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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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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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禁的两个缝隙,也在此时产生——私货与互市。所谓“私货”,就是外国来朝贡的使团,除了携带进行朝贡贸易的货物外,往往还夹带许多私人货物,用以进行私下贸易。而贸易的方式,就是在市舶司的监管下,与当地商人进行“互市”。

    祖玛哪能让他这么轻易都就打发了,只见他咧嘴一笑:“既然拿不出手就不用拿了,来呀,给我搜,给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查!”巡丁们听到命令就要动手。

    船主于是连忙阻拦,““军爷,军爷!这货物要翻烂还如何出手啊,请军爷高抬贵手啊!”说着他一咬牙又将一封银子递到祖玛手里,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本号每季都有薄礼送到封大人府上,封怀俊广州府同知的祖群顶头上司。”

    祖玛颠了颠约莫有三十两银子,满意的笑了,连忙喝住巡丁。

    这时候朱浩的哨船也靠了过来,朱浩眼尖忙喊道:“祖玛,把他扣住,我有话问他。”

    祖玛立刻变脸,“把他扣起来,落帆。”

    朱浩上到小福船上,“辣椒。”

    朱浩在小福船的船舱窗口搬出一盆绿油油的盆景出来,盆景上面长着十几束青里带红的果子。

    “什么是辣椒啊?从来没有听说过啊。”祖玛和独臂祖群错谔。

    朱浩掩饰激动的心情,出声到:“现在有了辣椒,冬天也可以多一样抗寒的利器,这个和饮酒差不多,就是我带的双蒸那种高度酒。”

    祖玛一听双蒸那种高度酒,整个人都热血沸腾,往常喝的那些酒都是潲水,这辣椒居然很高度酒差不多,该是多么美味啊!

    “祖玛,你不是湖广人吗?号称辣不怕的吗?那个剁椒鱼头可是名菜啊。”朱浩在前世就不怕辣,吃辣椒那个爽,那种辣的菜比较合自己口味的。到了明朝后没有吃过辣椒,特别想吃。

    现在看祖玛和独臂祖群的表情不象假的,就知道祖群和祖玛两个人绝对没有吃过辣椒。

    辣椒虽然是原产美洲,既然番薯玉米已经在大明开花结果,但番薯,玉米就是二手货水土不良,一直没有推广起来,但是辣椒也应该早就传入中国了。

    朱浩问下的浑身冒冷汗的船主,船主趴在甲板上说:“这位大人,辣椒,没有听说过,我的船上种的植物叫做番椒,不过它是用来观赏的,从来没有听还可以吃的,对了,广州城外西南河岸黄牙人建造豪华洋楼还种了一院子的番椒。”

    “番椒,应该就是辣椒吧,”朱浩一边说着一边叫巡丁彻底搜查这条船。

    明朝人总是喜欢把海外传入的东西都冠以“番”字,如番薯,番茄等等,说明大明对外部势力包括欧洲还是有优势的,不象清朝末年把海外传来的东西都冠以“洋”字,连根铁钉都叫“洋钉”,也反映了当时中国已经大幅度落后世界了。

    独臂祖群赶紧让祖玛带这巡丁去找,没听虎头讲辣椒可是个好东西啊。朱浩小心翼翼的摘着辣椒,想不到到了大明朝,自己还可以为老百姓的菜篮子工程作点贡献。

    既然广州城的黄牙人在种辣椒,那自己就不客气了,朱浩心想上了岸马上就下厨作了一个辣椒炒肉丝,本来自己还想做一个剁椒鱼头,但现在没有晒干的辣椒,只好作罢。

    巡丁彻底搜查这条船,这条船上还真的向船东讲的一样是运香料和木材,祖玛又敲了船东百两纹银施放了小福船,船东如蒙大赦,立刻命水手升帆起航,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好像怕后面的鸟船又上来咬他一口似的。

    “终于到了上川岛了。”广海卫的哨所就在鲇鱼山南岸。

    朱浩在衙门里给了祖群一副望远镜,祖玛借去望远镜东望望西望望,“这块地方三年前我们巡检司来过,那是广海卫的哨所好像正在拆撤,附近好像没有渔村啊!”

