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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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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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权非同虽没说什么,眉眼间始终有所闪烁,李兆廷察言观色,一下便看出来,“师兄心中是否尚有所虑?”

    这下引起霭太妃、仇靖和晁晃三人注意,晁晃问,“大哥,怎么……”

    “他们必有所防,利用地势,以守为攻,以退为进,设下埋伏和阵法,我们急行军数里,兵士勇猛,虽不至于疲乏不堪,但战斗力肯定不如他们充沛,有晁晃将领,我军必不至吃亏,但如此一来便未必能重创连玉,反而激励了敌军士气。可若不尽快再折他一批人马,我又恐有变数。慕容定气候未成,但连玉这人不得不防。”权非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晁晃眉头顿蹙,“大哥说的是,是晁晃思虑不当,正如大哥所说,我原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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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炎初闻言,连忙赔起笑脸,他也着实可怜,才匆匆赶回打点,又遇上素珍这烫手山芋。

    “李提刑,这并非奴才不想带你过去,而是皇上的命令……”他为难的道,又连忙瞟了旁边的小周一眼,让她帮口妲。

    素珍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但那冰冷的表情让他毛骨悚然,纵是心思玲珑,口伶齿俐,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幸好小周和素珍平素是相处惯了的,见状勾住素珍肩膀,低声细语起来,“我知道你心情,换我也气,主上又何尝不想你在身边,但他不能。你看,战事才开始,便死伤不浅,这再打下去,时局只会越来越乱,他没有办法照料你。”

    “我不需要他照料,他知道的。”素珍一声低笑,微微咬牙道。

    小周摇头,“可他担心。你想,太后和慕容定就在军营,这平日在宫中还能避开,这军中营帐之间,才多大地方?太后明面上是答应不再对付你,可在兵荒马乱的时间里,你又在她眼皮底下,谁也说不准她不会伺机再动,无论皇上处事多么严谨,这战事吃紧,他必定要亲自指挥,难免不给太后可乘之机。窀”

    “哪怕太后不去动你,几帐之隔,和仇人日夜同宿一处,你不难受?最后,两方交战,谁的军中没有对方的探子,你和主上和好,权非同心里能不记恨?他会不会暗下派人拿你,谁也不知道!”

    “怀素,只有你是平安的、无恙的,主上才能安心作战。他心中最记挂的不是谁,是你。”

    小周小心翼翼说罢,悄悄打量素珍脸色,打算一见不好,便又说些软话哄哄,倒没想到,素珍点了点头,直接便道:“好,我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她和明炎初反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就搞定了?这也太没难度了吧?本来连玉最初下令的时候,是想把玄武和青龙留在素珍身边的,毕竟这两人的组合战斗力更强,但考虑到这哥俩说话远不及她和明公公奸狡,就换上他们了。

    没想到素珍和别个娘娘不一样,那些小性脾气都没出现,而且……独立的很。

    不过二人到底松了口气,明炎初更是擦了擦汗。

    “李提刑,你不能一直待在此处。”

    两人相视一眼,正要说话,有人推门而进,先出了声。

    却是近日甚少出现的白虎。

    素珍看过去,“怎么?”

    小周摆摆手,示意素珍稍慢,先向白虎问话,“你那边竣工了?”

    白虎脸上是一种如释负重的神色,她极快地颔首,“刚好,是以立刻过来通知你们。”

    好,每个人都知道,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素珍几乎把一口牙咬碎,连玉,回头见面看我理不理你!她狠狠看小周一眼,“怎么回事?”

    小周笑嘻嘻的先答道:“白虎奉命挖了条密道。”

    “是,李提刑,主上命白虎带人挖掘密道,一旦战起,到第三日上,不论战况如何,都必须带李提刑离开。”白虎连忙解释,“我们不能从城门口取道,必须偷偷撤离。”

    “若他后面打胜仗,我也要走?”素珍审视地看着三人,“这场仗他没有胜算,否则便是胜算极低,对不对?”

    说到最后,她握住微微颤抖的双手,“他到底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如实告诉我!否则,我哪里也不去!”

    白虎不知如何应答,焦急地看着小周和明炎初,明炎初上前,压低声音道:“李提刑不必担心,皇上怎会打无把握之仗,你看今日权非同造反,这千军万马的悄悄带着,皇上不也应付过来了吗?”

    素珍心道:折损了上万人马,这亏果然“小”。但她也不反驳,只紧紧盯着明炎初,明炎初一阵心虚,只当作没看见,仍笑着道:“皇城是皇权的象征,谁也不知道叛军会什么时候派兵突袭,城中虽有几近两万禁军侍卫,但还是不安全,暂回民间是最权宜的做法。”

    素珍几乎立刻明白了连玉的用意。

    他要她等三天方才行动,是想让有心人以为她仍在宫中,随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从密道离开,偷天换日,撤出皇城。

    她眼眶酸软,心情复杂,但终于还是没有追问下去,不管让她离开是因为胜算渺茫还是预防叛军攻城,杀戮流血,她总等着他就是了。

    明炎初出去的时候,问她可有话带给连玉,他一定派人把话送到,素珍本想过去研墨写信,最后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夜深,明炎初宿到偏殿,白虎领着大批内卫在殿外守着,到得一定时辰,与小周相换。

    这个非常时刻,他们谁都不敢离她太远,警惕着方便随时保护!

