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大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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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大滑头-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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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挣更多的钱,出现了高利贷,这是比较粗糙的玩法。

    更精细的玩法,那便是加快资金的流动速度,常见的招数,也就是加快放贷本金的回收速度。

    这些都是表层的玩法,赚是赚了,但不够快,不够狠,不够血腥。

    钱庄给储户的借条是可以用于直接交易的,因此,钱庄偷偷发行借条,然后拿着这些借条去放贷,去买地,去买各种资产,去哄抬各种资产的价格。

    最后,那些偷偷发行的借条,放贷出去,收回本金还有利息之后,再偷偷的销毁多发行的借条,利息就是钱庄挣到的钱。

    世界上最挣钱的生意不是一本万利,而是无本万利。

    如果,钱庄都很自觉,玩这么狠,这么血腥,就不再继续更狠,更血腥,那么大的金融危机或许不会爆发。

    但是贪婪的资本家,不会心慈手软。

    偷偷发行的借条,用于炒卖地皮,豪宅以及各种类的商品,人为制造通货膨胀。

    然后高价格出掉手中资产的同时,收紧向外释放借条,人为制造金融危机,戳破他们吹起的大泡沫。

    这就完成了一次收割。

    当泡沫破灭之后,地板价上大举购入落在地板价上的各类资产和商品,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这样的游戏,从第一个人将金子交给金匠,拿到收条那一刻起,就打开了魔盒,释放出恶魔。

    延续几千年的各类金融危机,其中不少,都有资本血鳄的身影。

    张三金完成科普之后,道:“我们郁金香当铺,其实本质上与钱庄相差无几,我们虽然没有偷偷发行借条的能力,但私下里卖掉客户质押的资产,其实也没有任何问题,以现在的经营状况看,我们完全可以这么做。”

    二瓜听得认真,也理解得了,因为这些本就不是复杂的东西,只是农村来的孩子,眼界低一些,但不代表智商低。

    他提出自己的疑惑,“我们把客户质押的资产卖掉,那还是要补回去的。”

    张三金摇摇头,叹道:“二瓜,你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玩钱,不能太耿直,交割时间错开,镖局股权契约还可以玩一个瓶盖与十几个瓶子的游戏……”

    钱庄通常吸纳的资金,一般情况下,只需要留小部分即可,其他都可以拿出去放贷。

    要知道,储户正常情况下,不会一起来兑换现银,也很少会一次性取回所有的现银。

    郁金香当铺里,客户质押的镖局股权契约更是比如,比钱庄开具的收条还要好操作,因为赎回镖局股权契约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完全能知道下个月需要准备多少份镖局股权契约以供交割,无需担心挤兑的问题。

    科普完,张三金继续道:“你们计算一下,如果我们将镖局的股权契约全部卖掉,然后换得的现金,再拿去放贷或者用于其他挣钱的地方,那么不仅从质押客户那里收取利息,还能从偷偷卖出契约收取换回现银,再放贷出去吃利息。”

    二瓜这个乡下来的少年可算开了眼了,再回想儿时,那些大叔大伯大骂张家钱庄,心里暗骂该。

    三次诸侯大战,将原本资本血鳄们无本万利的游戏终结,偷偷发行的借条,投入于战争里,没能收回利息,甚至亏掉本金,面临挤兑破产。

    资本的游戏,也有风险。

    面对战争,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张灵霜城里长大,又在钱庄任职,认识比二瓜更深,虽没想到一个瓶盖十几个瓶子的游戏,但她看明白,镖局股权契约不比借条,道:“三金爷爷,镖局股权契约的价格波动如此剧烈,我们卖出质押,很可能后边暴涨,那我们换成现银,放贷收取的利息根本就不够补空缺,这样一来,风险极大。”