    朱浩也有些纳闷便问道:“你们巡检司三年没来了,栈桥都烂了,我们的船在哪里登陆?孟保罗和其他的渔民都放出来了。”

    祖群答道:“都放出来了,在船尾弄舢板准备上岸。”

    “北面两里处,我们一巡丁是结了婚,倒插门一个月以前才搬过来的。”祖玛弄完于舢板走了过来。是船队又向北航行了一段拐进一个小海湾,但见海岸边泊着些破旧的渔船,岸上搭着数百间低矮的草棚,果然是个规模不小但简陋之极的渔村。

    朱浩的哨船靠不了岸这里也没有专门的码头,祖群跟朱浩只得用哨船尾部的一条小舢板上岸,连大汉跟疍民在内,一共四十五个顺利上了岸,剩下的三十人在船上留守。

    走在渔村沙质的土路上,朱浩为疍民的穷困感到震惊,他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一直待在深井镇方圆一百里,那里的军户ri子过得还算凑活饿是饿不死,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疍民的情况,结果看来很糟,绝对的无产阶级。

    渔村中没有几个男人,估计都出海捕鱼了。

    妇女们在草棚前修补渔网,她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表情呆滞,有的露出半个黝黑的胸脯都浑然不觉,她们的面孔也是黝黑,皮肤粗糙布满皱纹,眼睛又红又肿,这是经常吹海风造成的。

    而几个老人则像枯木一样或躺或坐,偶尔才会动弹一下,明显是在等死。

第十二章 军寨() 
朱浩知道他们年纪未必像看起来这么老,艰辛的生活使人们都有些未老先衰的迹象,就比如一个疍民,在朱浩看来他起码有六十好几了,后面一问他还不到四十多岁。【 】

    只有光着屁股的几个小孩在村前打闹才为这个渔村增添了些许生气。孩子们不论男女都是赤身沾满了沙土,有的已经快十岁了,却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也许是吃鱼吃的比较多,所以还算健壮。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渔村中心,孟保罗等人在鱼市给赵十八抓了以后,都关在鸟船上,她妹妹哭着回到渔村终日以泪洗面。

    正背的朱浩一伙,正在晒渔网,听到有脚步声猛地回头看见孟保罗他们,竟然傻傻的呆住了。孟保罗喊了一声,“幺妹,”那个女子突然间放下渔网跑向孟保罗,十几秒钟就在孟保罗的怀里,朱浩听到女孩隐隐地哭了出来。

    孟保罗拍拍女孩子的肩,女孩子收住眼泪,用手抹着泪水,朱浩这才看清,这个姑娘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和朱浩年纪相仿,长得瓜子脸,眼睛圆,鼻子高但是又很小巧,嘴巴薄,而且唯一有点缺点就是有点黑;腿长而且细,怪不得赵十八会看上她。

    朱浩都看呆了,一米七十的女子在明末还是不多见的。反正朱浩重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像前世的健美小姐,尤其那个翘臀光着赤脚,头披小朵花巾捂住双颊下颌,上身穿紧窄短小的斜襟衫,又短又狭露出肚脐,下穿宽松肥大的黑裤,又宽又大腰带是扎在肚脐下面,在朱浩的眼里是别有一番风情,最主要尤能凸显她体格健硕、伸臂翘臀的形体魅力。

    村子中心是近低矮的妈祖庙,它的右手边是孟保罗的家,一个小院,里面很七竖八的竹竿上都晒满的海参、鲍鱼、海带、鱼干等海产,还有一些紫菜。家中有妻子和三个儿子,孟保罗状况并不比一般的渔民好多少,看来疍民落后的生产力尚不足已形成特权阶层,顶多就是吃穿上比人家好一点。

    朱浩长叹了口气:“没想到疍民穷困如此!”

