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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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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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既然是要补贴奖励,鼓励各军积极参与选将,那就可以多给些补贴,一次把钱给足,把补贴从五千贯调整成一万贯,超出选将司预算的,他再想办法向朝廷讨要。

    有此一说,杨丛义自然高兴,补贴给多了,各军参与的积极性必然更高,前来参与选将的将校和士兵质量也会更好。

    他欣然接受了都指挥使大人的建议,将五千贯补贴改成一万贯。

    除补贴之外,杨存中没再提其他任何建议,召集令上所有内容全部同意,都按杨丛义的意思来。

    杨丛义回去修改之后,令李虎找来书吏,在殿前司专用文书上誊写四十余份,加盖选将司和殿前司印信,而后又去枢密院批红盖印,密封妥当,由禁军士卒,通过驿站分发驻守在各地的禁军。

第433章 独力支撑() 
选将司在临安能做的事情有限,除了发布召集令召集各军参与选将,还有一事便是发布命令,征召宣威军四指挥兵力营建选将营。

    都指挥使大人既然同意征召四指挥两千兵力,杨丛义自然不会嫌多,手里有人,到了义乌县建营之时,心里才有底气。

    在召集令中,杨丛义确定的各支参选队伍出发时间是九月初一,到达截至时间是十月十五,而七月到九月这将近两个月时间便是营建选将营的时间。

    宣威军从明州昌国到婺州义乌,如果行军速度快,路上不耽搁,从昌国经明州奉化县,过绍兴府嵊县或新昌,沿官道一路往西,十天之内一定能赶到。

    如此以来,营建选将营的时间至少有一个半月,在各军行军之时,也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两个半月来用营造选将营,时间不算太紧,当然前提是宣威军这半年来军纪操练都没有放松。

    如今摆在杨丛义面前的是征调宣威军哪几个指挥,哪几个将校。

    去年在广南安远县,宣威军一分为二时,两边的阵营十分清楚,后来全军开进凉山,又合兵一处,但回到钦州,他跟苏仲、潘诚、姚昶的关系还是更近一些,毕竟当初他们是一个个站出来支持自己,想去打仗的人。

    原本杨丛义还有顾虑,担心选择亲近自己的将校会引起非议,但既然都指挥使大人都同意征调宣威军,表明就是支持自己,以选将之事为重。况且当初他们几人支持自己,并不是因为他们之前就亲近,而是因为他们敢于出去战斗,一起战斗之后才留下的情谊。

    没有过多的考虑,杨丛义马上草拟了一份征调令,征调宣威军满编四指挥兵力,外加苏仲、潘诚、姚昶、罗聪等数名将校。

    送给都指挥使大人过目,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誊抄一份,选将司、殿前司、枢密院三方大印一个不落,外加殿前司、枢密院批红,封装之后,由殿前司禁军快马送往明州。

    选将司关于征调和召集军队之时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要落实一百五十万贯钱粮的问题,还有选将之用必要的军资。

    钱粮拨付是由杨存中亲自去找户部和内侍省协调之后,户部拨付的钱粮全部折算粮食,从婺州和衢州府库支领,户部给了专有支领凭据,由内库负担的钱粮,则全部支付了现钱,足足有将近百万贯,是一笔巨款。

    一百五十万贯钱粮都落到实处,领回了选将司,选将司前期紧要任务基本完成,还剩下的一些事,比如挑选资历深厚的评价人,领取军资等,这些事可以容后再做,也用不着杨丛义亲自来做,都指挥使大人一句话的事,等选将营建立之后再落实不迟。

    等选将司要做的事情全部落实,接下来杨丛义就要把目标转向选将营。

    选将营统帅普安郡王是谁,杨丛义原本对他一无所知,去请教过都指挥使大人之后,他才知道普安郡王竟是当今皇帝赵构的养子。

    以前上学时历史书上记载,宋高宗赵构在完颜亮南侵失败之后,将皇位传给了他的养子,而他的养子就是有北伐之志的宋孝宗,只是赵构的养子不止一个,不知这个普安郡王会不会就是以后的宋孝宗呢!

    因为学过历史,对南宋北伐之事较为感兴趣,对有北伐之志的皇帝有些印象,所以杨丛义至今还记得宋孝宗名叫赵昚。

    但当他从都指挥使大人口中得知普安郡王名叫赵瑗时,颇为失望,他原本还想提前接触未来的皇帝,先跟他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能在北伐之时受到重用,大展鸿图呢,却没想到这个普安郡王根本就不是未来的宋孝宗赵昚。

    不过杨丛义也能理解,大宋一朝都尚文抑武,怎么可能让有可能将来继承皇位的人参与军事,深入军伍,亲自统军,自降身份?

