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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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美男子-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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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出一辙的大额头上有着数道深深地皱纹,显然日常的日子并不顺心,常忧虑所致。

    相比男主人身上的颓丧之气,女主人眉宇间还藏着一股锐气,虽衣饰陈旧,却不改贵女本色,端坐在那里,便透着一股气势,面容艳丽,眉眼翻飞间,气势如虹。

    “老臣徐彦伯拜见王爷、王妃。”

    “末将张昌宗拜见王爷、王妃。”

    两人紧走几步,各自行礼。韦王妃气势十足的点头,仿佛她不是什么落难的王妃,她嫁的也不是什么流放的王爷,还是帝京皇嗣。

    庐陵王李显却显得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员外郎和张将军无需多礼,你们还能记着我,路过记得上门看看我,便是极好了。”

    “王爷!”

    这般寒酸之语,直接听得徐老头儿一个哽咽,再也克制不住,跪伏在地:“王爷受苦了,老臣来迟了!”

    张昌宗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跪伏于地,反正他是哭不出来的,干脆把场面留给徐彦伯主宰,老头儿都把留在房陵照看庐陵王一家子的任务交给他了,趁着还有机会,让老头儿表现表现也好,人不能把机会全占了,不过,李显的惨状,张昌宗还是有些感慨的。

    京中诸王和公主们,与李显同是皇嗣。在李旦一家子没被幽闭前,张昌宗跟着薛崇胤、薛崇秀也曾与李旦的儿子们来往过,李旦一家子过得再苦,那也是精神上的,物质上却从没人短缺过他们,毕竟在女皇眼皮子底下。

    而李显一家,在房陵这种几乎可以算是远离繁华的荒僻之地,不止要受精神上的苦楚,物质上基本也没什么可享受,看两口子面黄肌瘦的,只怕饱饭也不见得能顿顿吃上。

    堂堂皇嗣落到这般田地,日子过得连普通富贵人家还不如。他爹高宗皇帝李治和他爷爷太宗皇帝李世民肯定从来没想过,他们应该至死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孙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做女皇帝的儿子真不容易!

    张昌宗不禁有些感叹。

    李显被徐彦伯一哭,看着也有些激动和感慨,颤抖着声音道:“多谢徐卿还记着我,只是,你来拜访我,若是让人知道了,只怕于徐卿你要不好了。”

    这般自怜的话说出来,让徐彦伯又是一悲,哽咽道:“王爷这般时候还惦记着老臣,老臣惭愧。王爷放心,陛下心里还记着您一家呢,老臣奉命出京巡视中南道,来时陛下特意召见老臣,让老臣给您带些东西来不说,还把身边亲信之人派来,名义上是护卫老臣,真实用意却是有手敕要带给王爷您。张将军,还不把消息禀告王爷?”

    “喏。”

    张昌宗应了一声,道:“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韦王妃苦笑道:“将军看我们王府的现状,还有何左右可屏退的?便是堂前奉茶的婢女,也是我陪嫁之人,尽可信任。”

    张昌宗沉声道:“回王妃,虽是如此,不过事关重大,还请王妃屏退左右。”

    韦王妃与李显同时一愣,李显抖若筛糠,颤着声音道:“张张将军是吗?莫莫非莫非母皇要要赐赐死儿臣?”

    韦王妃一愣,旋即脸色一变,也一脸苍白的看着张昌宗,不过,声音还算镇定:“将军姓张,年岁又这般年轻,是哪个张?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

    这两口子的反应,有些有趣。不过,张昌宗可不敢笑,万一现在笑了将来被人拉清单,那就悲惨了。干脆的严肃道:“回王妃,若要论亲,末将确实与王妃算亲戚。不过,论亲之事稍后再议,还请庐陵王领敕!”

    说着,从怀里把女皇陛下来时给他的手敕双手递给庐陵王。奈何庐陵王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接,韦王妃瞪他一眼,硬去搀扶他,而李显还一脸哀怨:“王王妃,那是我们的赐死敕书啊!”

