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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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孤狼-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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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损伤和油漆上的擦痕来看,这艘潜艇的尾部用是与其他潜艇生了碰撞,整个潜艇的后半段因为撞击被抬起,螺旋桨、船舵还有底部的钢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损坏的。

    “难怪要修这么久。”火柴燃完的时候,林惠平嘀咕了一声,他总算对潜艇的情况有了个底。

    “还要看吗?”徐振祺为了让林惠平多看一会,刚才那根火柴烧到手指他才灭掉,现在他的手指隐隐作疼。“明天能不能修好?”

    “看外面已经修好了,现在大概是在等油漆干,就不知道里面什么样。”林惠平最担心的是螺旋桨,外面看一切都是好了,但里面怎么样还不知道。

    “螺旋桨如果装上,里面的轮毂一般也按上了。”徐振祺捏着手指,他是不想爬到潜艇里面去。先不说进潜艇要爬上那高高的、容易被人看见的司令塔,要进了司令塔还还要旋开那个出入的舱盖。夜深人静中旋开那个舱盖肯定会出响声,造船厂里养着好几条狗,说不定一出声就惊动了它们。

    “不行,得看看,不然明天心里没底。”林惠平也知道进到潜艇里会弄出声响,但今天不看明白,明天一上艇现里面的轮毂没装好,那就完蛋了。“你在坞口把风,我进去看看。”

    “行。”坞口就是特拉维河,想到一出事可以马上跳入河里,徐振祺当即答应下来。

    “火柴给我。真出了事你马上跑,不要管我。”林惠平交代了一声。

    “那你怎么办?”徐振祺把火柴递了过去,大概是觉得一个跑很不义气,于是追问了一句。

    “我被抓最多是间谍罪,大不了遣送回国坐几年牢。”林惠平接过火柴,同时把坏了的手电筒交给徐振祺。“要是明天大家一起、身上还带着家伙被抓,那就不是坐牢了。记得在坞口等我,有情况就扔石子过来,我听的见。被现就跑。”

    林惠平再一次的交代才摸向潜艇舯部,顺着维修的木架,他猫一般的爬上甲板。因为是从特拉维河游过来的,他没有穿鞋,赤脚之下甲板冰冷冰冷。心的绕过钢缆,身子紧贴着围壳上的把手,他一点一点爬上了司令塔,在司令塔的最高处,他还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船厂依旧安静,昏黄的路灯下不见半个守卫,他们似乎都已睡着了。

    “妈祖保佑。”林惠平心中暗自念叨了一句,然后才顺着把手下到司令塔底部有担心的旋开舱盖会弄出声响,司令塔底部进入潜艇的舱盖是开着的,可他又担心潜艇里面会有驻守的水兵,这个顾虑让他蹲在舱盖边犹豫了好久。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听不到里面有鼾声的林惠平决定下去看看,他一动就出事了,刚才徐振祺给他的那盒火柴不知怎么掉了下去。

    火柴落下的声音轻微,但也让林惠平惊出一身冷汗,又等了几分钟,他终于沿着梯子进入了潜艇。潜艇里漆黑一片毫无声息,让他再次冒冷汗的事情生了——他在地上怎么找也摸不到刚才掉下来的那盒火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窒息,摸不到火柴则让人毛骨悚然。好在他刚才确定这是艘新潜艇,不然他都以为撞击碰见鬼了。又念了一句‘妈祖保佑’,自觉从未作恶事的林惠平安慰自己之后才缓缓走向潜艇尾部。虽然看不清,可他好歹熟知潜艇图纸,知道潜艇内部有那些舱室,一点一点的、一步一步的,他终于摸到了最末端的鱼雷室。顺着连着动力室的传动轴,他把两个便的连动轴都心的摸了一遍。

    只有一个螺旋桨没有安装完毕——他摸到了左边齿轮箱旁边的工具,但轮毂和齿轮箱是连着的,这就是说从外部伸入艇身的螺旋桨轴更换工作已经完成,但齿轮箱在撞击的时候卡齿损坏,所以也需要更换新的。或许是有些齿轮没必要更换,于是修理的方式不是更换齿轮箱而是逐个更换齿轮天船厂将更换全部受损齿轮,换好齿轮整个维修便大规成了。

    徐振祺爬出船坞就躺在洼地里,林惠平进去快有一个多斜也不见出来,在他忍不尊身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身上,这把他魂吓了一半,好在之后是林惠平的声音,“是我。”

    “吓死我了。”徐振祺吐了一句,而后他才问道:“都好了吗?”

