安全,那为何皇帝不让大皇子去?”

    楼瑄笑了,关心则乱,说得便是自家娘子了。

    “萦儿你想想看,明面上,崇裕和大皇子相比,谁的势力更大?”楼瑄问得温温柔柔。

    苏萦看着满脸柔情的相公,努力地找回自己的理智,“自然是大皇子。”

    楼瑄摸摸娘子的手,轻轻安抚,“对,这事儿明眼人都知道,更何况是皇帝?让大皇子去边关,拿到兵权,皇帝不怕日日做梦梦见大皇子逼宫?”

    苏萦睁大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崇裕孤身一人,没有母家支持,朝中无人帮持,就算拿到兵权,也成不了大事。皇帝让崇裕去边关,想必是不会噩梦缠身的。”

    说着说着,苏萦心中涌起一抹恨意来:“可是,崇裕毕竟是他的儿子,他难道就一点不担心崇裕吗?万一、万一崇裕受了伤呢,他怎么如此心狠,如此心狠!”

    楼瑄双手裹住苏萦的双手,叹了口气,“萦儿,为了他气坏身子可不值得。而且,崇裕这件事,是我促成的。”

    苏萦愣住了,“为何?”

    她相信楼瑄,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家人的事,只是,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呢?

    楼瑄柔声说道:“这么些年,朝堂上我们为崇裕打点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苏家旧部,暗地里已有一半人支持崇裕。剩下的那部分人,一些是大皇子那边的,还有一些,是皇帝的人。崇裕胜算极大,可这是在朝堂上。治理江山最重要的,是人心。崇裕不受宠,整个大庆的百姓都知道。崇裕需要一份功劳,需要靠这份功劳让百姓记住他,拥护他,赞赏他,感激他!”

    楼瑄停了停,说道:“再过不久,绪州会迎来无数好马,训练骑兵,与匈奴开战这是必然。打退匈奴,立下赫赫战功,到那时,崇裕必将在所有大庆百姓心中立起来,就算是皇帝,也无法抹去崇裕的功劳。皇帝以为崇裕不过一个失宠皇子,无权无势,在绪州降伏不了铁骨铮铮的将士,翻不起波浪。可他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我们与傅将军的关系。”

    苏萦冷静下来,心中的忐忑不安去了大半:“大庆百姓提起傅将军,提起傅家军都是赞不绝口,心怀感激,傅将军与傅家军几乎成了百姓心中的守护神,神圣不可侵犯。崇裕如果在傅家军帮持下立下战功,一定会大获人心。”

    “不错,”楼瑄淡笑道:“这下不担心了?”

    苏萦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她是有些乱了方寸,不过,“哪里能不担心,那可是战场啊。”

    楼瑄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之前我给你提过的大晨,他过几日会回京,到时,他全程跟着崇裕,就算上战场,也会寸步不离。”

    苏萦再一次听到相公提起让她去见一面的那个人,那股怪异又出现了,“那个大晨,武艺精湛?”

    楼瑄笑了:“是,非常精湛,他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嗯?怎么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提起过呢?”苏萦疑惑更重,“你这么信任他?不仅亲手教他武艺,还让他贴身保护崇裕。”

    楼瑄收敛了笑意,看着苏萦,“我很信任他,萦儿,让他保护崇裕,我很放心。”

    苏萦不明白,“他这么好?”

    楼瑄眼神深邃,眼里流露出浓重的歉意。

    苏萦看到了,下意识的抽回手,她总觉得那个大晨不对劲,相公这个样子更不对劲。

    “萦儿,”楼瑄沉沉叹气,牵过苏萦抽回去的手,“你听我说,冷静些。我让他去保护崇裕,不仅是因为他武艺精湛,还因为,我相信他,他是一个会护住弟弟的好兄长。”

    苏萦猛地抬起头,直愣愣看着楼瑄,楼瑄脸上是抹不去的歉意跟怜惜。好半天,苏萦才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兄长,什么弟弟,你在胡说些什么,崇裕,崇裕只有大皇子一个兄长的。”

    “不,”楼瑄轻声说道,“崇裕还有兄长不是吗?”

    “还有,兄长?”苏萦喃喃重复着,表情一片木然,然而眼眶却急剧通红。

    “姨姨,姨姨,”奶声奶气的叫唤在苏萦脑海里越来越清楚,那是年幼的崇裕。

    “姨姨,糖葫芦!”年幼的崇裕举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跌跌撞撞朝她跑来,身后紧紧跟着两个半大的孩子,牢牢护着他。

    对了,那个时候,她说什么了?苏萦恍恍惚惚想,哦,对了,她一把将崇裕抱在怀里,笑着问崇裕说:“崇裕啊,谁给买的糖葫芦呀?”

    崇裕怎么回答的?苏萦颤抖着双手,眼泪夺眶而出。

    小崇裕说:“是哥哥买的!”

    年轻的苏萦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小大人,逗着小崇裕:“哪个哥哥对崇裕这么好啊?”

    小崇裕舔着糖葫芦,含含糊糊地说:“晨哥哥跟钟哥哥一起买的,两个哥哥都好!”

