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昭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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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昭烈帝-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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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开展各项工作也就有了“群众”基础,会变得容易许多。

    刘备又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再次抬起头来盯着徐荣,“襄平城里有多少兵,你又能掌握多少?”

    “打探清楚了吗,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当徐荣返回襄平城向阳终复命的时候,早已焦急万分的阳终忙不迭地拉着他问道。

    徐荣则是从容了许多,他向阳终抱拳施礼,眼睛却一直瞥着一旁侍立的公孙昭,“下官查清楚了,来的是朝廷新任命的玄菟郡太守,他们缺少粮草,故而来襄平借粮。”

    “玄莵郡?到底是怎么回事,鸿志你慢慢说,老夫有些被说晕了。”阳终和公孙昭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的茫然。

    “下官今日出城见到了那位玄莵太守刘备刘玄德,也从他那里看到了朝廷的任命文书,此人是当朝尚书卢子干的弟子,跟随左中郎将皇甫嵩平定了黄巾贼。但这小子时运不济,得罪了朝中的某位大人,便被扔到玄莵来了,朝廷还命他率流民充实边境人口,如今一路走来,二十余万人的粮草有些接济不上,这刘备就打起了咱们辽东的主意。”徐荣讲得口沫横飞,把二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公孙昭小眼一翻,出言质疑道:“说是借粮,其实就是想打秋风吧,敢打辽东的主意,这刘备就不怕被阳公向朝廷告上一状吗?”

    “这刘备手下兵将甚多,押送的流民也多是黄巾余党,若是惹得他发起性子,在辽东大肆纵兵劫掠又该如何是好?”徐荣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转向阳终,诚恳地劝说道:“阳公,用些许粮草将这些人打发走便是,何须多生枝节?”

    阳终踱步思索片刻,捻着整齐的胡须缓缓说道:“老夫倒是从青州那里逃难来的人口中听过刘备刘玄德的名号,据说此人作战勇猛,的确是不好得罪。这样,鸿志,你带人送些猪牛过去犒军,就说我们一定会尽快筹措粮草,伯玉,你去召集城中大户,粮草的事还得他们来出力。”

    “下官领命。”徐荣和公孙昭齐齐答道,然后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第43章 为官之道,节流开源() 
就在公孙昭去召集了襄平城中大大小小的豪强当家人,众人在阳终的主持下商定了如何分摊粮草之后不久,徐荣就从城西回来了,而这一次他脸上喜色更盛。

    “启禀阳公,那刘玄德原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他见了猪羊美酒之后喜不自胜,连声称赞我辽东人好客,还命人准备酒宴,让下官回来请阳公前去赴宴。”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阳终等人均是大喜,能让刘备对辽东的招待满意,然后双方和和气气的把这二十多万人送走就是最好的事情。

    可是刘备在营中设宴,还邀请阳终前去,这就有些难办了。

    “阳公切不可轻易出城,那刘备是喜是怒我们一无所知,不能只听徐都尉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公孙昭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此刻他看见阳终露出犹豫之色,马上站出来驳斥徐荣,“况且阳公深得朝廷器重,多年来镇守一方,乃是他官场上的前辈,要会面也应该是他刘备前来拜见阳公,哪有我们去见他的道理?”

    “你!”徐荣被公孙昭横插一杠子,气得怒目圆睁,刚要开口争吵却被阳终当和事佬给阻拦下来。

    阳终先是让公孙昭坐下,然后又对徐荣和蔼地笑道:“伯玉心直口快,说话没个遮拦,鸿志不要在意。不过老夫是这么想的,我辽东郡犒军也犒了,粮草也给他筹措,还不如礼数做得足一点,把那刘玄德请到城中,我们设宴请他,如何啊?”

    在别人的地盘吃饭喝酒,和在自己的地盘吃饭喝酒,那当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在安全性得到保障的前提之下,阳终一点都不介意请人喝酒,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是夜夜笙歌,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徐荣还在犹豫,这时坐在下首的辽东最大豪强田韶开口了,“玄莵郡和辽东郡只有一水之隔,以后彼此都是邻居,并且我们在玄莵也有生意,日后免不了要刘太守多加照拂,阳公既然有宴请的雅兴,那这顿宴席,我田韶来操办。”

    哎,还是你有眼色。

    其余豪强只恨自己慢了半拍,没有争到这个露脸的机会,此时他们也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希望自己也分担一些,最起码不能让田韶独占这个同时讨好两郡太守的机会。

    看着这些人乱糟糟的样子,徐荣微微皱起了眉头,恰好这时候公孙昭转过头来看见了他的表情,不由得提高声调嘲笑起来,“徐都尉,有劳阁下再跑一趟,去给那刘太守送个请帖吧。”

    

    “去啊,有人请喝酒为什么不去?”刘备看着手中的请帖,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真是瞌睡遇见枕头,他正愁着没机会进城呢,“既然阳终不敢出来,那咱们的计划就要稍微改动一下了。”

    汉代不像后世,这个时代的酒宴通常都是中午开始,天黑结束,所以第二天上午时分,刘备就已经收拾妥当,往襄平城中去了,他此行轻装简从,身边只带了赵云一个人陪同,这样低调的举动也让阳终等人放下心来,真正把刘备当作客人来款待。