    祖群和牛邵二人却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牛邵在后面听到了朱浩的话回道:“少爷,那是贱民,俺听说了很多卫所的军户讲,娶不到老婆的人才倒插门,偷娶一个婆娘!而且那个婆娘是不入祖籍的。”

    “这里有没有偷取婆娘的军户,”朱浩问孟保罗。

    “这个……”他看朱浩长得面善,是谁放他们下的船孟保罗还是清楚的,孟保罗犹豫了一下,伸手抓住大儿子,用疍民的语音交代了几声,看起来有个七八岁的孩子转身出了院子。

    孟保罗也便没有什么以茶待客的条件和道理,更何况家里就孟保罗大男人一个也不会干这种事,还是孟保罗的妹妹跟媳妇个将水烧开,人人面前一个大大的海碗。

    孟保罗搬了俩把凳子给朱浩跟祖群,加上牛邵和两位巡丁头目,将一间不大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若不是海碗中冒着腾腾的热气儿,看上去颇有那么几分群英聚义的样子。

    朱浩问孟保罗:“你们每天能捕多少鱼,我看到海湾里还有鲸鱼,你们会不会捕杀?”原来朱浩见疍民们穷得要命有些不解,收税是固定的一块,还剩不少渔获,按里疍民总得吃得饱饭穿得上衣服。

    农户种田翻田、插秧、施肥、锄禾,辛苦半年才有收获,而海里的鱼到处都是,只要撒网就行,再说鱼怎么也比米值钱,照理渔户应该比农户过得好才是,但事实却大相径庭。

    孟保罗喝了一口茶,叶子放进嘴咀嚼,答道:“我们疍民,个个都是捕鱼能手,每人每天捕个百十斤渔获好玩一样,不是吹,这海里的鲸鱼我带这几个好手就能把它杀了。”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穷?”这朱浩就搞不明白了。

    “唉,难办。”

    祖群接过话头说道:“海里鱼多他们也不敢多捕。”

    朱浩疑惑道:“这是为何?”

    孟保罗答道:“这海鱼如果运到内陆售卖第一得是活的,如果不是活的,那也必须是那海盐腌过的才能买得起价钱,但是官府特许的渔行才能贩卖咸鱼,私自贩卖罪同贩卖私盐,赵十八就是吃准了我那海盐腌的鱼。?”

    祖群这时候抽完水烟筒道:“倒是有些鱼商过来收买咸鱼,但数量少且出价极贱,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啊!”说着他抓起一碗茶灌了下去。

    孟保罗接着道:“渔村里面虽然吃食不缺,但银钱急缺,如米粮、布匹、酱醋诸般物事却也无钱购买。”

    朱浩想这鲜鱼远途运输却有问题,还是罐头好,就问:“你们渔村共有多少像你一样捕鱼能手?”

    “二百多人,如果加上其它外岛之人,我认识的有五六百人,”孟保罗说。

    朱浩计算了一下,认真的答道:“五六百人啊!如果说,从下个月开始你们可以把鱼买给我,一天就是五万斤,不过这细节还得商榷,而且收购价钱自然不会太高。”

    “当真?”孟保罗腾一下站了起来,双眼放光的问道。

    孟保罗瞪得那双牛眼的说道:“五万斤不是问题,十万斤可以不!”朱浩笑着回答:“多多益善!”

    海洋捕捞业是中国最古老的传统渔业,随着捕捞装备与捕捞技术的发展和渔业自然资源的变迁,传统的捕捞业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在50年代初,国家通过发放渔业贷款,建设渔港、避风港湾和渔航安全设施,并在渔需物质的供应和鱼货运销等各方面给予支持,使渔业生产迅速得到恢复和发展。1952年产量达97。2万吨。这还只是中国的数据,如果加上周边各国恐怕还要翻番。

    只要解决海鱼储存运输问题,其中很小一部分就够朱浩挣得盆满钵满的,而且这样能将南海的渔民尽数绑上朱浩的战车。

    这时孟保罗的大儿子带着一个小老头进来了,小老头进到屋里一眼看到朱浩,朱浩正坐在主人位,当下就跪下。

    “大公子,安康,”朱浩觉得这个小老头看这背影怎么正么熟,“抬起头说话!”

    朱浩点睛一看,原来是装神弄鬼刘瞎子,朱浩确实感到惊奇,怎么刘瞎子跑到上川岛来了。

    朱浩最不喜欢跪下,“站起来说话!”

