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辞》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凉州辞- 第1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带着外面这几人,拿着我的将印,前去楚玮那里,将他先抓起来。得手之后,你让你的部下先将楚玮押到粮库,与文吏一同看押。待你回来之后,我等再抓王川、杨涛那几人。”

    陶恒闻言,领命带着外间守着的几名士卒而去。李延炤回到营中,与宴席上的诸将一边扯着淡,一边吃喝,自是不提。

    过了约莫一刻半的光景,陶恒返回帐中,坐下之后微微点头,示意事成。李延炤一副微醺姿态,看着席中诸将,忽然道:“王校尉醉了,来人,送王校尉回营!”

    王川突然听闻李延炤说他醉了,忙站起身道:“司马,我还没醉……”话音方落,听闻李延炤的命令席间的那些士卒,已有两人一左一右走到他身边,双手反剪将他按在几案之上,几案上的碗盘等物叮呤咣啷地摔了一地。

    杨涛见状,大惊,忙站起身便要向外间冲去。然而他刚跑两步,也是被那些士卒逮住,而后立刻按倒在地拿过绳索五花大绑。

    席间众将一时间都有些发懵,起身看着李延炤,战战兢兢不知说什么。

    而方才一派微醺姿态的李延炤,此时已是站起身来,眼神一片清明地看着已被抓获的王川几人:“今日只抓营中勾结奸商,贪墨军粮的这几人,与其他人一概无关!陶恒!”

    陶恒自席中起身,拱手待命。

    “将这几人一并押往县府大牢!”

    “是!”陶恒领命,一边向外走,一边对着那些士卒一招手。嘴中犹在喊着冤枉的那几人,已皆被五花大绑押出屋外而去……

第二百三十章 犯者皆斩() 
李延炤起身看着席间除去自己部下外,皆面有惊异之色的部将们,言道:“今日我去粮库之中清查,竟发现粮库中积存军粮之中,有霉变的坏粮!当即拿下文吏审问一番,竟然得知营中有部分将佐,乘营兵在外征战之机,窃夺军粮,倒卖牟利!如今文吏交代的犯官皆已拿下,李某在此给大伙一个交代!凡是此类事件,今后但有发现,犯者皆斩!绝不姑息!”

    众将见几名将吏在席间被拿下,此时皆是人心惶惶。交头接耳不止。此时听李延炤道明原因,心下都是松了口气。而后想起李延炤所言窃夺军粮倒卖牟利的事,一时间又嗡嗡地交谈起来。李延炤从主位之上走下,来到侧席首位坐着的周兴面前,拱手言道:“周百人将,李某唯恐这些贼人发觉事有不谐,因而逃脱,故不曾知会。还望周百人将予以理解。”

    周兴坐在席间,又拿起面前的碗,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方才抬头望向李延炤:“我等在外拼杀,这些犯官留守大营,本是指望他们看好营房物资,为前方接引粮草。谁知他们竟然干出这等事!罪无可赦,罪无可赦!李司马既然已弄明实施,我也无话可说。只盼将这些败类早日明正典刑,给营中将士一个交代心怀不轨的其余人等也看看,擅自挪用军资牟利,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顿了顿,周兴又起身拱手道:“末将失职,未能早日觉察这些人不法之举,监管不力,还望司马责罚。”

    李延炤听闻周兴一番话,心知在这间房中,此事也已定性,便把住周兴的臂膀,连连道:“周百人将说的哪里话!李某僭越在先,还要向周百人将道个歉,希望周百人将见谅。这几人所犯之罪,我会尽快审结,依据其性质予以处置。昨日郡府发来公文,令我暂理县府事务。这期间军中之事,还要多多请托于周百人将了!”