    两个哥哥都好,两个哥哥,哥哥

    苏萦泪楼满面。

    一双大大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擦掉眼泪,可眼泪边擦边掉,手掌的主人急得直叹气。

    苏萦仿佛被这连声叹息惊醒了一般,拉下脸上的大掌,带着浓浓的哭腔,小心翼翼地,“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那个名字到了嘴边,苏萦却送不出去,她想问,可是不敢问,她怕啊,这样的奢望,她怎么敢祈求?

    “是。”楼瑄回答得万分肯定。他心疼极了娘子的眼泪,也心疼娘子的胆怯、祈求。“是晨儿,是苏晨,是崇裕的哥哥。”

    “哇!”苏萦呆愣了半晌,看着楼瑄,嚎啕大哭。

    从来都是温婉的苏萦突然放声大哭,楼瑄手足无措,他从来没见过娘子这般啊,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午后,小小的厨房里传来微甜的清香,伴随着偶尔细碎的说话声,格外温馨。然而,突然,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传来,带着紧张的呼喊。

    “娘娘,不好了,娘娘!”

    楼玥正准备解开蒸笼盖的手一颤,盖子掉落下来,狠狠砸下,碰倒了蒸笼,热水溅出来,楼玥冷不丁被烫了一下,却来不及去看手背,慌忙转身朝门口看去。

    一向稳重的安宁如此慌乱,她心里一阵悸动,这是怎么了,除了什么事?

    “娘娘,”气喘吁吁的安宁满脸焦急,一路跑进厨房,站在楼玥面前,脸涨得通红。

    “怎,怎么了?”楼玥有些心慌意乱。

    安宁急红了眼,喘了口气,一手指向外间,说道:“我方才在院子门口等侍卫大哥送梨子来,发现前头乱成一片,闹哄哄的,于是我就跑了段路去了前院问,结果,结果”

    安宁说着说着,越发着急起来,楼玥见安宁如此,又听见前院的吵闹声都已传了进来,不禁心下大乱。皇子府规矩甚多,别说吵闹了,平日里就是大声说话也是要遭到训斥的。胆敢在皇子府如此吵闹,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怎么了,是不是殿下他?”楼玥身体一晃,筱书赶紧扶住。

    “侍卫说,说大殿下在马场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恐怕,恐怕不好了!”安宁看着楼玥,一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

    楼玥如遭雷劈,瞬间惨白了一张小脸,一把推开筱书,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已经夏初,又是午后,太阳正辣。“不受宠”的楼夫人被发落到离大皇子住的阁楼最远的小院落。等到楼玥磕磕绊绊跑到围满了人的大皇子卧房外时,已是妆容不整,满头大汗,狼狈之极。

    卧房里,一道双面绣芙蓉屏风拉开,十数婢子端着水盆,拿着帕子,战战兢兢站在外间,紧闭着嘴,俱是面色苍白。楼玥见此,心下大恸,竟双腿发软,不想再进一步。

    她不笨,若大皇子只是小伤,这些婢子们肯定不会就这样站着,必是前前后后拿药包扎,跑前跑后以示忠心。如今这么婢子们大气都不敢出,各个胆战心惊,只有可能是因为,因为大皇子重伤,她们怕罪责己身。

    如此看来,大皇子,大皇子定是身受重伤了。

    楼玥站在屏风外面,眼睛通红,脸色却惨白一片,头发凌乱,然而她却丝毫不顾。站了似乎有一年那么久的时间,楼玥终于拖起脚,一步一步绕过屏风。

    只一眼,楼玥就见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大皇子躺在床上,一身白色**,头微微朝外偏着,双眼紧闭,平日红润的脸泛着青色,锦被下的胸膛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起伏来。楼玥呆了一般痴痴看着,眼睛红得将欲滴血,却无一点眼泪。

    楼玥眼里看不见其他人,可其他人却是看见了她。太医与吴老公公正准备行礼,不想却被一声带着嘲讽的尖声打断。

    “姐姐怎么这副模样就出来了,让外人看见,真真失了殿下的脸面!”

    陈乐儿端坐在床尾,紧紧蹙着眉,一脸的嫌弃。

    然而楼玥莫说回话,就是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双眼牢牢盯着大皇子的脸,慢慢走向前去,走到床边,低头便是大皇子的脸,双腿一弯,直直跪了下去。

    正给大皇子诊脉的太医见此,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吴老公公,吴老公公轻轻摆头,太医心一稳,收回眼光,接着看脉。陈乐儿瞧见楼玥如此,只道她惺惺作态,转过脸去,眼光流转间竟是算计。

    吴老公公本就立在床头,楼玥这一跪,就跪在了吴老公公脚边。吴老公公给太医做了暗示,又见楼玥一双眼仍旧盯着大皇子不放,心里叹息一声“痴儿”,弯下腰伸出双手,扶住楼玥的胳膊,言辞恳切道:“娘娘,起来吧,起来吧。”

    楼玥听到声音,呆愣着双眼看向吴老公公,没有顺着吴老公公的力道站起来,而是突然扭过头去,朝向太医,抓住太医衣袖,盛满了哀求:“太医,我求求你,救救殿下,救救殿下。”

