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下了几吨的汗水之后,沈烨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
“回家等消息吧!”
换而言之,你可以滚逑了!
以至于沈烨差点去开复印店,因为在招聘会期间,最成功的就是它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会场成功的秘诀亘古不变,无非是分流与集中,但面对的却不是“四有青年!”
野蛮!
粗暴!
强盗!
用尽恶毒的形容词,也不能概括阻布人,所以讲道理的环节就省了。
木头栅栏已经将会场分割成一个个方块,来人根据部落、地位就坐,杂鱼就不要想混进去。
想要闹事那更简单,赤章军手里拿的都是木棍。只要被打中,只剩通知家属抬走一条路。他们身边还摆了不少沙桶,除了能灭火之外,撒出去还有“致盲”的作用。
经过两次演练,桑杰多感到的只有惊奇。
既然雇主已经满意,沈烨也见好就收,再多干那就是傻了!
如今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无非是监督、修饰。不过蛛丹部落有一个很好的传统,完不成任务就会死,所以不用花费太多的唇舌。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沈烨拿起了手里的画笔。
如今还没完成的是那个香炉。
根据惯例,阿雅尔大会开始时,头人必须点燃清香,以祈求神明的赐福。
不过沈烨看到面前的木盒,却大摇其头!
这就是米行量米的东西,看年份最少也在三百年之上,如今都朽烂了!
“头人心里装的是五湖四海,祈福居然只用一斗米,神灵看了会怎么想?!”
桑杰多心中只有喜悦,他把手一挥。
“沈烨,你想的做就去做吧!钱、人我有的是!”
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巨大的木香炉已经出现在眼前。不但刷得油光蹭亮,还绘画了的图案。
发现这都出自沈烨之手时,桑杰多的心里只有佩服!
“不错,这些牲畜就像活的一样,神明一定会喜欢。沈烨,我已经看够了蹩脚的作品,你应该培训一些人出来!”
沈烨笑着说道:
“书画不过是小道而已,我的家人塑像那才叫一流,很快你就会看到的!头人,这个香炉的中间要填上金木水火土,最后再盖上石板镇压。香从这三个圆孔中插入,只要点九九八十一天,王气就会孕育生长!”
只是这话却招来了质疑。
“闻所未闻,这么做是何居心?”
桑杰多的身后站出一个人,正是那天刺死杀手的家伙。一袭黑衣不说,连脸都被捂住,也不怕闷出病来。
沈烨不屑的答道:
“金木水火土,忠义勇信仁,你不知道很正常!”
黑衣人冷声说道:
“这么说你是忠义之人了?”
沈烨说道:
“不,我是个信人!头人给多大的报酬,我就办多大的事。如今部落一半的财产在沈某手里,自然要尽心竭力!”
看到这一幕,桑杰多脸上露出笑容。
“沈君切莫动怒!他叫连元浩,是乾国仅剩的一个羽卫,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投靠部落。刺杀的消息也是由他的,是我的大恩人!”
沈烨嗤笑了一声后,把话题岔开了。
“头人,香炉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现在使用的清香也要改一改,小家子气不说,还多用草原上的茅草,风吹日晒、马踏羊啃的也显得极不庄重。
我重新配了降真香,古书上说神明最喜欢它的味道。那边已经点燃了一部分,也派了人在旁边守着,两天来并没有发现的异状!”
桑杰多笑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得多,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研究透彻,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
阿里马说得不错,一旦和华族接触得久了,就会自然而然的被他们吸引,甚至最后都变成其中的一份子。
夜陀如此,阻布会不会这样?
桑杰多无奈的摇了一下头,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那几个戏子死了之后,果然引起轩然大波。甚至连乞立达也派人申斥了一番,是什么结果还不得而知!
他不禁有些懊悔道:
“沈烨,会场应该早些交由你去布置,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烨思索了一阵后说道:
“连大人已经到了部落,那么我们在乾国皇城司的内线就断掉。想要知道他们的下一步怎么走,一是要靠分析,二是不断的施压他们露出破绽来!”
桑杰多说道:
“已经按照你说的方法,分片的对那些土拨鼠的窝进行搜检,结果真是触目惊心!不但有乾国人,甚至连北凉的耗子也挖出来,这些年都不知道泄露了多少的机密。阻布人真的是太粗莽了,连眼皮子下面的危险都忽略掉。”
沈烨笑道:
“这些暴露的不过是些小鱼,真正的黑手是不会走到台前的。连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连元浩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答话。
桑杰多笑了。
“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要步步紧逼了。沈烨,最近你也过得辛苦,指派完这些工作,晚上还要打铁,身体可吃得消?”
