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带着残存下来的四名兵卒押回牢房,却领着其余的人去客栈抓人。
且不说边军那边,只是此时程东等人已经到了邺城县衙之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命鞠义擂鼓,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鼓声还是将邺城县令长给吵醒了,只是鸣冤鼓已经想了,再不情愿也要出来。
却说程东等人被带到堂上,两边的衙役只是高呼着威武,但是对一身是血的程东等人却有些不敢乱来,不一刻,便见一名喘着绛紫色官袍的官员慢吞吞的走了上来,朝堂上大椅一坐,只是喝了一声:“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速速禀明——”
话音落下,程东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身后鞠义的兄弟陈平低呼了一声:“怎么是他——”
程东一愣,抬头望去,这一下看得仔细,不过程东也愣住了这天底下真小,堂上的官员竟然是那一日被鞠义打了儿子的那个家伙,后来又被程东给逼跑了的人,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世界真小,这都能遇上,还偏偏是这时候,那官员此时也看清楚了众人,也不由得愣住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哎呀,真是有缘分呀,我还捉摸着去找你们了,不想自己送上门来了。”
程东心中一凌,落在这官员手中自然没有好事,不过心里却不慌,心念一转,忽然沉声道:“原来是你,那也好,几日我击鸣冤鼓,就是为了告状,我本来今日在逛夜市,却不想被人埋伏有意杀我,不知县令长如何决断,这里有人证数名,还有弩箭几只,我怀疑是有人调动了军兵伏杀我,县令长,这件事只怕你也弹不下来,还请你立刻回禀州牧大人吧。”
那县令一呆,没有想到兹事体大,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虽然与眼前这些人有仇,但是却不知与生死之仇,心中正捉摸着该怎么报复程东等人,或者只要在此时下个绊子,只是他这些心思程东如何看不透,心中冷然,只是冷笑了一声:“县令长,别说我不提醒你,那些人不杀我誓不罢休,而且动手的人势力极大,如果县令长不快点行动的话,到时候真要是攻击县衙的话,只怕县令长也难逃一劫。”
话音落下,县令有些傻眼了,却见程东拍了拍那几个人证,就有人结结巴巴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听说一下子死了二十来人,而且那些青皮也都有弩弓,县令也意识到了严重性,看来程东并不是危言耸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亿适家还真不敢在胡来,真要是入程东所言,要来攻击县衙,那事情可就大了,心念一转,只是匆匆领着人就朝外走:“我这就去回禀州牧大人,你且在此地等着。”
说着县令就往外走,可惜程东却怎么肯留在此地,只是压着两名人证跟上了县令:“我以你一起去,趁现在还没有盯上我,我还是离开你这里的好,不然到时候可没有钱陪你这县衙。”
也不管显灵愿不愿意,程东已经半挟持着县令出去了,县令也无奈,说真的,是怕了一身是血的众人,也就有的程东跟着,不多久也就到了州牧府外,请了门子进去回禀,众人也就在外面等着,如果是其他的事情,这大半夜的韩馥自然不会接见,但是此时忽然听闻程东被埋伏,即便是韩馥也明白其中的关窍,不管如何,还是爬起来接见了程东,有县令陪着,有人证物证,韩馥并不怀疑,只是心中一时间却开始作难,在邺城之中能埋伏程东的人并不多,那些也不会使琴皮,绝对是军兵,能调动军兵的人,武艺也只有那么几个,但是这些人与程东无冤无仇,谁也不会冒这么大险,显然正如程东所说,只有几个人有嫌疑,但是那些却都是韩馥的心腹之人,韩馥又能怎么解决呢?
“州牧大人,程东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些人,不过程东远来至此,并不像惹是生非,只请州牧大人夏令,放了我的手下将士,并且能保证我在邺城的安全就是,我也不想追究了,只希望州牧大人快一点准备,程东也好早点离开。”程东一抱拳,摆出一副不想追究的样子,尽管心中怒气无边,但是却知道决不能追究,否则自己可就要危矣了。
第六十八章 李邵之罪()
眼见程东不想追究,韩馥反而松了口气,对于程东其他的条件,那自然是无所谓了,只是赶忙答应下来:“程将军放心,我倒要看看谁敢在邺城中兴风作浪,我这就给你谕令,另外我在拍一百军兵负责将军的安全,总有些人就不想安生,总是要搅风搅雨的,程将军也不用担心了,我这就下令,没有我的命令山东军兵者斩立决——”
韩馥毕竟是上位者,一番话便下了决心,到了此时也还有些杀伐决断,不过可惜的是,韩馥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底气不足,多半是为了应付程东的,好在程东不想追究,也就不再以这些,只是朝韩馥一抱拳:“多谢州牧大人,本来程东今日偶得守城一策,真要奉与州牧大人,却不想遭遇了此事,这就是那一卷守城篇。”
随即程东从怀中取出了一本竹卷,上前教导韩馥手中,让韩馥有些发愣,展开来一看,却不由的心中一惊,这一卷守城篇可是出乎韩馥的预料,详实的讲述了守城之战的每一步,如果按照上面的来做,守城还真不是大问题,这一卷兵书绝对是好东西,足可见程东的心意,韩馥暗自惭愧,但感觉程东的善意,一时间叹了口气:“多谢程将军了,馥不敢让将军失望——”
从韩馥那里出来,程东松了口气,其实那卷守城篇却是程东自己凭着记忆造出来的,这些东西都略有涉及,程东也看过孙子兵法,鬼谷计中计等等,虽然不说精通,但是拿来唬人还是没问题的,况且这守城篇也的确是那么回事,煤制油程东知道,所谓教的曲唱不得,兵书人人都可以有,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名将,程东不过使用此物让韩馥心生惭愧,最少完全保证自己的安全,另外说不定还有好处。
身边多了百十名兵卒,程东与鞠义三人坐在车里,此时也才有了心情理睬鞠义三人,眼光扫过,落在另外两人身上,只是勉强笑了笑:“刚才情况紧急,还不曾问过两位的姓名,不知两位都擅长什么?”
