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大唐》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醉梦大唐-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呦!二位爷,快请里边进!要住店吧?”店小二放了门板,躬了身子迎上来问。

    “小二哥,可还有上房?”信鸿问道。

    “有!有!有!二位跟我来!”店小二把汗巾搭上胳膊,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忙。”公子道,“小二哥,我们这一路赶得急了,腹中饥饿,可否做些酒菜来与我们吃?”

    “这个。”店小二有些为难。“吃的东西倒是有,只是天色已完,人都歇着去了,我又不太会做,只怕有些简陋,怠慢了公子爷。”

    “这个无妨。我们也是常在外走的,小二哥只管做便是。”信鸿得意的说,他这一路跟着自己公子出来天南地北,早就认为自己是个江湖人物。

    “那,就下两碗汤面,再置办几个小菜,烫一壶酒,公子看可好?”店小二瞧着公子问。

    “如此最好。有劳小二哥了。”公子哥说道。

    店小二得了公子哥的言语,就应了声“好”,将两个客人引到桌前坐下,又仔仔细细抹了一回桌子,先上了两盏茶,自顾自转身去了,过不多时,托着了个托盘上来。

    “啊。好香。”信鸿看着店小二笑说。

    “热乎乎的汤面,来——咯!”屋里再无旁人,店小二仍旧起了调子,将两大碗汤饼小心放在桌上,生怕洒出一滴汤,然后放下三个小菜,最后是一壶酒。“二位爷,请用吧。酱茄子,腌萝卜,这个,是新鲜的紫茎葵。”小二虚点着桌上的三个小菜说。

    “小二哥。这么晚还叫你受累,有些过意不去。哎?信鸿,买的甜瓜拿几个与小二哥吃。”公子哥说道。

    “给!可辛苦你啦!”信鸿手脚麻利,公子话说一半,他便已经领会意思,早拿了三个甜瓜交在店小二手上,只留下两个在包袱里。

    “哎呦。公子爷,恁的客气。”店小二把瓜兜在怀里,不住道谢。

    “小二哥,待会儿还要劳烦你引我二人到客房住下,酒饭店钱,倒时一并算于你。”公子先自己斟了一杯酒,给信鸿也倒了一杯。

    “公子宽心,我就在这里候着。”店小二说,在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捏开甜瓜也吃起来。“嗯!大唐甜。二位爷眼力强,会买东西!咱这高平的瓜,还就属它最甜!”

    公子哥和信鸿相视一笑,一个慢慢斟酒,一个大口吃面,饭间偶尔接过话茬,和店小二攀谈几句,间或问些风土人情。

    “王方恒?”店小二眨眨眼睛,“不知公子爷,问的是哪个王方恒。”

    “这是我一位远房族叔,多年不曾见了,听说在是在此间做官。今日偶然游历到此,便想代家父来问候一番。”公子哥说道。

    店小二眯眼听着,听到“此间做官”四个字,眉头一皱,待公子哥把话说完,便急着道,“公子爷,您说的可是高平县令王方恒王大人?”

    “不错。”公子爷点头,“小二哥为何这般模样,难道我那族叔已经不在高平县了?”

    “是不在了,是不在了。”店小二只顾重复道。

    “哦?听闻族叔去年到任,不曾听得迁转消息,怎的年余之间,人便走了?”公子哥问,“小二哥可知我那族叔,去了哪里?”

    “哎!并州太原府!”店小二话一出口,随机低低喊了一句,“不好!”

    三人似乎都同时听到了店外的熙攘之声,那是许多人马正在街上嘈杂着,“开门!开门!”外边的人粗声喊着,毫不客气,敲得客栈门板直晃,害得店小二惊了一跳。

    “公子爷,待会儿开了门,切不可再提王大人的名字,但有所问,只是推作不知!”店小二心急火燎叮嘱道,看见公子哥许诺的神色,心里先吃了一颗定心丸。

    “来了!来了!”店小二卸了门板,满脸堆笑,“哎呦!各位军爷一路辛苦!快里边请!”

