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建中最后那声长长的叹息仿佛还在宁雷的耳边回响。
宁雷听梁远说完沉默良久，梁远这个计划看起来异想天开，不过却完全有着操作的余地，想着自己飞f14时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宁雷的心里好像被无数的小猫轻轻抓着，那架让无数飞行员甘心付出一切的重型战机，距离自己从来没这么接近过，恍若微微伸手就可以触及。
宁雷粗粗的呼出几口气，盯着梁远说道：“小远，你说服宁叔了，不过你现在这个计划太粗糙了，两天时间，你给宁叔拿出一个详细的方案出来，把你的要求资金来源都清楚的写在上边，若是可以，宁叔就在回一次北平。”
注1：大修线在国外称作d检，就是把飞机全都拆成零件，挨个测试金属疲劳，估算剩余的使用寿命，有问题的零件就直接换掉，因此若是拥有大修线机体基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第33章 左右逢源
引进f14这件事对于梁远来说是典型的用拍脑袋方式决定的事情，宁雷答应梁远出头活动后，梁远也搞不清这件事在未来到底是飞来横财还是飞来横祸，不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梁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两家人吃完晚饭已经接近下半夜，两个家庭的房子最近都是唐婉一个人照看，两个小丫头和梁远的行李肯定是返潮了，因此索性都没回家，在车厂招待所要了两个套房直接住了下来。
谈性浓厚的宁雷揪住梁远不放，结果就是李远玲和唐婉带着两个小丫头睡一间，梁远悲摧的和梁江平、宁雷睡一间，梁远不仅被两名共产党员轮流讯问，最后还以吃苦锻炼的名义被撵到沙上休息。
李远玲好不容易空出时间休息，因此被唐婉拉着又是逛街又是弄头，连带把两个小丫头也弄走了，梁江平和宁雷基本都是没有休息日，第二天分别去上班，只剩下梁远一人老实的窝在招待所完善整个采购计划。
宁雷最终还是把南沙中越之间生海战一事告诉了梁远，算是证实了梁远的猜测，因此梁远在计划里准备把祁连山推到前台，充当出钱的爱国华侨，效仿后世瓦良格航母回国的手法，将事情控制在半官半民的层次，免得过分刺激驻扎在越南金兰湾的苏联人，同时也给梁远插手采购提供一个绝佳的借口。
梁远想好整个计划的大致框架之后。用电话把祁连山调回本溪。梁远也没隐瞒将事情的经过明白的同祁连山说了一遍。
这种事情把祁连山听得如痴如醉，别说在八十年代，就是在新世纪挥动祖国需要你大义，也会找到无数的爱国民众响应的，更别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名利双收的好事，祁连山只考虑了两分钟，就直接答应梁远若有需要，自己可以随时配合公司把家迁到香港去。
最终梁远拟定出以祁连山和王卫国做幌子，自己给祁连山当翻译，宁雷以了解飞机性能的飞行员身份；为核心的谈判小组。当然计划报上去之后官方还会在小组里加上外交、法律、外贸等人员组成一个数十人谈判队伍。
整个计划是以爱国华侨支援祖国，反对侵略的名义进行，用半官半民的名义和格鲁门公司接触，梁远在计划里联系着最近使整个国际社会绷紧神经的。苏联忘我号护卫舰和美国约克城号巡洋舰的撞击事件，详细的解释了这模式的好处。
在八八年二月，美国海军第六舰队“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约克城”号和“斯普鲁恩斯”级驱逐舰“卡伦”号以享有“海上无害通过权”为由，抵近苏联黑海舰队塞瓦斯托波尔基地以南7海里的海域侦察苏军情况。以检查苏军的反应能力。
苏联海军迅作出反应，派舰跟踪并警告美军舰艇已经进入苏联领海范围，要求两舰立即驶出，但美国军舰仍以依照国际规则拥有无害通过权为由对苏联海军的警告不予理睬。苏联海军在警告无效的情况下做出了撞击美军舰艇、迫其离开、维护苏联领海主权的决定。
执行这项命令的是黑海舰队的两艘护卫舰，分别是3ooo吨级的“克里瓦克”i型“忘我”号和1ooo吨级“米尔卡”级skr一6号。面对吨位数倍于己的美军舰艇，两艘苏联护卫舰丝毫没有犹豫，坚决执行了命令。
当时的苏联海军打着“我舰奉命撞击你舰”的旗语。由“忘我”号护卫舰执行了对“约克城”号巡洋舰的撞击，而skr一6号则撞向了“卡伦”号，最后造成美国“约克城”号巡洋舰艉部和艉部的“捕鲸叉”导弹射架受到损伤，苏联“米尔卡”级护卫舰舰艏水线以上被撞出一个大窟窿。美国军舰在捕鲸叉反舰导弹受损，随时可能爆炸的惊恐中迅撤出苏联领海。