    如此一想,杨丛义也就释然了,在军中见到未来的皇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有个王子来到军伍之中,跟他搭点关系,想必也是有好处,毕竟宋朝不同于其他朝代,不会胡乱大杀宗室,也没有什么王爷王子谋反之事,能成为他们的近臣,受到朝廷重用应该是迟早的事。

    但都指挥使大人告诉杨丛义,普安郡王较为年轻,自小就养在宫中,几年前才从宫里搬出来,独自在王府居住,除了他亲生父亲去世他离开临安守孝以外,十几年来几乎都在宫中和王府渡过,每日接触的都是诗书礼仪,从未沾染军事,所以选将营之事,普安郡王不会插手干预,在正式开始选将之前,他也不会出现。

    至于等选将开始之后,他会在选将营待多久,目前没有定数,要看他的心情,也要看朝廷的态度。他要是觉得军中还可以接受,就会多待两天,否则就会搬出军营,住在别处。另外,若是朝廷反对声音过大,他也不会在婺州久留。

    说白了,选将营之事,从开始到结束,很可能就是要杨丛义一个负责到底,作为一个副帅,他要负责所有的事情。

    如果各军如期到达选将营,那人数将超过两万人,期间各种杂事难以想象,仅凭他一个人,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而选将司本就是个临时机构,除了他与校尉李虎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可用之人,就这么到婺州去,他就是忙死也别想完成选将任务。

    人手,跟当初督造回易一样,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当初能招募,现在当然也可以,因为他这个副帅要负责操办一切选将营之事,没这点权限怎么行。

    况且听都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普安郡王在正式开始选将之前不会露面,更不会离开临安,统帅没到,副帅自然要扛起一切责任。

    杨丛义首先想到的就是不久前还在一起喝酒的沈缙和江恺二人,当初他们可都是参与了淮西募军、随军远行、操练新军的人,对宣威军很熟悉,对军旅也不陌生,并且江恺还负责过后勤物资供应,他二人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打定主意,杨丛义当即离开官署直奔定民坊东悦客栈,可沈缙二人不在房中,不知去何处潇洒去了。

    邀请他二人加入选将营十分重要,如果杨丛义今天没等到他们,万一他二人明天离开换了住处,临安之大,再想找他们就很麻烦了,还不一定能找得到。

    杨丛义就在那东悦客栈从中午等到日暮,直到从殿前司都指挥使衙门找到客栈来的苗九问他是不是要回去,他才有了离开的心思。那时才忽然想起来何必要在这儿苦等,给客栈掌柜留句话,让他转告沈缙、江恺二人,他找他们二人有急事相商,去殿前司都指挥使衙门相见不就行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托人转告若是出错,岂不是耽误大事?

    一念及此,便向掌柜要来纸笔,给他二人留下一封短信,并留下了地址,嘱咐他二人务必于两天之内去找他,有大事相托,切莫误了时间。

    何时要离开临安,前往婺州义乌,杨丛义已经定好了日子,就在大后天,七月初八。

    离开的日子选在七夕之后,便是要陪清尘过了这个节日再走。

    这日回到家里,清尘话语很少,虽然还是围着杨丛义前前后后的伺候,但她脸上的神情告诉夫君,其实她很不开心。

    但杨丛义一心想着婺州义乌选将营的事,根本就无暇顾及清尘的情绪和心思。

    一顿沉默无语的晚饭过后,清尘早早回到内屋,再也没有出来。

    杨丛义虽然觉得她有些奇怪,但也没心思探究,在院中走动闲坐一会儿,便回到书房继续谋划营造选将营之事。

    都指挥使大人虽然不参与选将营诸事,但如何选将,有哪些具体章程,有哪些标准,都的提前制定下来,让他过目,毕竟选将之事乃殿前司大事,他作为殿前司统帅,当然要亲自把控。

    选将营里的事更为复杂,因为涉及到具体执行,还是两万多人聚集的情况下,稍有差池,就会演变成大问题。

    杨丛义虽然以前督造回易也招募统领过六七千人,但那时有许多人帮忙,且整个宣威军四千多人不需要他亲自插手,所有事情一旦有了决定,总能找到人去执行,或是他自己也有时间去做。

    可现在不同,要理顺的是来自将近四十支禁军的两万多人,而目前手下还没有可用之人。选将营给他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杨丛义在书房写写画画很久,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声音,似乎万籁俱静,夜已深,他才吹灭灯火,燃起烛火走出书房,回到内屋。

    清尘躺在里边早已睡了,杨丛义无心打扰她,脱了外衫熄灭蜡烛,在床外侧躺下就睡。

    谁知他刚躺下,清尘便一个翻身扑进了他怀里。

    抚着她的背,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了她不停抽泣的声音。

第434章 怨() 
天下之大,随处可去,却也无处可去。

    对此时的杨丛义来说便是如此。

    他本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自从成亲之后,与清莲相处日久,心有所居,身有所处,已不再是无人关心的浪子,不再漂泊,生活也有了方向。如今,时时把他放在心里的亲人猝然离去,他顿时便失去了行走的方向,也失去了继续的愿望。

    杨丛义不知道该去往何方,不知不觉便又走到湖边,坟旁。

    天,依然是那天,水,依然是那水,而人,却已是阴阳相隔,此生不见。唯一能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堆黄土。

    他坐在坟前,眼前尽是清莲的影子,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放纵,时而娇羞,读书习字,对镜梳妆,厅堂卧室,院中门旁,红炉暖壁,长发墨香

