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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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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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军中多数将领的想法,也符合他们各部兵马的实际利益。

    但是李儒、张济、张绣等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以为,郭汜率领大军劳师动众,为的是趁虚而入,一举攻取河东郡。

    先前因为各种缘故,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现在如果还不集中兵力攻取安邑,那岂不就是前功尽弃。

    试想一下,只有己方大军拿下了安邑,阎行的主力兵马家眷老小尽数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两军对战,阎行一方军心不稳,焉能不败。

    到时候,河东一境,都可以传檄而定,获利的又岂止只会有这一点小小的财货、钱谷。

    这是军中谋士、客军的想法,也契合他们本身的利益。

    李儒一方,李傕已经动用了优势兵力,将段煨的兵马还有河东境内可以灵活调动的军队死死拖在了潼关下,为的就是要郭汜的大军打开局面,现在郭汜草草收兵,李傕一方岂不是徒劳无功,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而张济、张绣两叔侄,更是希冀借助郭汜大军攻取河东这一契机,来为自己谋取一隅之地立足,现在郭汜放弃攻占河东,莫非是要让他们叔侄重回西河之地,和高硕、夏育等辈并列共事、相看两厌么。

    面对这两方的争论,情绪暴躁郭汜在众人面前的表现却甚是苦恼,何去何从也一直迟迟未决。

    郭汜这种迟迟不下决定的决定的行为,自然也间接造成了大军顿兵城下、久攻不下的困境。

    但作为昔日的军中同僚,张济却明显察觉到了,郭汜的种种举动迹象,是想要反悔。

    是的,郭汜想要反悔,他不想要执行和李傕的约定,攻破安邑,击破阎行的主力大军了,也不想要实行对自己的承诺,为自己复仇雪恨,帮助自己重新夺回弘农一郡之地了。

    郭汜内心深处,应该和伍习等人一样,都在想着驱赶着掠夺而来的财货、牲畜,还有女子、珍宝,撤回西河之地去。

    至于那些歃血为盟的约定,都通通去见鬼了吧。

    只是径直翻面不认人,郭汜还暂时不好这样做出来,毕竟李傕的军力未损,而自己叔侄也为了郭汜大军攻打河东,鞍前马后,拼死拼活了一场。

    故此,郭汜已经逐渐在收缩、保存兵力,他暗中等待着一个撤军的缘由,估摸也就在这两三日间,就要寻机率军返回左冯翊了。

    张济看在眼里,忧心如焚。

    张绣冒死泅渡大河,去策反沈氏羌人,自己抱着病躯从军,协同李儒大破河东舟师,解除了大军渡河作战的后顾之忧。

    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击破河东,重新获得一处立足的栖身之所。

    若是此次进攻河东,徒劳无功,白白浪费了这次上天赐予的机会,张济真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体情况,是否还能够有机会撑到击破强敌、重立门户的时候。

    就算不为现下自己这具病躯念想,也要为自己的侄儿张绣争取。

    因而,在顿兵城下这几日,张济一直在苦思冥想着,速破安邑的良策。

    直到他刚刚从一名河东郡兵俘虏口中得知了,一处有关于安邑城池的城防缺陷。

    安邑最近一次被攻破,还是阎行率军还定河东的时候。

    当时阎行的两路大军南下、东进,围城打援,拔除了安邑外围的援军之后,就率大军四面围定,百道攻城,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卫固等人固守的安邑城。

    当时除了主攻的西、南两面城墙外,还有东面城墙被阎行麾下的兵马率先攻破了。

    而郭汜大军这些天,一直进攻的,都是西、南两面城墙,但是因为西、南两面城墙城防坚固,武备充足,攻城大军迟迟没有取得明显进展。

    而从俘虏口中,张济惊喜地得知,东面的城墙的地势其实要比西、南两面城墙稍矮,而且城中守卒在加固城防之时,也仅仅是修补了被攻破的城门、塌陷的城墙,并没有再在东面修筑完整的瓮城,若是单论城防工事,东面城墙应当是四面城墙中最弱的。