    周兴闻言,连忙拱手行礼:“末将不敢。既然司马还需暂理县府事务,末将便权且暂行军务。待司马归营,末将便再将军务转交给司马。”

    李延炤点点头,道:“不妨事。今日逮捕这几名犯官之事,还望周百人将向诸军解释一二。稍后案件审结之后,几名犯官便依军法处置,届时李某再与百人将联络一二。”

    又安抚了一番众将,李延炤方才向周兴以及众将告辞,而后自领着他的部下,出屋召集一干陶恒麾下的军卒们,向粮库而去。待到了粮库之中,押解着文吏与楚玮二人,向营门方向而去。

    营中的令居县兵卒们,也有部分看到先前刘季武押解楚玮的情形,一时间纷纷猜测,众说纷纭。此时又见李延炤押解着另两名犯官,到达粮库,将文吏与楚玮一并押解而出,他们各自在房外看着这番情形,一时间众皆惊愕。直到李延炤押着几名犯官行出营去,他们才仿佛是油锅中滴入了水一般,咋咋呼呼地吵嚷起来。

    李延炤率部押解着这些犯官,一路直向县府而去。这四人也知所做之事败露,一路却也无话。押到县府之后,李延炤又不顾天色已晚,立即升堂,便要审问这一干犯官。

    李延炤坐到正堂上首,一干士卒又纷纷拿着水火大棍就位。刘季武在一旁记录。而后李延炤便传令,将那四位犯官皆带到堂前。士卒们随即便押着那几人来到堂上。而后各自一踹膝弯,那几人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王川,杨涛,楚玮。你三人可知罪?”李延炤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跪着的那几人,冷冷问道。

    下方几人皆是垂着头不开口。李延炤又转向那名文吏,道:“郑司库,你来交代交代,你们是如何以次充好,然后巧夺军粮,并倒卖牟利的?”

    文吏闻言,魂不附体地连连叩首,边叩边道:“司马恕罪!恕罪啊!方才在粮库之时小人所交代的,句句是实啊!请司马明鉴小人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那时候欺瞒司马您啊”

    一旁三人此时听闻郑司库这般言语,俱是心里一沉。他们就是在席间被抓之后依然闭口不言有恃无恐,所虑无非就是李延炤不一定便拿到了切实的证据。然而此时听闻郑司库所言,竟然是早已交代了,看着郑司库那软蛋样,显然已将他们三人所为,也一并交代了个底儿掉。

    李延炤走到三人身前,悠悠道:“怎么样,三位?是自己交代,争取个宽待呢?还是死扛?”

    三人依然缄口不言。李延炤绕着三人踱了几步,而后笑道:“好,不说是吧。好,好得很。”

    “禀司马,以次充好,倒卖军粮一事,我等皆不知情!仅凭郑司库一言便定我等的罪,是不是有失偏颇?”

    李延炤放眼望去,见开口之人,却正是跪在地上的楚玮。李延炤不以为然的哈哈一笑,而后指着抖如筛糠魂不附体的郑司库,道:“我在粮库查验之时,发觉便是年初三四月间入库的存粮之中,都有被替换的霉变军粮!凭借郑司库一个小小的文吏,如何能够做得到如此地步?况且若是凭他一人,莫说如此,便是运粮出入大营,都不会那么畅通无阻吧?”

    “楚司马,你可是打算顽抗到底了?”李延炤抬起头,冷冷问道:“既是如此,待我拿来樊记粮铺的账簿,再来问你个一二三!”

    言罢,李延炤转身回到主位:“若是顽抗到底,待证据确凿之后,你们免不了砍头的死罪,你们家人也免不了流徙千里的命运!男丁充军,女眷为奴,交官府发卖!”言罢,李延炤冷笑着起身:“军法无情,若是俯首认罪,李某虽保不下尔等的性命,不过护你等家人周全,却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这些话,李延炤已懒得再废话。他对堂前站着的陶恒言道:“将他们四人打入县府地牢!你现在召集手下,随我前去查抄樊记粮铺!”

    陶恒躬身领命。李延炤转身向堂外行去,而一旁跪着的王川思前想后,听闻李延炤方才对陶恒的吩咐,又见李延炤转身欲走,已是面无人色地转身叩首道:“司马且慢且慢我招,我全都招!”