    “哎?”为首的军汉一摆手,店小二便不敢再张罗,“这两个是什么人?你这店里的生意,倒是不错呐。”

    “军爷说笑了。咱这小本儿的买卖,那还不是都仰仗军爷庇护嘛!”店小二忙道。

    “胡说!我自是太原府的人,几时庇护到你这里?别跟我耍滑头,你这店里大晚上点灯,多半是有些鬼祟。”说罢,军汉又把眼去冷瞧公子爷与信鸿。

    信鸿气不过正要开口,倒被公子哥抢在前头,“这位军爷。我们是江宁来的客人,行路忘了时辰,是以进城晚了些。才来到店里,实在是腹中饥饿难耐,只好问小二哥要些汤饼,在这里食用,不曾敢有半分叨扰贵地之处。”

    那军汉见这公子说话磊落,人物风雅,心中自然生出一丝好感,也就改了口气,但仍正色问道,“你这公子风度翩翩,倒不像是歹人。敢问高姓大名?”

    公子听问,瞥了一眼店小二,看见他微微摇头,便道,“在下行张。江宁张少伯,这是我的书童,信鸿。”

    “张。姓张。”军汉掂量着,若有所思,“人物好,姓的倒也好。”

    “张公子来泽州做什么?”军汉又问。

    “呵,这个嘛。”公子哥笑道,“如今我大唐国威风行万里,夷狄钦服,自然上赖主上雄武明达,但这下嘛,则是靠将士用命,人人英勇。在下虽是江南人士,可也早听闻疆场男儿英雄伟烈事迹,便想来北边亲自目睹诸番豪情胜景,也不枉自己读了圣贤书,做了一世人。”

    “嗯。说的在理。不瞒公子说,文士咱也见的多了,可大多不屑咱行伍之人,张公子这番话志气蓬勃,看来也不是等闲之人,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贵在兼收并蓄。只做个读书人,或是只做个兵勇,那自然都是下下乘。不过,这边地如此开阔,公子为何往泽州来?”军汉赞罢,又问了回来。

    “在下起初,确是想赶赴西北边塞,但在京城盘桓时听人常说,这天下英豪,还是以并州太原府的天兵军为多,所以忙忙敢来,今日有幸得睹将军风采,才知人言不虚。当然,在下还有一门亲戚在此,顺路也好来探看一翻。”

    “哦?”军汉听了笑道,“那公子为何羁留在此小栈。”

    “说来惭愧,在下的这门亲戚,听说已经不在此间,想是调任到别处了。”公子叹道,他这一叹倒不是纯粹为了瞒过军汉,而是因为想着族叔王方恒离开了泽州,江宁父亲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哈。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也不必问了。兄弟们,咱们连夜赶回太原!”军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兵,只见兵勇个个精强无比,神色坚毅,脸上颇有几分得色。于是回转头道,“张公子,江湖路远,一路小心。在下姓郭,若有空闲,可到太原府天兵军中寻我,天兵军中,姓郭的就只咱一个。”

    “郭将军英雄爽快!张某若访得族叔下落,定要到太原将军府上再聆高见!”

    “好!如此,郭某告辞了!”军汉说罢,抱了抱拳,转身走了,一对军马不似来时吵嚷,只是寂静无声,只留下客栈里的三个人。

    “哎?”店小二疑道,“就,就这么走了。他们可来来回回查了好几天了。”

    公子哥送出了店门,望着夜色中消失的身影,自顾自问道,“这人看着粗莽,可又有藏不住的锋芒,他说文武之道,贵在兼收并蓄。只做个读书人,或是只做个兵勇,那自然都是下下乘。就凭这一两句话,即知他胸襟见识不俗,倒不像是个赳赳武夫了。”

    “公子爷。这人去了便好,还管他作甚。”店小二庆幸道。

    “小二哥,你可知道这姓郭的将军是谁?”公子爷问道。

    “这个。小的也说不准。听本县的官爷说过,好像叫,叫什么郭?郭子仪?”店小二说罢,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气。