    获知了这个内情后,张济就在琢磨着,如何说服郭汜佯攻西、南两面城墙,拖住城中守卒的大部兵力,然后由自己率军绕道突袭东面城墙,实现避实击虚、袭破安邑的目的。

    与此同时,为了确保东面城墙的城防工事具体情况属实,张济特意带着一队骑兵,以及俘虏,拍马出营,绕道往城东方向而来。

    出了营门,张济一眼就看到了城外下半身尸体被埋在土中,身上歪歪斜斜插了诸多箭矢的俘虏郑多。

    脾气暴躁的郭汜久攻不下安邑,自然是暴跳如雷,怒火中烧。而借着劝降机会,靠近城墙鼓舞士气的解县令郑多就不幸成了郭汜发泄怒气的活靶子,被郭汜活生生当众射杀在城外空地上。

    射杀郑多之时,郭汜还有意吸引城头的守卒的注意,企图激怒、引诱城中守军出城作战,可惜城头的守卒虽然愤慨不已,但终究还是没有头脑一热,冲出城来。

    郭汜的诱敌之计失败了,他怏怏不乐,也懒得处理郑多的尸首,直接让士卒将他埋在土中,任凭日晒风干,以图持续刺激城头守卒的情绪。

    “若是你所言不实,当知是何下场!”

    张济临时起意,伸手指着郑多的尸首,看着身边已经被松绑,同样骑在马背上的河东郡兵俘虏,严词厉色地恫吓道。

    那名俘虏在马背上依旧畏畏缩缩,被张济吓得面如土色,像是捣蒜一样不断点头应诺。

    张济见他表现,自忖一个河东小卒也不敢欺瞒自己,目光又转向了安邑的城头上。

    安邑城头上的守备依旧森严,不时可以看到有负甲荷戟的士卒在城墙上巡视走动,城墙底下则是死尸枕藉、残骸遍地的惨烈境况,有的城墙根上还有灰烬在冒着黑烟。

    张济这一队骑兵放开马速,沿着被填平多处护城河绕道向东,也没有引起城头守卒多少注意。

    这些日子,城头上的守卒见到的大阵势多了,对于郭汜大军中这些游弋离散的轻骑,也不再像最初兵临城下那般大惊小怪了,只要不是大批步卒扛着云梯攻城,也没有多少守卒会去留意城外敌军的其他小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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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神弩万钧摧敌酋(下)() 
纵马来到了城东之地后,张济没有急于察看城墙,而是驻马高处俯瞰了这一地带的走势地形,又观察了引入护城河的水流流向之后,这才笃定那名俘虏所言的,建在这一段的城墙,在地势上确实是要比西、南两面低矮。

    张济看完了地势,看了看城头上稀疏的旗帜,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城头弓矢射程之外,再靠近城墙一些,仔细观察这一面城墙的城防工事。

    于是,诸多骑兵又策马护着张济往城墙方向慢慢走去,警惕着城墙上守卒的动静。

    从夯土筑就的墙体上,确实可以看出新旧不同的两种痕迹。可以确认,那些修补过的地方,应该就是上一次破城时被攻破、摧毁的。

    而城垣上的女墙开设的垛口、射孔也没有像西、南两面那么密集,这也意味着,守卒在防守时能够射出箭矢也不如西、南两面密集。

    总体而言,这一段东面的城墙确实如俘虏而言,城防工事是相对薄弱的。

    张济将那名俘虏带在身边,顺着俘虏的描述观察着这一段的城防工事,不时地出言询问。

    “这面城墙既然没有修筑瓮城,那可有布置抛石机这类的守城器械?”

    “没有。”

    听了俘虏的回话,张济微微点了点头,策马继续沿着护城河观察,当他看到这面城墙还修有突出墙体的墩台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再次发问道:

    “此处既然修有台城,当真没有布设守城的抛石机、大弩么?”

