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凶狠的将糖人儿啃下半个头,追着他打。
*
时间就这样过去。
神秘的木三神秘失踪。
眼看考期越来越近,二人不得不去找了其他政府部门,状告狸猫换太子的事。
结果都被轰了出来。
这天,二人到了刑部衙门。
尚书萧越每人各赏十板,以惩二人造假和扰乱衙门之罪。
冷血一向自认俊俏,说喂,别打脸;素珍一脸苦。逼,说大人别打屁股,打我脸吧。
结果,冷血被打了脸,素珍被打了屁股。
回到客栈,素珍拿药替冷血搽了脸,冷血说帮素珍搽,素珍说滚。
其后,二人下楼吃饭。
这去到发现,馆子正中竟有一张桌子空着。
这客栈生意极好,又正值吃饭时间,有桌子空着可算奇怪,素珍心里嘀咕,难道今儿生意不好?看去又不像,这四下各桌都挤的很。
她又瞟瞟四周,见不少人都看着她,小二一扯肩上抹布,擦了擦桌子,几名堂倌很快往那空桌上了菜,柜台后,老板史鉴商道:“哎,今儿在下做东,李公子请用膳吧。”
她一愣,却见史鉴商已别开头,但方才目光却是善意。
四下多是住宿考生,偶有来用膳的京中百姓,眼神儿也是复杂的,有人轻着声音道:“祝你平安回到鲁县。”
这正是那天提醒木三她是谁的小周,这小子也是考生。
是了——她顿时意识到什么。近日她为考试四处奔走的消息早已传开来,包括今儿受刑的事。
她一直知道,是人就会明哲保身,但这一刻,有些人并不冷漠。也曾认真思考过严相的话,问自己当初所为是否错了,那孩子终究是要死的,她改变了过程,却无法改变结局,这样做可有意义?如今,她知道,她不后悔。
只是屁股火辣辣的疼,往日无桌消受,现下有桌椅却坐不了。她斟了杯酒,朗声道:“怀素预祝各位同学考试成功。”
小周在旁嘀咕,“不用勉强自己,这么虚伪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货>_
许多人都默不作声,但都悄悄喝了一杯。
这时,有人笑道:“李兄,我敬你。”
素珍一怔看去,却见竟是李兆廷之友宋洋,另有几人正是当日琼荣郡及第客栈里见过的男子。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李兆廷也来了吗……她心里一跳,赶紧一扫馆子。
——
大家节日快乐,今天各位都当心点别被整了:)
33无情()
他没来。
她和李兆廷种种,自是对宋洋不感冒,宋洋约是早听说过她脾气古怪,也不以为意,一笑为敬。
有个妇人指着她,对自家小孩道:“二胖啊,你看这位哥哥为了考试,连假证也造了,被揭发了还不肯放弃,到处去找门路,今儿还被官老爷打了屁股。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就要像他那样……”
小胖子严肃的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很是忧郁。
素珍素知,一话经多传,最后出来必不靠谱,大妈,你那听的是什么版本>_
这厢未了,又听得有人道:“无情,你看连李公子都这般积极,你身手又好,为何不能随我们去报考六扇门的捕快呢?”
这六扇门隶属京畿衙门,负责重案罪犯的缉捕,也代表朝廷和江湖门派打交道,是个很好的事业单位,薪资高,福利好,年终多粮,出门办案可坐马车,可吃住最好的馆子,可大额报销……习武的人人想进。
只是,这话说得好生奇怪,这“无情”的状况总不至于比她糟吧?素珍对无情这名字颇有好感,心想和我家冷血正是一对儿,不免朝他瞧去。
这一看,倒真微微一讶。
那边一桌三名少年,其中一名黑衣少年身坐木轮椅,那少年虽是一身粗布旧衣,却唇红齿白,可惜了。
他名叫无情,还真有些考据,他坐着一动不动,若非那长长的眼睫偶尔一盖,她都要以为他是个木偶了。
冷血是冷,这少年是静,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只是,坐轮椅去考体育,看来必是特长生,不知较之她家冷血,谁身手更好?
她一下对这少年好奇起来。
冷血却是个不懂风情的,道:“原来是个跛子。”
他并非有意,无情同桌两个少年却怒了,道:“喂,你个面瘫,说谁呢你?”
冷血冷冷瞥回去。
素珍一扯他衣袖,弯腰便要代他向无情道歉,冷血不让,自己向无情一揖到地。
无情一直波澜不惊,只在冷血拉住她时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声道:“铁手,追命,喝酒罢。”
两名少年对无情甚是言听计从,狠狠看了冷血一眼便罢了。
此外再无事,素珍一时成了励志哥,就着冬日炉火,和大家喝酒谈笑,只觉店内暖似春日。
微醺之际,突有一众人走进来,为首一人问道:“掌柜的,请问李怀素在哪里?”
史鉴商指了指素珍,对方立下领人走到她面前。
她搁下碗筷,淡淡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这人她认得,司岚风。
今儿真是热闹,宋洋之后是他,什么风将他这风也吹来了?
