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莲很细心的教导杨小小。
数日过去,杨小小很快便发现,书册记载的虽然全都是繁体字,其实记载的内容非常简单,起先是因为杨小小并不懂得繁体字,整个人才会发愣,数日以后,略懂许些,很多问题都得到了解释。
所谓童试,就好比幼儿园中、学前班的儿童要考试上一年级一般,对于杨小小来说可谓说是很简单。
但在古代,童试就要比二十一世纪复杂一倍有余。
童试之上便是乡试,即是考秀才,与小学毕业小考之后,达到一定的字数去读初中一般。
所以杨小小很快便明白,虽身在古代,但古代很多东西还是与现代同出一辙,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要学好繁体字。
杨小小的表现让王甫莲脸上神采飞扬,半年之后,杨小小几乎已经掌握了书册中的内容。
在这之前,刘娘子听到杨小小的学习能力与学习情况时,大呼老祖宗保佑之类的言词。
又是一日,天空蒙蒙发亮,与往常不同,今日的杨村灯光通明,吵吵闹闹,很热闹。
因为后天就是童试的日子了,童试的小子们必须得提前赶往县城报名,否则会误了时辰,又得等到来年开年之期。
在杨村中的一片小空地上,在这片小空地中已经站了十几个等待着出发县城童试的小子,旁边有三辆马车,是杨村接送童试小子们备用的专车。
不过在其中有一个人很显目,看样子已有三十有余,却与十几个童子站在一起。
此人非常出名,名叫杨汤,住于杨小小家隔壁,与参考十余次,次次落榜。
大家对于杨汤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了,若是杨汤没有出现,那才让人感到奇怪。
杨汤脸色沉重,背着一个包袱,看起来很沉的样子。
在这群童子不远处,是正在给这群童子远送的家长们。
杨小小在刘娘子与王甫莲的护送下也来到了这里。
杨小小一家一来到这里,立刻便成了焦点。
“刘娘子不是也想送儿子去童试吧……”
“她儿子不是没读过书吗?,怎么会……”
“这刘娘子肯定是穷疯了……”
“平时看她……没想到……”
众位家长低声细语。
刘娘子的家境他们都是知道的,根本拿不出给杨小小读书的钱,没有读过书的人要去考取功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杨汤也从空地上走了出来,来到刘娘子的面前,皱着眉头,道:“刘嫂子,你不是要送小小上县城,去参加童试吧?”
“不瞒汤老弟,嫂子正有此意。”刘娘子回答道。
“哎……”杨汤轻轻一叹,道:“送小小回去吧,没有用的,不要浪费了那十两碎银,小小还小,等小小读书之后,再去也不迟。”
“我还是想让小小去试试。”刘娘子坚定的道,这些日子,杨小小的表现她是看在眼里,“到时候希望汤老弟能够帮忙照看一下小小,嫂子感激不尽。”
“也罢,竟然嫂子意已决,那我便不多说什么,能帮的,老汤我自然不会有推辞。”杨汤微微一叹。
其实两家关系还算不错,否则杨汤也不会上来劝退了。
杨小小没有读过书,所有人都不相信杨小小会能够考中童生。
考场如战场,岂能儿戏。
第四章 县城之地()
刘娘子与杨汤对话完毕后,接着回过头来,对着杨小小叮嘱道:“记得到了县城之后,要好好跟着你汤叔,这县城不比咱们杨村,有什么不懂的,要多多问你汤叔,知道吗?”
“知道了娘亲,您跟莲姐在家好好保重,等我荣归故里。”杨小小自信的道。
“奴家也祝官人童榜提名!”王甫莲道。
“哈哈,你家官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晓,小小童生,囊中之物。”杨小小大笑道。
“你少得意,如真是囊中之物,可莫让奴家与娘亲失望。”王甫莲道。
“放心,待为夫此去取回。”杨小小拍拍小胸膛,自信满满的道。
“噗!”
除了刘娘子之外,其他人听到杨小小与王甫莲的对话,都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望着杨小小二人满脸鄙夷不屑。真是人小鬼大,大话谁都会讲,但能不能办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为县爷是自己的亲爹吗,说能考中就能考中吗?
