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于徐庶相熟,知道徐庶这人从不说谎,从不言重,他既然说要带干粮去破阵,那么他一定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于是便为徐庶打气道:“我看依两位师兄的能力破黄老先生的阵并不难,我和马鸿还要等两位师兄破完阵后,为我二人讲解一番呢?”
徐庶道:“我们定会尽全力,说实话我倒是挺羡慕两位师弟,能到战场上观摩一番,机会难得啊!”
马鸿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他明白徐庶所说的,但是徐庶是不可能去穰城的,徐庶并不是荆州人士,又年过二十,若不是以刘表方谋士的身份出现在穰城,不太合适。再说徐庶现在并未有投奔刘表之心,所以穰城之行是万万去不得的,同样这对汉室宗亲的刘晔来说,更是去不得。而这对身处荆州名门的马鸿和庞统来说,其一他们家族中有不少人都在荆州为官,家族中亲朋好友遍布荆襄七郡;其二马鸿和庞统都未成年,去历练一番也未成不可;其三穰城由庞统的叔父庞季把守;其四庞马两家与刘表关系密切,刘表单骑入荆州,先进的便是宜城,住的就是马家。
第九章:张济围城()
穰城,庞季心里很乱,但手也没闲着,因为他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他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睡上安稳觉了。大批的难民从城外涌进城内,粮草的征集,士兵的调度,以及对襄阳方面的汇报等公务让他不仅头疼,还腰疼。由于年龄已过四十了,这些天来久坐,熬夜,再加上个月才纳的一个娇美的小妾,庞季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庞季锤了锤腰,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他需要休息一会儿,若是等到张济攻到了穰城,到时候他怕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了。
这时候门口的守卫进来通报:“庞县令,门外有两个少年求见。”
庞季伸了伸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还嫌我不够忙吗?”
那守卫听完后,道:“其中一少年称是您的亲戚。”
庞季顿了顿,问道:“那少年长的什么样子。”
守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称县令亲戚的少年长的有点丑,不过他旁边的那位少年却是长的很是清秀。”
庞季听到一个丑字,基本上就已经能确认是谁来了,便亲自出门迎接。庞统和马鸿见到庞季出来,赶快向其行礼,庞季简单地和庞统和马鸿说了两句话便带着两人进了屋子。等进屋后,待上茶之后,马鸿看着桌上摆放的一堆书简,便问道:“叔父,您这县令将县丞的活都干了,不累吗?”
庞季叹了口气道:“县丞去育阳探亲,可育阳被张济攻陷,县丞没来得及逃走。”
庞统道:“我们来穰城的时候已经听从北边逃回来的百姓们说道,张济扬言要攻破穰城。”
庞季听完重重地哼了一声,拿起书简重重地拍在书案上,咬牙切齿道:“西凉军阀全都不是人,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但是抢些粮草倒也是说的过去,可他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庞统劝道:“叔父你切莫动气,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坐一旁休息一下,这些书简交给侄儿来做,可好?”
“那你就将所需的粮草给算出吧!我着实困了。”
庞季扭了扭脖子说道,他深知庞统的本领,也不做阻挠。庞统替庞季批改着公文,马鸿将他们的来意大致和庞季说了一下,庞季听完后只是交代两人不要到处乱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跟在他的身后便可。一盏茶的功夫,庞统批改好了所有的公文,将所需上报的粮草数据统计了出来。
建安初年四月,张济率八千西凉军围攻穰城,刘表以刘磐和刘虎为先锋先行率步兵三千前往穰城,蒯越以军师随行,蔡瑁在南郡集结军队随后增援穰城。
张济率军围住穰城后围而不攻,向穰城守将索要粮草,若不提供粮草便进攻穰城。蒯越出面先行稳住张济大军,说愿意向张济提供粮草,但准备粮草需要一定时间,先让张济静候三日。张济在城下等了两日,不见粮草运出城,第三日便让张绣率军在城前叫骂,张绣率领骑兵三十余人直奔城门下,每个骑兵用绳子拴着一颗人头,在城门下甩着对着城楼上的守将叫骂,让守将快些交出粮草。
刘磐看着城楼下的西凉兵极为嚣张,一时大怒,对着蒯越道:“军师,这些西凉兵可是提着我荆州兵的人头在叫骂,你能忍,我不能忍,我要率领军队出城迎战。”
蒯越说道:“将军莫要动怒,这张济缺少粮草,我们先拖住他几日,再消耗他们一些粮草。”
刘磐咬着牙说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西凉的杂种们戏耍着我们荆州兵的人头吗?”