    “小子刘备,久闻阳公及辽东诸公的大名,尽日有缘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刘备满脸堆笑,亲切地握着对面阳终的双手。

    “刘太守真是年轻有为,如此年龄就能镇守一方,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阳终的脸上也挂满了慈祥和蔼的笑容,言语之间尽显长者风范。

    众人簇拥着刘备和阳终,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走进太守府,而苦逼的徐荣却又被排挤在宴席之外,老老实实带着人巡城去了。

    经过漫长的客套和热情地觥筹交错,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而此时的辽东太守府里仍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今晚的主人阳终,客人刘备,以及作陪的数十名本地官员以及豪强还在欢声笑语,坐在上首的阳终显然是喝得兴致上来了,开始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用自己丰富的官场经验给刘备上起了课。

    “玄德你刚才说花了多少钱,两千万?”阳终遗憾地拍了拍桌子,对着一脸懊悔的刘备摇了摇头,“这价钱若是在荆州徐州买个太守职位,三五年就回来了,可是玄菟郡地域狭小,人口稀少,没个十几二十年别想回本啊。”

    刘备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可恨那张让老贼,要了两千万钱却把我扔到这玄菟郡。”

    阳终斜眼看着刘备,然后又收回目光思索起来,经过这半天时间的交谈和观察,他已经大概摸清了刘备这个人的底细。

    此人在涿郡只是个游侠头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拜了大儒卢植为师,并且趁着黄巾贼作乱而混到了点军功,还在贼首张角所在的广宗城发了一笔横财,然后就动了用钱买官的念头。

    可这小子运气虽好,对官场却是一无所知,白白花钱走了中常侍张让的门路,结果被人摆了一道,扔到这根本没人愿意来的幽州玄菟郡当太守,顺便还被搭上了二十万黄巾余党的老弱病残这个大包袱,说起来也是挺悲惨的。

    “我得怎么样才能把钱赚回来呢?”刘备端起酒盏又是一饮而尽,然后喃喃自语起来,显然是为了那白白撒出去的两千万黄橙橙的五铢钱而心痛。

    “老夫倒是能为玄德指条路,只是不知玄德愿不愿走。”阳终觉得气氛已经足够,可以谈一些正经问题了,便也端起酒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还请阳公教我。”刘备一个激灵,脸上酒意也散去了大半,他也顾不得席间礼仪,慌慌张张地就挪到了阳终身边。

    与此同时,那些看似是尽情欢饮,实则一直竖着耳朵的豪强们也齐齐把目光转向主位上的二人,偌大的厅堂竟然瞬间就变得极其安静,似乎掉一根针都能被人听到。

    “这路啊,说容易倒也未必,说难却是不难。”阳终呵呵一笑,施施然竖起两根手指,“两步走,一曰节流,一曰开源。”

    捞钱还捞出心得了啊这是,刘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认真倾听阳终讲述起他的为官之道来。

    能在辽东太守的位置上一呆就是近十年,并且把朝廷哄的团团转,把豪强们紧密地团结在自己身边,不得不说阳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尤其是在捞钱这一方面。

    他口中所谓的节流,就是欺骗朝廷。

    对朝廷要诉苦,说难处,让朝廷减免赋税,然后在郡内照常收税,这中间落下来的就进了口袋。

    削减郡兵数量,减少开支,但朝廷不知道啊,拨来的钱粮还是按照原本的编制,这中间省下来的就进了口袋。

    “这不就是贫困县那一套嘛,我说怎么听着耳熟呢。”刘备忍不住乐了,想不到这种风靡一时的智慧在两千年前就早已经被运用得如此娴熟,但他心里笑归笑,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受教的表情。

    说完了节流,就要说开源了,阳终抿口酒润润喉,继续说道:“开源就是来钱,可是想要来钱,人口、土地缺一不可。”

    所谓开源,就是纵容兼并,将百姓的田地变成豪强的,让百姓变成隐户,然后再吃豪强的孝敬。

    “当今天下那些顶级豪强,哪个不是家中良田万顷,僮仆万人,有人耕地就有钱生出来。可是辽东一带地广人稀,大片大片的荒地无人开垦,只能望而兴叹,着实可惜。”

    陪坐的那些豪强们也是唉声叹气,他们拼了命的巴结阳终,拼了命的兼并土地,拼了命的把百姓变成自己家的奴仆,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家业进一步扩大嘛。

    可是人不像兔子,两三个月生一窝,一窝能生好几只,人口的增长太难了,根本满足不了这些豪强老爷们的雄心壮志,这可怎么解决呢?

