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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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启示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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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他进一步走进了这栋建筑的深处,并一直走进了建筑下面的地下室里。
在昏暗的光芒之下,埃齐奥发现这里显示曾经是个档案室。四下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灰暗的书架周围四处回荡。老鼠们用惊疑的目光盯着他,然后瞬间四散而逃——很遗憾,这些档案室里的唯一居民并不会讲话,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去搜寻线索。但更加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只能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地面上。那个档案室让他想起了自己搜寻过的图书馆,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那里肯定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他不甘就此罢手,又在这个废墟里待上了整整两天。“头发花白的陌生人游荡在古堡废墟里,”这种奇景让镇子上的居民们很是嚼了一阵子的舌头。
但是埃齐奥终于想到了那个关键点:三个世纪之前,塞浦路斯正是圣殿骑士团的领地。

威尼斯的官员——或者是他背后的什么人——明显不想放埃齐奥走,这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便露骨地表现了出来。虽然佛罗伦萨人与威尼斯人互相看着都不太顺眼,但他们好歹是操着同一种语言的人。
然而这点共同点在当地总督那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位多梅尼克·加福里总督活像一支铅笔——又长又细,还灰蒙蒙的。这种身子骨却搭配着一件以上等绸缎裁成的黑色礼服,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努力撑起一身破布的稻草人。几个沉重的金戒指上镶满了珍珠与宝石,在他手指上不断地发出嘎啦嘎啦的摩擦声。他的嘴唇很薄,薄到了你根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尤其是当他把嘴闭上的时候,你都不会找出他的脸上是否真的有一张嘴。
这个油滑的家伙当然知道该对什么人表示恭敬——毕竟埃齐奥的行为非常有效地改善了当地威尼斯人与奥斯曼人的关系。但是,他所说的也只是些空洞的泛泛而谈罢了。在位于地中海岸边的东方大陆上,政治形势就像是一个用手指狠命抓住悬崖的男人一样,只要稍一懈怠便会落入万丈深渊。奥斯曼帝国稳固地掌控着叙利亚,而他们对西方的野心向来为人畏惧。这种形势下,如果放任埃齐奥这个“危险分子”前往叙利亚,那么天知道会惹出怎样的外交争端——至少这就是加福里总督拿来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并且说老实话,埃齐奥在岛上也找不到其他能帮助他的同胞了。
于是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端坐在那儿,双手放在膝盖上聆听着总督口若悬河的长篇废话——看来想要离开这儿的话,还得靠他自己才行。
当天晚上他就去码头上打探了一番。在那里,不少的阿拉伯、北非的船只与威尼斯人的帆船挤在一起。他相中了一艘荷兰小帆船,但正赶上水手们在往船上装载一捆捆的生丝。埃齐奥瞄了一眼货物便知道这艘船是要返回故乡的,而他需要的是一艘前往东方的船只。
他继续向远方漫步,如同一只灵猫般在暗影中穿梭。但是长久的搜寻之后,他仍旧一无所获。
这样的搜寻持续了好几天。他一直随身携带着他的那些家伙,以便一旦发现目标就立刻动身,但每次搜寻都以徒劳而告终。这也难怪,自从上次的海盗事件后,埃齐奥在本地算是暴得大名,所以他已经很难逃避别人的注意了。即使他成功找到了船只,那些船长也没人准备前往他想要去的方向——不管他付出多大的酬金,换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冰冷的拒绝。他甚至考虑过去找贝克尔先生帮忙,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没办法,贝克尔先生知道的有些太多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五个晚上,而他仍然在码头上徘徊。这里的船只越来越少,码头上也愈发冷清,除了那些挑着灯笼,腰佩长剑与警棍的守夜人与船员之外,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埃齐奥一直走到了码头的最远处,那里通常是停泊小船的地方。毕竟这里距离大陆也不是很远,所以如果他能够“顺”到一条小船的话,那么独自划完这剩下的七十五里格路程,对他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木制的防波堤,那防波堤的木头早就因海水的侵蚀而变得乌黑铮亮了。在那里停泊着五艘很小的单桅帆船,都散发出一股渔船特有的味道。在这五艘船中,其中有两艘还带着全套的装具。
就在他刚准备下手的那一刻,一股危机感瞬间让他的后颈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这已经太晚了。埃齐奥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一个壮硕的巨汉狠狠地扑倒在了地上。那个家伙的块头太大了,他赤手空拳就把埃齐奥死死压在了身子底下。埃齐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奋力抽出了自己的右臂准备拔出袖剑,但手腕立刻被一双铁爪给握了个严严实实。他努力地用余光瞥去,只见自己的右手已经被一副吊着铁链的手铐给铐住了。
埃齐奥连忙用尽全力抽出了左臂,用手肘向着那座肉山的最柔软处猛地打了过去。他很幸运,这一击正中要害,那个男人痛苦地哼了一声,双手不由得松动了起来。这点破绽足够了!埃齐奥立刻用肩膀抵住了那个男人,然后肩头上拼命加力,把他狠狠摔倒在了地上!甩掉这个麻烦之后,他如闪电般站了起来,单膝跪地,以左手抵住那个男人的脖子,而右手随时准备来上致命一击。
但这个局面并未持续多久。那个男人猛地一甩自己的左臂,于是埃齐奥的右手立刻被挡开了——他的手上攥着手铐,而手铐上的锁链挥起来就像鞭子一样!虽然有着袖剑的保护,但是这一下子立刻让埃齐奥感到了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同时,埃齐奥的左腕也被一只钢钳般的手臂抓了起来,剧痛正在迫使他一点一点地放开那个男人的咽喉。
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都想伺机战胜对方。那个男人身强体壮,但埃齐奥也有灵巧敏捷这个优势,并且他的袖剑至今还没有开荤呢。最终他们两个都站了起来,气喘吁吁地盯着对方。虽然那个男人并没有携带武器,但他手中的手铐绝对是一件杀伤利器。
此时,远处忽然闪过了一束灯光,几个人一边叫着一边向这里跑了过来。
“是守夜人!”那个人喊了一声,“快下去!”