蒯越又劝道:“我们能多拖一日,蔡将军就能多一日的准备,我们的胜率便提高了一筹。”
这时候,张绣忽然吹了一声口哨,三十多个人头从骑兵的手中甩出,朝着城楼上砸来,恰好一颗人头砸在了马鸿的脚上,马鸿先是一惊,但还是弯腰捡起人头将其放在一旁。
刘虎怒吼一声,拉弓搭箭朝着城下的张绣射去,张绣早有提防只是一歪头便躲过了一箭。刘虎站在城楼前大喝道:“弟兄们!给我放箭,给我射死这群杂种。”
随着刘虎的下令,弓箭手纷纷射箭。张绣勒马回头便跑,第一时间没来的及逃脱的西凉骑兵纷纷被射于马下。
刘磐大声道:“虎子,你在做什么?我没有下令放箭。”
刘虎咬着牙回道:“兄长,你能忍,我不能忍。”
刘磐熟悉自己兄弟的性格,知道其是火爆脾气,他也知道这场与张济的大战是不可能避免了,便一拳砸在城墙上,抽出长剑对着蒯越说道:“军师,看来这场战争要提前了。”
蒯越只是笑了笑说道:“也罢,反正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刘磐听完蒯越的话,拿起长剑直指张济军队,大声道:“杀!”
士兵们听到将军下令,纷纷拉弓射箭,高呼:“杀!杀!杀!”
眼下天色已晚,张济并没有立马下令军队进攻。
马鸿和庞统打扮成庞季的随从护卫站在庞季的身旁,但他估计已经被刘磐和蒯越给认了出来了,不说他们能不能认出马鸿,单凭庞统这幅面貌,不被认出来还真难。蒯越和庞季是好友,曾在刘表初入荆州的时候便一起共事,不会对其说些什么。
刘磐见眼时张济并没有攻过来,他便走到庞季的身旁道:“庞县令,这刀剑可无眼,要是敌军来攻,你可要先让庞统离开。”
庞季笑道:“无妨,无妨,这小子自己要求来的,我会照顾好他的。”
刘磐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眼光扫到了马鸿的脸,他看着马鸿的脸好像想起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一时间憋得很难受。
马鸿在刘磐没有认出来自己之前,朝着刘磐一笑道:“石头哥,好久不见。”
刘磐听到马鸿叫他石头哥,先是一愣,随之拉着马鸿的手臂道:“咦,小三儿,几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父亲知道吗?”
刘磐在刘表初入荆州的时候,曾和刘表的家人在宜城马家住过三个多月,他虽然年近三十,比马鸿大上不少,但是却能和马鸿说上话,当时在马家的时候经常带着马鸿喝酒。马鸿那时候都称呼刘磐为石头哥,称呼刘虎为虎哥。
马鸿微微笑道:“石头哥,我现在拜在水镜先生门下,老师让我们二人出来长长见识,这才来到穰城,没想到能见到石头哥和虎哥。”
刘磐笑道:“小三子现在可不简单了,那首关于你的童谣可是快传遍了荆州啊!”
随后刘磐便招呼刘虎过来,刘虎见到马鸿先是来了一个熊抱,之后一脸正经地说道:“小三子,一旦张济来攻,你可可要先进城躲避,知道吗?”
