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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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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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好好的回易使,忙了大半年,临出发时,要安排一个历来看不起他们的正使,把他降成副使,积极性自然大受打击。

    杨丛义对能不能年内出海回易已经没有信心,但也不能放弃,能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太医局调人的事,没跟黄大人提,德高望重的僧侣他也没有面子请来,军资现在更是没有办法领取,正使不确定,这些事情就无法解决,他现在只能做些能做的事情,招募。

    满城散发招募传单和告示,招募郎中,招募道人。

    三天时间,杨丛义已经请人发出去了几千张招募告示,而他一人等在保民坊的回易督造处,等待郎中或道人上门报名。

    然而三天过去,不见一个人前来询问。

    正当杨丛义心灰意冷时,忽听院外有人问:“有人在吗?”

第193章 再会故人() 
印刷了一万张招募告示和传单,回易督造处仅有的两个人都已经被派出去,院外已无人看守。

    杨丛义心中一动,莫名一阵兴奋,随即高声道:“请进。”

    只听院中脚步轻响,几息之后一人在门外轻问:“听说你们这里找道人?”

    一听道人二字,杨丛义立即起身迎出门外,边走便道:“正是,我们出海想找一些道长同行。”

    到得门口,只见眼前的蓝衣道人满脸风霜,十分清瘦,看面相,眉目之间似有几分相熟,再细看却又想不起像谁,便笑道:“道长请进,外面天寒,到屋里说。”

    门外道人挽着发髻,衣衫单薄,衣上有不少补丁,脚下的道鞋也有破损,由于天寒,脸上冻的微红,听到杨丛义邀请,却站在门口没动,也不言不语。

    杨丛义见道人不动,又道一声:“道长请进。”

    “杨施主,是你吗?”那清瘦的道人盯着杨丛义,忽然开口。

    杨丛义心里一惊,难怪有几分面熟,原来他们真见过,他大脑飞速转动搜索,却是想不起眼前这个道人到底是何人。既然对方认得自己,便也顾不得尴尬之情,当即笑道:“正是。刚才见到道长就觉得有几分面熟,却想不起与道长在哪里见过?道长,进屋再聊。”

    那道人眼中神色一动,似有伤感之情,没再言语,只把随身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一物,伸手递给杨丛义。

    看着眼前道人这种奇怪的举动,杨丛义更觉得熟悉,脸上神色也凝重起来。

    当看到道人用枯瘦的手拿出一把匕首,递过来的时候,杨丛义立即惊声叫道:“清尘道长!”当即上前两步,来到道长身旁。

    “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郑道长呢?”清尘道长如此模样独自一人来造访,杨丛义顿时忐忑不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当初在天柱山,两位道长两次救他性命,还以为这份恩情没机会再报答,不想清尘道长尽然毫无征兆出现在眼前。可清尘道长此时的模样跟两年前相比,实在变化太大,若不是眉目有些相似,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清尘道长一听到问话,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再也收不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丛义见此情形就知道怕是有糟糕的事情发生,清尘道长情绪悲伤激动,不是当问之时,当即就不再询问,轻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到这儿来,就是到家了,进屋吧。”

    清尘道长听到这话,稍稍犹豫了一下,背过身去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才提着包裹进屋。

    杨丛义抬手关了房门,随后道:“道长坐吧。”

    清尘道长随即坐下,继续流泪不语。

    此等情形杨丛义也无法,倒一杯热茶递过去:“不管发生了什么,道长都要珍重身体。喝杯热茶,先暖暖身。”

    清尘道长低头默默流泪,不发一言。

    杨丛义坐在那里,心里干着急,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清尘道长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终于止住眼泪,随后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干。

    杨丛义又新倒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轻声道:“道长,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清尘道长道声:“多谢施主。”慢慢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杨丛义道:“道长稍坐,我出去一会儿。”

    清尘道长没有说话,只是捧着茶杯轻轻点头。

    杨丛义起身出去,顺手关上房门,随后迅速向街上走去。

    清尘道长这么番模样,也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两年多前脸圆体健,今日再见枯瘦如柴,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单薄的衣衫,郑道长也不在身边,可见变故不小。当初说要访名山,少则两年,多则三五年,最后会到衡山停留开辟洞府,如今道长孤身一人出现在临安,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当初在天柱山里,道长两次出手救命,帮他渡过难关,这份恩情不能不报。看道长的模样,在临安定然无处落脚,还是先把道长安顿下来,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杨丛义快步走进一家饭馆,一进门不等伙计走近,就对伙计道:“炒两荤一素三个小菜,两份米饭,一碗粥,装食盒带走,要快。”

    伙计一听,当即转身去厨房下菜。

    掌柜笑道:“杨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吃饭?”