    韦王妃低声怒道:“你看员外郎和张将军可像是来赐死之人?”

    李显一愣,韦王妃却已耐不得他,干脆的自己接过张昌宗双手奉着的手敕,自己打开一目十行看起来。徐彦伯看得眉头一蹙,张昌宗倒是面色如常。

    韦王妃根本顾不得两人的脸色,急急地看了一遍,喜道:“七郎,我们可以回京了!”

    “啥?!”

    “阿娘,真的?”

    李显又惊又疑,直接呆住。同他惊疑的声音一起的,还有一道娇脆的少女声音在屏风后响起,然后,从屏风后跳出一个美丽的少女出来,少女约莫十二三岁,身材娇小,面容有些黄色,但就是这样面黄肌瘦的样子,也不掩其丽色。

第233章 会面() 
张昌宗早就发觉屏风后面藏着有人,又不好直说,先前左一句屏退左右,右一句屏退左右,便是提醒韦王妃,只是,显然韦王妃没当回事儿。

    徐彦伯皱起眉头,张昌宗本来就有些严肃的面孔,也冷峻了几分:“敢问王爷、王妃,这位小娘子是”

    李显笑得有些尴尬:“张将军,此乃我与王妃的之女,行七,阿七,快来见过员外郎和张将军。”

    七娘抬头,扫了徐彦伯一眼,看到张昌宗,眼睛便一亮,大胆的直视着他:“你长得真好看!”

    张昌宗一愣,被人夸好看的次数多了,但这么直愣愣地还是第一次。张昌宗看看满脸尴尬的李显和一脸无奈的韦王妃,拱手道:“王爷,王妃,臣有下情容禀。”

    韦王妃连忙一把把七娘拉过去,把她摁在身边,李显有些无奈,道:“张将军请说。”

    张昌宗肃然道:“臣与徐公虽说是奉敕出京,然徐公所持敕令乃是巡视中南道,而臣则是化名为徐公的护卫,低调且秘密的出京而来。一路上也以此身份掩护,不敢暴露形藏。”

    徐彦伯在一旁肃然点头,表示支持。李显面上尴尬之色更浓,便是韦王妃也不禁瞪了七娘一眼,七娘不好意思的吐吐舌,赶紧低眉顺眼的装乖,不说话了。

    张昌宗又道:“陛下挂记着王爷一家,是故命臣下来接王爷,只是,目前却还不到回洛阳的时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显打断:“那要等到何时?”

    语气有些急切。张昌宗忍着心下的异样,平静地道:“待陛下在东都布置妥当之后,方是王爷启程回京之时。而末将则奉敕把人手一分为二,由徐公带队巡视中南道,末将留下,护佑王爷一家安全。”

    李显有些失望,韦王妃却一听就抓住要害:“张将军,不知将军是何职?”

    张昌宗道:“回王妃,臣不才忝为北衙羽林卫大将军。”

    那是陛下的私军!韦王妃神情一喜,想也不想的答应道:“如此,我们一家的安危便托付给大将军了。”

    张昌宗顺势道:“既如此,烦请王妃在府内安排一间屋舍即可,末将带来的人手,留下两队,其余人跟着徐公走。”

    韦王妃有些疑虑:“只两队人马便够吗?”

    张昌宗胸有成竹的道:“回王妃,驻守王府足够了。若是两队人马还不够的情况发生,便是全留下也无济于事。”

    韦王妃点点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安排屋舍不难,不过,不怕将军笑话,府中境况窘迫,这人马的伙食”

    张昌宗连忙道:“不敢劳王妃费心,伙食末将等自理。”

    说完公事,自然可以说私事了。韦王妃就不是死板的人,这种境况之下,便是堂堂王爷,对上徐彦伯和张昌宗这两个实权大臣,也要矮上一截。

    韦王妃问道:“方才张将军说,你与我家还是亲戚?我看你眉眼倒有几分熟悉之感,不知从何论起?”

    张昌宗连忙起身,重新行礼道:“回王妃,先父乃是中山张氏之后,家母出自京兆韦氏,晚辈昌宗,字世茂,在家中行六,家兄张昌期、张昌仪,不知王妃是否听过?”