这太突然了,埃齐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随着那个人跳进了最近的一艘小船里,并趴在船舱里藏了个严严实实。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但凭借由灯笼射来的一道光,他还是看清了那个男人的相貌——他认出来了!
怎么会是他!
但是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守夜人的脚步已经急匆匆地踏上了防波堤!
“他们发现我们了……但愿安拉能让他们双目失明,”那个男人说道,“到底还是要上了……准备好了吗?”
虽然对这句问话一头雾水,但是埃齐奥还是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那么记住,等收拾完他们之后,我会亲手要了你的命”。那个人加了一句。
“别把话说得太满呢。”
但他们已经没时间斗嘴了,转瞬之间,五个守夜人就已经围了上来。但在看清了埃齐奥与他的“同伴”——一个虎背熊腰,一个手持武器之后,他们没一个人敢贸然冲上来。
壮汉轻蔑地打量了下对面,“一群软脚虾。最好速战速决,免得他们招来更多麻烦”。
作为回应,埃齐奥伏下了身子,然后纵身向防波堤跃去。他的双手刚刚抓住了防波堤的边缘,于是只得加一把劲才把自己拉了上去。他的动作很难称得上“行云流水,”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有四个守夜人——三个挥舞着警棍,第四个抽出了把做工粗糙的剑——向他扑了过来。那个拔剑的正准备当头来一记重斩,但就在一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揪住了他的衣领,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他就被狠狠地扔到了防波堤的远处,这一下子就摔断好几根骨头,那家伙立刻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其他三人不禁一愣神,埃齐奥抓住机会弯腰拔出了他的袖剑,干脆利落地砍翻了其中的两人。与此同时,那个壮汉正与那个先前拎着灯笼的守夜人扭打在一起——那家伙已经把灯笼扔到了一边并拔出了一把大马士革弯刀。高举着的弯刀眼看就要砍到壮汉的头上了,而壮汉则是死死地抓住那个人的手臂,拼命阻止近在咫尺的刀锋。看着这一幕,埃齐奥不禁暗自咒骂自己为什么没把手枪带来,他只得迅速抓起了一根警棍,一肘子打翻了一个守夜人,然后把这根警棍冲着那个持刀男子的脑袋掷了过去!
感谢上帝,这一击准得不能再准了!警棍径直击中了此人的眉心,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懵了。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然后扑通跪倒在了地上。可是,突然间埃齐奥感到了一阵剧痛——有个还活着的守夜人挣扎着拔出了匕首,然后猛地向他刺了过来!他立刻倒了下去,但在双目变得模糊之前,他还是看到了那个壮汉在向他跑来。

当埃齐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认不出来的地方,而身下的世界似乎正在摇晃。但奇怪的是,这股摇晃并不剧烈,反而有些平稳,甚至有些舒服。和暖的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甚至有些宁愿沉浸在这种惬意之中,而不愿回到那个不知明日为何的残酷现实世界中去。
等等……海风?
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耀眼的日光和无垠的蓝天。这时,一个黑色的阴影靠了过来,遮住了整个天空,那个阴影的主人正关切地打量着他:
“你醒过来了,不错,”一个壮硕的男人说道。
埃齐奥努力坐起了身子,但疼痛感立刻席卷了他的身体。他不禁呻吟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扎上了绷带。
“皮肉伤,不深。这也值得大惊小怪么?”
埃齐奥站了起来,本能地寻找着自己的武器。他迅速扫视了周围一眼,发现它们正整齐地装在自己的皮包里,毫无损伤。
“我们在哪儿?”他问到。
“海上。还能在哪儿?”
埃齐奥忍着疼痛仔细打量着他。现在他们正在一条小渔船上,正平稳地在海面上行驶。他转身眺望,只见拉纳卡已经如同海岸上的一颗斑点一样若隐若现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救了我的命,而我给还上了而已。”
“为什么?”
