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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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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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也怪,这狱卒听了“鬼见愁”的话,竟然乖乖照做。想来,或者是这群狱卒收了“鬼见愁”的好处,吃人家的最短;或者是这群狱卒怕了“鬼见愁”的手段,担忧如果不照做,会被“鬼见愁”寻了私仇。

    总之,在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师徒四人进到牢里之后一袋烟的功夫,狱卒们毕恭毕敬的扛着小桌、举着酒杯、酒壶,踢着草纸包裹的卤食,一股脑的进来。那客套的劲头,仿佛这里不是暗无天日的地牢,而是某个大餐馆,仿佛这牢里的冯吉庆不是人犯,而是尊贵的客人。

    “来来来,吃!喝!咱一边说一边喝,一边喝一边聊!”“鬼见愁”把几个酒杯斟满了酒,头一杯酒推到了冯吉庆的面前,说道,“你一身伤,虽然没有重伤,终归是气血虚,少喝酒,多吃菜!”

    说到这里,“鬼见愁”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狱卒喊道:“我说,你们几个真不动脑子?这哥们儿都这一身伤了,还让他喝酒?赶紧的,找个包子铺,让人给擀一碗素面来,他喝不了太多酒,只能吃稀食!稀食好消化!”

    令几人惊讶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一个狱卒竟然毕恭毕敬的转身外出去采买,丝毫不觉得“鬼见愁”难为自己。

    “总麻烦这帮兄弟,不好吧,我就少吃点、少喝点便是了!”冯吉庆言道。

    “你甭管,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以为让他们跑腿是白跑的?我出不去,他们都巴不得替我跑腿,每跑一次,有一次的辛苦钱!”

    “如此这般,让兄弟你破费了!”冯吉庆说道。

    “嗨,在这牢里,除了窑子里的娘儿们没法子给你带进来,剩下的吃吃喝喝我基本都能帮你解决,你跟我说便是了!”“鬼见愁”言道。

    “谢谢兄弟啦,不过咱今天进来,可不是专程为了吃吃喝喝的,是为了冯吉庆兄弟而来的,让他给咱说说,这一路上的行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这‘温凉玉’又究竟是怎么丢的?”李存义说。

    “嗯!我这就说!”冯吉庆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说道,“李大哥,我是张之洞大人的贴身侍卫,在这班侍卫里,我说我的功夫第二好,大伙儿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这您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李存义点点头。

    “所以,自从出发伊始,这保护‘温凉玉’的重责,便担在了我的肩上!”冯吉庆说道,“我们一行,一共九十六个兄弟,从襄阳城出发。为了掩人耳目,虽说穿的是官兵的号坎,但有人驾辕,有人排成长队,让外人看起来,是湖广地区的兵丁,给京城送大宗货品的,‘温凉玉’的消息,压根也没有走漏!”

    “嗯嗯,怎么从襄阳出发?”李存义问道,“张之洞大人的官邸不是在武汉么?”

    “官邸在武汉,可是宅子在襄阳!”冯吉庆轻打了个嗨声,说道,“实不相瞒,到这个节骨眼,我也就没必要瞒着您诸位了,这‘温凉玉’本来是属于张大人的,但为了谋求朝廷的支持,张大人是自己掏出了家底,希望让朝廷给个政策和财力上的支持。所以才从襄阳的宅子里,拿出了自己最珍视的这‘温凉玉’!只是没想到,我却辜负了张大人的信任,把这宝贝给弄丢了!”

    “别提那些没用的,咱只说正文!”李存义说道,“吉庆,我且问你,出发后,你们是怎么走的?沿路之上有什么蹊跷事,发生了什么?你一边回忆一边说,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你说的每一个细节,兴许都对我们破案、帮你洗冤有极大的帮助!”