沈烨说道:
“布置会场不过举手之劳,真正辛苦的是我那些奴工,木栅栏还没有全部完成,就因为木材运输不畅。中间隔着四十里地,就算用马去拉,一天不过两个来回。
能不能先让一部分人专门负责砍树,另一部分人负责运输、修造,这样一窝蜂的上,效率实在太低下了。”
根据蛛丹部落的古法,夜幕来临之前,奴隶必须回到驻地,否则就要当做逃人处死。
桑杰多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非常时期就允了你的请求,但在阿雅尔之后,就必须要改回来。”
沈烨却正色说道:
“头人已经下令,那就必须有书面的文字,还要盖上蛛丹部落的印玺,否则它就不能生效。既然你要正规化,就必须带头遵守!”
桑杰多笑了。
“沈烨,命令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的这句话而已!你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能得到襄助,是上天赐给草原的恩赏”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连元浩微微颤抖,目光中却闪烁出异样的神采。只是在数息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107、意外的人()
傍晚的草原安宁祥和,没有了蚊蚋的干扰,牛马也少了躁动,如今安安静静的吃着野草。
不知道是谁吹响了笛子,清亮的声音悠长曲折人生出莫名的感慨。
河边,沈烨拿着一把蒲扇不停地扇动着,身上脸上全是汗水。
才是早春时节,天气已经变的热了。加上铁炉散发的高温,屋子里根本就待不住。工作半个时辰,就必须到外面纳凉,否则会有虚脱的危险。
“雨芹,不用这么伺候着,早些休息吧!”
那天救下来的女子,名字叫做顾雨芹,是一个小官宦家的女子,因为牵扯进一桩案子,全家发配到宁州,谁知道就被阻布人给掳掠来。
没有的回答!
沈烨诧异的抬起头,只看到的一张得意脸,以及那柄小小的爪刃。
“你们火莲教能不能滚远点,苍蝇似的跟着想干嘛?还有,你就不能长点智商,威胁一个小女子,能攫取什么收益?连绑票都这么不专业,你觉得造反能成功?”
一连串的问题火莲教圣女有些发懵,不过还是把爪刃放下了。
“沈烨,这一次你得帮帮我们!”
看着那凄楚的样子,沈烨无奈的说道:
“没吃饭吧!雨芹,给这位姑娘来一碗稀粥,油荤就算了,她一文钱没有,付不起伙食费的!”
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顾雨芹依旧面色苍白。急促的呼吸了一阵子后,她才踉踉跄跄的离开。
看周围没有旁人,火莲教圣女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沈和尚,你越来越能混了啊!在乾国坑蒙拐骗不说,如今还把手伸到草原上,你怎么不被雷劈死?家里不是有小媳妇了,还在这里沾花捻草的!”
沈烨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火莲教就这样求人的!上门连点四色礼都不带,真以为老子开善堂?造反又失败了吧!你们忽悠一下老百姓,骗点钱财就算了。打打杀杀是要智商的,跟你说能听得懂?”
火莲教圣女一脸的尴尬。
那天她挟持沈烨失败后,连夜赶回了江南。谁知道官府已经四处通缉教徒,一问之下才知道,又是有人做了叛徒。
无奈之下,她再次回到甘州,只是没有见到沈烨。烦闷之下到处乱走,谁想到居然发现了这个无赖。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造反成功?”
沈烨嚣张的把手伸过来。
“要想立足,黄金百两!要想立国,黄金千两!”
火莲教圣女又浮出怒容来。
“你怎么不去抢?”
沈烨笑道:
“现在不就在抢么?给不给,没钱送客了!”
火莲教圣女嚅嗫道:
“就帮帮我,这账自然会还给你的!”
沈烨把头一扭。
“不成,这种事情概不赊欠!你们要是成功了,不灭我的口都是祖宗保佑,还敢找你要钱?”
话音刚落,桌子上落下一样东西,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沈烨好奇的提了一下,入手却极为沉重。
“久闻沈兄知识广漠,能以百两黄金买一策,还是吾占了大便宜!”
火莲教圣女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
“教主大人!”
眼前一花,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已经坐在面前。
“果然雅致!这一套茶具看着简陋,却处处独具匠心,沈兄不是个普通人。听说世上有隐世门派的存在,汝难道有些瓜葛?”
沈烨只是一笑。
自从遭遇火莲教圣女之后,他细细的查阅了火莲教的历史。但大乾的情报一贯稀烂,记录也颠三倒四的,根本不足为信。
比如记载中,现任的教主姓穆,岁数在八十开外。但面前这位,不过四十来岁。
“不知该怎么样称呼?”
“杨安远!”
沈烨笑着问道:
“杨教主不远千里,从江南赶到这漠北,难道有什么大事?”
杨安远淡然说道:
“祸起肘腋,不得不远赴西北。刚才沈兄说有良策,杨某愿洗耳恭听!”