    那一日激烈的攻守战中,城头守卒操持抛石机、守城大弩摧毁郭汜大军的攻城器械,给张济留下了深刻影响,他依旧记得,那些大弩巨箭就是从这些不起眼的墩台中发射出来的。

    “小人决不敢妄言,小人之前在城中登墙时,此段城墙绝无抛石机、大弩布设,河东一向无东面之忧,这段城墙上门楼只有一层,角楼也只修了两座,可见小人所言非虚,此处绝非城中守备之要。”

    看着城头上那低矮的门楼,还有两座遥遥相对、形单影只的角楼,张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口头上不置可否,只是心中还是不放松。

    骑队自南向北,沿着东面城墙走势,保持在城墙弓矢射程外的安全距离,继续向前。

    眼看着就要看完大段城墙,张济松懈之余,突然瞥眼看到了其中一座角楼上有令旗挥动,他心中莫名一紧,回头又看了看刚刚看过那段城墙,其中一座墩台上的令旗也一闪而没,似乎在自己刚刚不经意之间就已经完成了某种应旗的信号。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刹那之间,也跟着袭上了张济的心头。

    只是放眼看去,城头上的少量守卒并不见动作,也无金鼓之声作响,丝毫不像是城中有要出城袭击自己这队游骑的行迹。

    想必在这个时候,就算再给安邑守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出城袭击自己。

    张济想到安邑的现实状况,不禁在心中自嘲了一下。

    自己今日这又是怎么了,难得出现了一个破城的机会,竟然又变得畏畏缩缩了。

    张济自嘲过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身边。

    这个河东俘虏虽然只是小卒,可提供的这桩城防守备内情,确实是非常重要的,自己接下来能不能破城,还要看这情报的属实程度了。

    想到这里,张济稍稍露出了笑容,想要好言勉慰这个给自己带来情报的俘虏几句,只是话到了嘴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瞬间变了颜色,盯着俘虏喝问道:

    “你可知这城中守卒所操持的大弩,能射多少步?”

    ···

    午后某一时刻,在营帐中的张绣,心头莫名其妙感到了一阵悸动。

    这是一种毫无征兆的病状,霎那之间,张绣似乎感觉头皮阵阵发麻,连同呼吸都要停顿下来。

    可是在那一瞬间过后,张绣又重新恢复过来,除了头脑有些沉重外,连刚刚要停顿下来的心跳都又变得正常起来。

    反应过来的张绣很是诧异,他用力地甩动了一下脑袋,想要印证刚刚发生了什么,可事实告诉他,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绣呼吸了一下,很快就将刚刚这种奇异状况抛诸脑后,他长年习武,又正当壮年,身体强壮,勇冠军中,不可能会得了什么怪病。

    多半是自己被这些天,久攻不下、顿兵城下的困境给闹的。

    若是按照自己的打法,全军直驱安邑,不绕道去攻打解县、猗氏耗费时日,早就拿下了安邑。

    兵贵神速,自己兵临城下之日,安邑城中哪里来得及布设飞石、大弩、壕沟、火墙等诸多武备,又哪里会出现如今急切之间攻不下安邑城的现状。

    可惜这些话,寄人篱下的张绣也只能够烂在心中。

    张绣吐了一口浊气,就起身迈步,掀开了帷幕,走出到了帐外。

    举目望去,营中相比兵临城下之初,有了不小的变化。因为这几日屡屡攻打安邑失败,军中士卒最初的那股锐气已经渐渐变成了戾气。

    军营中,士卒暴戾的情绪在慢慢蔓延,肮脏的排泄物、污秽的咒骂声、士卒身上的恶臭味、盔甲中的虮虱,已经愈发常见,而张绣知道,这一些事物,在不可避免地瓦解大军的士气。

    要么撤退,要么打一场大胜仗,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张绣看着军营中的情况,在心里默念道,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是后者,这才能够符合自己和叔父的意愿,只是很快,张绣就没有这个心思思考这一件事情了。