    太医一时间不知所措,陈乐儿却冷哼一声,道:“姐姐这是作甚,太医自会尽心救治。你这般作态,别碍着太医替殿下诊治。”

    楼玥一听,连忙放开太医的衣袖,闭着嘴,一声不吭,红透了一双美目,满是祈求地看着太医。

    太医姓徐,是太医院的老人了,看着大皇子长大,医术高超,性子却像是顽童。他见楼玥的模样,就知楼玥一言一行皆是真心,毫不作伪,对楼玥很有好感。一对比陈乐儿,再一听陈乐儿阴阳怪气说了一通,对楼玥越发喜欢,对陈乐儿却越发讨厌了。

    “娘娘关心大殿下,下官明白,明白。”徐太医言语里有着一些宽慰。

    吴老公公立在一旁,静静旁观,见徐太医撤下了把脉的手,赶紧问道:“殿下伤势如何?”

    楼玥盯着太医,眼睛一眨不眨。

    徐太医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外伤并不严重,只是内伤重了些,不过”

    徐太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楼玥焦急地询问。

    徐太医看了看楼玥,又看了看吴老公公,这才说道:“不过有味药引子难得。”

    “太医说笑了,殿下可是皇子,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怎么可能难得?”还没等楼玥问是什么药引子,陈乐儿却嗤笑一声。

    太医看也不看陈乐儿,仍是看着楼玥,说:“并不是多珍贵的药材,娘娘与夫人身上就有。”

    楼玥闻言一喜:“我身上就有?您说,是什么,您尽管拿去。”

    而陈乐儿脸色微变,不做声了。这老太医半天不肯说是什么药引子,装神弄鬼,又说她跟楼玥身上有,怕不是什么说拿就拿的东西。

    太医听得楼玥的话,暗暗朝吴老公公使了个眼色,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下官说娘娘您与夫人身上有,这话不假。因为您二位是殿下亲近之人,知心之人。我这药引子,要的,就是知心人的一碗腕间血。”

    说完,太医伸手隔空点了点楼玥的手腕。

    楼玥顺着太医的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便将手腕伸到太医面前:“您可带匕首了?”

    徐太医一愣,对上楼玥通红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徐太医摆摆手,叹息道:“怪下官没有说清。娘娘,殿下每日一副药,连喝二十日,二十日后,看殿下恢复的情况修改药方,若是情况不好,药方就不能改。这药引子,每副药里都得有,您可得考虑清楚啊。”

    楼玥举着手腕,看着太医,似乎在一个字一个字理解太医的意思,好半晌,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慢慢地扭过头去,眼前是大皇子青白色的脸,楼玥痴痴看了一会儿,终于转过头去,看向太医,脸上竟露出了微笑,语气坚定地问道:“您可带匕首了?”

    徐太医看着面前只自己孙女儿大的楼玥,内心一阵触动。

    “太医。”出声的是一直沉默的吴老公公。

    “公公您说。”徐太医有礼地说道。

    “您看,这药引子只说要知心人的腕间血,能不能楼娘娘与陈夫人轮流来。这连着二十日,怎么受得了啊!”吴老公公揪心极了。

    徐太医摇了摇头,说道:“下官也知没有人受的了,连着二十日,日日放血,身体里的血怕是都放没了。只是,只是,只能是同一人的血,否则之前吃的药就没有了任何效果。”

    陈乐儿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手中的锦帕绞得不成样子。该死的阉人!楼玥自己想死就让她去死,居然想拖她下水!

    “这,这,”吴老公公闻言,也不知如何是好。

    楼玥缓缓站了起来,看向吴老公公,微微笑道:“我无事的,公公您无需担忧。只要殿下能好,楼玥就安心了。”

    说完,楼玥便直直看着太医。

    徐太医站起身来,沉下来的声音里带着不忍:“麻烦公公命人取个玉碗来。”

    吴老公公深深看了眼楼玥,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吩咐下去。很快地,玉碗很快被婢子送了进来。婢子头都不敢抬,哆嗦着手把玉碗放在桌上,一瞬不停留地退了出去。

    徐太医默默起身,走到桌子前,打开他带来的药匣子,拿出一柄小巧的匕首,轻轻放在玉碗旁边,沉默着,静静看着楼玥。

    “娘娘。”吴老公公往前走了一步,欲言又止。

    楼妤闻声,看了过去;“公公,楼玥明白您担心我,只是,殿下更重要。我只是不知事的女子,不懂朝堂之事。我只知道,殿下是我的夫,我的天。为了殿下,我什么都可以做。楼玥区区女子,不值当什么,拿我的命换殿下的命,楼玥还赚了,不是吗?”

    说着,楼玥转过头,痴痴看着大皇子,片刻之后,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再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看也不看床尾坐着的陈乐儿,楼玥一步一步走向匕首,走得无比坚定

    草草包扎过的手腕被宽大的袖子遮住,楼玥的脸色略显苍白,然而,那双眼睛却越发漆黑,亮得晃眼。

    屏退服侍的人,就连担心不已的筱书与安宁都被赶出了门外。楼玥在桌前端坐,面前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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