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柄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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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柄五十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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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张通惊得站起了身子,手中的竹简也掉到了地上。“边军制式?还持有符节?难道……”张通一时间有些发愣。

    “如果小侄所料没错的话,朝廷近日发出的符节只有代郡了!但是领头的根本不是张策,加上最近十余日张策都没有消息传回,因此小侄觉得张策可能是横遭不测了……”张骁分析道。

    “策儿……可恶啊!”张通哀号一声,不禁转怒,大手一扫,把桌子上的竹简全部打落在地,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去把刚刚从这里出去的代郡丞给孤带进来,切莫让他出了这相府!”

    “喏!”门外立刻有几个持戈枕卫的士卒立刻跑了出去。

    张骁闻言也有些明悟,忙道:“代郡丞?可是刚才从这里出去的那人?”

    “正是,骁儿你颇有武力,你也去,务必把黄安带过来,孤要好好询问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通已经气得怒火冲天了,当即把张骁都派了出去。

    “喏!”张骁也连忙唱喏跑了出去。

    好一会,一个衣服被拉扯开来,头上的冠也被打落到不知何处,身着大夏郡服的官员被拉近了宣室,进来后看见张通正坐在主位上,身旁散落着凌乱的书简,心中有些明悟,但是还是伸出手正了正衣冠,装傻充愣的道:“相王刚刚已经让下官退下了,现在为何又遣人打伤下官带我回来?”

    “哼,我请你回来是做什么,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张通并没有一语点破,而是先反问了起来。

    但是黄安可不敢多说什么,眼下只有继续装作不知的说道:“还请相王明言示下,可是代郡计薄出了问题?”

    “休再装傻!”张通看到黄安还在装傻,气得拿起身旁的竹简朝黄安的头部扔了过去,扔完后胸口还是气得起伏不定,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说说,驰道上那数万持节入京的边军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进京述职一路上没有看到这支兵马。为何隐匿不报?”

    看到张通直言要紧处,黄安心中一凉,知道还是被张通知晓了。不过旋即释然,调兵入京这种事能瞒到现在很不错了,要不是沿路各郡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代郡兵马出了代郡张通就知晓了吧。

    吾道不孤啊,黄安反而朗声笑了起来。

    “张通,你称王之时就没想过这个天下不会答应吗?现在才想问别人为何对付你?哼,可笑啊,可笑至极啊!”

    看到黄安不惧反笑,张通两眼失神了一会,才悻悻坐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数万边军入京,即便是持有符节,代郡入京也要经过四郡之地,沿途四郡竟然都没有上报,看来这天下人果然都盼着孤死啊!”

    “自那日太后不在,孤便知道有今日。但是孤一直以为国丧期间,你们这些自恃为大夏忠臣的国士不会动手,没想到你们根本就不管不顾啊。竟然用计赚我符节,发兵要杀我。哈哈…哈哈……”张通自言自语得有些疯癫,到最后拔出佩剑,直接捅进了黄安的胸腔。

    “你……别想……活着……过大夏百……”被一剑贯心的黄安口中不断冒着鲜血,话还没说话,声调就越来越弱,直到张通把剑锋在心脏上一转,终究,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完全说出口。

    看到黄安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张通这才拔出剑,剑锋在放在黄安的衣服上擦拭了几番,方才收剑入鞘。然后转头对着张骁说道:“速派人去通知张高,整顿兵马,务必守好上林宫,没有我的符节,不许任何人出入,记住是出和入都不行。”

    “喏。”闻言张晓转身欲退。

    “回来!”张通则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张骁,等张骁回头后继续说道“执金吾帐下北军和八门校尉,如今掌握了多少心腹兵马,老实交待。”

    张骁听到张通一问顿时有些发愣,他在执金吾虽然任职四个月,但是执金吾中大部分都说开国勋贵的后代,长期盘踞着,他掌权后要安插自己的势力进去很慢,但是张通既然发问了也只能老实回答道:“嗯……北军帐下三军,只有中军令是小侄心腹,其它左军令和右军令都是勋贵之后,急切间我也是换不得。至于八门校尉也是如此,只有宣天、佑天、承天三门的校尉能完全听候调遣。”话语中不忘为自己没有全权掌握执金吾在为自己开脱。

    听到张骁的报告,张通露出了一股果然如此的神情,旋即无奈道:“罢了,四个月的时间无法完全掌握执金吾帐下所有兵马也是正常。你回去发严令,说有边郡谋逆要偷袭京师,让他们关闭城门,严阵以待,如果谁私自放兵马入城,定诛全族。还有,你还要去集中一下可以调动的兵马,随时待命。”

    “喏!”张骁这才退了下去。

    看到张骁下去准备了,张通心中稍安。虽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是如今张通身居相位,手握京师兵权,再不济也是可以全盘退入上林宫中据宫而守,说不定到时候击退敌人,对政敌来一次大清洗,这样自己就能完全站稳了。

    心中思索了一番后,张通又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去唤杨长史、周司直还有把议曹的人都叫来这里,速去速回。另外把这个人拉到后院喂了狗。”

    “喏。”门外的侍卫当即领命。

    过了一小会,丞相长史杨然、司直周成以及相府议曹四人皆到了宣室。进了宣室后,发现地上都是散乱的竹简,甚至中间还有一滩血,而张通则单手托着额头,好像在沉思什么似的。

    见此情形,众人皆不敢言语。由杨然领头,六人在张通桌前弯腰打拱说道:“见过相王!”