    “都好了。”林惠平带着些兴奋的答了一句,“回去说吧。”

    *

    狐宿舍的军号声在六点钟准时响起,李孔荣整队训话的时候现大部分人都肿着眼睛,看来大家昨天晚上都没睡好。其实他也没睡好,三点多钟的时候他被恶梦惊醒了,又是那个车祸的梦。似乎,李孔荣少校的冤魂一直缠着他,但他扪心自问自己并未亏待过李家,至于他儿子李士铮的死,在这个没有青霉素的年代,受创后伤口感染、查反腐是常有的事情。

    “立——正!稍息。”看着面前二十一名学员,李孔荣迟疑了一下才出声。他道:“看来大家都想了一夜,要怎么走心里也有了底。我还是那句话,自己的路自己选,你们一定要回国的,到了荷兰可以向程璟报到,他会安排你们回国,其他人到了荷兰将另有安排。至于怎么安排,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反正准是件好事。”

    说到好事李孔荣忍不爪了,在集合前他接到了林惠平的电话,暗语显示那边一切正常,他们甚至潜入潜艇内部逛了一圈。林惠平能顺利的出入潜艇,那说明自己这几个人也能顺利的出入潜艇,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坞口的闸门是否能悄无声息的开启。

    李孔荣笑起,那些年轻的学员也笑起,他们这一夜可不是煎熬,而是兴奋难待。

    “都是同僚,那些想回国的人我还是要说一句:从昨天开始到后天,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要报告出去。路虽不同,可大家都是狐,低头不见抬头见,你打报告回去是能得到不少好处,可这就把我们得罪了。我李汉盛做事素来睚眦必报,去年王致光瞒着我打小报告,后面差点被我给嘣了。我不想嘣任何人,可大家也不要惹到我,真要惹到,那就是不死不休。别以为我说着玩,你要记着去年我是一个人,现在我有一伙人。”

    李孔荣目光炯炯把那几个年老的上尉一一扫过,瞪得他们都低下头他才收回目光。而后他大喝道:“立正4——礼,升旗!”

    青天白日旗最后一次在柏林升旗,看着越来越高的旗帜,李孔荣敬礼中想到这很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对着它敬礼——按照军法,明天以后他就是叛国者。既然叛国,那这面孙中山一手绘制的国旗不要也罢;而且在他心中,这面国旗一没向全国民众征集设计方案,二没把它交由全国各省代表讨论,这仅仅是在孙中山授意下、1924年6月3o日由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确定的国旗,它实质上就是一面党旗。它要想真正合法,还要等七年后的月制宪国民大会,那次会议通过的中华民国宪法明文规定国旗为青天白日满地红。

    真他。妈的国民党4着旗杆上迎风招展的青天白日旗,李孔荣心头重重叹息一句。

    “长官,我想和长官”升旗完毕即解散,蒋菁却跑了过来,他大概是从谁那里得到了消息。

    “没位置。”汉诺威那边汽车早就准备好了,一辆车五个人,没蒋菁的位置。

    “长官,可我个子小,我、我藏行李箱就行。”蒋菁猜到马上就要干大事,这才来求情。

    蒋菁确实个子小,想到借的那辆奔驰极为宽大,李孔荣最终点头道:“待会看情况吧。”(。)

第九十八章 潜艇5() 
五月份还没有到来之前,重庆上空的雾霭依旧重重雾叠叠。普遍担心的日机轰炸只在去年年底来了一次,但因为雾气遮挡,炸弹全都落在了郊县,重庆市区毫发无伤。之后春节以及年后都未有大量日机来袭,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炸弹不来,全国各处的战事也稳固了下来,日军进攻之势不再犀利,他们似乎正忙着与大汉奸汪精卫组建伪南京政府。