“在下陈平——”鞠义左手的汉子朝程东一抱拳,神色间多了一丝恭谨。
“属下参芪——”另一名汉子看上去就多了几分油滑,直接自称属下,到是哪位陈平看上去有些实诚,至于鞠义却有些狂妄,即便是在程东面前也不见多在意。
见自家两位兄弟都报了字号,鞠义一咧嘴:“他们都是我的结义兄弟,陈平善使短戟,精善胡战之法,参芪箭术好,精通马术,可领骑兵。”
程东点了点头,虽知鞠义的大名,但是要说其他却不甚知,不过先登死士成名三国乱世,程东又怎会不知,至于陈平参芪却不曾听过,自然不会太上心,不过为了笼络鞠义,还是沉声道:“既然两位都有本事,那我各于你们二人五十军,只要能给我建功立业,我自然不会亏待几位的,鞠义,你可是出身于凉州?”
“将军如何知道鞠义的?”鞠义一呆,不想程东竟然听说自己,想想现在自己功不成武不就,程东竟然还知道自己,让鞠义着实有些意外。
程东一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自己说什么好呢,不过程东反应中就是快,只是愣了愣神,就嘿了一声:“前几天见面之后,我就让人去查过你的底细,不然也不会用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对不对。”
鞠义咧嘴一笑,倒也并不在意,想想也有道理,半路相逢,要委以重任如何也要了解一下,此时鞠义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五百兵马,眯着眼朝程东望去:“将军,不知我的五百兵马什么时候能给我操练?”
“恩——这样吧,这几日还要在城中住上几日,就劳烦鞠义大哥陪我几天,到时候只要出了城,我手下三百马军就交给你,只等回去之后,在交付五百兵马,听闻鞠义大哥善于练兵,我还正想看看呢,若是鞠义大哥不让我失望,便是座下全部兵马又能如何。”程东自然不会让鞠义失望,当初鞠义正是因为不得志才会投到袁绍手下,如今既然到了自己手下,怎么会不用好这个人,这可是自己手下第一员大将。
鞠义是个人物,不过此时五百兵马就足以让鞠义心动了,毕竟在冀州呆了快半年了,自己还不过是个什长,而且从来没有打过仗,整个人都快生锈了,厩奚犷平地处边塞,有乌桓贼人,还有夫余和鲜卑,相信打仗的机会应该是多得是,只要有机会,凭自己的本事自然会有一番成就的。
不说鞠义自得其乐,回转了客栈之后,果然有兵马正和自己的将士们对持,自然有护送程东的将领上前交涉,很快就退走了,那些兵马也就接管了客栈,程东才算是真正能松口气了,见到将士们,却是一个分说冀州兵有多么欺负人,让程东心中不免恼怒。
却说一夜过去,让程东想不到的是,还没等程东起床,就有兵卒来报,说是李邵前来拜访,当时程东着实迟疑了一阵,不过心中捉摸了一阵,还是朝那兵卒一挥手,只是哼了一声:“待李邵去前厅等候,给我好茶好待成,告诉他我很快就过去。”
兵卒领命,到了前面告诉李邵,自家将军还不曾起来,只是请他落座看茶,李邵也不在意,径自坐在前厅喝茶,结果这一喝就喝了大半上午,李邵不让人去崔,程东也好像忘记了,眼看着都快要到了中午,程东才施施然而来,一见面程东倒也不见一丝怒气,反而一连串的赔礼道歉:“你瞧我,真是贪睡,结果竟然忘记了太守还在此等我,真是该死该死,太守要是责罚程东认罚——”
“将军言重了——”李邵看不出不满,或者早有准备,反倒是站起来朝程东一鞠倒地:“不瞒将军所言,李邵是来给将军赔罪的。”
微微一皱眉,程东本来想应付过去就算了,不想李邵竟然主动提了出来,到了此时程东自然不能在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一屁股坐下来,淡淡的看着李邵:“不知李太守要道什么歉?程东怎么不知道李太守那里做得不对了。”
李邵也不落座,站在程东面前,轻轻叹了口气,脸色一整,竟然沉声道:“不敢有瞒将军,昨日将军遇到埋伏,其实是李邵安排的,既然将军没有遇难,李邵又怎么能不来赔罪,特来任凭将军处罚,生死由得将军一句话。”
话音虽轻,但是却很有力,让程东一时间怔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上下打量着李邵,看到的却是一脸的真诚,李邵到底什么意思,今日来挑明了此时,难道是仗着自己不敢再邺城杀他,特意来挑衅的,不过凭着程东与李邵相处旬日来看,李邵可不是那种人,根本就不会做无用之功,那么今日之举所为何来,一时间沉吟起来始终不敢轻易开口。
李邵只是站在那里,眼光平淡的盯着程东,看着程东脸色变换,好半晌,程东才吁了口气,上前扶住李邵,径自拉着李邵落了座:“永南兄,既然能来和程东开诚布公,程东又如何会小气到计较这些,永南兄为了冀州基业,要杀程东也是情有可原,程东很了解,换做城东程东也会这么做,不过却难和永南兄一样能来登门赔罪,程东很敬佩永南兄呀,不瞒永南兄说,若是程东也有一州之地,自然要来厚着脸皮来请永南兄相助的——”
