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黄祖从没见过这么有礼貌、这么谦虚、这么有心机的侠士;若说他是霸主,可黄祖却总觉得他的身上缺一些什么,黄祖想不出那是什么。
刘景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黄祖记得黄承彦问他的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黄祖说:“刘景升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只温顺的山羊,可若你想从山羊身上拔毛的时候他的嘴上便长出了狼的钢牙,若你想去欺骗他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已经长出了狐狸的尾巴。他有着羊的安静和儒雅、狼的残忍和耐心、狐狸的智慧和心机、苍鹰的眼光和利爪。”
黄祖已经为刘景升镇守江夏十年了,他还愿意继续守下去,因为刘景升是他的朋友。
“太守。”马鸿见黄祖一直端着茶杯发呆,他还有事请求黄祖,这样一直看着黄祖发呆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向黄祖开口了。
突然黄祖被马鸿的声音打断了回忆,他抬起头看着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问道:“马鸿,你有何事?”
“禀告太守,鸿已经离家半年了,马上就是过年了,鸿想请太守批准鸿回家探望双亲。”马鸿诚恳的说道。
黄祖点了点头说:“你这孩子还真是有孝心,我许了。”
“谢过太守。”马鸿起身向黄祖行礼并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被黄祖叫住了。
黄祖递给马鸿一封信示意马鸿读信,马鸿打开信件,信使刘琦写的,刘琦在信上先是向黄祖这个叔父表达了敬意,然后又微妙了表达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并向黄祖借人,借的人自然是马鸿,当然是马鸿先写信给刘琦的。
“刘琦是我的侄子,也是你的总角之交,你可以和刘琦一起叫我叔父。我那侄子以后还需要你来辅助。”黄祖拉着马鸿的手亲切的说道。
“太守的意思是让鸿回襄阳辅助大公子吗?”马鸿明知故问道。
“你从信中也可以看出我那侄子现在的处境,况且我那侄子已经向我要人了。”黄祖道。
“太守放心,鸿一定不会辜负太守期望,全力辅助大公子。”马鸿恭敬的说道。
黄祖拍了拍马鸿的肩膀示意马鸿可以出去了,马鸿向黄祖说了一句珍重便离开了。
第八十八章:骑驴酒客()
马鸿告别黄祖之后便到黄射的墓前拜别,黄射尸骨未存,坟里埋葬的只是衣冠而已。马鸿从黄射墓地回来后便被甘宁和苏飞拉去喝酒了,酒过三巡,甘宁开始忍不住发牢骚了,他抱怨黄祖,说自己有功却不得到黄祖的提拨,甘宁很是窝心。
“若是少将军没有战死,想必他会帮助兄弟,可少将军这一战尸骨无存。我也曾几次向太守举荐兄弟,可太守一直并不重用兄弟,兄弟你有想法是应该的。”苏飞也跟着甘宁长叹一口气道。
甘宁问马鸿:“小子,我和你同生死共患难,你机智聪明,你帮我想想我以后该怎么办?”
马鸿笑了笑说:“莫要担心,你先在江夏呆着,等我的消息。等我到襄阳任职之后一定想办法把你调回襄阳。”
“可要是调回襄阳也不会受到重用,荆州的主人是帝王后裔,他们这类人说到底从心眼里就瞧不起曾经沦为贼寇的人,我起先在襄阳想谋官,可惜刘表并不收我。”甘宁道。
“此一时彼一时,前些年来你起兵反抗刘璋大败后逃入荆州,荆州还未稳定,刘表为巩固宗族的利益自然是要舍弃你的,另外你身份也不太清白,初入荆州若是诈降且不坏了大事。”马鸿笑道。
甘宁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是实话,可你现在觉得刘表会接纳我吗?”
马鸿笑了笑道:“那么我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成为刘琦效力?”
