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好像是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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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这好像是北宋-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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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这个……外边的天,是真蓝啊,对了训哥儿,我给你带礼物了,我媳妇不是骑走你一匹青海骢么,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上好的青海骢二十匹,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的亲随的,至于你,嘿嘿,传说中的汗血宝马,送你了,够诚意了吧,归义军给朝廷的,一共就三匹,两匹进京,一匹给你送来了,消气没?”

    “你给我滚一边去,少转移话题,三大王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知道,他可能还得浪一段时间。”

    韩崇训无语地道:“你们俩还能不能分得清哪头轻哪头沉了,啊?下个月崔帅就要率军过来了,就作为前军先锋驻扎在秦州,结果咱们秦州的知州却没了,到时候谁招待?人家跟我老子是平级的,三大王不在还怎么镇得住场面?失礼不失礼?”

    孙悦无所谓地笑道:“他要是挑理就让他有本事去找三大王去啊,跟咱有什么关系,咱一当小兵的,服从命令听指挥,让干啥干啥呗。”

    韩崇训苦笑一声道:“正要跟你说这个呢,你说,咱听谁的命令?”

    “啥意思?”

    “咱这新军,三千多是咱自己的老班底,从京中跟咱带出来的,剩下的将近七八千人都是原来的忠武军整编的,到时候崔帅来了,万一他跟王老将军有什么地方冲突了,咱到底听谁的?原来三大王在,咱们是想听谁的听谁的,本来咱也是殿前司,算是身份特殊,谁也不太指使得动,多少还能有一定的自主权,可现在没了三大王,咱特么就是俩婆婆中间的那个儿媳妇呀!”

    孙悦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一块,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问道:“你爹没给你写封信,给个指导思想啥的?”

    “写了,我爹啥都没说,就让我听你的。”

    孙悦也没了主意,只好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崔帅和王老将军也未必就会不和,真要有什么矛盾,尽量不去掺和就是,实在不行,那就大事上听王老将军的,小事上听崔帅的。”

    “那,卢多逊呢?”

    “啊?”

    “转运使卢多逊,圣旨里特别写了一条说让你归卢多逊节制。”

    “你是说,他会和两位将军的意见相左?他凭什么?区区一个文官,连枢密院的编制都没有,凭什么在这种国战上指手画脚?他不就是负责运粮运补给的么。”

    “他如果真的只负责运送补给,特意加的这一条还有什么意思呢?唉,反正我是懵了,打个仗而已,咱头上仨领导,如果王仁詹跟王老将军再闹出点什么事儿来那就是四个,我特么脑子都大了。”

    孙悦也没强到哪去,前世看史书的时候就光看个热闹了,设身处地在其中才知道事情有多复杂。

    按说这种军事行动中掺杂政治势力乃是大忌,可是这世上,哪又来的跟政治无关的军事呢?

    四个领导中,崔彦进和王全斌分别代表着禁军大佬和地方半军阀,都是老大中的老大,这没什么可说的,而王仁詹的背后则应该就是代表着赵普了,那赵普的对手么,自然就是赵光义了。

    谁不知道,卢多逊现在是赵光义的头号马前卒,按说这种军事上的事儿,应该没有赵光义说话的份的啊,可人家不但来了,还拥有节制自己的权利,这未免太诡异了些。

    所以眼下这局面,要么就是赵匡胤老糊涂了,乱派人,要么就是,这其中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而且是足以影响此战胜负走向的大变数。

    孙悦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结果仅仅几天之后,他就再不用思了,因为,转运使卢多逊,居然亲自屈尊降贵,跑到他们秦州来了,没等孙悦他们摆下酒宴给他接风洗尘,这位转运使大人一张口,一条啼笑皆非的命令把他们都给整懵了。

    令,秦州都监孙悦,带两千人,随他去金州,征调民夫?押送粮草?