    “是杨长史和周司直啊,都坐下吧。”看清了来人后,张通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杨然径直往右下首坐定后,抬手对着张通作揖道:“相王唤我等前来可是有要事?”

    “孤称王那日,便问过杨长史,若有朝一日有人反对孤称王,甚至要杀孤。杨长史可还记得那日你是如何回答孤的吗?”张通没有直接说事,而是反问了杨然一句。

    刚入座的杨然听到张通这么一问,当下又站了起来,走到张通之前,伏地拜道:“相王于然有知遇之恩,不管相王所做何事,然皆愿与相王一道同行,此生不悔。”

    “嗯,看来你没有忘。起来吧!”张通欣慰的说道,等到杨然再次入座,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北边驰道上出现数万边军持符节南下,再过一日便要抵达京师了。此事若非日前孤遣人去代郡,我等一帮人都被瞒在鼓里呢!”

    听到张通直言有兵马要逼近京师,座下六人皆尽愕然,然后交头接耳了一番后杨然才试探性的问道:“持符节调兵,如果然所记无误的话,旬日前只有破虏将军持符节去代郡退北虏,莫非是其中有诈?”

    “刚才代郡丞就在这里,对此事我已经问过了,按他的言下之意应该是代郡守李信杀了张策,然后夺符节征发了代郡兵马入京来了,看来是不想孤这个天下第一异姓王过好这大夏百年了。呵。”张通也不隐瞒,直接就托出了实情,顺带还自嘲了一句。

    听完张通所言,杨然还没发表意见,左下首的周成直接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相王为何不趁着近几日各地诸侯王和郡丞都在京中,去向陛下请旨,言李信为叛军,然后调北军剿杀之。”

    杨然听完思索了一番,也开口建议道:“那边军已经离京师仅一日路程,朝中竟然没有收到沿途郡县的上报,看来这各地郡县应该是参与其中了。这样一来形势十分危急啊,而且那各路诸侯王都是国姓,料来应该不会与相王一路,着实难办了。”

    “不好!”此时一边的曹议令贾天冠急忙出口,看到众人目光都转向看他,才继续说道:“近日进京诸王共有五十三,每王三百私兵护卫,按制都驻扎在承天门外,如果皆同逆贼所谋,岂不是京城之侧已经有万余叛军虎视眈眈?”

    听到曹议郎的分析,张通如同冷水泼在身上,双手竟有些瑟瑟发抖,好一会才道:“此事极有可能,虽然诸王不一定都敢跟他们谋逆,但是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这样,周成,你持我令节去一趟上林宫,找张高,让他派人随你去控制诸王,言有人要谋逆,让他们各自待在府内勿要乱走动,有私出者,斩。另外控制全城秩比三百石以上的官员,不许他们出城,要是有秩比千石以上的官员不在京中,立刻来报。杨然你留下,剩下的你们去办吧,速去。”

    “喏。”除了杨然其余五人皆领命退下,办事去了。

第六章 京中何人() 
看到张通差遣了众人出去,独留下自己,杨然心中不免疑惑,可是张通良久不说话,于是发问道:“丞相可是心中在思虑京中应有人居中谋划?”

    “杨长史知孤!”张通回复了一句,后继续说道:“这帮郡守虽然同是秩比两千石,但是久在朝外,不可能伸手想要谋废孤王,因此孤料定有人坐镇京中谋划此事。”

    杨然所言被张通肯定后,旋即说道:“然,有一话可能比较诛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时只有你我,但说无妨。”张通看着杨然,示意其继续说道。

    杨然顿了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一郡太守可是两千石之要员,且远在郡外,不参与朝内政务,若无天子右符,郡守无权征发民力。而朝中能使两千石之要员与之为谋的,屈指可数。”说完,杨然看了张通一眼,毕竟杨然只是丞相佐贰,秩比千石,妄议两千石要员,稍有不慎可是大罪。

    “继续说下去。”张通示意道。

    得到了张通的首肯,杨然才继续分析道:“既然如此,那么依然所见,有此能为者也只有朝中的三公九卿了,除去相王和帝师席少府,还有一些与相王私交较好之人,然觉得常太尉、曹御史都有可能参与其中。还有边郡有假的赤白囊发入京师,廷尉的绣衣司竟然没有发现,可能廷尉里也有人参与了,甚至张廷尉也参与其中。”说着说着,杨然停顿思索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嗯,若有诸侯王参与此事,那么宗正令的姜歆也有嫌疑。”

    杨然在分析的时候,张通一直没有发声。当听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蹦出来,张通觉得有些玩味了。常起早年久在军中,积威日久,曹敏三朝元老,在朝中颇有声望,若此二人趁着自己根基未稳,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自己胜算渺茫。