    “行!行!我一定,我一定!”冯吉庆点点头,说道,“我们从襄阳出发的,因为此行是为给皇上进贡,不求赶路只求平安,因此我们舍近求远只走大路,所有的小路都没有走,每天是日上三竿才出发,到了宿头就休息。吃饭、睡觉选的都是正规的驿站,客栈、饭馆都没进去过!最多时一日也只行六十里路,最少的一天,只行了十五里。”

    “嗯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被人盯上了?”张占魁又问。

    “我们在湖北境内,一点蹊跷之事也没有发生,平安的很。可除了湖北,空气顿觉紧张起来!”冯吉庆说道,“第一次遇险是在南阳,用通关文牒入住那里的驿站,晚饭后在门口歇脚,我和兄弟们一眼就看出了情况有诈,担心宝物有失,我们赶忙回到了屋中!”

    “这么说,你们在门口歇脚时,‘温凉玉’放在了客房中?”李存义问道。

    “是啊!不过那个时候,‘温凉玉’可以确保安全!”冯吉庆说道,“我们留了个心眼儿,所以大家不是一起吃饭、一起用餐。到了饭点儿,吃饭的人总是分成两拨,一拨人吃饭,另一拨人在房间里守着。我们把‘温凉玉’的匣子所在驿站的保险箱内,几个兵丁如同相面一般的看着那带锁的箱子,钥匙在我的脖子上挂着,我可以确定的说,‘温凉玉’不是在那里丢的!”

    “且慢,你们是如何发现情况有诈的?”张占魁问道。

    “虽说我们是官府的侍卫,可也见过诸多的江湖人。上三门、下五门,见过一些后,自然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优与劣、高与低、好与坏、强与弱!”冯吉庆说道,“那一日,在南阳的驿站,我发现有几个人是小生意人的打扮,有卖针头线脑的妇女、有卖豆腐脑的老汉、有卖烧饼烤饼的小厮、有做鲜货生意的青年,可是,他们对自己售卖之物却并不放在心上,即便来了生意有人来买,也是敷衍了事,故意说出个高价,把人吓走。他们显然不是在做生意,既然不是做生意,却又在驿站门口晃荡,想来便是另有所图!”

    “不假,这些人想来是些为非作歹的江洋大盗!”张占魁点点头,似乎下了定论。

    “他娘的!江洋大盗怎么了!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这江洋大盗也分有能耐的和没有能耐的,也有为非作歹的大盗和侠盗之分!”“鬼见愁”听了张占魁的话,似乎有些不同意见。

    “哈哈哈哈,我说‘鬼见愁’啊,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听不得不公的话、见不得不平之事,否则你也不会往我们身边凑合。可是,我们这是在讨论案情呢,又不是有所针对、有所特指,你往自己身上揽什么啊!”李存义见“鬼见愁”这反映,知道“鬼见愁”是被张占魁戳中了痛处了,于是故意替他遮掩着说。想必,“鬼见愁”当年就是个“江洋大盗”,而且听他的口气,他就是自己口中的“侠盗”。

    “说实话,当时发现这其中有诈,我赶忙带着大伙儿回屋。心想出了湖北,天下便不再太平,往后的路要多加小心,还告诫大伙儿,接下来的路上,谁也不能无故开小差脱离大部队,大家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就连拉屎、撒尿也不能用太多的时间。”冯吉庆不理“鬼见愁”心中的不爽,继续说道,“‘温凉玉’的周围十步之内,至少也要保持三到五个侍卫看护!”

    “大伙儿要真的做到之所言,这‘温凉玉’就不会丢了!”“鬼见愁”听了冯吉庆的话,说道,“由此可见,你命中是有此一劫,你想逃也逃不了、想躲也躲不掉!”

    “除了那几次突发事件,大伙儿真的做到我的要求了!一路上没人单独行动,对待这‘温凉玉’,比对待自己的亲老子还孝顺亲近。”冯吉庆说。

    “‘突发事件’?什么‘突发事件’?”听别人说话得择着有用的听,韩金镛一下子便发现了他话中的疏漏,于是问道。

    “倒都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我们先后遭遇了一次火险,救下了个想要上吊的老伯,另外,还劝解了一伙儿想要打群架的农民!”冯吉庆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不等李存义和张占魁说话,“鬼见愁”抢着呵斥,他说,“冯吉庆啊冯吉庆,你还大言不惭说见过江湖人,这些你所谓的‘突发事件’,兴许都是他们预谋策划的!”

