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们一定会毫不吝啬的除掉谌樵林去保凌风的。”
李虎问道:“那怎么办?”
商志刚说道:“我现在就去放了他,如果他有异心的话,不仅会出卖我,而且一定会通知军统或者杨森部的人包围这里。”
“这。。。。。。”李虎问道:“这个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商志刚坚持道:“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可云同志,你说呢?”
龙可云点了点头,说道:“国民党对我党实施的,是所谓北联南剿政策,迫于双十二协议,他们不得不停止进攻苏区,但却把南方红军游击队污蔑成土匪予以围剿。根据上级指示,我们太湖游击队将迅速改编成新四军北上抗日,留下一些有地下工作经验的同志,充实到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你们几位同志都将跟我回上海,组建新四军驻沪办事处。如果凌风能够顺利打入鬼子内部,而我们又能利用他的话,将来对新四军的反扫荡,就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经过大家的谈论,最后达成了一致,让商志刚出面和凌风谈。
被关进柴房的凌风,知道太湖游击队对军统特务恨之入骨,再加上自己的存在,将直接威胁到商志刚的身份暴露,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恐怕九死一生。
死倒不怕,如果死在这群游击队的手里,凌风觉得特别冤。思考再三,他决定一旦到了最后时刻,必须报出龙可云的名字,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商志刚进来的时候,凌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希望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凌上尉,”商志刚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刚才说过曾经加入过我党,我现在很想问问,你现在是否依然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
凌风知道,能够在军统潜伏多年,而且面对自己的同志被处决,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商志刚,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自己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说假话,否则很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此他非常小心谨慎,一边观察着商志刚的脸色,一边说道:“我接触过一些共产主义思想,但了解的不算深刻,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出卖你们。”
“你这次留在安庆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我不是留在安庆,而是立即潜入上海,尽快搞到鬼子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情报。”
商志刚走过去,伸手把捆绑他的绳子解开:“以抗日的名义,我们打算放了你,同时,我们也相信,作为同盟会元老子弟的你,始终有颗爱国的赤子之心。国难当头之际,蒋委员长在实施所谓北联南剿政策,我们相信你能辨别出是非的。”
凌风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怎么,你。。。。。。们就这么放了我?”
“我说过,一切都是为了民族抗日的大义,希望你能自重自爱!”说完,商志刚把手一挥,让凌风立即离开。
第三十四章 伏击()
凌风觉得有点象做梦,在他看来,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因为这些游击队恨透了军统的人,没想到商志刚走进柴房后,就这么三言两语把自己打发了。
他不相信这些新四军游击队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相信了自己,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难道他们是怕杀了我后,商志刚在茅处长那里交不了差吗?
凌风暗自庆幸自己提到了茅处长,否则这次算是死定了。
既然共产党人就此放过自己,他想自己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商队长,以后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招呼一声。”
商志刚微微一笑:“只要你能信守承诺就行。”
凌风明白,他说的是自己保证不泄露他的身份。不过就这么被他放走,凌风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心他耍什么阴谋,或者设了个圈套等着自己往里钻。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是否认识。”凌风问道。
“谁?”
“龙可云。”
商志刚佯装想了一会,说道:“没听说过,怎么了?”
“哦,他是你们的人,过去在上海领导工人和学生运动,现在应该还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吧?”凌风说道:“有机会的话,请你转告他,我很想见见他。”
商志刚解释道:“如果在上海的话,那么他和我就不属于一个系统,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问问的。”
凌风笑了笑:“其实当年就是他介绍我加入贵党的。”
离开院子和那条狭窄的小巷时,凌风时刻警惕着背后会突然响起冷枪,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难相信新四军游击队会放了自己。
直到他来到闹市区,看着身边人来人往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管是出于投桃报李,还是兑现自己的承诺,凌风都没有想到要去告发商志刚。至少在目前,对于国共两党之间的矛盾和摩擦,他还觉得与自己没多大关系。
他既不承认自己是特科的人,也不承认自己是军统的人,唯一认可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共产国际远东站的情报员。
为了避免商志刚的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走出小巷后,他既没到警察局去,也没到杨森的司令部去,甚至连战地医院都没进,而是直接朝城外走去。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尽快潜伏到岩井英一身边,摸清鬼子的动向。
安庆在杨森将军的手里,芜湖却被鬼子占领,在安庆与芜湖之前,有一条很长的山路,鬼子在山口设了一道哨卡,凌风经过两天的步行,来到了这里。
路人虽然不多,但因为盘查很严,哨卡前已经排上了一条长队,看的出,出入哨卡的都是当地的农民,凌风走到等候过卡的人群后面,忽然发现前面的队伍中,有个熟悉的背影。
虽然她身穿破破烂烂的夹袄,但高挑的身材依旧,慢慢移动的步伐,也与普通的农村妇女不同,一看就是从城市出来的大小姐。
“龙艳丽?”
