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旨意将会大大加强六扇门的实权,在京城衙门的地位会迅速攀升,再也不是可有可无了!
“臣叩谢皇上,吾皇万岁!”
王瑜阳强压激动,接过了圣旨。
冯祝微笑的看着王瑜阳,道:“王大人,你现在也是四品大臣了,魏忠贤谋逆一案,皇上特意嘱咐,交给六扇门处置,务必要追查清楚,不可漏网一人。”
王瑜阳脸色一肃,抬手道“公公放心,下官这就接管东厂,火速清查此案!”
冯祝又赞许一番,派遣了一个内监给她,这才回宫。
与此同时,内阁。
孙承宗正与靖王在谈话,京城乱成一锅粥,责任最大就是内阁了。
毕自严出京,正在各处巡视水道,防范今年的灾情,傅昌宗去陕。西赈抚地震,周应秋督管钱粮,申用懋巡视全军,可以说实权派的阁老,六部尚书都已经出京了。
“督政院的政务推进的如何?”孙承宗喝了口茶,看着靖王道。
靖王陪坐在下首,沉色道:“回大人,反贪局对三品以上大员的摸底已经差不多了,基本上没有大碍。省府县三级的督政院已经安排就绪,北直隶的八府两县,人选已经差不多,只待内阁的诏令。”
孙承宗面上严肃,道“北直隶大乱,这些人以及各地即将上任地方官一样,都有稳定地方,维护纲纪的重任,切不可大意。入选的人,必须是忠诚皇上,严格执行朝廷命令,身家清白之人,不能三心二意,自私自利……”
这也算是老生常谈,靖王知道这关乎朝廷大政,不敢懈怠,道:“大人放心,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在地方上都极其有影响力,督政院会定期召开会议,向他们讲述朝廷的政策,让他们明白,支持……”
孙承宗知道不能逼的过紧,说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靖王一走,孙承宗又翻起奏本,是大理寺卿吴淳夫的奏本。
言称大理寺近来案件太多,审理不过来,请内阁尽快下诏令,在八府二县建立下级大理寺,分担事务,加速案件审理。
“现在不加快也不行了……”孙承宗拿起毛笔道。
本来按照孙承宗等人的计划,新政要三到五年才能推广全国,可经过朱栩这么一来,怕是要大大缩减了。
朱由检虽然有着‘监国’的名头,实际上没办法处理任何政务,他也清楚,魏忠贤等被抓,他安抚一番人心,就回府,闭门不出。
喧闹的北直隶,在魏忠贤被抓走一个时辰后,迅速的冷却下来,朝廷强大的控制力,弹压了一切不稳定因素。
沈。阳。
一处暗巷子内,朱宗汉与数个常服的人,秘密的交谈着。
“大人,贼酋快要回来了,我们的安插人手,准备已经完全,随时可以动手。”
“不错,这一次一定要给建奴一个狠狠的教训,我大明岂是他们可以觊觎的!”
“大人,下令吧,下官保证,三天内,将科尔沁大半牛羊马屁都给收拾掉!”
“是啊大人,您给的药物我们测试过,即便牛马被毒死了,人也不能吃,否则也会中毒!”
朱宗汉的僵尸脸没有一丝表情,等他们都停下,这才淡淡道:“这件事要详细谋划,不是下个毒就算了。你们通知我们的人继续潜伏,再通知察哈尔,还有科尔沁其他敌对部落,一但科尔沁没了马,他们就可以动手,科尔沁只能任人宰割!”
一群人听的忽然大振,其中一个人道“大人,那为何不让虎狼卫出动,咱们的人更可靠!”
朱宗汉道:“情况不明,还不能轻动,就让他们自己人来吧。”
众人默默点头,朱宗汉又详细规划一番,约定五日后行事,那个时候,林丹汗等人差不多也就准备好了。
在济。南的朱栩,四处的逛着,体察民情,想看一看大明最真实的底层生活。
不过只过了一天,济。南的平静就被打破了,起因是一道奏本。
龚鼎孳给山。东巡抚衙门上了一道奏本,弹劾济。南知府杨峰杨凤仲:为官不法,陷害忠良,与贼为伍,贪污索贿,草菅人命等等。
这是一篇公开的弹劾奏本,还没有到巡抚衙门,就在各处的‘朋友圈’疯传。
龚鼎孳弹劾的这些,在奏本里都是有理有据。
为官不法,没有遵守朝廷法度,尤其是‘九条法规’,几乎违背了所有。陷害忠良,杨凤仲这些年弹劾了不知道多少人,‘忠良无数’。与贼为伍,济。南近几年的民乱都可归结在他身上。贪污索贿,如果没有,他不会有那么大的宅子,那么多的田亩,草菅人命,是他过去判处的多个死刑案子,都能找到疑点。
这道奏本在济。南自是掀起了一股滔天大浪,朝廷的纲纪越来越严,尤其是在‘新政’彻底成为朝廷共识之后,大肆推行的关键时刻!
济。南府衙。
杨凤仲脸色阴沉的可怕,这道奏本的抄本就摆放他在眼前,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无比的刺眼!