(注:在南蛮吴国,所有童生全部由县令选举,在一县之中,在没有大官执法的情况下,一切由县令说了算。)
待所有要去县城参加童试的小子们到齐、坐上马车之后,在家长们恋恋不舍的眼光之下,三辆马车渐行渐远。
……
马蹄不停车未止,
勤读诗经几年间。
小童胸怀凌云志,
提笔赴考往考场。
根据杨小小所知,雷州府很大,其中包括了三个县,有遂溪县,海康县,徐闻县。从杨汤口中得知,杨小小所在的是海康县,海康县离雷州府最近,所以其地方极其繁华。
坐在马车之中,杨小小坐在最里面,近靠着杨汤。
山路凹凸不平,坑洼又多,使马车摇摇晃晃的。
杨汤皱着眉头,紧紧的抓着挂在肩膀上的包袱。
如此抓着包袱,明眼人都知道,里面的东西对杨汤来说,定然十分重要。
杨汤的话不多,杨小小每次问话,杨汤都是“嗯嗯”的敷衍一声,除非在杨小小的追问下,才勉强的回答上两句,也许这是与杨汤的心情有关系,也许杨汤本身就是一个话少之人。
至于杨汤到底是哪样,杨小小不知,他也不想去了解。
半日之后,马车逐渐靠近海康县城。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停了下来。
前方路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从衣着来看,显然是一个书生。
“前方的人快让让。”赶车的马夫对着躺在路上的书生喊道。
一声,书生一动不动。
“听到没有,快快让路。”
二声,书生依然不动,仿佛听不到马夫的声音一般。
“到底有没有听到?”
第三声,一声怒喝,书生还是不动。
“晦气,老二老三,你们两快去叫醒他,别耽误了时间,否则咱兄弟三个就麻烦了。”赶车的马夫对着旁边其余两辆马车的马夫说道。
杨村三辆赶车的马夫是三兄弟,老大杨大,老二杨二,老三杨三。杨村离县城比较远,村里要是有人要前往县城办事,就必须得找这杨家三兄弟。
在杨村,杨家三兄弟主要就是靠着这三辆马车维持生计,不管是邻村唐村,还是本村杨村,只要有人要去县城,只要有人找上他们,他们必定接送。
闻言,杨二杨三也不敢怠慢,连忙跳下马车。车上的这群小子可是去县城童试的,说什么也不能耽误,有些人,错过一次,就有可能永远的错过。
杨二杨三跳下马车,快步的往书生躺着的地方走去,刚走两步,杨二便不好气的喊骂道:“你个书生,还不起来,躺在路上找死吗,要是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俺家非要跟你去见官司不可。”
二人快步来到书生的身边,怒气冲冲的杨二本是要踹上两脚的,不过当二人见到书生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刚刚在那车上,远远望着躺在地上的书生,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终于看清楚了。
躺在地上的书生,脸蛋红肿得跟包子似的,眼球都掉了一颗在地上,最重要的是,书生的心头上,插着一把匕首。
“啊……”
二人同时惊呼一声,同时后退。
不远处的马车上,杨大不耐烦的喊道:“你们两快点,怎么叫个人也如此磨叽,要是耽误了时间,我们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大哥你快来看看。”杨三连忙回过头,对着杨大大喊道。
“真是两个废物?”杨大不满的骂了一声,很愿意的下了马车,来到书生这里,见到书生的样子,杨大瞪大双眼,一声轻呼,“死人?”
从书生去死的模样来看,显然是他杀。
“大哥,怎么办?”杨二惊慌的问,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莫名的害怕。
“当然是报案了,还能怎么办?”杨大沉声道。碰上这种事情,如果不报案,被官方查到的话是很麻烦的,说不定还会什么包庇罪犯,什么同罪判刑之类的,所以杨大根本就不用想,直接开口便是报案。
“快离开这里,别让车里那些小子看到了,否则会有阴影的,到了县城,老二老三你们两个带着这群小子去报名和去找住的地方,而我则去鸣鼓报案。”杨大说道。
杨二杨三连忙点头,根本就不敢停留片刻。
三人再次回到马夫座上,驾起马车快速的往县城而去。
三人从停车到再次赶车,整个过程很短,马车内小子们,谁都没有察觉到外面的情况。
到了县城,三人把马车停放到一条小胡同里面。
“下车了,下车了。”杨家三兄弟异口同声的喊道。
小子们下了马车,杨二杨三两人按照先前的预定,带着小子们前往报名童试的地方,而杨大则匆匆忙忙的的往县衙走去。
杨大、杨二、杨三几人的表情与先前从杨村出发之时完全相反,再加上杨大刚到县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让杨小小的眉头不由轻皱了起来。
杨小小现在对于这里还是一无所知,任何事情都能过引起杨小小的注意。
第五章 杨大投案()
“卖冰糖葫芦咯,卖冰糖葫芦咯……”
“卖脆花香饼,卖脆花香饼了,不香不脆不要钱……”
街道上的小贩七嘴八舌,各尽才能地叫卖着自己的产品、食物。
除此之外,街道旁还有耍着各种花样的小丑们,表演到精彩部分,围观的人立马便鼓起掌来。
……
走在大街上的青砖走道上,杨小小不得不感叹县城的繁荣昌盛。这里没有现代的高楼大厦,没有到处冒着污烟、污染环境的汽车,也没有喧哗的机器声。
青砖走道的尽头,有一间清悠客栈,这里就是杨小小这些参加童试的小子们的住处。
来参加童试的小子,不单单只有杨村,而是来自整个海康县。