    李延炤回身看了看王川,而后面上现出一番得计的诡笑,看向仍在挣扎的杨涛和楚玮。

    杨涛心知此时再做顽抗,也已是无意义的事,若是李延炤带人将账簿查抄出来,自己等人定然不能豁免。而且还会因此带累家人,因此也是连连叩首,明言自己愿招。

    楚玮眼见其余三人都已认罪,心底暗自喟叹了一声,而后亦是俯首叩拜,表明自己愿意招认。

    “刘季武!将这三人分别审讯。招供的供词好生记录,回头做成案卷,以供调阅!”言罢,李延炤转向上首几案,匆匆写就了一封查抄令,而后盖上大印,便转而向正堂之外行出

第二百三十一章 樊记粮铺() 
网。。,最快更新凉州辞!

    李延炤吩咐刘季武分审三人,而后记录供词,做成卷宗之后,便出门招呼陶恒带着手下二十余人,加上李延炤自己的部下几人,出了县府大门,便根据郑司库交代的位置,向城南方向行去,准备查抄樊记粮铺。

    如今李延炤自己代行县府事务,因此自己签发了一道查封的命令,倒也不觉有异。童年时候的夙愿在此终于成真,却让他也有了几分别样的感慨。

    李延炤带着一众兵卒举着火把行走在街上。这时早已宵禁,街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尔路过看到一些巡城兵卒。这些兵卒见到他们这一大群人,也往往上前盘问一番,不过见是李延炤带着那部手下,也都是闭口不言放其通行。如今的令居县中,这位大爷军政一手抓,简直可以说令居县内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这位代行的县尊,简直就是临时的土皇帝。

    众人行了一刻钟有余,转过三四条街道,借着火把的光亮,先头的士卒们已是看到了道旁矗立的一座二层小楼门头上,挂着一块匾,上书“樊记粮铺”四个大字。于是众士卒纷纷停下,将这座二层小楼围了起来。李延炤引着陶恒向大门走去。陶恒走到大门前,便抬起脚要踹门。李延炤忙将跃跃欲试的陶恒按下,而后悄声道:“先礼后兵!”

    李延炤上前,叩响了那大门上的门环,而后高声道:“可有人在?我等乃县府公人,速速开门!”

    他连着叩门喊了几声,从房中二楼才传出一个惊恐的声音:“各位……各位稍待……我马上来开门……”

    过了片刻,粮铺的大门被打开。李延炤拿着火把,照亮面前开门的中年人,问道:“阁下便是此间掌柜?”

    中年人眼见面前一片各执火把刀剑的兵卒,心下惶恐,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李延炤一眼,随即便低下头去,答道:“回官爷,小人不是此间掌柜……掌柜回家去了,小人在此守夜……小人马上遣人去招呼掌柜回来……”

    李延炤拉住了那转身欲走的中年人,道:“不必了。我等此来,也是为公务。”言罢李延炤掏出那张由他自己签发盖章的查封令,展开拿到了那中年人面前:“今查樊记粮铺勾结营内将佐,以次充好,倒卖营中军粮牟利颇巨。今特将粮铺查封,事情查清之前,不得经营!”

    言罢,李延炤大手一挥,身后的部下们已经纷纷手拿封条浆糊等物,开始封存粮铺中一应之物。那中年人见这种阵仗,顿时慌了神,连忙拉住李延炤道:“官爷,官爷且慢……这种大事,容小人向主家通禀一声……”

    李延炤甩开那中年人的纠缠,言道:“不必通禀,稍后我自然会去找你们主家。你在此处好好待着就是。对了,你也可以想想你们主家平日经营之中有什么不法之处。若揭举查实,县府有赏!”