    “原来是这个张!那你母亲便是阿臧姐了?”

    韦王妃又惊又喜:“难怪看着你面善,原来是阿臧姐姐的孩子!这么一说,若是细论起来,你该叫我一身表姨才是。”

    “臣不敢。”

    “说什么臣,你该自称甥儿才是。”

    韦氏喜滋滋地假嗔着,看她表情是真的高兴。张昌宗估摸着,倒不是与他多亲近,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久了,偶尔接触到从家乡来的人,便是没有什么好消息,心里也是高兴地,这叫人不亲土亲,何况,张昌宗是给他们两口子带来希望的人。

    韦氏兴致勃勃拉着李显道:“王爷,这是我族姐的儿子,他的父亲应该是行成公的从侄,对否?”

    最后这句却是问张昌宗,张昌宗答道:“回王妃,正是。”

    “都说了叫表姨,一家人亲戚之间叫什么王妃。”

    “礼不可废。”

    韦氏白了他一眼。李显想了想,道:“行成公可是张尚书的从孙?”

    从祖张行成在高宗朝时,做宰相的同时还兼任着刑部尚书,后来还升任了尚书右仆射,李显叫一声尚书也是念旧。

    张昌宗连忙恭敬的道:“回王爷,正是从祖。”

    一旁的七娘眼珠一转,拉了拉她父亲的衣袍,娇声问道:“父亲,那张将军岂不是成了女儿的表兄吗?”

    “不敢。”

    张昌宗连连推拒。七娘已然脆声道:“表兄,小妹有礼,表兄的名讳是昌宗吗?小妹名叫裹儿。”

    裹儿?!李裹儿?!卧槽!那不就是未来的安乐公主?!

    张昌宗心里的小人不停地扇自己耳朵,什么破记性!看她年纪怎么算也应该不是生在长安或是洛阳,早该猜到她的身份才是。再看李显和韦王妃对她的宠爱早该想到才是!

    心里已经此起彼伏,风高浪急了,张昌宗脸上还只能继续恭敬的道:“尊卑有别,不敢当郡主如此称呼。”

    李裹儿小嘴一噘,不乐意道:“莫不是表兄看不起裹儿?”

    “郡主天潢贵胄,昌宗无才无德,如何敢看不起郡主?不过是尊卑有别,礼不可废。”

    张昌宗继续坚持。韦氏看女儿一脸的不乐意,连忙去哄他,李显显然心大,笑道:“既然从王妃那里论起来,我们两家也是亲戚,昌宗便应裹儿一声表兄也不为过,尽可应着便是。”

    李裹儿一听她爹都这么说了,立即得意的瞟了张昌宗一眼,娇声道:“听到否?”

    张昌宗还能说什么,只能应下。

    眼瞅着天色已晚,他与徐彦伯也不好多留,把从洛阳带来的东西留下,便向李显告辞:“王爷,府外末将留下人马护卫,末将先与徐公回驿馆,待把事务安排妥当,末将明日便过来。”

    李显眼见回京有望,心情极好,闻言自是没有不答应的。李裹儿似乎对张昌宗的离开有些不乐意,张昌宗走的时候,还娇声叮嘱他:“表兄,明日可一定要来啊。”

    张昌宗拱手道:“郡主放心,职责所在,臣明日一定来。”

    “表兄!”

    李裹儿重重地叫了一声,张昌宗老神在在,恭敬的应着:“臣在,郡主有何吩咐?”

    “哼!”

    见张昌宗居然不顺着叫她表妹,李裹儿生气的转身回后院去了。

    张昌宗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与徐彦伯一起,恭敬的向李显两口子道别,这才得以出庐陵王府。出了王府,张昌宗正要走,发现徐彦伯没动,扭头看徐彦伯,看他面沉如水,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喜色:“徐公?”

    徐彦伯幽幽叹了口气,眉头紧蹙,心事重重,道:“无事,将军,走吧。”

第234章 留下() 
“明府!明府!”