    借条与股权契约相似,但也有差异。借条的数额固定,股权契约的价格上下波动,如果卖出后,价格暴涨,不能在低位补仓,将造成亏损,严重的会爆仓。

    张三金自然知道缺陷所在,所以一直没有提出这个能血赚的方案,他的目光转向一直在沉思,没有参与科普话题的张虎,道:“小滑头,你看到潜在的问题,应该就是这个吧。”

    张虎回过神来道:“是,也不完全是。”

    “灵霜,你记不记得,那个在我们当铺,镖局股权契约买入量过百万贯的大户,名叫凌志,是男爵夫人的人。”

    “有几次价格暴跌,就是他大量出货造成的。”

    “而这一次,又大量买入,推高价格,很明显是又一次要坐庄。”

    张虎一定要将郁金香当铺捏在手里,不仅是能挣钱那么简单,他要用这把剑,遏制比他强大太多的资本血鳄,从而站在张家镖局这场泡沫的更高处。

    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才能赢比自己强万倍的对手。

    “局面太过混乱,而且我们的实力太弱,虽然手上有很多质押镖局股权契约作为筹码,但要赢四大家族,南岭富商联盟,河风地凌家这些资本血鳄,远远不够。”

    张虎提起笔,在会议室的墙板写上,四大家族,南岭富商联盟,河风地凌家,道:“这三头血鳄的资金筹码太多,随时能办了咱们,说一千道一万,终归还是需要钱。”

    二瓜插上话,打断张虎道:“虎哥,有钱的主,你全得罪光了,上哪里搞钱去。”

    二瓜颇有些怨气,其实,大好的形式下,挣点小钱还是不难的,何必要太贪,去和资本血鳄作对呢?

    他继续道:“咱们的当铺,那么烧钱,除了这些王八蛋,你哪里去搞到十几万贯,甚至几十万贯的钱。”

    张虎心里早就有想法了,不然也不会与钱慧直接闹崩,虽然断了一个资金来源,有点伤,但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张家岭,整个张家岭的农户手里有钱,而且还不少。”

    张虎替家里的老头子管理村子几年,了解农户的家底,明面上一穷二白,实际上有点存货。

    “二瓜,农户在四大家族,南岭富商,凌家的视野盲区。”

    “我们有很深的群众基础,各村的里长,咱们脸熟,他们也对我们知根知底。”

    “我觉得,这条路子能走得通。”

第93章 忽悠老乡() 
领主大人颓废不搞建设,徭役因此变得很轻,也就是修个小桥,开个小渠,替领主盖个厕所这些小活,这样一来,农奴有大把的时间开荒,耕地变得越来越多,收成也是年过一年的多起来。

    领主每年收回来的税,基本上要还账,到手里没捂热就得给人送去,更加颓废,除了必要的活动庆典,面子工程,甚至都很少抛头露面。

    有时候,越搞越乱,而放任什么都不管,或许能起好的效果。

    张虎管理牛角村,心里其实已经算过账了,每户家里都有陈粮,吃不完卖一部分,还存有一些。

    他粗略的计算,十年里,整个张家岭农户手中的财富,至少也得有两千万贯,甚至更多。

    张家镖局搜刮走了一部分,那也还有很多,况且一阵旋风刮来,农奴也能占到些便宜。

    地里除了粮食外的一些作物,以往是很难换钱的,大多都自己个吃,可现在张家岭缺各色各样的物资,这些作物也就能变现了。

    农闲到张家镇揽活的人,收入可不少,张家镇哪哪都缺人,劳力的价格一直往上飙升,干三个月,薪资甚至比务农一年都不差。

    有头脑的,甚至能趁着张家镖局刮起的旋风,一跃摆脱原本的阶级,成为经商的买卖人。

    张虎很明白,现在张家岭的农户手里有钱,如果能将他们聚齐,那么自己就有本钱,利用郁金香当铺这把神兵,宰杀河风地凌家,云中城四大家族,南岭富商。

    张三金摇摇头,道:“聚揽民间财富,只有领主,拥有军队,才能办到。”

    “普通的商人,也只是靠低买高卖,从中获得些利润。”

    “而玩钱的资本鳄鱼,靠的是屠杀商人,利用借条才勉强搜刮部分财富。可他们靠的是骗,老百姓若是不上当,也没辙。”

    张三金并不看好,虽然过往张虎确实能以各种奇淫巧技,办成不少看似办不成的事,可真要攫取民间财富,那工程浩大且难于登天。

    张灵霜也道:“这事办不成,第一,谁会愿意轻易借别人钱,亲戚邻里之间尚且办不到,何况我们呢!”