甘宁是聪明人,被马鸿这么一问,便明白了马鸿的意思,点头道:“只要能让我有用武之地,就行。”
“尽管放心便是,不到一月我便会给你准确的答复。”马鸿举起酒碗痛饮一杯酒,正准备继续和甘宁干杯却发现甘宁已经爬倒在桌子上了。
苏飞摸着下巴一脸尴尬的说:“兴霸不擅酒量,逢场必醉,但还是有个优点就是一醉就睡从不发酒疯。”
马鸿哈哈大笑道:“此乃真性情也,那等他酒醒之后还劳烦苏大哥再告诉他一声,免得他忘记,我一定会举荐他的。”
苏飞端起酒杯笑道:“一定,一定。”
马蹄踏着枯黄的野草,空气很是干燥,马鸿勒紧衣领又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马三看了看自家无精打采的公子,又看了看身后的三个侍卫,道:“公子,再向前十里路就到了云杜县城,据说云杜的米酒可是十分美味的。”
负责保护马鸿的侍卫首领张百金咧着大嘴哈哈笑道:“跟着军师我们肯定有酒喝有肉吃,对不对两位兄弟。”
“是啊,是啊。”剩下的两名侍卫也跟着张百金哈哈大笑道。
马鸿为人幽默,喜欢和士兵们开玩笑,张百金又和马鸿相熟,所以这次他便主动请求做马鸿的侍卫护送马鸿。
马鸿嘿嘿一笑,道:“各位兄弟,酒一定是好酒,肉一定是肥肉,大家加快速度争取在中午之前赶到云杜城。”
众人加快速度又往前行了七里路,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原因是被一头驴和一个人挡住了道路。
那头小毛驴横窝在路中间一脸无辜的望着众人,又低下头用舌头舔了舔靠在自己肚子呼呼大睡的文士。那文士也感受到脸上的温湿感,眼睛虽未睁开但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恰好与小毛驴的嘴唇触碰在一起,那文士舔到了小毛驴的嘴唇还颇有滋味的吸了两口。
这现场版的人驴互舔逗得马鸿等人哈哈大笑,那文士被一阵笑声彻底给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捂着肚子站了起来道:“是何人如此没有礼貌?打扰了我的午睡。”
只见这文士面容黝黑,头发稀疏,浓眉掀鼻,大鼻孔,小眼睛,不是庞统还是谁。庞统抚着肚子等看清楚对面是何人的时候,忽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庞统笑起来的时候那尖锐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翻卷着漏出,像是婴儿的呜咽、像是乌鸦的鸣啼、像是家犬的悲愤、像是猛虎的狂气。庞统的笑声压过了众人的笑声,惊的众人屏息、马抬前蹄。
唯有马鸿不慌不忙地走到庞统的面前,满脸认真的看着庞统的脸,他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认真到庞统看着马鸿的脸已经笑不下去了,这时马鸿才转化笑脸说:“士元,你为何发笑?”
庞统嘿嘿一笑道:“我在笑一匹蠢马做了一件蠢事而已。”
马鸿瞬间便知道庞统是要羞辱自己,便顺势开口道:“莫非士元喝了驴的口水便懂得了马的心思,了不起,了不起。”
庞统见马鸿出言讽刺自己并不示弱,抬起头将自己的大鼻孔面向马鸿随之说道:“我笑的马可不是一般的马,那是一匹自以为张了翅膀的马,他以为他长了翅膀便可以驰骋在长江之上。可马终究是马,一到了水里便只会被千万条鱼虾分食而死。”
马鸿知道庞统是在嘲笑自己在沙羡所经历的大败,遂反击道:“丑驴羡慕骏马的英姿,故以骏马不擅驰骋与水中来讥讽骏马,熟不知骏马做不到的事情丑驴一样做不到。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丑驴又何必拿骏马的短处来讥讽骏马呢?”
庞统见马鸿应答如流,毫不妥协并依着丑驴来讽刺自己,心中有些后悔这次出游骑着毛驴是不明智的,但他也毫不示弱的迎着马鸿的话语说道:“一匹瘦弱不堪的马套上了马鞍装上了马镫也敢自喻为骏马,骏马可日行五百里”
张百金看着马鸿和骑驴丑男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话,张百金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但从两人的表情和口气可以开出两个人绝对是在互相谩骂,暗自想到:这文人对骂如此无聊,倒不如我们这些武夫看谁不顺眼上去一拳打翻他的鼻子。
张百金随口问马三:“这骑驴丑男跟军师是什么关系,怎么一见面就这样?”