    县衙内,周维均还没升堂,县尉严强就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徐员外郎那里出事了!”

    “慌张什么?有事即刻报来便是,这般慌张,成何体统!”

    周维均板着脸斥了一句,严强应了一声,连忙道:“今晨驿馆的人来报,昨日夜间,随员外郎来的人员里,多人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

    “可请了医生?”

    周维均面上一苦,问道、严强道:“连夜请了,今晨驿馆的人来报,说是水土不服之故。”

    “水土不服?!”

    周维均疑问了一句,旋即坦然道:“我观那些士卒多是北人,久居干冷之地,骤然来我们南方湿热之地,有水土不服之症倒也不奇怪,不过,还需过去看一看。”

    “喏。”

    周维均带着人,一起往驿馆去。

    待周维均带着人到了驿馆,驿馆里已经躺倒了一片,徐彦伯神情有些凝重与忧愁之色,见周维均进来,还叹了口气。

    双方见礼后,周维均先问情况。徐彦伯道:“有劳周县令动问,此次病倒的一共有百余人,昨日请了医生后,多已好转,唯有数人情况还严重,还需延医请药。”

    周维均听到情况已好转,面色才好了些,不过还是提议道:“房陵地方荒僻,员外郎的属下们想是不习惯南地的湿热,县上的医生医术有限,下官这就派人去房州请名医来诊治。”

    徐彦伯道:“如此便有劳周县令了。只是,本官身负皇命,行程耽搁不得,然手下又是这般模样疾病之事非同小可,一时真是两难矣!总不能不顾人命,强行上路。”

    周维均见状,提议道:“徐员外郎,依下官浅见,先把患病的留下将养几日,员外郎先行出发,待情况好转些,可上路了,再让这些护卫们去追您,您看,这个办法如何?”

    徐彦伯先是讶然,旋即若有所思的道:“这也是个两全之法,只是,这么些人,总不能日日在驿馆,也不好麻烦周县令,该如何安排还需思量。”

    正说着,驿馆的人来报:“禀员外郎、周县令,庐陵王到。”

    两人立即一起出迎:“臣拜见王爷。”

    李显关切的问道:“两位卿家免礼。本王听说员外郎的手下病倒了许多,特意过来看看。”

    徐彦伯连忙道:“惊动王爷,是臣的不是了,禀王爷,昨日已连夜请医生来看,说是水土不服,服过药后,多数已经止住,不过还有些虚弱。”

    李显缓缓点头,面上的神色好了些,缓声道:“好多了就好,员外郎一行本不需来房陵,不过是为了本王才特意绕道过来,若是因此让士卒们丢了性命,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倒是有一副仁善心肠。

    徐彦伯从昨天就沉重的心思,今天终于略好了些,连忙道:“王爷仁心,体恤卑下,臣不胜感激。不瞒王爷说,虽说境况好了些,然启程赶路却是不成的。”

    周维均接话道:“员外郎身负皇命,不可在房陵久留,然这些士卒又无法上路,先前臣还向员外郎建议,让患病的士卒留下将养,待将养好了,再上路去追赶员外郎也不迟。王爷以为如何?”

    李显眼睛一亮,道:“周县令此法甚好。徐卿为何不答应?”

    徐彦伯迟疑道:“禀王爷,此次病倒的差不多百余人,这些人留下,怕惊扰地方,给周县令增加负担。”

    李显突然想起昨日张昌宗的提议,福至心灵的道:“原来徐卿是担心这个。说来士卒们也是为了本王才遭受此罪,若他们留下,本王少不得要出分力。房陵地方荒僻,若论宽敞和方便,当属王府第一。若徐卿不嫌弃,可把患病的士卒安排到我的府中,徐卿可放心?”

    徐彦伯连忙道:“若得王爷看顾,臣自然没有不放心的,只是恐叨扰王爷清静。”

    李显道:“若是真的清静,又岂是区区百余人可打扰的?不过,论理显作为流放之人,理该避嫌才是,所以,烦请徐卿留下管束之人,以作避嫌。”

    三人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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