沈烨说道:
“火莲教的方向错了!富庶的地方,你们的力量强大。贫困的地方,你们的力量近乎于无。看似合理,但百姓安居乐业,谁又会跟你们造反?
而且,你们居然根据捐资的多少,分派教中职务。豪门大户把持教务者比比皆是,这些人本来就目的不纯,你们让他们死心塌地,不是缘木求鱼吗?”
杨安远有些无奈的说道:
“教中开支不菲,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倘若驱逐富户,火莲教的势力必然大为削弱。吾也知道是饮鸩止渴,但积重难返啊!”
沈烨不屑的说道:
“荒谬!火莲教教众繁多,一人一文,万人万文,有这样丰厚的,你居然喊着没钱?敢问一声,教众的捐资到哪里去了?”
杨安远双眉一扬。
“那沈兄的意思是?”
沈烨说道:
“中原火莲教已经形成了固有的集团。教主经常换,但那些护法却不一定,你的命令有几个人会听?”
杨安远摇了一下头。
“听者不过二三人,其余不是阳奉阴违,便是直接对抗,吾也无奈至极!”
沈烨冷冷的说道:
“上策是一次干掉他们,虽然会暂时的削弱力量,但长远看来利大于弊。中策是拉拢一派、打击一派,这耗时极长,且需要极高的手腕,如果失败就会被架空。下策是另起炉灶,不过中原的利益已经被分割完毕,教主的眼光可以放在北凉、夜陀等地。”
杨安远微微一笑道:
“阻布,沈兄是志在必得了?”
沈烨摇头说道:
“不,阻布即将陷入内乱,我想要的是割一块地而已。杨教主,要不要也入一股?”
杨安远笑道:
“天下很大,两虎争山便宜的只有其他人。吾且去北凉、夜陀探查一番,如果能有所为,便扎下根来。无有所为时,再来找沈兄商讨。”
沈烨摇了一下头。
“教主还是下不了决心,从一县一郡做起,华国内部很容易肃清。北凉、夜陀另起炉灶,实在是迂远了。”
杨安远却一笑。
“祖宗家法,不得随意斩杀教众,吾带头犯戒以后还有谁遵守命令。沈兄,这里有一个玉牌,如有差遣火莲教处,护法一下定然听令。萱儿武功不弱,便把她留下来服侍吧!”
沈烨脸都绿了。
“别,你把那母老虎带走!”
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毛病,见面就塞女人!虽然看着赏心悦目,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剂毒鼠强!
杨安远只是摆了一下手,人已经去得远了。
火莲教圣女如今是柳眉倒竖,恶狠狠地问道:
“沈和尚,你说谁是母老虎?”
108、乞立达到来()
阳光下的喀布咯湖,闪烁着点点金色的鳞光。
远远的望去,湛蓝色的湖水就像一块深蓝的宝石,而旁边的草原仿佛无瑕的翡翠。两者结合在一起,就是世上最珍贵的“珠宝!”
没有人会吝啬赞美,但的词语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色,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太美了!”
乞立达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依旧会被这景色震撼。只是他的眼神中,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贪婪!
羡慕!
懊恼!
喀布咯湖是蛛丹部落独立打下来的,为此付出了两万人的代价,而其他部落的阻布人对此只有嘲笑。
但谁又能想到,几百年的过后,这里已经成了蛛丹部落的最坚实的基础。
当干旱蹂躏着整个大草原的时候,蛛丹人还有足够的水给牛羊饮用。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投奔,最终他们成草原的第二大部族,取代勒布似乎只是个时间问题。
乞立达脸上露出的阴森的笑容。
“是时候收拾了!”
没有人会容忍手下出现不可控制的力量,就算他们是阻布人也不行。也只有搬开这些畔脚石,勒布这个以太阳为神明的部落,才能统一整个草原。到时候不要说羸弱的乾国,甚至连夜陀都要被吞并掉。
“赵王想在这里住一天,他觉得太累了,下命令吧!”
夜陀使者的态度让人觉得愤怒,但乞立达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
“赵王是我最尊贵的客人,当然不能受到一点点的损伤。我马上就让队伍停下来,还请稍等片刻!”
使者趾高气扬的走了,乞立达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去,但他还是举起自己的左手。
“停!”
“嘟!”
牛角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刚才还在急速前进的军队,几乎在同时勒紧了手里的缰绳。胯下的战马逐渐放慢速度,最后全部都站住了。
“呼呼!”
战马不停的打着响鼻,蹄子不耐烦的刨着地面。而上面的骑手,更是满脸的愤懑。
春天的草原是危险的,前一刻还艳阳高照,接下来兴许就是雨雪连连。
而无处的风,更是生命的主宰。甚至连厚实的毡包也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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