    一幅幅,一幕幕,近在眼前,却又触摸不到。

    看着掩埋了她的黄土,恨不得将黄土挖开,再见清莲一面。

    生死事大,入土为安,清莲在世的时候受苦,如今去了,怎能再让她蒙受袭扰。最后一点理智,终是压住了扒开黄土的念头。

    看着光秃秃的土堆,无碑无松,无名无份,犹如野坟,他心里更加悲伤。

    清莲活着的时候,他百般阻挠,不愿行房,成亲半年之久依然是有名无实。如今,她去世了,入不得娘家坟,嫁了人却又无儿无女,无名无分,娘家人只能给她做一个无碑无字的野坟。这对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是何等的残酷,地上地下的人对此,又该是何等的哀伤?

    娘给清莲修这无碑之坟,定然是有意为之,或许清莲已向娘吐露实情,或是作娘的与女儿相处日久,早已发现她成亲日久,却尚是处子之身的难言之隐,借此告诉世人,她的女儿虽然出嫁了,却依然清白。再有便是对她这个女婿的不满。

    杨丛义管不了这许多,看着光秃秃的坟头,心里十分难受,他的灵魂就在这堆黄土下。二人成亲半年之久,虽然尚无儿女,却也是有名有份的人,怎可让她没于荒草之间。

    返回城里,他便找到刻碑的石匠,刻了一块石碑,搬到湖边,立于坟前。

    碑上刻有十二字:爱妻李清莲之墓,夫杨丛义立。

    无处可去的杨丛义卧倒在坟旁,陪着清莲看日落,月起,听风声,水声。

    此时若有她在,此生再不离开。可惜一切都晚了,无法再挽回了。

    名节已失,无颜存活于世。

    短短十字,多么悲痛,多么决绝,多少无可奈何?

    名节,在生死面前,真的就这么重要?杨丛义心里郁闷难当,想大叫一声,却又怕惊扰了清莲,张了张嘴,终是重新闭上。

    她的选择,终有她的道理。不是她,怎知她当时的感受。

    别看清莲在家里时,放纵的像个孩子,可一旦出了院门,便是规规矩矩的妇人,担心别人说,担心别人笑,处处小心,时时在意,判若两人。

    生死面前,她选择了名节,没有名节不如死去,这便是根植于她心底的想法吧。名节重于生命,没了名节,如何存活于世?

    杨丛义不懂,在他心里没有名节这个词,名节对活着的,或是死去的人来说都是虚幻。他心里不认同清莲的做法,如果她还活着等他回来,那该有多好,也许便能说服她放弃轻身的念头,两人一起好好活下去。

    时光不能倒流,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死去的已然死去,活着的带着躯壳依然活着。

    生死转瞬之间,那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名,还是利?

    活着,什么都不为,只为好好的活着,或为了这一生,或是为了下一世。如果不能好好的活着,活不下去,那便只有死。

    世人不管是为了名也好,为了利也好,也都只是为了好好的活着,对他们自己来说,无所谓对,也无所谓错,一旦失去某些支撑他们好好活下去的东西,便生不如死。

    失去了名节的李清莲,在她自己看来,便不能好好的活着了,所以她只好去死。

    死,容易。活着,很难。

    杨丛义就活的很难。

    这已是他醉卧湖边的第十天,失去了方向的人,最害怕的便是清醒,尚有意识,可以思考。他不想清醒,也不想思考,只想就这么醉下去。

    李狗蛋来找过他,郭青也来找过他,但他抱着酒坛,醉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两人都不想他就此消沉,面对此情此景,却也是毫无办法。

    如果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关心他,那便是陈如是。

    陈如是作为太湖知县,自然不会像李狗蛋、郭青一样跑到湖边,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他不来,但却依然可以见到杨丛义,因为他派人来了。

    一众衙役把不省人事的杨丛义抬到县衙,陈知县一声令下,几瓢凉水便泼了过去。

    凉水淋头,杨丛义顿时清醒几分,直觉头疼欲裂,喉间一阵泛酸,赶紧跑去墙角,扶墙作呕,直到把胃里的苦水吐完,再无半点东西可呕,才算作罢。

    众人静悄悄地站着,不发一言。知县老爷不发话,谁也不敢乱开口。

    吐完,腹中饥饿难耐,杨丛义摇摇晃晃回到院中,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肚里。扔了瓢,这才抬起醉眼看向陈知县。

    “大人拉我到这儿来,可是有事交代?”杨丛义有些站立不稳。

    陈知县道:“你还是没清醒。”

    知县老爷一个眼神,衙役意会到了,不等杨丛义有所反应,一瓢凉水泼向他面门。

    突如其来的一瓢水,使原本就不清醒,站立不稳的杨丛义险些摔倒。不过这一瓢水却起了效果,杨丛义瞬间便又清醒许多。他随即稳住身形,恭敬的叫了一声“大人”。

    “堂堂男子汉,整日醉酒,成何体统!等你清醒了再来见我。”陈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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