    “这样,你点三百相府卫士去请诸公前来相府议事,即便有推托不来的,也必须给孤拉过来。去吧。”思索了一番,张通决定还是把诸公给请到相府里这样才能掌控他们的行迹,避免京师内部有人作乱。

    “喏。”得了命令的杨然没有停留,行了礼后也退下去办事了,独留张通一人失神的坐在主座上,到现在他还是不大愿意相信这帮自诩为忠臣的人会在国丧期间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话分两头,此时相府内黄安被杀的消息还人传出来,因此相府内各路办事人马依旧是来来往往。

    但是前一秒还热闹的相府,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关门”,然后就有侍卫关起了相府的大小门。来办事的各地郡丞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看见了相府大门一关,立刻有相府兵尉领着百来人把他们通通围了起来。

    这样的一幕不止发生在相府。代郡兵马再过一日就兵临城下了,而且城外还很有可能潜伏着万余诸王私兵,形势十分危急,容不得张通系人马有任何耽误的时间了。

    杨然率着相府三百卫士首站就直扑太尉府衙,但是常起没有在府中当值,直接扑了个空。随即上马前往御史大夫府衙,同样扑了个空。气得杨然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当即分三路,一路继续去廷尉府和大鸿胪府,然后一路去曹敏私宅,自己则率百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常起的私宅扑去。

    不过当杨然来到常起私宅的时候,依旧扑了空,得到府中仆人的答复是:常太尉与司马太常出城去渝陵祭祀孝恭皇帝和戾太子了。

    无奈之下杨然只能引兵回到丞相府,这一次扑空使他心里的猜测愈发得到肯定了。

    回了相府,用符令唤开了府门,径直入内的杨然看到场内有几十名身着黑底白边郡县制服的郡丞一个个在府内的曹所走廊处逗留,并且不断的私下议论着,场面十分嘈杂。还没等杨然开口,就看见张通手扶佩剑,快速的走到了众人面前。

    离张通比较近的几个人眼尖看到张通到来,连忙小步趋上前见礼说道:“见过相王。”

    张通打量了他们一番,应了一声“嗯。”便没有其它多言,几人直到拍到了马蹄子上,才悻悻退下去。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人看到张通出来,便有一人走出人群对着张通见礼后问道:“相王手下关闭相府,卫士持刀对着我等,不让我等出这相府大门,此举何意?”

    “此举何意?看着就知道了。”说罢张通便没有理会此人,而是朗声对着众人说道:“雁郡、上阳、西河、北地四郡郡丞可在?”

    刚才那个从人群中出来询问张通此举何意的人闻言后立刻说道:“北地郡丞夏旸见过相王。”

    “哦?你是北地郡丞?倒是颇有勇气。”张通听到夏旸上来直接说自己是北地郡丞,转头又看了他一眼,但是旋即又看对着人群中说道:“还有三个呢?”

    看到张通又问了一次,三人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打礼说道:“见过相王!不知相王所唤何事?”

    张通看到四人齐全了,方才说道:“问孤何事?那么代郡兵马经过你们四郡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问问孤是不是有事啊!”

    “什么?”“代郡兵马?”“发生什么事了?”张通说完,场内立刻议论纷纷,只有四郡的郡丞皆不发一言。

    张通看到四人都不说话,顿时怒了,大声呵斥道:“说啊,怎么又要像代郡兵马过境一般不发言语了。别以为你们不说话孤就不知道,代郡守拿着孤王发出的兵符调兵要来诛我是吧?”

    “看你们一个个,自诩为忠臣赤子。可是如今太后丧期未过,天子还在守孝。你们竟然妄兴刀兵,还杀到京城来了。这就是忠臣赤子所为吗,你们根本就是乱臣贼子!来人,把这几个乱臣贼子,带下去斩了。”

    大喝之下,场内众人都噤声不敢言语,只剩下刀兵进来拖人的声音。

    眼看刀兵要把自己拖走了,夏旸立刻大喝:“你张通才是贼子。太祖立夏时异姓诸侯王连番作乱,遂与众臣盟誓非姜氏不得为王。如今你非姜氏却称王,视太祖之言为草木而?”说罢拔出佩剑冲向张通。

    见夏旸要行刺张通,身边的卫士赶紧拔刀要制服夏旸。

    大夏尚武,基本每个有官职在身的官员都有点武力在身,因此急切之间制服不了夏旸。看到张通形势危急,一旁进了相府的杨然见状连忙抽出佩剑,往夏旸扔了过去。夏旸一个没主意,从侧面被杨然扔出的佩剑刺进了胳膊,而两边侍卫的刀锋砍了下来,当场身首异处。

    转眼间夏旸就落败了下来,另外三郡郡丞此时哪里还敢动手,都伏在地上口中不断的求饶,声言不关自己的事。但是张通却没有放过他们,直接示意身边的侍卫拉下去杀了。然后转身朝杨然走了过来,走之前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这些人先关在相府里,叛逆没平定下来,一个都不许走脱了。”

    “喏。”四周百来人的侍卫立刻上前把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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