男人饶有兴致将她打量半晌,方道:“在下司岚风。”
“久仰。”素珍亦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34回春?()
“李公子是个有趣人,这别人都坐着用膳,李公子却站得稳当,兄弟请公子喝一杯,如何?”
他瞥她桌上劣酒一眼。
素珍心道,史鉴商难得请客吃饭,就别指望他能给配什么档次了,喝不死人就行,她好杯中物,如今开源节流,喝酒什么的自是省下,能有掺着水的酒喝已是高兴。她只是笑道:“等哪天司公子也吃了板子,便能如怀素般有趣了。”
司岚风一怔,他带来的人立时对素珍冷目而向,司岚风却内敛得多,哼笑一声,低头在她耳边道:“听说公子曾在那位李公子手上遭了辱,可有兴趣和司某交个朋友?”
有人当晚在这客栈里看到了李兆廷,虽谁也不知她和他那晚到底聊了什么,但二人见面一事却传了出去。鲁淮二县相邻,人们猜测她认识李兆廷,是她邀的他,让他代为引荐权相,后她不曾出现在相府,自是被李兆廷拒绝了。
司岚风是个比她还懂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我朋友道理的人,素珍懂他心思,也踮脚在他耳边道:“是不是咱们交朋友了,司公子便将怀素引荐给七王爷?”
“怀素也知,此事现下棘手,七爷是公主胞兄,自是要照顾些情面。待为兄他日高中,怀素还愁无重用之机?”司风略略一顿,回道。
果不出所料,他怎会平白替自己增添一名敌人,他看中的是她和李兆廷之间的“嫌隙”,日后他和李兆廷若都进三甲,她给他当喽啰去整李兆廷绝对给力。素珍一笑,说:“李兆廷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这次并非咬耳朵,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司岚风脸上搁不住,盯她一眼,一声冷笑,很快便离开了。
冬阳高挂,门外天气正好,素珍也想出去逛逛,走到门口,只听得无情淡淡道:“你便不怕他暗地里使什么阴招害你?”
她笑笑道:“我现在出什么事儿,人人都会将帐算到公主头上,司岚风深谙此理,他不敢。至于以后,我自是要死的,谁来下这个手又有什么差别。”
出门前,小周低声说:“听说翰林院岁末会招收役员。”
小周说的素珍也听客栈里的考生说过,这些天甚至考虑过它的可行。性。
带着冷血在街上闲逛,看到一家医馆,想起爹爹往日说过的奇闻杂谈,她心里突然隐隐有了个计较,却听得冷血道:“珍儿别难过。若你决意留在京师,我们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了。我记得老狐狸说过,这京师里有一处秘所,名唤回春堂,剜皮削骨,可替人改换容貌。那几名小子方才不是说六扇门要招收捕快吗,我设法将这家医馆寻出来,让他们替我换副容貌,然后由我去当捕快,咱们伺机再动,我干活养你,那样我们也不需再必为生活上的开销而烦恼,你每天都可以喝酒吃肉。”
35宫里的秘密赌局()
没想到冷血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但若要换张脸皮彻底躲开连欣再考,那应当由她来。身。体发肤受诸于父母,她不能让冷血受委屈。当然,现下她自是不会告诉他,否则,到时便无法抢在他前面了。
抱住冷血手臂,素珍示好的在上面蹭蹭。
冷血脸上突然变得红扑扑的。
素珍奇怪,今天不热呀。
回春堂,那会是一个什么地方?
凝向远方皇城方向,她轻轻一笑,这条路走得真辛苦,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面对失利,她已开始学会怎样去面对,去想那就是一场过云的雨。
*
没想到,回到客栈,事情又生了变数。
史鉴商交给二人一封信,说是方才有人托他转交,又仔细交代对方说若有回函,可交与他,对方明日来取。
史鉴商一双精明眼写着郑重,对方必定给了他好处。
素珍低头一看,只见信函以朱蜡严密封口,函上字迹遒逸,写着“李公子敬启”。
信内似装有一物,腹间位置突突鼓起。
这次,又是什么人?她初到京师,认识的人并不多,又是这等风急雨骤时节,会是谁给她这一笺?
素珍心下一紧,冷血也猛地蹙了眉。
问及送信人,史鉴商说,是名住在附近的小孩。
连侍从也不派,信主人分明是有意隐瞒身份。
二人回房迅速将信拆开,一阵兰香幽然扑鼻,一枚精致美丽的翡翠扳指从信中跌出,信上小楷,挥洒入目。
怀素君见信鉴:
君彼日刑场所为,乃吾欲为而无论如何不敢亦不可为之举,白衣钦佩之。君或未可知,君已身陷恶局,非只公主之迫,实不知由何人发起,宫中各大人物已设下赌局,赌君屈于公主或否,将于何时认输,此一赔万之局,无人买你能赢,惊闻天子亦已密悉此事,并无阻挠……
萍水相逢,一见如故。若君亦同,则请信白衣。随书附上翡翠斑指一枚,君可持此物至逍遥侯府,请霍侯助君秘密离京。霍侯乃白衣故友,见此信物必设法助君。
君虽鸿志,然上京再非可留之地,只怕来日大祸。此一别,后会无期,白衣祝君一生平安。
白衣
看罢信,素珍不禁拥信一笑。
酒肆一遇,离别匆匆。她给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起了个名字——白衣。今日,对方有所顾忌,并未透露名姓,不意却用上“白衣”二字。
原来,世上真有一种遇见,叫做惺惺相识。
冷血道:“事情已完全超出你我想象了。若白衣所言属实,这宫中的人都参与了进去……不知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竟连这些秘事也知道。”
素珍拈紧信笺,“这信里说的可不是一般百姓能知道的事,白衣若非权贵家眷,便是……宫中人!”
