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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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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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静静看着徐小乐。

    佟晚晴道:“你知道开一家医馆要多少银子么?”

    徐小乐道:“其实只开医馆并不需要多少银子,是医馆连带药铺一起开才要银子进货。我不过就是把游医变成堂医罢了,开了方子,抓药还是得病人自己去抓。”

    唐三婶倒是很支持徐小乐回木渎发展,一直待在城里,万一被谁家截胡了呢?徐小乐可算是手艺人,技艺越精湛,越容易被人看上。即便是豪门大户,也很乐意将庶出的女儿或是远房的侄女嫁给这样的年轻俊杰。

    唐三叔就道:“你就不在城里了?在姑苏城谋个前途可要简单许多。”他替徐小乐的前途着想,自然觉得木渎不如苏州,却不知道自己老妻在一旁死命瞪他,恨不得踢上两脚。

    徐小乐道:“长春堂的差事我还是得干着,好歹也是大医馆,我还想搭车去临清看药市呢。而且我答应赵公子去给他姨妈治病,肯定不能搬回木渎来住。我想着,要不然每月逢三、逢九的日子,我回来坐堂。一般不是急症,坚持个三五天总是可以的。而且,说不定自己就好了呢。”

    佟晚晴想了想,道:“这倒也行,反正木渎就这么大点地方,平时也没多少人求医问药。”

    “那你两头跑,会不会太累了?”唐笑笑本来不想再理小乐的,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她一说完就后悔了,紧紧抿着嘴唇,恨自己竟会那么犯贱,刚被小乐说了,却又去关心他。

    徐小乐却全然没有知觉,道:“我算算,从长春堂到河码头,然后坐船回来,大约二十里许水路。就算一个时辰吧,唔,是有些累。骑马的话……”

    罗云接口道:“骑马倒是不用一个时辰,我骑过。不过人可累啦。”

    徐小乐点了点头,道:“这事如果定下来,我就专门雇一条小船就是了。来去随我,船上还能睡一觉,或者背背书。”

    佟晚晴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道:“那你诊金怎么算呢?”

    徐小乐想了想,道:“我在木渎坐堂,一者是为了回报乡梓,这里总是我长大的地方,街坊邻里多有包容我、照顾我的;再者,我也不能白白受马婆子那些长舌妇的污蔑,得给自己挣个名声。”

    佟晚晴道:“这么说来,诊金倒是无所谓了,多少意思一下就行了。”佟晚晴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痛,小乐的老婆本还没存够呢。就算唐家不计较,但是聘礼肯定要给足,否则还叫人家以为小乐是入赘呢!

    徐小乐道:“我在想,最好分成两类人。一类人我算是义诊,就不收银钱了;还有一类嘛,我收诊金,但是不收银钱。”

    众人好奇道:“那你的诊金怎么算?”

    徐小乐道:“嫂嫂和各位姐姐在家,缺的不是银子,倒是缺人帮忙。我想着,把诊金记下来,到时候让他们帮忙干活,以工代银。”

    佟晚晴心道:现在小云也有了锦衣卫的差事,不能随时来帮忙。很多活计若是得个帮手,的确要轻松许多。

    徐小乐已经掰着手指在那算起来了:“嫂子每个月都要屋里屋外打扫一通,房梁都不放过。这时候就可以叫人家来帮忙啦,大家分一分,都不觉得累。

    “还有后院的地面也可以慢慢修起来,以免下雨就有泥水。

    “劈柴的活计也可以交给别人,可省了嫂子的宣花斧啦……还有什么?噢,对!门口的路也可以找人来修了。”

    佟晚晴见徐小乐点着下巴寻思着能帮上忙的地方,心中暗笑:这孩子出门一段日子倒是长大了不少,知道找活了。早两年要是有这么懂事,我得省多少力气,也不用老是打他了。

    徐小乐平日里游手好闲从来不干活,家里到底有多少活要****也不清楚。想了几个之后,他叫道:“哎呀,恐怕光靠诊金还不够干这么多活的。”

    佟晚晴就笑道:“够了够了,没人帮忙家里就不过日子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过来了。”

    徐小乐嘿嘿直笑:“这样我们得了实惠,他们得了便宜,又能洗脱我掉钱眼的污名,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能想到这个主意,实在是了不得呀!”