    “你怎么跑到上川岛来了。”“回大公子的话,我在这里等你,算了一下我等你足足有四百六十二天了。”

    “嘶,”朱浩感到一阵寒意。

    努力的定了一下思绪,朱浩盯着刘瞎子,刘瞎子也好像波澜不惊,但是眼睛是骗不了人,朱浩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祖群和牛邵们看着朱浩,大少爷有什么可笑的。

    “我问你,我今天怎么到上川岛来了,为什么?”

    “救天下苍生,虽然我不能确定你的方法好用不好用,但是您可以委任我做事,我一定做的漂漂亮亮的。”

    朱浩收了笑脸,照理来说刘瞎子说的模棱两可,这是半仙的拿手好戏,但救天下苍生,好个救天下苍生,这是毛遂自荐。

    朱浩没有在理会祖群的惊讶,牛邵嘀嘀咕咕,朱浩问刘瞎子,上川岛那里有地势平整,有足够水源好带他们去看看。

    朱浩要在岛上立起一个寨子,比起孟保罗的鱼村工程要浩大不少,许多因素都要考虑进去,除了要在寨子之中建立起完善的生活设施之外,还要考虑到防守的问题以及出海的码头的问题。

    刘瞎子指着后山说:“看的见那面石墙吗!三年前广海卫的上川所荒废了,地势平整,有足够水源,走,跟上。”

    越过渔村的沙地,来到渔村的后山,上了山三里多的山路确实不太好走,两旁的悬崖峭壁下,一条曲折的山路蜿蜒而上,其间趟过一条乱世嶙峋的溪流,攀过两段险峻的山坡,直走到正午,朱浩才看到堵在两山拗口间的那面石墙。

    这面石墙不算高,也就一丈出头,长约五十步,正卡在两山之间,将后山的唯一通道严严实实的挡住。

    石墙一侧的位置已经残破,之上撑着一些木架木栏,开了一扇小门,这是军塞的后门,朱浩看了看两边的山壁,几乎垂直向上,高达十余丈,山顶似乎还有一些残存的木屋。

    朱浩暗自点了点头,也不知当年是谁修建的这座军寨,就这个地势,只要放上一队兵,就能死死卡住进山的通道,外面来上再多的敌人也丝毫不惧。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处。

    这是一座简陋的军寨,除了石墙之外,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屋舍,除了那条溪流。

    这座寨子还透着一股子残破的味道,那种被岁月浸透了的残破。朱浩来到石墙上面,抬头俯视前山,破损的马厩、二十多座石灶、东到西歪的木头寨墙,以及围在当中可容纳俩千多人操练的校场,构成了这座军寨的全貌。

    东到西歪的木头寨墙旁,连着一个小的码头,三围一缺面朝大海,朱浩心中欢喜。

第十三章 免贵姓刘() 
经过勘察,朱浩决定将罐头工厂修建到,东面山脚下,离上川所军寨有两里路,从上川所军寨的制高点石墙上看去,那里地势平整,问刘瞎子够不够水源,刘瞎子答道足够水源。

    这上川所海湾扩建成水泥做的码头,朱浩要搞舰队首先就要有港口,现在梦想成真,北海湾大东沟那是给人看的,放在明面上,朱浩想了一下,朱千户在精盐上赚的银子都给他,每个月都有二千多两的入账。

    如今有了自己的地盘,朱浩的心中充满了干劲。“牛邵,本少爷今天不走了,你赶回去深井镇通知福伯叫他调人,还有玻璃,火药,置船,水泥,医药,的小组的大工都给到岛上了,对了,伊格纳缇伍兹,田泽,甘顺都要到岛上了。”

    “你现在跟祖玛回去,我母亲那里就说我去新宁县访友去了,叫她不要担心,你去吧。”

    “得令,”牛邵吩咐了跟来的三位家丁好好的照顾少爷,就下山找祖玛。

    朱浩下了石墙,走了七八分钟来到二十多座石灶边,这里有几间没那么残旧的竹棚,竹棚里面是几处冒着热气的温泉,朱浩很是无语,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温泉冒出来的热气中硫磺的味道浓郁是放松的好地方。

    祖群命令手下的巡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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