他自认为持正守心,从未做违心之事,可龚鼎孳的这一道奏本,不论如何都还是将他的半生清誉给毁了!
不论他如何澄清,世人都会牢牢记住他的这些罪名!
“查清楚了吗?”
杨凤仲阴沉着脸,看着前面的主簿道。
主薄是一四十多中年人,他神色凝重,道:“大人,这龚鼎孳是一个没有功名的应试士子,无需在意。下官在意的,是账簿被抢之事,若是巡抚衙门还好说,要是皇上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将士绅的地提前分出去,不给朝廷‘抢劫’的机会,在杨凤仲看来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件事若捅出去,难免会有损清名。
他阴鹜着脸,目光厉色道“你派人去,将那个龚鼎孳以构陷朝廷大臣的罪名关起来,至于那本账簿,不必去管,无非是刁民捏造,诬陷。将其他事情都清理一遍,不能再给其他人抓到把柄!还有,再过一日就是我母亲的寿诞,到时候黄大人会亲自来贺寿,这个时候,决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大人!”主薄领命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比秦淮河如何?()
大明从北到南,每一个官员都忙忙碌碌,无休无止。
北直隶的事情在整个大明都引起巨大的震动,朝廷‘新政’显然不是只‘说说’的表面文章,如果他们履行不力,后果难堪!
京城之内,从内阁到六部,都在加紧筹备,不断完善,在北直隶进行快速推广,积累经验的同时,也在准备着向其他省份推动的事宜。
山。东,山。西,河。南三省是离京城最近的,自然要从这三省开始。
山。东巡抚衙门。
巡抚黄承元,以及参政,参议六人,总共七人,正在议事。
“大人,从内阁的文书来看,刑部的刑狱司,大理寺,督政院都要在山。东分级设立,只怕会引起不小震动。”
“刑狱司的职权更加明确,不管是巡抚衙门,还是知府,知县都无法完全掌控,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满……”
“刑狱司还好说,督政院是要督查政务,分明是给我们头顶悬了一把剑,大理寺又剥夺了衙门的断案之权,从巡抚衙门,知府衙门,到知县衙门,权力都被大大削减……”
“若是地方上抵制,哪怕是不配合,都足够我们头疼,内阁还要求在一个月内完成,这如何能做到?”
“想必内阁应该比我们还要着急,听说毕阁老,以及傅尚书,周尚书等人都出京巡视,朝廷已不同以往,不能随意的应付……”
黄承元默默的听着,神色颇为镇定。
这些事情在京城讨论的时候他就早有知道,这个时候只是进一步向下面传达罢了。
等他们议论了一阵子,黄承元沉色道“景正新政,中兴大明,乃是大势所趋,谁人都不能阻挡!这些政务只要慢慢来,终归容易解决,现在皇上就在山。东,山。东必须要向皇上展示对新政的坚决支持态度,决不能模棱两可,随意糊弄!若是谁敢在这个时候胡乱说话,给山。东巡抚衙门,整个山。东抹黑,添堵,令皇上对山。东产生极其恶劣的恶感,本官决不轻饶!”
众人心神一凛,连忙齐声道:“大人放心,我等绝对支持景正新政,中兴大明!”
黄承元这才轻轻点头,道:“皇上过几日要与山。东文武官员见面,这几日好生准备,决不能出乱子,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我这些加起来都不够承担!”
在座的哪里有异议,当今皇帝何许人,每每出人意表,仿佛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谁敢触他的霉头!
“大人,”突然间,一个参议道:“明日就是济。南知府杨凤仲母亲的寿诞,我等几人都收到了请柬,看样子是要大肆宴请一番了。”
另一个参政接着道“皇上,朝廷素来崇尚节俭,尤其是现在四处灾情不减,灾民每日都在增加,若是让皇上看到,怕是会动雷霆之怒。”
“现在外面都是谣言,说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朱门可不就是皇上,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我等都吃罪不起……”
“我看,必须要阻止!杨凤仲在清流素有威望,若是他激怒皇上,被严惩,恐会掀起士林风波,不利于山。东的稳定以及各项政务的推进……”
“现在北直隶风波未定,天下士绅不安,朝廷需要杨凤仲这样的人稳定地方,给朝廷说好话,是万不能轻动的……”
黄承元听出他们的意思了,沉吟着道“儿子给父母过寿,此乃人伦,本官没有相阻的道理,你们这么看?”
“大人,必须要阻止,否则山。东风波将起,影响一系列的既定计划……”
“与其阻止杨凤仲,下官倒是认为不如谏阻皇上,劝皇上尽早南下……”
“下官有不同意见,皇上是万万谏阻的不得,我等这样的心思未必逃得过他的法眼,还是要控制杨凤仲。此际正值我大明奋发图强,革除流弊之时,杨凤仲之类人,只会空口大话,无功无德,粉饰太平,看似忧国忧民,实则于国于民都无一丝益处!下官认为,巡抚衙门应当插手,借由杨凤仲,向皇上,向朝廷,向山。东士林百姓表明我们革新的决心!”