当杨小小这些小子来到清悠客栈的时候,清悠客栈已经如同蚂蚁窝般,拥挤非常。因为是童试期间,县城所有客栈的客房早早的已经被海康县所有的村庄预定了。
而杨村预定的正是清悠客栈。
待杨二,杨三安排好给自己安排住处之后,杨小小便避开杨二,杨三的眼光,悄悄的离开了清悠客栈。
陌生的地方,总要了解一些情况。杨小小虽然只有十岁,但十岁的身躯拥有的却是一个接受过二十一世纪、十二年高等教育的灵魂。
……
再说杨大停放好马车,从马夫座上下来之后,按照着先前与杨二、杨三说好的,他连忙往县衙之所在匆匆走去。
书生之死,让杨大心中难以释怀,他总感觉到,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很可能会有灾难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县衙,所有百姓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即使是杨大心中也十分不愿,如果不是逼于无奈,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因为到这地方,一般情况下,准没有什么好事。
杨大来到衙门口,大门紧闭着,外面没有一个衙役驻守,摆放在衙门口两旁的、本来用来鸣冤、报案的两面圆鼓就就成了用来传报消息的通信器。因为只是县级衙门,所以衙门口并没有衙役驻守。
在南吴,只有达到了府级的衙门才有资格拥有衙役驻守,代表着府主(知府)的身份。
杨大并没有理会这些,再说,他也不懂,他只是个农民百姓,也不想去了解,二话不说,连忙拿起衙门口处摆放着的鼓柄,鸣起鼓来。
咚…咚…咚……
鼓声如雷,连绵不断的传入衙门内。
大门微微打开,一个衙役偷偷的探出头来,当看到是杨大时,这个衙役才大胆的站出来,很傲气的道:“什么人?鸣鼓因何要事?”
“衙差大哥,俺是来报案的,报案的。”杨大连忙说道,他的心情有些紧张。
“什么案?要是你家母鸡不见了,现在就可以走了,本衙门不接受鸡毛蒜皮的小事。”衙役皱着眉头道。
“是人命案,人命案。”杨大赶紧的说道,生怕这个衙役转身就回去,不再理会般。
闻言,这个衙役全身都打了一个激灵,人命关天,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小衙役能够处理的,“稍等。”
话落,这个衙役匆匆忙忙的往衙内走去。
县衙内院,客堂之上,端坐于正,悠闲的饮用着刚刚从北方引来的上等观音茶的陈英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鼓鸣声,顿时全身打了个激灵。不再有心情饮茶,连忙放下正要准备着嘴的茶杯,站了起来,“师爷,师爷。”陈九英急忙的叫唤道。
连续叫唤两声,也不见陈九英口中的师爷出现。
“这老家伙,又跑哪里去了?”陈九英不满起来。
“来人,备装。”陈九英大喊。
话音落下,只见一道身影从屋檐上如猫如兔,轻轻落下,随后如魅影般消失,几个呼吸间,这道身影再次出现时,他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件红色的官袍,一顶黑色的官帽。
待此人定住身形,赫然是一个身着衙役服饰的中年男子,但仔细一看,他身着的衙役服饰与其他衙役又略有不通,其他衙役的服饰之上没有花朵,但此人则有。
这是衙役头头的标志。
“大人。”他快速的来到陈九英的身边,随之呼唤客堂内的一名婢女道,“还不给大人换装。”
“是。”这名婢女快速的,轻快的走过来,接过官袍官帽连忙给陈九英换上。
“王捕头,随我到公堂上,看看是何人击鼓。”换上官衣,陈英九道。
“是。”王捕头应道。
作为县衙内的第一高手,衙役第一人,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如有案情,自然是要到公堂之上的。
陈英九如今年近六旬,再过几年,他便能退休坐享朝廷俸禄了,也正是如此,在最近的几年,陈英九对所有的案情都非常敏感,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仅仅为朝廷中的、连芝麻官都称之不上的九品官员,陈英九办任何事情都非常小心。
身入朝营,深似海!稍微不慎,就会被海水淹没。到时别说是坐享了,能不坐牢就非常不错了。
特别是在童试期间,陈英九更加小心翼翼。
公堂之上,所有衙役已经到齐。
陈英九来到公堂之上,马上便有衙役来报,说是有人报案。
陈英九也不多说,只道了一句,“升堂”。
“威武……”
陈英九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道:“带报案之人。”
从官几十年间,陈英九知道其实这些都不关重要,重要的是这报案之人的身份,以及报案之人报的是什么案。
随着陈英九的话音落下,只见杨大被一名衙役带了进来。
杨大进入公堂,见端坐于公堂正中、满脸严肃的县太爷,杨大连忙双膝跪下,“草名拜见大人。”
见来人身着朴素,陈英九微微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什么富人前来投案,他都不会害怕。
自古以来,富压官,官欺民。
“堂下何人,前来所报何案。”陈英九淡淡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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