马鸿见刘磐和刘虎着实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便点头答应。
第十章:毒计()
蒯越虽为随行军师,但辈分和职位都在刘磐之上,刘表虽然有意提拔自家子弟为将,让刘磐率兵出征,但是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蒯越的手中。当时刘磐见张绣在城门下甩着荆州兵的脑袋后,便作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扬言要出城迎战张济,其实当时刘磐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根本不可能率军出城迎战,而蒯越也会劝他不要出城。刘磐在想等蒯越劝他的时候,他便收手,这样装装样子最少不会让军中的士兵寒心。但刘虎却理解错了,刘虎年轻气盛,看兄长刘磐连出兵的决定权都拿不到,便下令射箭,让这场战争不得不提前。刘虎这么一做,蒯越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这一点马鸿可是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当天夜里,刘磐守穰城北门,刘虎守穰城西门,蒯越守穰城东门,庞季带县内的衙役和壮丁守穰城南门。蒯越认为穰城南门不会受到攻击,张济不会舍近而求远,兵行险招饶城去攻击穰城南,如果在攻击穰城南门的时候突然被襄阳的援军攻击,再被城内的士兵里应外合,肯定会损伤惨重。当天傍晚,张济军迟迟不肯出动,直到三更,南门突然火光冲天,大批西凉兵进攻南门。蒯越大惊,急忙让从北门抽调一队兵马由刘磐亲自率领去南门支援庞季。刘磐在南门激战近半个时辰,突然又收到消息,东门和西门同时遭到攻击,刘虎和蒯越都被牵制住了。在东西两门被攻击的时候,南门士兵撤离,一刻钟后北门遭受袭击,张绣亲自率领军队攻城,将大批平民驱赶在军队前面进攻北门,一时间北门陷入危难之中,失去刘磐镇守的北门随时有可能被张济攻破。
蒯越此时才意识到中了计,慌忙派传令兵到南门召刘磐回来守北门,同时亲自率领一队人马赶往北门守北门。等蒯越和刘磐赶到北门的时候,已经有大批西凉兵翻过城墙入了城,幸亏北门未被打开,刘磐身先士卒奋力迎战,一直激战到天亮才将西凉军击退。
等张济退军,刘磐坐在城楼上,连续试着站起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蒯越握住刘磐的手道:“你且坐着,之后的事情都交给我了,都是我的失策,没想到张济会袭击南门,才打乱了我们的部署。”
听完蒯越说话,刘磐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舒了一口气,无力地说道:“可能是那张济料定我们必定不会有援军,才敢孤注一掷。”
蒯越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莫非这张济军中有能人吗?竟然能看穿我军。
穰城北,张济军营,张济亲自带兵冲杀了一夜,精疲力尽,刚安顿好了军队,战甲没卸掉,便和衣而睡。张绣拿着一块布擦完沾满鲜血的长枪后又擦了擦脸上的血后,长叹一口气,整个手臂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张绣已经年过四十,十九岁便入了沙场,如今已过二十一年,这么多年来,打的仗很多,但像昨天晚上这么硬的仗打的不超过五次,他很累,累的不想开口说话。张绣的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约莫四五十岁,身长七尺,面容微黄,生得一双三角眼,眼中满是血丝,眼神却很锋利,犹如一把利刃,他看人的时候仿佛能将人的血肉撕开,那中年男子正是张济的军师贾诩。
贾诩端一碗温水递给张绣道:“水温正好,你且饮下。”
张绣忙接过温水,一饮而下,然后又说道:“再来一碗。”
贾诩道:“即便是温水也不能这么饮,知道我方才为什么阻止你饮凉水吗?”