    唐笑笑就嘲笑他:“你这脸皮也厚得快赶上城墙了,我还没见谁这么夸自己的。”

    徐小乐哈哈一笑:“你见识少怪我咯?”

    一众姐妹终于看不过去了,纷纷给笑笑帮腔,开徐小乐的玩笑。徐小乐有人来疯的性子,越是人多起来就越是亢奋,嘻嘻哈哈闹得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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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159、面子() 
翌日一早,徐小乐赶在晨雾尚未散去,就登上了前往苏州的客船。他有心要在姑苏城和木渎镇两地跑,自然也就打听起了往来航船的消息。一问之下才知道,木渎几乎每天都有船要到苏州,然而苏州却不是天天有船到木渎。

    徐小乐想想也能明白,苏州那么大个郡城,光城里就辖了两个县,十几万人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周边市镇当然得每天往里运送商货。那些商船到了苏州之后,还要继续往东去松江、往南去浙江,想搭原船回木渎都不可能。

    而且这种内河航行的大船,往往会遇到浅滩、窄道,很多时候还得绕路,这么一绕,光阴就从指间溜走了。徐小乐好几次看到那种一个船篷的小船,飞快地超过大船,在各种“水渠”里畅通无阻,就想着:那才是自己需要的船。

    只是不知道价格如何,靠自己现在的积蓄能不能买得起。

    徐小乐回到长春堂的时候,门板已经全都放下来了,药铺那边的柜台上,两个伙计眼睛上翻,背着口诀。医馆这边,李西墙照例伏案睡回笼觉,杨成德在李西墙隔壁,手里拿着戒板,随时准备打徒弟的手心。

    两人中间隔了一条三尺过道,却犹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

    就连医馆里的伙计也是泾渭分明。陈明远一帮人依仗着李西墙和顾煊,陆志远那帮人都投靠了杨成德。

    徐小乐的诊案在李西墙正前,离大门也就一个跨步的距离。他把随身的小包放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环视堂内,便走向师父李西墙。

    柜台后面的药铺伙计朝徐小乐腼腆一笑,也没很热情地打招呼。

    陈明远倒是想来打招呼的,但是看到徐小乐已经去逗李西墙李先生了,识相地笑了笑,没往上凑。

    李西墙只觉得自己下巴一紧,连忙抬起头。就看到徐小乐正在对面拽自己的胡子,怒道:“你还有没有尊卑了!师父也是你能戏弄的!”

    徐小乐嘿嘿笑道:“师父,这是跟你亲近呢。别人叫我去拽他胡子,我也懒得去。”

    李西墙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昨晚住哪儿的?也不给个消息。”

    徐小乐就把回家的事说了,道:“师父,我有事要给你说。”

    李西墙抚着胡须,拿腔拿调道:“说。”

    徐小乐道:“我想把我家的医馆再开起来,可有什么关节要打点的?”

    李西墙想了想,道:“你要是不卖药就无妨。若是连带着卖药,就得去药行拜拜码头,否则拿不到便宜货。”他突然暴怒起来:“你打算自己单干?你小子也太着急了吧!真当我没压箱底的东西传你么!”