    当然这些事情普通老百姓是不知道的,报纸上不是刊登日军暴行就是宣扬**‘大捷’,唯有朝天门各个码头****涌来的逃难人群让本已狭窄的重庆显得越来越拥挤。在这样枯燥平静的日子里,孔令仪两姐妹郊外是呆不住的,起先还担心轰炸,后来久久不见炸弹,便隔三差五的跑进市区了。

    徐佩佩虽然寄人篱下,但她到重庆没多久大妹徐小欣就到了,去年底上海的老司机夫妻也辗转从昆明过来,同来的还有那辆黑色的奥斯汀轿车,真不知道这一路车是怎么开过来的。女儿渐大,又有贴心的人帮忙,她也不时前往市区转悠,有时是和孔令仪去吃法式西餐,还有些时候则是受电台邀请去唱两首歌,但更多的时候她到市区是找蒋秀玉打麻将。

    此时在重庆,凭太阳最红,委员长最亲、没有国民党就没有大民国、东方红这几首歌徒然走红的蒋秀玉名气已不比她小,并且因为所唱歌曲的原因,她更为当局所喜,常常去各地献唱,可只要回到重庆,蒋秀玉总会打电话来要她到市区来打麻将。蒋秀玉找来的麻友都是三、四十多岁的官太太,管不住丈夫娶‘抗战夫人’的她们只好把更多的精力花在麻将上,于是乎,徐佩佩每次打牌都输钱,太太们私下里都笑话她是‘赔钱货’。

    “太太”乌烟瘴气的客厅里,刚刚进来的邱仲明上尉小声的在徐佩佩耳边说话。此时一局刚结束,桌子上的骨牌被几双玉手搓的哗啦啦直响,坐着徐佩佩对面的刘太太满脸堆笑,刚才是她胡的,徐佩佩点的炮。

    “怎么了?”徐佩佩正用心的搓着麻将,秀眉微蹙,她差一点就胡了,奈何没等到那张牌。

    “你啊,打个牌都没得安声,李先生不还是在德国吗,有什么急事的。”另一边没胡牌的于太太埋怨道,她担心邱仲明把徐佩佩叫走。

    “打扰各位太太了。”都是官太太,邱仲明不得不哈腰赔罪。他这边说,党国大歌星蒋秀玉却道:“好了,先歇一会,打了这么久,饿都饿死了,都几点了。”

    蒋秀玉一说几点大家才发觉日头已经偏西已晚,趁着几人收手,徐佩佩走到一边听邱仲明说话。邱仲明道:“太太,时间到了。”

    “什么?”徐佩佩心头震了震,这是丈夫和她约定好的事情,一旦邱仲明来找她说‘时间到了’,她就要马上离开重庆。她忽然想到了女儿:“孩子还在”

    “小姐已经接出来了,她和二小姐正在机场,飞机在半个小时后起飞。”邱仲明低声说道。“请您马上跟我走。”

    “好。”徐佩佩刚想抬步却又到蒋秀玉还在里头,她想回去打招呼时,邱仲明拦住了她,“太太,时间要紧。如果晚了就不好了。”

    “那好吧。”徐佩佩无奈的点了点头,她跟着邱仲明匆匆走到后门,发现路边等着也是一辆黑色奥斯汀轿车,但不同的是,车头挂在一面英国国旗,司机也是英国人。

    “请太太上车。”邱仲明张望左右抢先拉开了车门,等徐佩佩上了车,他才坐到副驾驶,然后用用英语对司机说道:“马上去珊瑚坝机场。”

    重庆机场不少,抗战期间每一个机场都交由航空委员会管辖,但战时普通民航的飞机起降还是在离市区最近的珊瑚坝。拿着特别通行证直接驶入机场的邱仲明松了一口气,但见到女儿无恙的徐佩佩却非要给孔令仪打一个电话。