马三无奈的笑了笑道:“这骑驴的那一位可是襄阳庞家的公子,他和我家公子自幼便相识,两人一见面就会互相讽刺谩骂,起先他们俩小时候对骂的时候还是非常激烈的,只是他们俩年龄越大对骂起来反而越没味道了。”
张百金瞥了马三一眼,暗自想到:这马三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明明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还偏偏说人家说话没有味道。
半个时辰之后,马鸿和庞统都已经口干舌燥了,随之两人便挽起袖子拿着酒葫一边喝酒一边互相讽刺。最后在马三的劝说下马鸿上了马,庞统骑上了毛驴,但两人走在路上还是不断地互相讽刺。
马鸿回宜城,庞统回襄阳,两人正好顺路,一路上两人时而品酒时而互相讽刺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也给马鸿减少了旅途上的寂寞。等到了宜城,马鸿本想邀请庞统到马家小住一段时间,但是由于新年来临,庞统也是急着赶回家中,马鸿便送了庞统两壶美酒给庞统。庞统却开口向马鸿讨要了胯下的骏马并将自己的小毛驴丢给了马鸿。临走还给马鸿留下了一句话:骏马还需俊人骑。
马鸿知道碰到庞统的原因,庞统肯定是听到沙羡之战荆州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肯定是心中担心他,所以才跑到江夏找他,没想到半路碰到了马鸿。
第八十九章:谦谦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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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熟悉的床上睡觉,一定是很温暖的,此刻睡梦中的马鸿隐隐感觉一双嫩手在抚摸着他的脸,马鸿脸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嘿嘿笑道:“别闹,让我再睡会儿。”说完话还舔了舔摸在自己脸上的手。
床头马谡的小脸上写满了恶心,他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又看了看站在床边的莲儿,莲儿的脸变紫了。莲儿来到马家已经三年了,作为马鸿的救命恩人,马家也对莲儿很是照顾。马鸿这几年里每回家之时也会给莲儿带回来一些小礼物。马谡虽然才九岁,但是却有着远超于他年龄的智慧,他隐约的感觉到了莲儿可能与自己的三哥有着某种奇妙的关系。
马谡想到这里撇了撇嘴将手背上的口水在马鸿的被子上擦了擦,之后趴在马鸿的耳朵上大叫一声:“起来了。”
马鸿一惊坐了起来,耳朵哄哄作响,看到床头叉着腰抬着头嘟着小嘴的马谡嘿嘿一笑,一把将马谡抱到了床上揉捏了一顿。
今天是建安四年的最后一天,在马鸿的前世之中,新年的最后一天晚上叫做除夕,那是家人团聚的夜晚,而在这个时代,还并没有除夕的概念,但是在新年来临,游子大多都会返回家中与家人团聚,共同庆祝新年的到来。
半个时辰后,宜城的街道上,马鸿踏着厚厚的积雪慢悠悠地走着,马谡一脸不情愿的提着餐盒跟在马鸿的身后。雪连下了三天,即使是回到了汉末,这时候的南方雪也很少,但今年南方也竟然下去了大雪。这场大雪必定会持续到新的一年,难不成上天也在暗示建安五年将会是特别的一年吗?马鸿缩了缩脖子,暗自想到,接下来的一年里若按照历史进程袁绍将会在官渡大败,曹操将会慢慢走上人生巅峰。但是马鸿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官渡之战谁会胜利,因为他觉得世界线已经变了。贾诩本是在张济死后才投奔张绣的,但是早在穰城出现;乐进历史上没听说参与宛城之战,但却突然出现救了曹操;而徐庶本应该呆在襄阳,却因为马鸿而不知所踪;刘晔来到荆州,朱然来到荆州