    徐小乐道:“你要乐意去木渎,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我那边可是不收诊金的。”他便将自己昨晚的打算细细说了一遍。

    李西墙这才平复下来,暗道:十天里去两天,倒也不算什么。至于那个以帮工代诊金的法子,简直就是开玩笑。宁可拿了诊金雇人干活,岂不是更妥当?至于回报乡梓,呵呵,对于李西墙这种没有乡梓概念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愚昧。

    他就说:“你要乐意玩呢,也无所谓。不过开医馆可不像坐堂。坐堂大夫就算治死了人,有医馆出面,终究不至于被拉去坐牢。你自己开医馆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一旦出了人命,轻则医馆被封,重则发配边疆,永不得行医啊。”

    徐小乐知道李西墙以前开过一个“七星医馆”,结果也是因为治死了人,医馆被封。他本人倒是没有被发配边疆,但是沦落到药王庙那么个地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徐小乐还没说话,杨成德那边已经笑出声了。他就跟自己的徒弟说:“为医者,首先要把技艺学扎实喽。自己出去治病,先想着把人治死了怎么办,这叫医生么?这叫屠夫!屠人的屠夫!”

    他那两个徒弟十分凑趣地连声道:“师父教训的是,我等一定铭记在心,绝不做那等人屠。”

    李西墙侧脸过去道:“老夫不屑跟你撕扯,你还来劲了!”

    杨成德也转过头,却是跟徐小乐说道:“小乐,你天赋不错,若得我指点,肯定能更上一层楼。是了,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新近就要履任本县惠民药局大使的职司,你若是肯过来帮我,治诊这一块我便交给你做,正好可以给你增加阅历,开拓眼界。”

    在杨成德面前背书的四个徒弟,都是登堂入室的嫡亲徒弟。他们任劳任怨服侍杨成德七八年,才有现在每天早上挨打的资格。听师父如此看重徐小乐,他们个个都忍不住眼中喷火:谁不想早点独当一面问诊啊!

    徐小乐咧嘴笑了:你就那么确定能拿到大使的职司?

    杨成德见状,还以为徐小乐动心了,索性转过身道:“小乐,如何?我们医家并没有不能改投明师的规矩,多多参学才是正理。”

    李西墙并不怕徐小乐行差踏错。开玩笑,本门还有个神仙坐镇呢,徐小乐怎么可能去拜杨成德?他就笑道:“你们可以数典忘祖,我们这边却是很讲究师门规矩的。”

    杨成德怒气冲头,正要发作,就听到外面有人叫道:“请教,哪位是小徐大夫?”

    徐小乐转身看去,来人青衣小帽,显然是大户人家的仆从。不过他这仆从却风光得很,身上衣料挺括簇新,普通人家未必穿得起呢。

    徐小乐就上前道:“我就是徐小乐,府上是……”

    那仆从躬身行礼:“家主人便是南京礼部侍郎赵老爷,小的奉少爷之命,请小徐大夫出诊。肩舆就在门外,不知小徐大夫现在是否方便。”

    徐小乐探头一看,外面果然有一架竹竿肩舆,两个轿夫站在一旁,很有规矩。他就道:“我刚回来,东西都没放呢,且等我跟人打个招呼咱们再走。”

    那仆从又是一躬:“小徐大夫准备妥当了,叫我们就是了。”他说着便退到外面,跟两个轿夫一起等着,没有丝毫废话。

    徐小乐就要进去找鲁药师,顺便跟皮皮打个招呼。李西墙一路紧跟他身后,追问道:“你是怎么搭上礼部侍郎这条大船的?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官?你跟他家公子很熟么?要去看什么病?哎哎,你哑巴了?”

    徐小乐回了他一眼:“你问这么急,给我说话机会了吗?”

    李西墙嘿嘿笑道:“小子,你发达啦,别忘了你师父啊!”

    徐小乐无奈道:“我倒是想忘记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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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周家() 
说话间,徐小乐已经进了宿舍,却发现皮皮并不在屋里。他就直接去了后院,果然看到皮皮翘腿坐在架子上,看着鲁师傅晒药。徐小乐上前打了招呼,跟鲁药师聊了两句,便要出诊。

    皮皮跳上了徐小乐的肩头,死活不肯下去——小别之后格外黏人。

    徐小乐只好就这么扛着皮皮出去了,也不知道带着猴子出诊会否被人赶出去。

    赵家派来的仆从见徐小乐带了猴子出来,果然有些奇怪,但是严苛的家教让他不敢多问。徐小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拿了自己的小药箱就走——药箱里当然只有一个脉枕,主要是为了方便回来的时候收诊金。

    徐小乐乘着肩舆一路往东,径直出了葑门。徐小乐这才想起来,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赵家仆从应道:“小徐大夫,咱们这是要去姨奶奶府上。她如今在葑门外的山庄里休养,咱们便是去那边。”

    徐小乐问道:“葑门外多远?”