“现在也未尝不可——”李邵猛孤丁的来了一句,让程东登时打住了后面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却听李邵叹了口气:“李邵不敢隐瞒什么,韩州牧非是明主,若是追随韩州牧,早晚是要败亡的,如今天下将乱,正是将军这等人物出头之时,李邵几次试探,将军所作所为都出于李邵意料之外,将军不但能文能武,更能看得清楚天下大势,李邵所见无出其右者,弱将军愿意,李邵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真的假的,程东一时间竟然拿捏不定,歪着头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永南兄,如今你是巨鹿郡一郡太守,而我手中不过两县之地,永南兄投奔程东,究竟如何打算的?”
看着程东似笑非笑的样子,李邵也微微而笑,只是随着吐了口气:“将军,当年高祖起于青萍,斩白蛇起义才有了如今八百年大汉,我观将军非常人,相信追随将军的话,自然有一番前程,如今追随有从龙之重,若是等将军兵强马壮了,多李邵一个不多,少李邵一个不少,李邵如今三十有七,再不搏一把就没有机会了。”
程东看着李邵,没有想到李邵眼光竟然如此长远,一时间心情激荡,眼中精光乍起,深吸了口气,忽然站了起来,从窗外看出去,只是沉声道:“我绝不会给永南兄返回的机会的,将来要让永南兄从新踏入这邺城——”
第六十九章 校场()
望着程东一身的精神,李邵心中赞了一声,其实李邵之所以要请人伏杀程东,一般是为了韩馥,一般确实心中对程东顾忌太深,如果不能将程东绞杀与未起之时,那么一旦等程东成了事,到时候绝对是李家的末日,对于程东的心狠手辣,李邵还是心知肚明的,成大事者绝对都是心狠手辣者,眼见不能杀了程东,更想不到程东反应如此之快,从去州牧府求援,而且见到韩馥一字不提,回来之后又像是没事一样,就能知道程东心机有多么重,如此人物要是不能成就一番基业那才是不太可能的,李邵思来想去一夜,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心,而真正的关键在于程东对大势的把握,将山东诸侯的优缺点分析的很透彻,而且着眼点相当超前,在天下未乱之际就提前布局,这一步等于别人走了许多步。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李邵这才忽然低声道:“将军,我有句话要提醒将军,如今将军欠缺一个机会,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将军当应尽快取得一个位置,以此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不然的话——”
“永安兄计将安出?”程东双眼锃亮,只是望着李邵。
李邵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长安,董卓——”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程东却明白呢,如今天下,山东诸侯,如刘虞公孙瓒韩馥袁绍陶谦,绝不会给程东出头的机会,岁也不会让一个不能控制的人怵头,那就只有另辟蹊径,算来算去,却只有把持朝政的董卓,当然程东还需要一场拿的出手的征战,而且还要面见董卓才行,看来自己需要好好地下一番功夫了。
两人油料了很久,畅谈天下大势,到了中午却是又要了酒,一时间喝的醉醺醺的,只等喝多了,李邵竟然在客栈里住了下来,当真是让人想不到,不过李邵与程东的不正常,却让一些明眼人有些看不透了,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心思。
到了第二日,李邵就辞别了程东,就此回转巨鹿郡,而程东还要等床弩造成,却还需要几天的时间,也就没有与李邵同行,只是从这一日开始,程东足不出客栈,纵然有人有些想法,却也不敢乱动。
这日子转眼间过了数日,两千五百石粮食已经就位,韩馥到是说到做到,这一日终于传来消息,说是床弩造好了,请程东前去,程东总算是不用再过这种憋屈的日子了,当即点齐兵马,直奔州牧府而去,到了州牧府,却有下人来请,韩馥就在校场相候,领着程东便去了校场。
再说校场上,有五百兵马守护校场,韩馥与几名文士站在一起,不远处还有些武将,见到城东到来,韩馥便笑了:“诸位,这就是床弩的研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