第4章 家国闲话(求收藏!求推荐!)() 
“大哥。这高平县,咱们不查了啊?”一个高眉深目的副将骑在马上问道,看上去是一副胡人面目。

    “不查了。咱们今夜就赶回太原。”说话的是为首的那个军官,原来方才搜查如意客栈的那队军马,早就已经验过公验,离了高平县城,远远地走出了几里开外。

    “大哥,你说这王方恒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也贪了如此多的钱财。难怪朝廷要严查。他娘的,金银财物拉了六十六大车,都顶得上我铁勒部落里的一个酋长了!”那副将骂完,接着又问道,“大哥,他王方恒哪来的这么多钱?”

    “没听上头说么,是因为括户。”为首的军官若有所思的道,看起来在琢磨心事。

    “这当然知道了。说是高平县里检括客户,王方恒看自己本县的客户不多,就专门寻那有钱人家的晦气,把一户大唐建国初就在高平落脚的人家硬是说成客户,按他这样说,岂不大唐的百姓都是客户了!那县里做生意的人不敢和管家作对,只好送他银子花。咱还听说,高平人都把王方恒唤作‘王剥皮’,富户尚且如此,平头百姓自然也逃不了。不过,他这一个小县,又能有多少人户?六十六车财物,莫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副官皱眉思索道。

    “还真让你说着了。这王方恒的钱,只怕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为首军官听了副将的话,侧头凝视了一会儿副将,方才说道。

    “郭大哥,咱和你说正事,你到玩笑起来。天上哪里能够掉钱的?要是这样,我就天天出来捡钱好了。”副官笑道,仰头望望天。

    “哪里是笑你,这是真话。仆固,你难道忘了王晙王大人了?”

    “哪里能忘!咱和王大人可是老相识了,开元九年,他去兰池州平叛,咱在咱爹的大帐中就和他见过,要不是他,我也来不了天兵军,这王大人去年从太原尹任上调走,转眼就当了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依旧节度朔方,厉害呀!”仆固说着,赞了一声。

    “是啊。王大人是本朝名将,军功累累,可这入相一事,又哪有那么简单?”军官说道。

    仆固嘿然一笑,压低嗓音说,“听说,是走了张说张大人的门路。”

    “是呀。张说大人是皇上心腹大臣,这样一来,王大人的相位也就稳得很了,那攀他门路的人,还能少得了么?”为首军官说道。

    “大哥的意思,这王方恒攀上了王晙大人?不会吧?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多大能耐?能攀上国朝三品?再说,王大人还缺那点银钱用么?不对,不对。”仆固自问自答,最后还是不可索解。

    “你说不对,是因为想到朝廷确实来查王方恒了。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自然不值得朝廷如此大动干戈。是不是?王方恒有那么多钱,大多是因为别人想通过他,走王晙大人的门路。那六十六大车财物,多半是旁人送给王晙大人,而不是王方恒的。朝廷要查的,其实是王方恒背后的人。”军官冷冷的说。

    “这么说,王方恒真和王晙大人有关系?”仆固越发疑惑了。

    “王方恒和王晙大人有无关系,也不好说。二人都姓王,若说是同宗,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朝廷这个动作的背后,大有深意啊。”军官感叹道。

    “王大人去年进京为官,皇上总不至于?”仆固话到一半,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京城里的事儿,哪里说得准。朝廷现在是王皇后、姜皎姜大人、张嘉贞张大人一条线,赵丽妃、太子瑛、张说张大人一条线。去年姜大人被贬,糊里糊涂地死在路上,王晙大人随后入朝,这里面的此消彼长,你还看不出个究竟么?”军官问仆固道。

    “大哥,依你这么说,如今还是张说大人站了上风,可为什么又查起王晙大人来?”