    “第二,我父亲堂堂男爵,张家岭领主,收税都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各村的里长,以及各项岗位的人员……加起来足有近两千人,也办不好。咱们不仅没有男爵的号召力,更没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

    二瓜听完张灵霜与张三金的话,不以为然,这两位都是账房的人,平时也就整理账目,统计数据,分析数据,说白了,那就是纸上谈兵的书生。

    他二瓜可不一样,扛着刀上前线冲锋陷阵。

    二瓜从牛角村就跟着张虎这个大滑头,借粮做空粮价,再到替张家镖局宣传,而后替惠丰钱庄招揽储蓄金,这些事都是空手套白狼,挖别人手里的钱。

    一路下来,他学到不少忽悠的本事,论玩钱的招数,自是比不得张三金,可论骗钱的功夫,他很有自信。

    二瓜道:“老头,灵霜,你们两也别把事情说得跟咱摘月亮似的,咱就说说,我还有虎哥,就替惠丰钱庄揽了数额巨大的储蓄金。”

    有图有真相,张灵霜和张三金也无言以对,这样的战绩,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忽悠,二瓜从张虎身上学到三点,第一,得有噱头,让人心甘情愿的拿出东西,一定要有令人信服的鱼饵。

    光是有鱼饵,能治小部分人,还不够。

    第二,绕后迂回,一些头铁的人,不吃鱼饵,那就查他,知根知底,他缺啥就拿啥骗。

    第三,威逼,利诱不成,那只能玩下三滥的手段了。

    二瓜扣扣后脑勺,知道这事能办,可能办是能办,该怎么办才能办漂亮呢?

    他道:“虎哥,实话实说,这事能办,但他不好办,也办不好。”

    “要借钱,我二瓜出面,三瓜两枣肯定能给你弄来。”

    “可要数额巨大的钱,那就不容易了。”

    “替惠丰钱庄揽存银,那是把铜钱换成银票而已,钱还是那个钱,是谁的还是谁的。”

    “现在咱们要借钱,就是从别人兜里拿出来,这就难了。”

    张虎心里早有打算,开会也不是为了讨论出方案,而是要布置任务。

    他道:“大哥的手就是搂钱的耙子。”

    “方法,你们就不用想了。”

    “二瓜,之前我让你办的事进展怎么样?”

    二瓜回道:“还行,找我的人那络绎不绝,有时候那三瓜两枣都不想挣,累!”

    张虎道:“别事必躬亲,该放权放权,该给手下人甜头就给。”

    “早都让你带伙计了,忙那都是你自己贪,大的往口袋里装就算了,三瓜两枣也吃,累死你,该!”

    “要做大,自己池子里就该浑浊点,伙计们黑点钱才能干出事。”

    二瓜摸摸自己额头,自己个确实有这毛病。

    以他现在的人脉,能力,足可以离开张虎单干,或是找个更大的东家,那都不难。

    可要找到张虎这么大度,肯培养人,肯放权,肯让伙计成事的东家,那可不好找。

    二瓜道:“虎哥,听你的,咱干大事,我改。”

    “可我那边真的是忙,抽不开身。”

    “不管怎么忙,这段时间你都得跟我跑。”

    “你带人不行,让灵霜来。”

    张虎知道,二瓜是抗刀冲在前头的悍将,开疆拓土就需要这样能折腾的人,而后方管理,那得由张灵霜这样的书生去做。

    “灵霜,这段时间辛苦点,二瓜中介所的事,你来处理,重点是带好伙计们。”