她说着也是暗自心惊。
各色大人物,连玉,连玉也……若真如白衣所言,连连玉也关注上此事,事情的发展将谁也不可预料,冥冥之中,竟不知是她纠。缠上这个皇权之地还是它早已用一张大网将她网住,慢慢收紧。
36替我也买一注()
冷血虽如她一样,对白衣身份大是好奇,但很快掠过,只低了声音问,“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按原计划秘密离开客栈,在京中寻一处住下,密访回春堂,还是如白衣所说,向霍侯求助,暂且远离京师?”
素珍不曾想到白衣居然和霍长安有交情,而且只怕交情匪浅,当日虽只和霍长安略打交道,但若说到相求,霍长安确是这京中大人物里她唯一能求的人了。
冷血道:“既然白衣和霍长安交情匪浅,你说我们能否直接找霍长安帮忙?直接搞一张座位筹?”
她摇头,“不行,他是太后的亲侄子,连欣的表哥,此前法场没有过多为难我们已属不易,冲着白衣面子,能安排我们跑路已是仁至义尽,再说,我不能连累他。”
霍长安,霍长安……
她心里突然升起丝奇异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抓住——盯紧书信,随口问冷血,“你怎么说?”
“那白姑娘所言不差,珍儿,我们还是先去找霍侯,暂时离京,待时日稍过,我便带你回来考捕快——”
他话口未完,她将信往他怀里一塞,“收好,我去跑两个圈,想点事情。”
冷血黑线,她已夺门而出。
三圈下来,她站在月光下,伸袖缓缓擦去额上汗水,朝楼上阑干边处的冷血送上一个大大笑脸。
冷血以为她又哪里不对劲,手在阑干上一撑,便要跃将下来,她朝他摇摇头,眯眸看向夜幕。
嗨,连欣,这一局,她还没输。
虽成败难料,但她已想到办法!
她给白衣回了一信。
白衣:
来信大恩,铭记于心。随书附上银子一两,宫廷博弈密局,请小姐在开考之日替怀素也秘密买进一手,只买怀素能顺利应考。此一赔万之局,若侥幸能胜,所得钱银尽归白衣买簪花儿戴。
此一别,望再见期。彼时,怀素请白衣喝这上京里最好的酒。
李怀素
其后日子,素珍不发一语只当什么事清也没发生过继续看她的书,用钱也越发紧缩,出乎意料的是史鉴商却主动给她提供伙食,只收住宿费,说是她提携了他的生意。
饭菜不算好,但好歹能混个温饱,也有些酒荤。
这天吃饭,素珍蹦过去低问史鉴商,“这些日子以来,谁替我付的饭钱?”
史鉴商明显吃了一惊,眼色闪烁的瞪了她半晌,方脸一板道:“李公子,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酒菜明明便是本老板舍与你。”
她道:“你不说,我就不在你这住了。”
史鉴商一惊摆手,压低声音道:“可不是那天那位木公子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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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竟然是木三()
问木三下落,史鉴商却说不知道,目光不似扯谎。最新更新:
素珍微微一震,倒也难为木三,不动声色予她温饱之余,还照拂她面子。
问罢欲蹦走,史鉴商一把拉住她,阴森森道:“你小子怎么觉察出来?”
“若是您老人家,至多便是第一次请我的档次,这些天的饭菜并不太差。”
“早知我便按足那木公子的吩咐做,仍是给你配那天的菜,哼。”
她闻言又是微微一怔。
木三原是这般吩咐?
这男人考虑周到,本来她绝不至于发现,却是史鉴商没丧尽天良,拿了木三的钱,给改善了伙食。微处见大,木三是个深谜。
看史鉴商将算盘拨得咯咯响,她笑道:“你老人家也是个好人啦。”
史鉴商吹胡子瞪眼,“第一天那顿真是我请的。”
她点头,朝他一揖。
心里舒坦,真没什么芥蒂,史鉴商待她已是不错。像那个女官说的,这世间看热闹的人多了去,相恶的,冷漠的,纯粹围观的,带着怜悯的,怀着目的出手相助的,不求回报的,中间那种,便是大多民众。
随后,她携冷血去了霍府。
今天已是考前最后一天。
求见霍候,俩门房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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