    小周贴身守护,但连玉的龙榻和软榻她都不敢轻易上去,可怜巴巴的在龙榻之下打了一地铺。

    素珍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末了,小周的声音从黑暗里幽幽传来,“怀素,睡吧。”

    “睡不着,在想些事。”她笑笑答道,“你睡吧。”

    小周却不依不饶地问:“想什么?”

    “我在想,若他战败被俘,我该怎么做?”素珍也没瞒她。

    小周直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让你问!

    她危颤颤的天人交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你会怎么做?”

    “浪迹天涯呗,还能怎样,难道还殉了他不成?”素珍声音中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周愣了一下,末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主上心里,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所以,他给了我选择的机会。如果在他身边,他兵败,我该是活不成了。”素珍的声音轻了下去,“不说你主子了,睡吧,我累了,想睡了。”

    *

    此时,宫中有的地方依旧灯火通明,譬如皇城城楼顶上。

    在接到天子大太监传回的命令后,守城将领带着守城兵士数步一岗,警惕地凝视着护城河以外的情况。另有几队人马在护城河以外数里侦察着、搜索着。

    一墙之隔,就是皇宫。

    哪怕,皇族早已倾巢而出,如今正在皇陵山谷抗敌,但皇宫是皇权的象征,绝不能陷落!

    皇城自傍晚时分开始进入戒严,一万七千禁军临危接命,誓死保护皇城安全。

    但这些尽忠职守的官兵们,他们忘了注意城内的情况。

    也许该说,那本就不是他们该注意会注意的地方。因为,叛军只会从城外攻来。再者,他们即使有人盯视内墙里面的情况,也未必能注意到,远处猫腰低伏在灌木从中那一行十数、身手矫健敏捷的黑衣人。

    “父亲,您说的豁口到底在什么地方?”这时,为首一名黑衣人低声询问旁边的中年男子。

    “就在这西城楼的第六岗之下。”

    对方沉沉一笑,扬手朝目标指点过去。

    随着他浅浅一语,不难看出,从为首黑衣人到余下部众,无人不透出雀跃之色。

    男子眸中精光乍现,仰首夜空,仿佛对天而语,“这些年间宫中七名内侍探子每晚趁守城将士不备,从墙下经过,逗留须臾进行敲击挖掘,十数年之功,终将西城楼下一处城基凿松……老天乞怜,定要助我和公子成就毕世大业!”

    “父亲放心,不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说公子本才是该登上大统的人,此乃天道,定会成事。”一开始说话的黑衣人低声说道,又利落地盯向余人,“这位置都看清楚了吗?”

    众人颔首。

    “走!”

    中年男子下令,众黑衣人随他迅速离开,没入内宫深处。男子走在前面,微微拉下面纱,夜色将他的脸渲晕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出轮廓。

    这个人,如今该统率着二十多万兵士在边疆与边陲慕容军、晁军一同守关。但他却仿有神助地出现在戒备深严的深宫。

    这内宫可不好进,他唇上浮出一抹笑意。

    可谁让他的女儿和慕容家女儿慕容缻是手帕之交呢?这晁夫人的车马进出皇城多年,守城兵士早已习惯,根本不会深入稽查,每每只略看一眼便放行,于是,在今日之前,在晁晃尚未跟着权非同“起yi”之前,硕大豪华的马车暗格中藏了五人,随行奴仆中离开时由原来的十人减为七人,守城的人竟也浑然不觉。这八个人,包括他和儿子无均,加上宫中多年来的探子七人,十五名高手,面对无数禁军,看似是蚁撼大象,不自力量,但时机一到,将能震动这大周百年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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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感觉是山雨欲来,无比压抑,无比紧张,然而,当晚,一晚平静无事,而翌日一天过去,对方也都还没有动静,探子亦探不出什么,并不见行进军马,这让做好部署的慕容军大为纳闷,但为防突袭,设好的埋伏也不敢轻易撤除。

    援兵的事,让慕容定和一众副将忧心忡忡。

    这援兵不消说,来自边关!边城和京畿一样,由晁、慕容和魏三股力量驻守,分别为二十万、二十万和十万人马,晁军京中兵士不过八万,后来突然从山坳中杀出的约近二万的兵马必定是由边境密调过来的妲。

    当初,游牧民族来袭,作为第一道关口的边关晁军食物被敌兵暗地投入毒物,感染痢疾,几乎全军病倒,而游牧族此次来势汹汹,几达三十马兵马(二十七),他们就感可能有异,但战事危急,晁兵既“无”作战能力,连玉能做的只有派出魏成辉的军队赴疆,一为尽快拿下侵略者,结束战争,二,为的就是防止权非同京中突然起乱,魏成辉意图不明,不知会相助于谁,把这支军队调离,一可御边关敌人,二可防止相助权非同窀。

    如今,权非同果是早有图谋,利用边关军让天子将魏军调离,也是为防魏军倒戈相向,相助天子,除此,他早便将部分诈病的边关军暗中调遣回来,等待这一战。

    但他到底抽调了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当日出现的是两万将士,若只有两万人还好,连玉昨夜担忧的就是,这二万人很可能只是牛刀小试,数目远不止这些。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但实在不怎么多,且必定是占尽天时地利或人和的,而现在,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实际上有多少军马?这仗该怎么打!