    二瓜那个中介所说白了,就是替人牵线,对接供应商与客户,难度高的是挖掘生意,有了第一次,后边就简单了。

    二瓜已经打好了地基,后边交给张灵霜来打理,问题不大。

    “二瓜,给你三天时间,跟灵霜办好交接,我们两去忽悠老乡。”

    张虎转头对张三金道:“老头,盯好那几个大户,买进多少,卖出多少,咱们得给他们计算清楚。”

    “不怕他们资金封锁,就怕他们背后下阴招儿,咱得比他们藏得更深,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窥视明白。”

第94章 张家岭时报() 
乔木村地处于张家岭西部,地势相对平坦,除了些低矮的土包,大片的庄稼地一览无余。

    初春的清晨,农户们起得很早,当下活可是很多,田间地里热火朝天,家家户户都赶着挖地,下种,这都是秋天大丰收希望的种子,也是一家人温饱的保证,必须得卖命。

    郭涛年近七十岁,满头白发,腰半佝偻着,身体状况不太好,他已经有两年没参与农活。

    作为前任老里长,他也该休息休息,前半生沙场征战,后半生为乔木村奔波,替领主收税,替村里人解决纠纷,解决困难,累了,也倦了。

    他的儿子已经接替了里长的棒子,孙子也去给男爵老爷服兵役去了。

    感谢老天爷,没下天灾,感谢贵族老爷,没有打架,感谢膝下儿孙,没有疲病,他才能安度晚年。

    遥想自己年轻时的日子,不堪回首,大战争,大瘟疫,大饥荒,像镰刀割庄稼一样,收割着一条条农奴的生命。

    往事随风,他庆幸自己余生还见盛世,男爵大人张霖在张姓贵族里,被骂无能,软弱,可在郭涛看来,这才是明君,或许没有开疆拓土,没有挣得家族荣誉,但农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不搞事情,平平安安才是真。

    郭涛想起曾被人寄予厚望的前两任张家岭男爵,不禁唏嘘,那时年轻气盛的他,也向往着跟随领主征战四方,成为光芒四射的骑士。

    可是,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郭涛,再也不希望成为骑士,同乡兄弟飞溅的鲜血,遭斩的残肢,痛苦的哀嚎,这些场景,至今午夜梦回都仍惊出一身冷汗。

    百年积蓄被打光,贵族们又伸手向农奴抢,民间财富尽数攫取,饿殍遍地,劫匪横行……

    可似乎这又是一个死循环,太平盛世里,骑士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仪仗队,偏偏这个仪仗队耀眼夺目,身着昂贵闪亮的铠甲,享受着优厚的薪水,迎娶美丽的新娘。

    当骑士放下面罩,手中长枪平举,胯下战马飞驰,披风摇曳起舞,破木靶子碎屑飞溅,撩动着跃跃欲试的少年。

    战争或许永远不会停息。

    郭涛不想再忧国忧民,心里清楚自己多么渺小。

    在老榕树下,给孩子们讲着抗击侵略者,讲着手刃贼匪,讲着死去的同伴,将这些杜撰成英雄的事迹,算是为死去的千千万万农奴冤魂,留个身后名。

    这会孩子们也在田间地头作战,没空听老郭吹牛,对于老郭而言,无所事事,编好的英雄赞歌无处吟唱,那真真的寂寞如雪。

    不过近一个月,他有了排解这段空虚时光的方法。

    在村子的祭台上,每天领主的巡逻队,都会给他们带来一份叫张家岭时报的玩意,几张破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老郭第一次见这玩意,说实话,不喜欢,他虽然认字,但不代表喜欢看书。

    不过后来老郭稀罕起这几张破纸,还嫌字太少,都没看过瘾,他奶奶的就没有了。

    老郭已经年迈,不能去太远的地方,甚至去邻村逛逛,那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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