    韩崇训仗着自己有个当殿帅的老爹当场都摔杯子了,怎么个意思啊这是,拿我们当三线部队用呢?拿我们当厢军用呢?老子是精锐好不,老子是要打前锋的啊!

    当天晚上,他们的新军答应就炸了,在后方押运粮草固然安全,说实在的那剑门关如果真要去爬,那根本就不是人打的仗,可是他们是精锐啊,精锐自然有精锐的脾气,往好了说那叫荣誉,往实际里说那就是战功、就是金银财宝,先锋固然危险,但事后先锋赚的也多,他们的这些新军中,原来从开封来的,那都是殿前司的精锐,后来在秦州本地政变的,那也是忠武军的精锐,天生就应该是要打先锋的。

    于是当天晚上,卢多逊住的地方就被围住了,大有今天不给个合理说法,丫就弄死你的意思。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作死() 
将士们将卢多逊围了要揍他,孙悦当然不能让这事儿真的发生,废了好大的劲才安抚住。将卢多逊恭敬地请下去休息,孙悦开始分析问题,可惜却百思不得其解。

    连普通大兵都看得出这里头有鬼,绝对又是一次政治绑架军事的破事儿,当兵的就没有不烦这种事的,孙悦一般倒是对此颇为理解,毕竟军事是政治的延续么,可是连他都搞不明白的政治意图,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当天晚上,都没等孙悦来得及做什么,韩崇训一封诉苦信就进了凤州,痛斥卢多逊的无耻行径,请求都部署大人为他们新军做主,而王全斌收到信之后却一连两天没有丝毫动静。

    要知道王全斌也迷糊啊,这个所谓的转运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人家能从后唐李存勖时代一直混到现在都混的好好的,自然不可能是遇事莽一波的武夫,什么事儿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轻易决断。

    王全斌不吱声,卢多逊也不走,孙悦和韩崇训两人索性静观其变,纷纷‘病倒’,既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就这么晾着,卢多逊看起来也不急。

    然后没几天的功夫,崔彦进也到了。

    王全斌先是在凤州摆酒,招待崔彦进和王仁赡等禁军将士们,这样的酒宴以孙悦现在的级别来看已经有资格参与了,他和韩崇训可以对卢多逊失礼,但王全斌和崔彦进却是绝对不敢惹的,因此这病自然也就装不下去了,备了马轻骑赴宴,卢多逊笑呵呵地跟着他们,对他们突然康复这事儿也并不多问。

    酒宴上,王全斌和崔彦进互相吹捧,自不去表,比较令人轰动的,是崔彦进所带过来的,赵匡胤的约法三章。

    第一,后蜀军的将校都是北方人,如果有心归中原愿意当向导投降的,一律优待。第二,大兵入蜀之后不许砍桑树,不许挖坟,不许随意的打人伤人。第三,朝廷只要后蜀的兵甲粮草,其余如金钱布帛等物,统统归攻蜀将士。

    满屋子的文武听了这所谓的约法三章,尤其是第三章之后顿时就闹哄哄的乱起来了,后蜀承平三十几年啊,天府之国啊,说一句不夸张的,现在的成…都如果单论繁华的话,甚至还是在开封之上的,这得有多少钱啊。

    干完这一票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啊。

    而王全斌则借着酒劲,当众许诺道:“兄弟们,官家仁义啊,他这是把整个后蜀都赏给咱们了啊,哈哈哈,回去都给小的们打打气,本帅在此答应你们,过了剑门之后,所有的城池,尽屠之。先拔剑门者,准其部屠成…都,十日!”