凌风吓了一跳,心想:这丫头一定是自作主张地追赶自己,就她这身材和俊俏的模样,岂能瞒得过守卡的鬼子和皇协军?
凌风赶紧挤了过去,伸手准备去拍她的肩膀,恰在此时,凌风的身后传来一辆卡车的声音。
那女人一回头,凌风愣住了。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身材和龙艳丽一样高挑,皮肤也很白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充满了江南女子特有的灵气,一身破烂的衣服,丝毫掩盖不止她内在高雅的气质。
那只是一个背影和龙艳丽长的极其相似的一个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凌风想不出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穿着农村妇女的衣服,来闯鬼子的关卡,难道她也是肩负着什么特殊使命的吗?
循声回眸的那个女人,本来是看身后驶来的卡车,无意中与凌风四目相对。
高大帅气的凌风,虽然也身穿一身沾满泥土的破衣服,但与在场的那些农民有着本质的区别。那女人不仅一眼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似乎还没他英俊的外表所吸引。
凌风也回头看着身后的那辆卡车。
那辆卡车上有十多个皇协军和五、六个鬼子,他们沿着卡车的边沿站里着,哨卡里的鬼子一看,立即让皇协军打开路障。
同时,三、四个皇协军冲出来,用枪推着等着过卡的人群。
“让一下,让一下。”
那个女人差点被后退的人群挤倒,“哎哟”地尖叫了一声,凌风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下,问道:“没事吧?”
那女人摇了摇头,朝凌风笑了笑,还没开口,突然从边上的山坡顶上传来枪声。
“啪啪——”
“砰砰——”
“哒哒哒——”
凌风一听,心想:山坡上埋伏的究竟是什么部队呀?
听那些枪声,就知道那是一支杂拼部队,有驳壳枪、王八盒子、三八大盖、中正式、汉阳造和老套筒。
他们的目标是那辆卡车。
凌风可以肯定他们是游击队,但却不知道是共产党的还是国民党的,疑惑是当地的土匪。
“轰轰——”
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关卡里和车上的鬼子、皇协军就近寻找掩体回击,老百姓们则四下逃窜,那个女人慌忙朝关卡那边跑去。
一颗手榴弹从山顶飞下,凌风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把那女人扑倒在地。
“轰”地一声,手榴弹在距离他们七、八远的地方爆炸。
那女人回头一看,趴在她身上的凌风,额头正在流血,只见她一翻身,搂着凌风就朝旁边的沟里滚去。
双方的战斗激烈地进行着。
那女人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捂住凌风的额头,虽然十分紧张,但却轻吐玉兰之气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凌风发现,她带有很浓的东北口音,于是问道:“你是流亡学生?”
那女人愣了一下,心想:我这一身农妇的打扮,他是怎么看出我是流亡学生?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鬼子又有几辆卡车和摩托车赶来增援,凌风推了那个女人一把:“快走!”
“那。。。。。。你呢?”
凌风一笑:“没事,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
那女人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漂亮的流亡女学生如果落在鬼子的手里,恐怕只会生不如死。
她看了看四下的鬼子,沿着山沟跑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地痞()
哨卡遭到了伏击,鬼子和皇协军们就顾不上老百姓了,在他们冲向山坡的时候,老百姓们有的朝里,有的朝外拼命奔跑。
等枪声完全停下后,凌风才捂住额头从沟里爬出来。
有些鬼子显然继续追踪去了,从山坡上下来的鬼子个个一脸怒气,看来他们是空手而归,不仅没有抓到一个俘虏,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哨卡里和卡车上的鬼子倒是死伤了不少,他们急着把那些哭天喊地的伤兵往卡车上抬,凌风大摇大摆地离开也没有人过问。
走过那条山路,一边是山坡,一边是长江,凌风沿途寻找着,却没有发现那个流亡女学生的影子,他蹲在江边伸手洗着那条洁白的,散发着女人体香的手绢,却发现上面绣着三个小字。
展开一看,“吴雅君”三个娟秀的小字跃入眼帘。
一张美丽的面孔,一段高挑的身材和一个雅致的名字,给凌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凌风想不明白的是,如果不是刚才有游击队袭击,这个名叫吴雅君的流亡学生,怎么可能通过鬼子的哨卡呢?