    “不能啊,我们小心得不能更小心。即便是他们预谋的,我们也得抢救人命啊。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冯吉庆说,“更何况,我们加了万分小心,这其中绝对没有半分蹊跷。”

    “我也别冤枉了你,你心里也别不服气,你把这三次的经历,姑且和他们几个人说说,让他们帮你判断判断!”“鬼见愁”口中没有好气的说道,“冯吉庆,你自忖是个有功夫的人。可你这功夫,在江湖人眼中,‘三脚猫’都不如!”

    “鬼见愁”说完这话,还不过瘾,他站起身,径自走向死囚牢的牢门口,说道:“我就是你口中的江湖人,我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洋大盗’,我在这儿熬过刑,我在这儿滚过热堂,可你以为我走不了么?如果我想走,这破门、破锁压根拦我不住!”

    话已至此,“鬼见愁”索性把牢门关闭、锁牢,把冯吉庆和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韩金镛几人锁在死囚牢里。

    就在韩金镛颇感意外的节骨眼,“鬼见愁”已经从地牢的地上,捡起一根结实的细长稻草棍,他把这细棍插入锁眼中,轻轻撩拨几下,那轻巧的机关消息,竟然瞬间就被破解开。

    “服了么?”“鬼见愁”看着牢房内众人的错愕表情,得意的问道。他身后的那群狱卒,却如同视若无睹。

第180章 途遭三险() 
“‘鬼见愁’!收起你的本事!”见“鬼见愁”不费吹灰之力,一根稻草捅咕捅咕就打开了死囚牢的门锁,冯吉庆非但没有惊讶,反而视若无物,他表情平静、语气淡定,只是当做平常每日的固定功课似的说道,“搁在往日,我或许会为了你这一手开锁的绝艺感到惊讶,但自从‘温凉玉’失窃之事发生后,一切都似乎是水到渠成。即便遇到再多的不可信,我都视之为可信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只是告诉你,你认为不可能的,都是可能!”“鬼见愁”听了冯吉庆的话,把刚刚被自己打开的铜锁扔到地上,自顾自有些得以的说道。

    “相较而言,打开这死囚牢的铜锁,要比盗走‘温凉玉’简单的多!”冯吉庆说,“实不相瞒,自从我在南阳遇到了可疑人等之后,就留了个心眼,特意嘱托人,从湖广地面,找最知名的工匠,打造了两件规整的宝物,其一是个精致的锦盒,精钢内衬,外罩蜀锦;其二是个精致的铜锁,却比这死囚牢的铜锁,更加难以破译。”

    “还有比这死囚牢的铜锁更难破译的?”听了冯吉庆的话,一干狱卒无不表露出惊诧的神色,他们只觉得冯吉庆此话,有些沽名钓誉之嫌。

    “你们才见过多少世面,又焉知其中的门道?”李存义听了冯吉庆和诸狱卒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对冯吉庆的话,倒十分信任,说道,“世人不知,但我们多年混迹于官面的武官却人人知道,这封闭死囚牢的锁头,大不了是三十二道锁芯的锁。你们对此就叹为观止了?我告诉你们,但高明的工匠,能造出六十四道锁芯的锁头来,那个锁头的精密程度,几乎没有人能破译!”

    “存义大哥,您的话不假,但我专程请人打造,盛放‘温凉玉’、锁住锦盒的锁头,却是经湖广高明的工匠打造的,一共有一百二十八道锁芯、一百二十八道机关消息。想用稻草捅咕捅咕就打开,无异于痴人说梦!”冯吉庆说道,“就算是高明的解锁先生,怕是也难以解开,这锁头几乎如同无解的谜题!”