    杨丛义笑道:“趁着有时间先把饭吃了,晚点有事,忙起来怕是吃不上饭。”

    掌柜笑道:“杨大人公务繁忙,以后到饭点,让伙计把饭菜给大人送去就是,免得大人跑一趟,也耽误功夫。”

    杨丛义道谢:“不用麻烦,我出来也没几步。到饭点你们也忙,就别为我怠慢进店的客人,耽误生意。”

    掌柜笑道:“不麻烦,也就几步路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每天中午晚上给大人把饭菜送过去。”

    既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杨丛义也不好再推辞,便道:“那就麻烦掌柜了。我先付三日饭钱,要是不够改日再补。”说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接过银子笑道:“每日午时、酉时三刻,准时把饭菜送到督造处。不知杨大人有什么要求?”

    杨丛义道:“三个清淡小菜,两份饭就行。”

    掌柜道一声好,把要求记录下来。

    杨丛义则在一边坐下等待。

    没多少时间,那伙计提着一个食盒出来。

    杨丛义接过食盒,道一声:“多谢。”便快步离开饭馆。

    等回到督造处,清尘道长还在屋内安静的坐着。

    杨丛义把食盒打开,将饭菜碗筷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之后又单独拿出一碗热粥,轻轻放在道长身前。

    “道长,天不早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就在这儿安顿下来。”

    清尘道长轻轻道:“多谢施主。”

    杨丛义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当年在天柱山承蒙道长悉心照料,我才能活过来。今天你来到临安,我们又碰面,这也是缘分,就把这儿当家吧,有我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会让你受风淋雨。先吃碗粥,暖暖身子,养养胃。”说完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两年多不见杨丛义,如今突然再见,清尘道长多少有些拘谨。她见杨丛义自顾吃起来,便也慢慢拿起粥,一口一口将热粥喝下去。

    热粥下肚,身子顿时暖和起来。

    已经许久不曾吃饱饭,喝完粥,开了胃,就着桌上的热菜,再吃一碗饭。

    饭间,二人无语,互不打扰,专心吃饭。

    饭罢,清尘道长顿时精神了许多,清瘦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神采。

    将菜盘碗筷收拾好,杨丛义还是没有再问清尘道长的经历,想着等她休息一段时间,心态稍稍平和之后再说。

    抬眼看看道长此时的模样,从衣着打扮和脸上看,不会有人想到她会是年仅十几岁的女道人,岁月在她身上已经留下痕迹。

    想起道长从前虽然衣着朴素,但清纯水灵的模样,杨丛义心里一阵难受,到底承受了什么苦难,两年时间就让年纪轻轻的道长变成这般模样?

    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先让清尘道长安顿下来才是当务之急。回易督造处如今人少,有空闲的房屋,杨丛义便找了一间干净又清静的偏房,将她安置下来。

    随后又去厨房烧了两锅热水端进道长房里,又找来他暂时不穿的秋冬衣裳,让道长换上。

    清尘道长久居山野,并不懂那么多人情世故,也没有那么多顾虑,当即在房内清洗一番,换了杨丛义的衣裳。

    等她再次出来,模样又变了一变,脸面干净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清尘道长对她的经历只字不提,杨丛义也不好询问,为避免无话可说的尴尬,便把他这两年的经历细细讲给她听。

    从那日二人分别后,杨丛义上香炉峰开始,一直讲到眼前,期间带着三十几个逃犯出天柱山,得知军推荐到临安入武学,在武学发生的一切,回易督造等事,也都一一讲给道长听。道长只是静静的听着,未发一言打断。

    等杨丛义将自己的经历细细讲完,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饭馆的伙计准时送来晚饭,杨丛义自是一番道谢。

    “道长,吃饭,吃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带你在临安城看看。”

    清尘道长轻声谢道:“多谢施主。”

    吃饭时,两人又是各自吃饭,不发一语。

    然而,饭后清尘道长却主动开口:“施主,你招募道人出海,不知道我符不符合你们的要求?”

    杨丛义听后随即回道:“回易船队什么出海,朝廷还没确定下来,也许今年能出海,也许年内出不了海。道长想去,自然可以,先安心在这儿住下,等时间确定下来,我们就可一起出海。”

    清尘道长又谢道:“多谢施主。”

    杨丛义笑道:“有道长同行,我求之不得。只是海上颠簸,怕是要受一番苦。”

    清尘道长道:“不怕。”之后就不再说话。

    二人又喝了一杯茶后,天色已晚,便送清尘道长回房,让她先好好休息。

    今日见到清尘道长,杨丛义便心浮气躁,看着她遭苦受难的模样,却又不知她和郑道长遭遇了什么,内心始终难以安宁,看书写字也没一点心情,干脆也早早睡了。

第194章 清尘还俗() 
天不亮,杨丛义已在院中练枪,练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大亮。

    等他出去买了早餐回来,清尘道长的房门还没有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起床,他也不便去叫,还是个小姑娘,受了许多苦,就让她多睡会儿。

    招募告示和传单继续在临安城里四处散发,一万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发完,至少得发七八天。

    杨丛义独坐招募处,等待郎中与道人前来。

    清尘道长则一直在房间里很少出门,除了吃饭的时候。

    转眼三天过去,招募效果也并不好,道人没有,郎中倒是招了三个,就是不知医术如何。

    这天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清尘道长忽道:“我想还俗。”

    杨丛义听的一愣,想也不想脱口问道:“为什么?”