“这是规矩,不过也挺可惜的。你之前让我吃了不少苦头,那一下真是你自找的。”
那个壮汉起先背对他操作着舵轮,但现在他转身面向了埃齐奥。这是埃齐奥头一次能够仔细打量他的面容,并且这次他确实地认出了那个家伙。
“你把我的船给毁了,混账玩意。我追了安南的船好几天,要是能干成那一票,我就能成为埃及的富翁了。但真是托你的福,我转眼就成了个划桨奴隶,奴隶!!”那个壮汉愤怒地咆哮了起来。
“埃及?……这么说你不是个柏柏尔人?”
“去他妈的柏柏尔人!别看我现在一身破衣烂衫,但我可是个马穆鲁克!等到了目的地,我就要找个女人,再来盘肉丸子,还得找身像样的行头!”
埃齐奥又仔细打量了他,但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差点让他摔了一跤。
“没跟船打过交道,哼?”
“哦,我只乘过贡多拉(威尼斯河道里的小船)而已。”
“贡多拉?哇哈哈哈哈!”
“所以如果你想动手的话……”
“怎么着,你还不服是咋的?我逃出来之后还会呆在那个威尼斯港口的污水池子里,不就是为了找你么?当你出现的时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真走了大运——我本来都快放弃了,但你却出现了!”
埃齐奥笑了笑,“好吧,我可没说我不服。”
“你他妈的把我扔到了水池里,差点淹死我!”
“得了吧,你肯定游得不错,傻子都看得出来呢。”
这次轮到那个壮汉咧嘴笑了,“哈!早知道你的同情心都喂了狗,我就不会装旱鸭子了!”
“好吧,既然你救了我的命,那我们就两不相欠了。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上船?”
壮汉摇了摇手,“你受伤了,要是我扔下你,他们就会抓到你了,这样你肯定撑不过一个晚上。这样,我昨晚打的架就全白费了。另外,虽然你是个旱鸭子,但至少还能在船上给我打打杂”。
“我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呢。”
壮汉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大人。或许我只是想找个伴儿——并且,这个伴儿可是埃齐奥·奥迪托雷呢。”
“……你知道我的名字?”
“大名人呢,‘海盗的征服者’。但是嘛,现在作为宰了一队守夜人的逃犯,这个名号还能救你的命不成?”
也是。“……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壮汉站了起来,虽然他穿着划桨奴隶的衣服,但他的身上凛然现出了一股尊贵的气息:“阿尔·萨拉博(字面意思是‘圣甲虫’),人们都称我为‘白海之鞭’。”
“哈?”埃齐奥皱了皱眉毛,“你叫……啥?”
“我最近算走了背运了,”“甲虫先生”有些感伤地说,“但是总会时来运转的。等我们到了那儿,我会在一周之内找到新战舰与新船员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又是到哪里呢?”
“我没告诉你吗?我们要去的就是离这里最近的马穆鲁克港口,阿克港嘛!”

离别之时终于到了。
虽然告别总是令人悲伤,但埃齐奥毕竟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必须尽快离开。他在阿克养好了身子也攒足了气力——他强迫自己安静地养伤,因为他知道,如果身体有恙那么这趟任务将很有可能是去送了人头而已。谢天谢地,他这次遇到的是阿尔·萨拉博这个豪爽汉子,要不是他,那么事情肯定会大不一样了。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守护天使,那么那家伙应该是其中的一位(虽然外形差了点)。
事实上,那个与他不打不相识的大块头海盗并不仅仅是个救命恩人。阿尔·萨拉博的家族成员遍及整个阿克,而他们都对自己的兄弟(或者是妹夫或表亲)的救命恩人表示了感激之情。当然,阿尔·萨拉博对于他在安南先生的船上的遭遇只字不提,埃齐奥也乐于为他维护这个面子。但是对于两人从拉纳卡的逃出战嘛……自然是被他吹上了天。
“你们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吗?五十个人哪!”阿尔·萨拉博口若悬河,一开口就把那些威尼斯守夜人的数量翻了十倍。他的那些个兄弟目瞪口呆,居然被这漏洞百出的故事给完全唬住了。还好他没吹出一句我们跟海怪大战了一番,埃齐奥无奈地想到。
但有一件事不是吹出来的,那就是阿尔·萨拉博的家人警告埃齐奥说,他会在旅途上遭遇重重危险。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埃齐奥带上一队卫队共同上路,但是埃齐奥婉拒了这一好意。想起他定然会面对的那些事情,他还是宁愿自己一个人上路。
在阿克逗留的这段时间里,埃齐奥抽出时间给妹妹写了一封长信。他小心地选择措辞,因为说不定这会是他最后一次与妹妹联系了:
阿克
1510年11月20日
亲爱的妹妹克劳迪娅:
我已经在阿克待了一个礼拜了。虽然目前一切都好,但我已做好了最糟的打算。这里的人们很热情,我的食宿完全不需要发愁。他们提醒我说,前往马斯亚夫的路上遍布雇佣兵与强盗,我最好能小心点。至于这意味着什么,我现在不想去考虑。
十个月之前当我从罗马出发时,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在那封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写就的信中,他提及了阿泰尔导师曾在那个城堡中建造了图书馆一事。是的,那会是一个充满了知识的圣地。
但是当我抵达之后,我究竟会找到些什么?谁会在那里等着我?或许是一群残忍的圣殿骑士,那是我最担心的。也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有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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