    “太太,如果孔大小姐告诉别人,空军说不定会派出飞机拦截。”邱仲明担心道,他是想马上和徐佩佩三人上飞机前往昆明。

    “空军会开枪吗?”徐佩佩把女儿抱在怀里,出乎邱仲明意料的问了一句。

    “他们、他们应该会让飞机返航。”邱仲明照实说道,“可经此一次再想离开重庆就难了。”

    “这大半年令仪帮了不少忙,不辞而别总是过意不去。”徐佩佩沉默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要打这个电话,她道:“带我去打电话,我不相信令仪会告诉别人的。”

    长官太太非要打电话,邱仲明原地转了两圈,可想想最多也就是走不成,便带着她去机场办公室打电话。孔令仪正好在家,她拿起电话就听到徐佩佩的声音,“令仪,我要走了。”

    “什么?”电话那头的孔令仪显得很吃惊,“你要去哪里?”

    “汉盛派人来接我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这半年多来打搅甚多,走之前我就想跟你道个别。”徐佩佩感激的道,“还有令伟,也代我向她道个别吧。”

    “好,我知道了。”孔令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才道:“你和小不点多保重,到了德国记得给我打电报,别忘记了我是她的干妈。”

    “我会的。谢谢你,令仪。”听出孔令仪善意的徐佩佩笑了起来,她道:“你也多保重。”

    一架道格拉斯客机载着徐佩佩等人从珊瑚坝机场起飞往昆明而去,这时候李孔荣还在德国高速公路上。上午十一点他送海军学员上了火车,然后在柏林市区转了几圈独自开车前往汉诺威。德国的高速公路确实高速,他在汉诺威吃完午饭等到下午四点,苏镜湖几个才偷偷下了火车前来和他汇合。蒋菁也来了,不过他不要呆在行李箱。

    “出来晚了。”见到李孔荣,苏镜湖解释了一句。火车上确实有人跟踪,他们下车颇费周折。

    “没有惊动就好。”李孔荣看了这几人一眼,苏镜湖若无其事,刘永仁、陈尔恭还有夏新三人都有些紧张,唯有蒋菁说不出的兴奋。他把买好的香肠扔给几个人,道:“饿了就在车上吃吧,我们天黑之前要赶到吕贝克。”

    此时李孔荣已经换了一辆奔驰,他对汉诺威火车站附近的路已经烂熟,几个转弯就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虽然提前出现几十年,但此时的德国高速公路与后世相比并不逊色,路面平坦、转弯半径大、两百米就有水泥反光柱,另外还有绿化带、加油站以及休息区,唯一的遗憾就是只有两车道。可路上的汽车并不多,李孔荣一上高速就把车速提到一百公里,苏镜湖几个老水兵还好,夏新和蒋菁这两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新兵没忍多久就晕车呕吐。

    吐也不能减速,直到一个半小时车到汉堡下高速,车速才放到五十多公里。普通公路显然没有高速好走,摇来晃去的很容易让人发昏狂吐,这次不光是夏新和蒋菁,苏镜湖几个也忍不住开窗呕吐。

    “就这么撑不住?”一车人似乎只有李孔荣正常,其实他坐车也吐,但开车不会。

    “停一停,你停一停”后座的苏镜湖伸手求助,“你总得让我们吐完再开吧。”

    苏镜湖都撑不住了,李孔荣只好把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岔路,他车还没停稳一帮人就冲出汽车趴在地上狂吐。感觉是该休息一会的李孔荣扫了西边落下太阳一眼,又看了看表,马上五点三刻,离吕贝克还有二十多公里。

    “休息十分钟吧。”李孔荣道,他说罢靠着汽车点了一支烟。

    花了好一会,呕吐完毕的苏镜湖喝完水,他道:“时间时间赶得及吗,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总要抽完这支烟吧。”李孔荣给苏镜湖几个递上一支烟,自己也重新点了一支。“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他下意识的嘀咕一句。

    “手机?”抽了一口烟苏镜湖恢复些力气,头也不那么晕了。

    “一种通讯工具,没什么。”他有转头看向陈尔恭几个,道:“昨天晚上林惠平摸进潜艇了,都修好了,就还有一个齿轮箱没装上。我们到了吕贝克直接和林惠平三个汇合,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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