马鸿不知道还有多少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变化,虽说他喜欢三国,但谈不上特别熟悉,也许有许多地方的变化他没有注意到。马鸿还在想着事情,突然听到身后马谡不情愿的哼声。
马鸿回头看了看走路颇为吃力的马谡,马谡嘟起了嘴,马鸿伸出右手接过马谡手中的餐盒,另一只手拉住马谡的冻红的小手继续向前走。这三年来马鸿将费祎带回马家之后,平日里费祎和马良一起学习,马鸿偶尔回宜城也会教他们一些东西。马良自幼总喜欢跟在马鸿屁股后,久而久之也喜欢和马鸿一起搞一些奇怪的东西。去年,马良竟说要弄个酒馆做生意,起先马父不同意,后来才了解到,马良是为了费祎的原因。费祎久居马家,总是这样也觉得不太合适,于是马良便想帮助费祎开一个酒馆。马鸿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写了封信给父亲,并给了马良开酒馆的资金,以费祎的名义开的酒馆。虽说费祎和马良不过十二岁,不过历史都可是政治能手,打理一个小小酒馆不在话下,不过他们却遇到了麻烦。
酒馆内,马良满脸不安的坐在木椅上(这木椅也是由马鸿画了出来并由木匠制造出来的),由于还在上午,再加上新年就要来临的缘故,酒馆内除了马良和费祎就剩下一个杂役和一个厨子以及唯一的一个酒客。
那酒客约莫二十岁左右,身长七尺六寸,一身蓝色儒装,面白如泼粉,眼如点漆,唇红齿白,腰间系着一柄长剑,正坐在木椅上慢慢的饮酒。(酒馆经过马良的改良,一半配置桌椅,酒客可以坐在椅子上饮酒,而另一半还是采用食案,酒客们跪坐饮酒。)这位年轻的酒客复姓上官,名谦,字志远。马良不知他从何而来,他只是在五天前突然来到酒馆里,并在酒馆里静坐了一天,饮了两壶米酒吃了几张薄饼。并在酒店就要关门的时候迟迟不肯离开,当马良询问其原因的时候他说了三个字:没有钱。
马良见其相貌不凡,便说那酒算他请的,并询问了其姓名。上官谦向马良表达了谢意并说要赠字与马良。马良听说上官谦主动要求要赠字给他,他十分开心的拿来了纸墨请上官谦赠字。
上官谦写了一个字:粗。
当马良问其原因的时候,上官谦说这酒和饼只配的上一个粗字。马良看到这粗字写的歪歪扭扭,连自己九岁的弟弟马谡写的字都不如。当他想问上官谦是从何处而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杂役小二想将此人赶走,但马鸿看到外面天寒地冻的,而上官谦又身无分文便请其到客房休息。
可马良收留了上官谦却惹来了一件麻烦事,一件让马良欲哭无泪的麻烦事,让十二岁的马良败得一塌糊度,甚至还赔上了这一间酒社。三天前的下午,上官谦酒醒后到后院溜达,正逢马良和费祎下围棋,上官谦坐下来与马良和费祎各下三局,马良和费祎输的一败涂地,马良很是不服。随后上官谦便和马良打了个赌,上官谦当时指着后院摆放的大鼎说他只需一人便能将这口六百多斤重的大鼎弄到房顶上去。(前面说过东汉时期一斤相当于现在的222。73克。)
马良说他不相信,上官谦说如果不信他便做给马良看,若是做到了便让马良立下承诺以后他在酒馆里可以免费吃喝。马良说如果上官谦真的做到了,他便把酒社给上官谦,上官谦答应了,两人还立下了字据。
结果马良输了,上官谦仅凭着一根绳子和几根木棍便将大鼎弄到了房子上,还给房子压了个洞。马良输了赌局,觉得很对不起费祎,又害怕父亲若是知道这件事情,便会惩罚他,便让马谡找三哥马鸿来替他想办法。
马鸿远远地看到房子上有一个洞,当他迈进酒社的时候,上官谦也正好看向马鸿,两人目光碰撞,上官谦迎着马鸿的目光没有一丝回避。马鸿只感觉那人的眼睛清澈干净,但一旦看的久了,那眼睛便化成了污泥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