    哄的一下,满堂的各级军官全在放声大吼,感觉屋顶都快被掀起来了,没有一个人反对,全都在嗷嗷叫着在争当这个破剑门的先锋。

    孙悦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坐在一群人中间在喝酒,仿佛有那么一个瞬间,这满屋子的骄兵悍将,都变成了一头头择人而噬的饿狼,他们在渴求着那剑门关之后,新鲜而多汁的血肉。

    这让孙悦的后脖颈子有点发寒。

    回头瞅了眼卢多逊,却见这位爷闭目养神,好像个泥人一般,见好半天都没人说话,孙悦终于忍不住了,一咬牙,就站了出来。

    “下官斗胆,请大帅收回成命。”

    因为大殿上闹哄哄的很乱,所以孙悦的这句话,是喊着说的,而当他说完之后,整个屋子都静了。

    韩崇训都吓傻了,一个劲的在身后拽孙悦的衣角,孙悦却轻轻的把他拔到了一边,不去管他,径直地走到了大厅的正中间,深深的一礼,然后又一字一顿地道:“下官请大帅,收回成命。”

    王全斌闻言也放下了酒杯,嘴一咧,轻轻道:“小娃娃,你可知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回大帅,下官以为,屠城之举,与官家的第二条约法不和,我大宋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如果一路屠城,那跟野兽有什么区别?据我所知,三十年前的耶律德光入开封时,也曾下过不许屠城的命令,难道我大宋打的是自己人,却连契丹都不如么?”

    王全斌眯眯眼道:“本帅打仗时,你个小娃娃的祖父都没出生呢,怎么,你这是在教我打仗么?”

    “不敢在大帅面前班门弄斧,但是大帅,沙陀人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当今天子,不是沙陀皇帝,官家要的不仅仅是马上得天下,更要治江山之德行,故请大帅,三思啊。”

    “孙悦!大战在即,你可知,你这是在扰乱军心?本帅乃西南都部署,无需请旨,现在就能斩了你,我知道你是赵普的弟子,而且深得官家器重,但,本帅活到这个岁数,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你想在大战之前祭旗么?”

    说着,王全斌狠狠一拳抨的砸在了桌上,堂下胆子小些的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孙悦也是心中一苦,一时间倒有些后悔将赵光美放到夏州去了,如果他在这,自己怎么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可是现在说这么多都已经没用了,无奈之下,孙悦只得继续头铁。

    “大帅若想杀,后蜀百万余户汉家子孙皆如羊羔,也不多下官一个了,但下官既然在大帅的帐下效命,就有劝谏之责,只要下官还未死,就一定要说,请大帅,收回成命。”

    王全斌都被气乐了,他之前对孙悦的印象其实还挺好的,但这会也是骑虎难下,一个统帅最重要的是什么?威严啊!

    王凯则在这个时候突然冲了上来道:“祖父息怒,悦哥不是存心惑乱君心的,请祖父法外开恩啊。”

    说着,王凯还一个劲的去怼孙悦。

    韩崇训也站出来了,“大帅息怒,悦哥儿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心太善了,不懂军事,您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韩崇训还狠狠踹了孙悦一脚:“还不赶快给大帅认错,大帅当面,有你说话的份么?”

    孙悦叹息一声,却依然坚持着朗声道:“下官就是这个意思,还请大帅三思,若大帅真要杀人,便从下官开始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打太极的大佬() 
从孙悦的本心来想,王全斌显然不是什么坏人,恰恰相反,老将军这一辈子,绝对担得起忠义二字,五十年前李存勖死的时候,身边只有十余人,其中就有他和符彦卿,是王全斌给他收的尸。

    或许他没什么太高深的政治智慧,但他这一辈子,至少保证了地方永远服从中央,他和韩崇训来秦州分他的兵权,人家也基本上保持了克制,没安排什么障碍阻挠他们。

    要知道,这五十年里他其实有太多次割据一方的机会,就说赵匡胤黄袍加身的那时候,他如果趁着赵匡胤立足未稳之际,直接出兵把潼关一占,就足够大宋难受个十年八载了。

    残忍好杀,这算是缺点么?将军哪有不杀人的呢。王全斌在军中的口碑可是宽仁两个字,当然,这是指他对将士们宽仁,对待敌人,他已经习惯了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五代名将,地地道道的沙陀人将领,可是赵匡胤想开创的,却是个江山永固的盛世,这个时候,老头就有点跟时代对不上了。