    言罢,从李延炤身后走来两名军卒,一左一右地架着那中年人,便向粮铺中一间堆放杂物的房中走去。

    “都仔细点!该封的地方,一处也不要遗漏!”李延炤站在粮铺大堂之中,威风凛凛地下令道。众人听他吩咐,皆是应命。

    “若铺中还有人,便都押到杂物间来,妥善看管安置!”李延炤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没过几息功夫,有两名士卒又从粮铺一楼后堂押出来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小伙计。李延炤看见,正要吩咐士卒们将小伙计押到杂物间看管,想了想,又招招手,那两名士卒随即会意,便押着小伙计向李延炤行来。

    李延炤问了小伙计几句不相干的话,那小伙计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从谈话中,李延炤得知他家是县中某个里的,因家中清贫,且兄弟姐妹众多,便将他送到这粮铺之中干活,来讨个生计。

    “你知道你们主家住在哪里吗?”李延炤想了想,问那小伙计。

    小伙计抬起头道:“主家住在粮铺往东两百多步,靠着城墙下有一处大宅,门上挂着一块‘樊宅’的匾额,便是我们主家了,官爷明鉴。”

    李延炤闻言,拍了拍那小伙计的肩膀,而后又道:“我要先送你去县府待一段时间,你愿不愿意?”

    小伙计想了想,又道:“主家平时就教我们,天大地大,官最大。官爷您让小人去县府待着,小人从命就是了。”

    李延炤笑了笑,转身唤过一名军卒,令其将这位小伙计送到县府,好生相待。那名军卒领命,便引着那小伙计出门而去。

    李延炤又叫过陶恒,令其立刻去大营之中周兴调拨一队士卒来,以便稍后查抄樊宅之用。

    布置完毕之后,李延炤便在士卒们的指引之下,上到二楼而去。粮铺的账目等,就放置在二楼其中一间房中。李延炤信步而入,二楼放置账册的地方,还没有被贴封条,他便打开房中各间柜门,在浩如烟海的柜中寻找着他要找的账目。那些账目的书脊上,都贴着字条,标注着大致日期,李延炤细细察看了一番,便抽取了最近几个月的账目翻看起来。

    翻看了半天,他却没有从这些账目中看到与军中有财货往来的记录。那竖版又没标点,还是繁体字记录的账簿翻看得李延炤感到分外头疼。然而这些事情,又不得不做,他只得反复翻看审验着,却毫无头绪。

    不久之后,李延炤听得窗外楼下一片嘈杂,忙推开这间屋中的窗户,向下看去,却见方才令陶恒去营中,向周兴请调的一队士卒已至粮铺楼下。他起身吹熄了屋中油灯,便向楼下而去。此番带队的队率,又已不是赵大。那队率见李延炤出门,与李延炤见礼。然而他神色之中,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不自然来。

    李延炤看着那队率一股莫名不自然的神情,心中起初疑惑,然而思虑片刻,便已了然。他想起郑司库所交代的名单之中,确有一名队率以及三名什长这种中下层官佐。于是有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便是魏旭?”

    那队率闻言大吃一惊,神色更加不自然起来,他抱拳道:“属下正是魏旭。不知有何德何能,竟让司马这等贵人记挂。”

    李延炤笑了笑,而后凑近魏旭,悄声道:“郑司库已经招了。现下他们四人正在县府大牢中,依这情节,定是不日问斩的结果。你是从犯,我也欲将你从轻发落。只是你自己所犯之事,将来要定什么情节,便全由你自己所把握了……最后提醒你一句,此时夜间,四门紧闭,你等是万万出不去的,切莫再有其余打算,早日与那些主犯划清界限,我也好保你不死……”

    魏旭闻言大惊,双腿一软,眼看就要跪下去,李延炤急忙把住他的臂膀,将他架住,又悄声问道:“你部下那三名什长,皆参与了此事?”

    魏旭面无人色,只是微闭着眼点了点头。李延炤一副了然神色,又问道:“樊记粮铺的掌柜,你可有接触?”

    魏旭摇摇头:“具体事务,都是他们四人具体操办……我当时只负责派人点出军粮数目,而后押送到他们所指定的仓库……”

    听闻魏旭所言,李延炤神情一凛,悄声道:“待会直接去查抄这间仓库!现下你先将三名什长喊过来,我有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