    那仆从就道:“也就五七里水路,咱们马上就转家里的船,过去很快的。”

    徐小乐已经看到了前面的码头上停着一艘大船,一看就是湖里开的,难怪进不了城,只能停在城外的码头。船上挂了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江西道监察御史周”。

    “这是咱们要坐的船?怎么是官船?”徐小乐有些奇怪。

    赵家仆从自豪道:“咱们姨奶奶的儿子,如今正是江西道监察御史,家里自然能挂这个旗帜。”

    如今婚嫁重视门当户对,豪门之间几代人相互联姻,结成一张硕大的姻亲网络。赵去尘的母亲自然也不会是小户出身,姨妈所嫁的周家同样是苏州数一数二的豪门。

    徐小乐心中就想:赵去尘还只是个生员,他姨妈的儿子都已经做到监察御史啦?不过这话说得好奇怪,为什么不说是赵去尘的表兄弟,却说是他姨妈的儿子?

    徐小乐没问,赵家仆从也就没说。等上了船,接待的人换成了周府的仆从,徐小乐才从零星的聊天之中得知:赵去尘这位姨妈姓陆,今年三十六岁,是赵去尘母亲的幼妹。因为周老爷丧偶之后才娶了她,而那位监察御史是元配所出,所以算是陆氏的儿子,却不算赵去尘的表兄弟。

    徐小乐暗道大户人家实在麻烦,还好他只是来看病的,不用了解什么家庭内幕。于是他就专心研究起船上的摆设,很快又专心研究起桌上的粤式糕点。

    七里水路也就一顿茶点的功夫,徐小乐刚刚吃干抹净,船就已经到周家的私家码头。

    从码头下船就是一面照壁,过了照壁就是后门。当然,周家不会失礼地让徐小乐走后门。他们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肩舆,沿着石径绕到正门,才请他进去。

    徐小乐去过黄曙修家,以为那就是顶尖的豪门了。谁知到了周家,才明白黄曙修只是豪商,却不是官宦。真正的官宦人家更注重礼教,从进门到进二门,仆从换了三批,前面的仆从不能踏进后面一步,丝毫不能乱了规矩。

    在二门的小门上,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等着徐小乐,正是周陆氏的贴身侍女。她一见徐小乐就心中疑惑:还真是没有见过这般年轻的大夫!她再定睛一看,那小大夫肩上怎么还坐了一只猴子?这孩子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耍猴的?

    徐小乐从大门走进来,总算看到一个气质有若梅清、枫香的少女,知道这位姐姐应该是周陆氏的贴身丫鬟,就上前客客气气道:“好姐姐,我就是徐小乐,来为贵府奶奶看病的。”

    那侍女福了福身:“小徐大夫叫我采薇就是了。”既然验明了正身,她就叫一旁健妇打开门锁,放徐小乐进来,边往里走边问道:“小徐大夫,冒昧问一句,您今年多大了?”

    徐小乐顿时纠结起来。

    他很想把自己的年纪报大两岁,好叫人不轻视他,却又怕被人揭穿。

    采薇见他一时缄口,就笑道:“我就是看看是否要叫后宅女眷回避,不是轻视你年纪小。虽然你的确挺小的,有十六岁么?”

    徐小乐一听是女眷回避的事,顿时放下心来,道:“不用回避,我今年才十三岁。”

    采薇十分意外:“呀,这却没看出来。”

    十三岁是铁定的男童,非但不用回避,跟姐姐妹妹一起睡觉都无须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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