时至初春,原本莺歌燕舞的季节,却因为上海的沦陷和南京大屠杀的暴行,使得长江下游江浙沪一带血雨腥风,暗无天日。
从芜湖到上海,凌风所看到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被砍的人头高悬于城门或者电线杆上的皆是,原本喧嚣繁华的街道,变得人迹罕至,凄惨、荒凉和恐怖的景象,让凌风怒发冲冠。
他忽然觉得自己共产国际远东站情报员的身份,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在这个时刻,不管是为军统工作,还是为特科工作,都远比为共产国际工作更具有现实意义。
凌风辗转来到上海,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
凛冽的寒风中,使得上海这个曾经的远东第一大都市,陷入一片千疮百孔的极度荒芜之中,尤其到了夜晚,漆黑一片犹如无边的死海。
一条苏州河,暂时把日寇的婬威阻隔在十里洋场之外,租界这个殖民地时代的产物,曾经使所有的中国人失去了尊严,淞沪会战后十多万难民涌入寻求庇护,不能不说是中华民族的耻辱。
尤其是夜幕降临之时,租界内彻夜通明的灯火,与租界以外漆黑一片的冷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蜗居在租界里的人们,虽然暂时躲过了战争的劫难,但没人知道这种“和平”的阳光,还能照耀十里洋场多久。
面对租界外荷枪实弹的日本鬼子,租界里的人们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日本鬼子的飞机、坦克和大炮,就会突然越过苏州河,把小小的租界变成人间地狱。
正是这种日益增长的恐惧,使得租界里的人们习惯于纸醉金迷,挥霍无度的糜烂生活,因为没人知道自己吃完上顿之后,还有没有性命去吃下一顿。
就在日寇虎视眈眈的眼皮底下,租界里居然出现了奇特的繁荣,一些知名的大饭店里,人们几乎无法预订到一个房间,甚至周末想看一场电影,也得预先订票,而各种舞厅、夜总会、酒吧、咖啡厅更是鳞次栉比,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飞旋的轮盘、哗哗摇动的骰子、飞舞的扑克和满街招揽客人的舞女,于纸醉金迷之中,苟且偷生于貌似歌舞升平的天堂。
凌风本来可以直接到日本总领事馆去找岩井英一,但他还是听从茅处长的劝告,设法等着岩井英一发现自己。
上海的华界几乎与废墟相差不远,除了靠近租界的几条街外,其他地方不是人去楼空,就是早已沦为贫民窟,而且无电无水。鬼子也想尽快恢复华界的秩序和昔日的繁华,但却遥遥无期。
租界早已人满为患,要想找个住的地方犹如登天,凌风就在华界找到一处三层楼的公寓,公寓的一边被炮火削去,上楼的楼梯露在户外,仅存的一边也是空空如也,他就住在三楼的一间空房子里。
晚上,他一个人住在漆黑一片的公寓里,白天则前往租界寻找工作。
几天过去了,凌风始终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到后来,他甚至想租一辆黄包车充当人力车夫都十分困难,因为需要工作的人太多,越是体力活的工作越难找。
凌风身上所带的钱不多,别说象茅处长所言,要经常上长三堂子下赌场,如果不是住的的地方不要房租,他恐怕连正常的生计都难以维持了。
一天傍晚,天空下起蒙蒙细雨,凌风从租界回来,经过一个中医诊所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女人苦苦哀求的声音。
这家诊所大夫姓周,今年五十出头,前两天凌风还让他看过腰伤,知道诊所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儿子和儿媳妇。他们是从乡下来上海谋生的,原本是想到租界里去,却因为那里人满为患,就只好在华界找了间无主的空房,开起了一家中医诊所。
女人哀求的声音,很像是他儿媳妇发出的。
大门虽然紧闭,但屋里昏暗的菜油灯光,忽闪忽闪地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凌风走过去,贴着门缝朝里一看,只见一个满脸大麻子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缎子棉袄,一脸猥琐地坐在椅子上,那张椅子平时都是周大夫给人看病时坐着的。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冒出热气的茶,茶杯旁摆着一把驳壳枪。
凌风见过他,他就是伪侦缉队的小队长夏大麻子,过去就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鬼子占领上海后,他带着一帮小兄弟当了汉奸,在侦缉队谋得了一个小队长的差事。
一个女人背对着大门跪在他的面前,凌风一眼就认出她的周大夫的儿媳妇王氏。
周大夫和他的儿子,正被夏大麻子的两个手下,用枪指着站在墙角,一副惊恐万状却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周大夫浑身哆嗦着。
“哭什么哭呀,”夏大麻子不耐烦地说道:“老子不就是让你陪一个晚上吗?再说了,老子就是逛长三堂子,不就花三块大洋吗?陪老子睡一晚,可以救你老公和丈夫两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