    张济的亲兵护卫,面色惨白地跑来禀告张绣,自家的叔父在查看窥伺安邑城防的时候,被城墙墩台中的守城大弩击中了。

    张绣第一反应,就是这名亲兵在胡言乱语,攻城这么多天,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城头守卒,使用守城大弩,轰击过远距离的士卒或者器械。城头的守卒都是等到云梯车、井阑这些攻城器械过河靠近之后,才会激发巨箭,摧毁楼橹的。

    就算真的使用大弩射击人马,可方位、角度、距离、准头这诸多因素影响的罕事,怎么可能会恰恰好就发生在自家的叔父身上呢。

    张绣不信!

    可当他快步走入张济帐中,看到血染衣甲、已经断了气息的叔父之后,他也不得不信了。

    张绣难以接受,他目眦尽裂,强忍着情绪厉声质问张济身边的亲兵,听着救回张济的亲兵颤声说完整桩事情的经过:

    破城心切的张济想要窥视安邑城防的漏洞,亲身前往察看城墙。察看期间,城墙墩台中的守卒突然发难,以大弩发射巨箭进行袭击。

    虽然没有射中目标,但马背上的张济还是不幸被擦身而过的巨箭的铁翎划伤,创口就像是被利剑砍中一样狰狞,血流不止,加上张济带病,在急切赶回营中的路上终究没能熬住,就这样饮恨长逝。

    张济的亲兵,还带回来了捡回来的五支巨箭,其中两支血迹未干,显然其中就有重创张济的凶器之一。

    另外,中了巨箭,亲兵人马都被洞穿的尸体,还有同样被巨箭铁翎划破身躯的俘虏尸体,都被张济亲兵带了回来。

    他们只能够相信,城头守卒在修筑墩台,架设大弩时,试射过大弩,调整过角度,而张济很不幸,刚刚好就处在两个墩台发射的巨箭交相覆盖的区域内,而那支巨箭,又刚刚好,就贴近从张济身上经过。

    虽然这种说法,并不能挽救他们这些亲兵的性命。

    按照军法,将主身死,护卫不力的亲卫都要被处决。

    只不过,张绣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也没有工夫,亲自动手行刑罢了。

    张济被城头巨箭射杀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大军主将郭汜、军中高硕、伍习诸将、参赞军事的李儒的耳中。

    郭汜亲自赶过来,亲眼目睹了张济的尸体后,脸色难看起来,高硕、伍习、李儒等人也神色各异。

    他们其中不少人也有靠近城墙、指挥作战过,只不过城头上从来就没有使用大弩射击单独的人马,现在看来,除了能够断定张济是真的倒霉之外,也还得对墩台中守军操持的守城大弩进行重新评估了。

    而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诸将在心中觉得,还真的是要小心一下,城头那些在远距离难以预测准头,却杀伤力依旧恐怖的巨箭了。

    郭汜好言宽慰了张绣几句之后,就带着诸人离开了,他私下告诫麾下诸将小心戒备,同时也传令全军,停止了各项赶制器械、修补兵甲的攻城事宜。

    仗打到这种份上,还不算亏了的郭汜是确实想走了。

    现在碰上张济中箭身死,郭汜可没想着要以此来激发己方士卒同仇敌忾之情,再继续攻城,替张济复仇,而是想着,如何将这件事修饰成自己改口承诺,大军撤退的合理理由。

    至于此战过后,张济是死了,李傕是败了,郭汜是事不关己,乐见其成的。

    身在军中的李儒,察言观色,他也从郭汜的命令中,很快就察觉到了郭汜一直隐藏着的这一点心思。

    故此,他不动声色,去而复返,悄悄的又重新来到张济的帐中,找到了虎眼含泪、哀痛不已的张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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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阳乖序乱阴待逆() 
在张济尸首停放的床榻前,李儒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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