    “玄德啊,你带来的二十万流民,走到哪都要吃饭,玄莵那边一时间也安排不了如此多的人口的衣食住行,眼看冬天就快到了,到时候再被冻死饿死一批,那不是太可惜,不,可怜了吗?”阳终绕了半天弯子,终于开始说到他今天想要说的正题了。

    “反正朝廷也是要让这些黄巾余党来开垦边疆,倒不如玄德你做个人情,分一些给辽东,既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又能给辽东郡充实人口,如此一来可谓是一举两得,玄德觉得如何啊?”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刘备端着酒盏,再看看席间豪强们迫切渴望的眼神,沉吟片刻之后忽地笑出了声,“原来阳公宴请刘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好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刘太守果然是好文采!”公孙昭适时插嘴拍了一记马屁。

    作为一名光荣的剽窃狗,刘备童鞋脸上毫无惭愧之色,然而他并没有被马屁所迷惑,仍然笑着说出了更加直白的内容:“要人可以,拿钱来,只要价码到位,这二十万人全留在辽东郡都行。”

    有辱斯文,真的是有辱斯文!

    阳终可是饱读诗书才当上了官,而他们文化人一向是哪怕做出再伤天害理的事情,面子上都要装得悲天悯人,什么时候会这样赤果果地把利益摆在台面上,一点点遮盖都不做的?

    可刘备就是这么赤果果,毫不掩饰地要钱。

    “在座诸位的情绪不怎么高啊,你们是觉得自己不够实力留下这二十万人吗?若是那样的话就请回去吧,让真正有实力的豪强来跟我谈。”

    这话就伤人了,我们这些人没实力,辽东郡就再没有有实力的人了。

    豪强们互相看看,有几人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开口,可是他们再看看阳终阴晴不定的表情,便都强忍着心中的焦急,等待这个主事人说话。

    “哈哈哈,看来诸位都唯阳公马首是瞻啊。”刘备纵声大笑,在赵云的跟随下起身向堂外走去,“本官且去更衣,你们先商量。”

第44章 不好意思,手滑了() 
片刻之后,刘备重新回到了厅堂之中,他一进门就站在那里,眼中笑意更盛,“诸位谈好了?”

    “谈好了谈好了,只等刘太守点头。”众人连忙答道。

    “好,很好,诸位高兴,本官也高兴,接下来给诸位一份礼物,大家再高兴高兴。”刘备脚步不动,双手用力拍了拍,随着刘备的掌声,关羽、张飞、赵云等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身后,紧接着涌进堂中的则是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兵士。

    关羽等人身材高大魁梧,又刚刚经历了漫长而残酷的战争,站在那里杀意满满,就像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远古魔神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满屋子的人都呆住了,阳终和公孙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你,你”阳终伸出手来想要怒喝,却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脑子里也是空空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什么我?我就是新任辽东太守刘备刘玄德,现有圣旨在此,阳终还不速速接旨!”刘备冷冷喝道。

    阳终看着对方手中展开一副明黄色丝帛,再看看厅堂内这些凶神恶煞的将士,心中几经挣扎还是不情不愿地跪在当地。

    “原辽东太守阳终即日卸任,命你速速交出印信。”

    “这哪是圣旨的制式?老夫要亲眼看看。”阳终一个翻身站起身来,戟指怒目瞪着刘备。

    听阳终一说,那些辽东豪强们也纷纷拍着面前的案桌叫嚷起来,距离刘备最近的那个人甚至试图起身,可还没等他站稳,一道刀光就如同匹练一般从他肩头刷过。

    只见这人脖颈里喷出一股血箭,脑袋则是斜斜飞了出去,在地上滴溜溜地滚了起来,直到脑袋停止滚动,那张脸上还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不好意思,手滑了。”关羽缓缓将手中钢刀插回腰间,可是看他若无其事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模样。

    你确定这是手滑了?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红脸汉子比不要命的还可怕,他是不要脸还要人命的,屋子里的辽东官员以及豪强们都快哭出来了,有几个人似乎已经哭了,但是哭得很别致,是裤裆湿了一片。

    “我这兄弟容易紧张,一紧张就手滑,你们冷静点,千万别吓着他。”刘备环视了一圈,眼神在数十名豪强的脸上来回扫过,确认众人都已经将他诚恳的劝说听进去了之后,向着色厉内荏的阳终大步走去。

    “我就是懒得给你念那么多罗哩罗嗦的话,想看那就给你看,翼德过来抓住他的手,别被他一激动把圣旨给撕了,这可是上好的布料,弄坏了怪可惜的。”

    张飞嘿嘿一笑,两个箭步窜过去就把阳终的肩膀牢牢按住,刘备展开圣旨摆在桌上,阳终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终于面若死灰,浑身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当地。

    “既然朝廷要老夫卸任,那就劳烦刘太守备置车马,护送老夫家眷回乡。”阳终不愧是一方大员,心中稍加思索,便找出了圣旨的关键,鼓起勇气向刘备要求起来。

    刘备笑道:“阳公既然卸任,那就暂时是我辽东子民,本官身为辽东太守,理应多加照拂。”

    阳终脸上也是挤出一丝笑容,然而刘备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瞬间犹如坠入冰窟,“但若是阳公身上牵扯了官司,那本官也要依法受理。”

    “启禀太守,在下要状告原辽东太守阳终不守法度,在府中私会地方豪强,似有谋逆之嫌。”张焕咧着嘴笑了笑,然后朗声说道。

    “啊?这谋逆可是大罪,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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