    “这就是事情蹊跷的地方,王皇后毕竟还是后宫正主,说不定哪天,张嘉贞大人又要入朝为相了。皇上的心,咱们怎么猜的透呢。”军官叹了一声。

    “厉害呀,大哥。就凭这太原府要查王方恒一件事儿,你就能想出这么多。咱可真是服了你了!”仆固笑道。

    “仆固,你将来必定是要回到铁勒部落,接管夏州都督一职,朝廷的事,往后还要多多留心,行伍之人,光凭打仗立功,总也是不行的。倒是当哥哥的我,想得有些多了。”军官自嘲说道。

    “大哥何必忧心前程,凭大哥的能耐,断不在王晙大人之下。日后出将入相,那是早晚的事。以后咱也和大哥好好学!不过大哥,我倒是还有一件事儿不明白。”仆固道。

    “什么事?”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方才在县城客栈里,你不像往常一样,仔细搜搜那个江宁的书生,而是打了个照面,就让咱们走了?”

    “呵。我问你,他说他姓什么。”

    “他说姓张,可谁知道是不是姓张?”仆固吹了吹胡子。

    “我看那人风度高洁,即便不姓张,也不是什么歹人,我们不必理他。要是姓张,只怕还麻烦些。”

    “他一个读书人,咱还怕他?”仆固摸了摸腰间的长刀说。

    “张说、张嘉贞。朝廷如今有两个张大人,那书生人物非常,谈吐不俗,既说姓张,又说要到河东来寻亲戚,且他那亲戚不久调任走了,怎么知道他和两位张大人没有关系?这两位朝廷宰辅,可都是进京不久的啊。”

    “哎呀!大哥,亏你想的深,要不然,咱这一趟可要得罪大人物了。”仆固捏了一把冷汗,又问道,“那,大哥,两位张大人都在咱天兵军掌过兵,真要闹起来,咱们站在哪头?”仆固有些犯愁。

    “什么站在哪头?”为首军官问道。

    “我是说,咱们帮谁啊?”仆固又问。

    “两位大人是朝廷命官,他们之间的事,自然有皇上管,又哪里轮到咱们多嘴了?夫以忠义立身者,自然行慷慨正道。郭子仪是大唐的兵,只知道尽忠职守,护卫大唐。咱们谁也不帮,只帮皇上守住这疆土便是!”为首的军官说罢,便轻扬了马鞭,向前奔去。

    仆固皱着眉苦想一阵,终于还是决定不了帮谁,也拍了下马,追了上去。

第5章 救人之法(求收藏!求推荐!)() 
店小二小心掌上了灯,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没过多久,烛火又开始“噗”“噗”的跳个不停,信鸿只好坐了下来,不在踱步,再去修剪那灯芯。

    “公子。还是早点儿歇着吧。族叔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咱们怎么管啊。”信鸿试探地说道,像是询问着眼前的公子,又像是无奈的感叹。

    “族叔他做了六年的县丞,好不容易升到了高平县令的位子上,怎的竟如此不知自爱,偏偏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公子瞧着明灭不定的烛火说道。

    “为了钱吧。刚才那小二哥不是说,整个高平县城的人,都把咱族叔老爷叫做‘王剥皮’,‘王剥皮、剥人皮、剥的高平血淋漓。’”信鸿不自觉的念出来这句民谚,便觉不妥,随即住了口,看见公子沉思不语,便又开口询问,“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想两个人。”公子似答非答。

    “两个人?谁啊?”信鸿问道。

    “闻人县令和狄大人。”公子回道。

    “嗯。闻人县令刚正不阿、清正为民,比、比咱们的族叔老爷,可强的太多太多了。”信鸿点头道,“狄大人也是数百年难遇的好官儿。虽然则天皇帝时有佞臣弄权一时,可最终,许多冤案还是平反了的。老百姓念他们的好,到今日都还要传颂他们的故事。”

    “是啊。闻人县令虽受奸人陷害,不以寿终,可爱民芳声,播于今日,可谓虽死而尤生。族叔为了些许钱帛富贵,竟然置一县百姓生计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