    问完就有些后悔,还俗是好事,女孩子在山中修道,何等清苦。

    清尘道长低声道:“师父不在了。”

    听得这话,杨丛义脑中一片空白,脸色大变腾然站起:“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事?”他虽有预感,猜到郑道长和清尘道长遇到麻烦,甚至是困难,可哪里能想到郑道长会出事。郑道长年纪也不算很大,一身修为更是高深难测,短短两年怎么就会不在了?

    一听询问,清尘道长又流下泪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讲道:“去年我跟师父从华山下来,准备进川蜀,去峨眉山,谁知路上被金贼拦住,说他们有人死了,让师父去给他们超度,师父不愿去,就打发他们离开,却不想他们怀恨在心,说我们是宋国奸细,派了好多人来抓我们,师父不愿动手杀生,我们跑了一天,最后还是被金贼大队人马追上,师父为了救我被金贼暗箭射伤,杀退金贼后,师父当天就羽化了。”

    说完泣不成声,难以自已。

    金人?道长的风姿,道长的恩情,瞬间涌上心头,杨丛义顿时怒从心头起。郑道长与世无争,一心参悟天地大道,下山云游,去一趟陕西,却被金人所害,恩情难报,此恨难消!

    杨丛义不由自主握紧拳头。

    转眼看到清尘道长独自哭泣,他强忍愤怒,轻呼几口气,涌动的情绪逐渐平息,慢慢坐下后,劝道:“师父已经不在了,我就是你的亲人,还俗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清尘道长留着泪道:“不,师父因为救我才受伤羽化,我一定要给师父报仇。”

    “师父是得道高人,一生参悟大道,早已超脱生死,纵使因金贼而羽化,但也绝也不会让你替她报仇。师父救你,就是为了让你能好好活着。若要报仇,也该是我去报。师父救我一命,你救我一命,我只有一条命,这条命就给了师父吧,你好好活着。”杨丛义看着瘦弱的清尘道长,眼里满是怜惜,心情复杂。

    “师父也说我是修道的出家人,不让我替她报仇,可每次想起师父,心里就难受,就想杀了那些金贼,不杀他们,我不能安心。”清尘道长声音虽低,但语气坚定,这仇不能不报。

    “师父的仇,我报。我今日在此立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立誓之后又道:“当日我要拜师,师父不允,如今我再拜师,师姐当不会拒绝。”

    清尘道长明白过来,顾不得流淌着的泪水,立即推辞想让:“清尘不敢,当称师哥才是。”

    杨丛义想想也不再推辞,便道:“也好,那我便以师哥自居,此仇我报,师妹是弱女子,该好好活着。”

    清尘道长道:“我跟着师父十年了,还俗就是要报仇,此仇不报,怎么能好好活着。”说着抬手擦泪。

    杨丛义则道:“既然认我是师哥,那就听我的,况且报仇也得从长计议,不是说报就能报。师妹可知道要抓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清尘道长回想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知道,都是当兵的,不知道姓什么,也不知道叫什么。”

    杨丛义又问道:“你们具体是在哪儿遇到金贼的?”

    清尘道长道:“华州郑县。”

    华州,前有华山,后有泾河渭河,左控潼关,右有南田关,历来都是关中军事重地。华州西边是京兆府,千年古都西安,陕西军政中心,雄兵盘踞。

    杨丛义对山川地理颇为熟悉,自然知道华州是什么地方,便道:“陕西现在是金贼地盘,华州又有大部金军驻守,要报仇只凭我们自己怕是不行,要做好准备,不然去了也是白白送命。”

    清尘道长急道:“那怎么报仇?”

    杨丛义起身在屋内走动片刻,不久之后便道:“我现在已从武学出来,授了武官,要是不出意外,领兵打仗就是我以后的主要生活,等机会来了,我必然领兵直取华州,为师父报仇。但现在宋金议和,双方和平相处,短时间里怕也难有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能独领一军,必是报仇之时。到时候国恨家仇,定要跟金贼好好算一算!”

    清尘道长听得此话,起身深深行一礼:“师父的仇就拜托师哥!要是用得上我,我这条命便也舍出去!”

    杨丛义回礼道:“师妹不必如此,师父的仇我一人承担,你好好活着就好,这一定也是师父的心愿。”

    清尘道长没再说什么,对于报仇这件事,她能做什么,她真的不知道,但她知道师仇必须要报。

    杨丛义回身坐下,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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