    虽已连夜派人开往边疆,将边关慕容军召回,但这远水近火,他们必须支持到他们的援军到来!

    而对于连玉继位,军中言语四起,军心不稳,慕容定提议杀鸡儆猴,杀一儆百,副将们爱惜自己手下羽毛,却不同意,慕容定不比慕容景侯,生性勇猛,却圆滑不足,无法让这些副将们臣服于他,旧日因觊觎其中一名部将妻妾美色的矛盾此时集中显现出来。

    不远的营帐间,慕容定和几名副将还在争拗,模样火爆。

    此时凉风习习,远远看去山头碧绿油润,仿佛万物初生,然而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患潜伏,连玉哪还有心思欣赏这无边春色,只是眉头紧锁!

    “玉儿,难为你了。”孝安在他身侧,心疼地道。

    “母后哪里话,朕是一国之君,享多少富贵荣华,便该担多少责任荣辱。”连玉淡淡笑着,反过来安慰她。

    慕容缻低声道:“皇上,不若臣妾陪你到处走走,你也好好放松放松,你和他们挑灯夜谈一晚,必定累坏了。”

    “谢缻姐美意,但朕不累。”

    连玉抚抚她肩,没有再多说什么,慕容缻十分失望,但也知如此关头,他又不是那些贪图逸乐的皇帝,倒怎会有心情?

    连欣向来聒噪,此时也不敢多话,只叹息地说了一句,“若是素素在就好了,六哥你定能开怀一些。”

    孝安脸色微变,慕容缻狠狠看连欣一眼,连欣吐吐舌,挽住连玉手臂,连玉淡淡道:“她不在,甚好。”

    他说着携连欣往慕容定和众将方向走去,似要终止他们的争吵。

    孝安招过红姑,盯着连玉背影,小心问道:“连琴那里如何?”

    红姑低道:“回老祖宗,九王爷还算安静,整晚就宿在帐中,不见走动,他还在生气,但似乎没有要拉人离开的迹象。”

    “嗯,”孝安略一沉吟,道:“这连琴是个莽夫草包,但到底是皇家的孩子,有些心思,皇上更是个厉害的人,不能让他察觉了,他对那两兄弟还是颇有些感情的,把人撤了罢!”

    “是,老祖宗。”

    *

    连玉走远,玄武几人从一处拐出,连玉轻声问:“怎样?”

    玄武立刻回道:“太后派人监视九爷,他二人昨晚负责察看,看得清楚。”

    他伸手指了指身旁两名男子,却是黝黑侍和瘦高侍。

    “九弟可曾发现母后派去的人?”连玉闭了闭眼,稍稍缓解一下已然有些充血的双目的疲惫,向二人询问。

    黝黑侍笑道:“主上放心,我二人的任务原便是一旦红姑做些出格事儿,便立时阻止,不至于让太后为难了九爷,红姑的人还算小心,九爷应该不曾察觉,否则以他的脾气,肯定要出来大闹一场的。”

    连玉点点头,“好,回头朕就让太后把人撤了。”

    瘦高侍连忙道:“皇上不必,属下方才听太后与红姑说,已决定把人撤走。”

    连玉道:“如此最好。连琴是朕的兄弟,朕不想连这兄弟也失去了,若连琴要走,朕情愿放他和他的人走,终归一场好聚好散。可惜,太后始终不明白。只是,她到底是为朕好。”

    他说罢,自嘲一笑,携连欣离开。

    四侍在背后,都面有忧色,黝黑侍道:“主上真不容易,大战关头,还得管顾家事。”

    其他几人点头,末了,瘦高侍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上不想做绝,兴许就让太后动这个手,也未尝不好。若九爷带着几百亲兵离开,投奔到了七爷那里,虽不能给他们增加多少兵力,至少,对我们来说是打击,却再次鼓动他们的士气。”

    *

    “停!”

    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喝,入夜时分,在距离连玉军队驻扎的地方三四里外,一队约百人的兵士极快地顿住急行军的脚步,迅速隐身到茂密的林木中。

    “传令下去,后面部队注意掩藏,暂停行进,等候命令。”那先前下令的人再次命令下去,

    “是,大将军!”他身旁数名副将接令,立刻原地疾跑返回,传达命令。

    随即,那下令的男子和其他几名男子相继下马,往前走到一处,方才停下。

    月华之下,几人的面孔都不陌生,正是天子的几名大敌——一字而过,晁晃、权非同、仇靖和李兆廷。连捷居中。

    一个时辰前,权非同接到探子的密报,与仇靖晁晃等一商量,同意了这次的突袭。

    连捷说有办法助他们抢攻。

    方法颇妙,并非由他们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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