    “啊哈,一百二十八道锁芯、一百二十八个机关消息?”听了冯吉庆的话,“鬼见愁”露出一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你不用惊讶,我甚至能找到工匠,在巴掌大小的锁头中,设置二百五十六道机关!”见“鬼见愁”的惊讶神色,冯吉庆幽幽说道,“湖广地区有史以来,便是高明工匠聚集之地,这一百二十八道机关消息的锁头,阖夜之间完成,对他们而言倒不是特别难!”

    “那你就要跟大伙儿说说了,你这途中遇到的三次‘突发事件’,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鬼见愁”说道,“如你所说,这一百二十八道机关消息的锁芯,没人能够破译,这外罩蜀锦、内衬精钢的锦盒,又是极端的坚固,那这几乎可以确保‘温凉玉’安然无虞,又怎会被人偷走呢?如果按你说言,那官府怀疑你‘监守自盗’,倒也不算是没有道理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要真要想把这‘温凉玉’盗走,还需要有如此的盘算么?既然已经把‘温凉玉’盗走,我自己又何苦在这里受这些皮肉之苦,干脆就隐姓埋名于江湖,不是更好?”冯吉庆反驳着“鬼见愁”,说道,“实不相瞒,张之洞大人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为自己的私欲背叛于他,果真背叛了他,岂不成了无君无父、没脸没皮、失信失志之人!”

    “嗯嗯嗯,我信冯吉庆大人说的话!”尚云祥这一路上没有说过几句话,这阵子,忍不住,终于点头说道,“我笃定相信你,冯大人,我觉得这‘温凉玉’一案的原兄正犯定不是您!按我的经验,这‘温凉玉’,十有八九就是在你之前提过的‘突发事件’中,被人偷走的!”

    “不不不不不……”尚云祥的定论,让冯吉庆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说道,“我们路上一共遇见了三次‘突发事件’,这不假,可即便突发事件发生时,依旧有人围靠在这‘温凉玉’锦盒周围,断然没有人会偷走这宝贝疙瘩的!”

    “你这人,你自己开脱时,我们替你说话……”听了冯吉庆的话,张占魁示意,让他把话说完整,“可是我们替你说话的时候,你自己又有些泄劲,似乎又在往回找,似乎是让大家相信,你就是这作案之人!”

    “哼哼,这也是无奈啊,我实在是难以解释其中的蹊跷……”冯吉庆笑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对着张占魁和李存义说道,“我算不上精明,可好歹也经历过江湖中的大风大浪,挫败过多次针对张之洞大人的暗杀。说起来,这几年湖广境内,一直没有发生任何的可疑事项。我们首次发现可疑人等,是在南阳,那时是发现了些许的小生意人各怀鬼胎!但他们的行藏,瞒不了我!然后,我们一路前行,到了许昌,入住驿站的当晚,发现了首次所谓的‘突发事件’!”

    “什么‘突发事件’?”李存义听了冯吉庆的话,有些着急,他对冯吉庆催促道,“兄弟,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有什么话你直接讲,我们好有个参考!”

    “许昌是个溯古以来的重镇,不仅连接南北,更横贯东西,可以说是个四方常在之地!”冯吉庆说道,“正是源于此,我们自从踏入了许昌境内,便打起了十二分、二十分的精神,所有人都不得休息,只划分为高度警戒和低度警戒的状态,对‘温凉玉’实施全方位的介护。尤其是在我们入住了驿站之后,大家整整三天的时间,一口酒都没有喝,甚至喜欢抽旱烟袋的人,都暂时忍住了烟瘾,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温凉玉’能够安然无恙!”

    “我听你之言,你们在许昌呆了三天时间?”张占魁发现冯吉庆话中的漏洞,问道,“这个时间可有点长了,要知道,进许昌、出许昌,如果时间、速度够快的话,一天就足够了,为何耽搁了三天时间?”

    “因为我们住在许昌城外的驿站时,遇到了火险!”冯吉庆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没有理由听着百姓的尖叫呻吟,却听之任之,任凭大伙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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