贾诩说完话后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张绣,见张绣摇头,又接着说道:“你奋战一夜,疲惫不堪,若是冒然饮下凉水,身体会承受不住。”
张绣长叹了口气道:“哎,这一夜虽然有军师妙计,虽然一开始打的荆州军措手不及,但是等荆州军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竟然不能攻破穰城,这以后破城怕是要更难了。”
贾诩听完后道:“蒯越也非等闲之人,反应也够快,我们要想攻下穰城着实艰难。若是等到刘表集结各郡人马攻打过来的时候,到时候我们粮草用尽,必败无疑。”
张绣点头道:“叔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说让大军休息半日,午后再次攻城。”
贾诩又给张绣盛了一碗水,待张绣喝下后,又为张绣倒了半碗米酒,又看着张绣喝下,他才看着张绣慢慢说道:“将军,恕我直言,我们是不能再攻打穰城了,不如退去。”
张绣这时候胳膊已经缓过了劲儿,便自己倒了一碗酒,双手捧着酒碗喝了一口酒后道:“即便是现在叔父不想打,也不得不打,因为将士们不会同意,军中无粮,怎能支撑军队?”
贾诩道:“袁术驻军在宛城的时候,其军队何其强大,但还是被刘表断绝粮道,斩杀了大将孙坚,逼得其转移到寿春。眼下主公除了官职比刘表大之外,其余可是皆不如刘表,我们又在荆州与刘表作战,这样长久以来,我们必败无疑。”
张绣说道:“叔父不会像袁术那样长久停留在南阳,等大军攻破了城,得到了粮草,我们便退回弘农。”
贾诩没再说话,他只是又为张绣倒满一碗酒后便走出了张绣的营帐。拉开营帐的一瞬间,军营里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在血腥味中的还有些许绝望。昨晚张济本要集兵一处强攻穰城,贾诩献策先攻南门,调走荆州军主力,之后再同时进攻东西两门,让其无暇顾及北门,最后让张济率军强攻北门。这个计策听起来不错,但是用起来却并不是很好。因为西凉兵本就不足一万,去围攻一个驻军三四千的城池,还要从多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即便是佯装攻击,也要损伤很多士兵。所以这个计策并不是最好的,但是张济却毫不犹豫地用了,因为这个计策若能施展成功,便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攻破穰城。同时这个计策可以让士兵死的更多一些,无论对荆州军还是对张济的军队都是一样的,张济军中余粮已经不多,若搞不到粮食,就得想办法消减士兵的数量。这八千西凉兵都是跟随张济多年的兵,要是在明里减兵,必定会引起部下们的不满,倒不如采用贾诩的计策多面围攻穰城。
贾诩将这一切看得很清,也将张济看得很轻。张济即便知道向刘表宣战是下下策,还是不听谋士的劝告,只是因为军中缺粮便要进攻荆州,这实在是愚蠢。西凉军中的两大军阀郭汜李傕与杨奉董承等人在弘农连续三次大战,如今的弘农郡已经是千疮百孔,若要呆在弘农,不仅却少粮草,还会卷入郭汜和李傕的争斗之中。贾诩是不想再回到弘农,所以他需要做一些什么,让张济再也回不到弘农。
注解:
第十一章:城下放粮()
当一直老虎正在做一件错事的时候,你需要告诉老虎你不能这么做;当一头猪正在做一件错事的时候,你最好先把猪给宰了。与其跟着一头猪四处奔波,将命交在猪的手里,倒不如把猪宰了,扶持一个不是猪的头领。
当田亮被贾诩唤来的时候,他有些站不住了,昨夜他登上城墙三次都被打了下来,又受了些轻伤,他困的要命。贾诩将田亮唤来之后,让其赶快坐下,又给田亮倒了一碗药酒,让田亮喝了下去。田亮喝了药酒之后,觉得胃里发热,稍微过了一会儿身体的疲惫感就驱除了一些。
“主人,这药酒可是好东西吧!我怎么能用这么好的东西呢?”
田亮受宠若惊地说这话,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去看贾诩。
贾诩微微一笑道:“再好的东西,放着不用不也是浪费吗?田亮,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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