    老头也是真有点气坏了,被孙悦这么怼,他也是真有点下不来台,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已经不用再给任何人面子了,包括赵普的,甚至也未必就不包括赵匡胤的,又跟孙悦对视了一会,见孙悦目光坚定,似乎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一咬牙,就真的打算把孙悦拉下去乱棍打死。

    当然,如果本书就这么烂尾掉,那孙悦就真成了二货了,王全斌确实有资格倚老卖老,但别人却不行,关键的时刻,该说话的人还是说话了。

    却见监军王仁赡轻轻的伸出了手,笑眯眯地道:“王老将军不要生气么,孙悦乃是都监,作为文官,提出些非议,这也是他的职责之内么,不过是心疼后蜀的百姓涂炭而已,怎么算,应该也算不上是影响军心吧。”

    这王仁赡乃是枢密副使,赵普的嫡系,所以虽然他心里已经因为孙悦的不懂事儿而骂娘了,但行动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全斌砍了他的,否则他这监军不就成了摆设了么,孙悦是枢密院的人啊,是赵普的徒弟,是官家所看重的俊杰啊。

    王全斌闻言冷冷的回过头瞅了他一眼,看得王仁赡心里直发毛,不顾却依然躲躲闪闪的跟王全斌在对视,因为紧张还嘿嘿笑了两声。

    监军么,毕竟是代表着天子的,碰上主帅弱势一些的甚至还能夺主帅之权而代之,比如他的前任,同样以枢密副使身份监军的李处耘,不就活生生把慕容延钊给气死了么?嗯……虽然他的下场也是挺惨的,而且巧的是,就折在了台下那个少年人的手里。

    王全斌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连监军的面子都不给了,只好阴沉地道:“莫非,王监军您也是这个意思?”

    “这个么……哈,孙悦刚才说的,多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么,官家的三条约法中,第二条,可是明确规定,不许砍桑树,不许挖坟,不许打人伤人的。”

    “那官家还承诺说钱财布帛尽归将士呢!老子屠城时不砍桑树不挖坟不就是了,不打人不杀人,后蜀的百姓就会自发的把钱帛给将士们送上来?”

    “这个么……我觉得可以试试,派人将百姓的钱财收上来就是了么,如此,才不会违背官家的第二条约法么,我听说北汉那边就是这么对待契丹人的,把钱给够,契丹人就不杀人了,毕竟将士们带的走的也就是些细软,真屠城,也未必就能比这样强多少。”

    “哈,那除了钱帛以外呢?”

    “这……”

    王全斌闻言也不太敢说了,一来他虽然是监军,可资历上差的实在是有点太远了,而且李处耘的前车之鉴在前,他也不太敢头铁。

    二来么,这事儿他拦着多少是有点得罪人的,得罪全军将士,这是个相对圆滑的主,说实在的孙悦这时候还真有点怀念李处耘了。

    如果是李处耘的话,这会或许就已经拍桌子怼回去了,而他么……则是用一种近乎于求救一样的眼神在瞅崔彦进。

    钱财以外是什么,王全斌没说,但谁都明白,女人呗,这屠城么,抢钱只是一半的目的,女人才是另一半的目的,男人么,永远都是差不多的生物,兽性起来之后永远也不能指望他们比畜生能强得到哪去,至少在革命军以前,这世上就没出现过又能打素质又好的军队。

    要知道这些忠武军的将士有许多都是没老婆的,一年到头也就攒点钱逛一逛窑子,还舍不得玩好的,现在整个后蜀的女人都可以任他们予取予求,想玩谁玩谁,想怎么玩怎么玩,你这时候拦着这个,人家还不恨死你啊。

    崔彦进收到王仁赡的眼神,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他也觉得王全斌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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