“不妥不妥,杨凤仲绝不能动,否则干系太大,不利于山。东情势……”
“杨凤仲在士林,在山。东威望太大,是不能轻动……”
对于杨凤仲,在座都争议起来,黄承元听着也算明白了。
无非是朝廷与皇帝对待朝政分歧的一种延生,他没有急着说话。
众人争论一番,还是一个参政抬头看向黄承元,道“大人,不若您去求见皇上,向皇上阐述我山。东与北直隶完全不同,正百废待兴,万象更新,切不可轻动……”
“北直隶地广人稀,我山东地窄人密,文风鼎盛,士林如织……”
“大人,不管如何,还是要摸一摸皇上的心意,我们方可有对策。”
黄承元微微点头,关于‘新政’,从朝廷再到地方巡抚一级,想法都是日趋一致,那就是‘革新事所必行’,分歧就在于手段,方式方法上。随着皇帝的手段越来越激烈,各地官员们懒散的心思也在变,逐渐的提升节奏,更好似在与皇帝比拼速度。
这在以往是绝无仅有,甚至不可想象!
‘或许,这就是皇上的目的之一?’
黄承元心里思索着,嘴上开口道:“嗯,本官知道了,待会儿就去见皇上。关于内阁文书,先稍稍透露口风,同时巡抚衙门要做好准备,这些权力不能留给下面,务必要掌握在巡抚衙门……”
“下官遵命!”一群人站起来,肃色应声。
傍晚,天色微醺。
朱栩正在‘山。东的秦淮河’上坐着船,体验着‘读书人特有的快乐’。
这是一艘花船,租银一两,使用一个时辰,船家言称‘看遍大小花魁’。
朱栩站在船头,在大大小小的花船中很不显眼。
两旁绿树成荫,大大小小的楼房遍布,大红灯笼高挂,门旁,窗户,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足足有两里地,青楼数十家,‘小姐们’怕是要近千!
黄承元站在朱栩身后,看着朱栩的背影,心里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是想去尝尝鲜,还是要‘查验政务’。
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黄承元头皮都发麻。
朱栩自然不是来逛妓院的,目光在两边巡视,手里的折扇拍打,微笑着道:“这济。南府有多少青楼,又有多少花魁名妓?”
黄承元心里一突,微微躬身,道:“回皇上,这个微臣不知,还需回去查探。”
“比秦淮河如何?”朱栩又道。
黄承元眼神忐忑,道:“大有不如。”
朱栩点头笑了笑,没有多说,目光在那些男人们身上扫视。
十六七岁的最多,三十多的也不少,还有一些花甲老头,彼此不知羞臊,你拥我挤的在那里大声欢笑,放浪形骸。
朱栩双手背在后面,似自言自语的道“朕这些年推行了不知道多少改革,可落到实处的,寥寥无几,就说那‘九条规定’,一再的申明,可到了地方上,都成了一纸空文……”
黄承元躬着身,不敢接话。
明朝自‘土木堡之变’后,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日渐衰弱,尤其是万历后期,到了不得不依靠内监做事的地步。虽然朱栩登基以来,屡加整顿,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管朝廷多么重视的新政,在地方上要么推三阻四,要么根本不理会。
这也就迫使朝廷动用各种手段,加强对地方的控制。
朱栩手里的折扇轻轻拍打着后背,语气听不出冷淡的道:“山。东离京师最近,在落实朝廷‘新政’上面要更加积极,对于枉顾法度,无视纲纪的行为,要拿出坚定地态度来,不能怕得罪人,朕喜欢那些有勇猛,一往无前的精神的官员……”
黄承元耳后流出一滴冷汗,抬手躬身,肃色道:“皇上放心,山。东巡抚衙门将不竭余力的推动新政落实,对一切旧有的弊病会严格,一丝不苟的予以革除,对于对待新政三心二意之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动用‘渎职’一罪!”
朱栩点到即止,没有多说,花船靠岸,朱栩一行人上了岸。
这一上岸,越发的感觉到灯红璀璨,华丽丽的一条街。
朱栩睁了睁眼,暗自摇头,转身就要走,一声大喊突然响起:“朱兄!”
朱栩微怔,转过头,恰好看到陈子龙与柳如是并肩而来。
他眉头挑了挑,不管柳如是亦或者陈子龙,朱栩都不愿太多接触,还是抬手客气的笑道:“陈兄,柳小姐。”
柳如是如男子一样抱拳,微笑道:“陈兄,小妹有礼。”
朱栩点头致意,柳如是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束腰的长衫,身形苗条,模样颇为俊俏,又有一股潇洒之态。
曹化淳,黄承元怕被认出来,都微低着头。
陈子龙,柳如是看了眼也没有在意,陈子龙上次将朱栩的一番话否定为‘家学渊源’,此刻再遇心里颇为激动,瞥了眼柳如是,笑着道“朱兄,明日我与如是要去给济。南知府杨大人的母亲祝寿,如果朱兄没有请柬,我恰巧可以多带一人同去。”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不普通的寿宴()
朱栩一只手捏着下巴,看着陈子龙笑了笑。
这种拙劣的小手段,他自然不屑的。
柳如是神色歉意,道:“朱兄,我只是被邀请去弹一祝寿曲,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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