二月的撞击事件生后，国际社会一片恐慌，深怕两个核大国擦枪走火，进而毁灭世界，在美苏两国还在为撞击事件拍桌子、打嘴仗时，三月靠拢北约集团的中国和处于华约集团的越南又在南大打出手、重燃战火。此时国际社会的混乱是可想而知的，英国《泰晤士报》甚至打出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导火索的新闻标题，来报道二月，三月接连生的这两起高强度武装冲突。
梁远深知美苏这次撞击事件是冷战时期两国最后一次直接对抗，此时若不火中取粟。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可以说正是这次撞击事件和南沙海战的接连生。才使梁远产生同美国砍价并快引进f14战斗机的底气。
要是知道在八十年代，美国可是不遗余力的拉拢中国加入北约，以期武装中国庞大的人力资源同苏联对抗，武装日本、韩国根本就是在共和国明确拒绝给美国当枪后，美国人无奈的次等选择罢了。
当时美国甚至许诺只要中国加入北约，6、海、空三军装备仿照当年的民国往事，都由美国出钱以免费援助的方式促使中国军队跑步进入现代化，当然这块蛋糕肯定是带毒的。在梁远看来此时的美国人脑袋上，简直是赤裸裸的标记着人傻钱多来几个大字，自己要是不利用美国人对中国的龌龊心思捞足好处，简直是天理难容。
当然，计划上梁远可不敢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心思留露出半分，只是强调二月的撞击事件肯定会使美国感到一定的压力，而中国此时采购美国战机对抗华约组织，在美国看来这是共和国向其靠拢的标志，在战机价格，配置上能得到一定的优惠，而梁远以民间身份出面又恰好不会过分的刺激苏联，为共和国外交留下斡旋的操作空间。
两天后梁远把完成的详细计划递给宁雷过目，宁雷把整个计划详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盯着梁远看了半晌才说道：“难怪你宁姨总提起，将来一定要把你送进政府部门，小远你将来若是不从政可真是浪费了，这种左右逢源的计划真想不出小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梁远抓了抓头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宁叔，东西我可给您了，看样子您也挺喜欢的，我可先说好了，除了宁爷爷和有限的几个人，您可别说这玩意是我想出来，整份计划到底是您背黑锅还是我爸背黑锅我就不管了，宁叔也不想我被人弄出去展览吧。”
宁雷听梁远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揉了揉梁远的头说道：“宁叔可不想被你宁姨天天埋怨的，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宁叔可以保证知道这东西真正来历的不会过一巴掌的。”
第34章 难题
宁雷心满意足的拎着计划去了北平，梁远却抓着头愁得要死，在整个计划里外汇的来源梁远写着在海外销售空调扇加上实验室新研制的空气净化器，其中经过一年市场检验之后，今年的空调扇在国外的销量能翻上一翻，除了英法德美日等几大工业国，国外的代理商开始把渠道延伸到二三流的欧洲国家和美洲国家，在经济不达地区廉价的空调扇反而更受欢迎，因此空调扇在海外市场大约能销售四百至五百万美元。
虽说梁远已经交出了空调扇的全部专利，但整个海外的销售渠道确一直在梁远手中进行售后维护等事宜，加上梁远对王卫国的影响力十分强大，日后修建f14战斗机的大修厂时也得拉257厂入伙，所以梁远早早就把空调扇的海外收益划到自己可支配的资金里。
台空气净化器样机在苏良宇的全力研下于在三月十号试制成功，同时无叶电风扇也在同一时间下线，梁远安排人生产出数百台空气净化器和无叶电风扇的试销样机后，用航班给国外的渠道合作伙伴一一送了过去，空气净化器在国外不稀奇，像荷兰的飞利浦，美国的通用电气，西屋公司都有生产，但结合无叶电风扇之后，这东西就有些稀奇了。
早在去年深秋，梁远委托楚慧芬爱人张建新，从美国搜罗的大量航空资料就开始6续的运回国内。从最新版本的工具书。到刚刚表的动机子系统论文，直至整个航空行业的反思与展望，张建新6续送回来的资料已经过了五千份，李远玲在燃机实验室特意修建了一座小型图书馆，才把所有的资料都装了进去，这个图书馆也成了燃机实验室最受技术人员欢迎的地点之一。
没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是无法想象得出八十年代出国的技术人员们，在短短的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是如何从每天三美元的伙食费中，抠出数十美元购买心仪的工具书或相关资料的。在那个时代出国人员归来时带回来最多的东西。一类是各种家用电器，另一类就是各种书籍文献，不管世道如何艰难，总会有优秀的中华儿女脱颖而出。挺胸抬头，充当共和国真正的脊梁。
单独技术人员的零星购买力那里能赶得上梁远这种有预谋的“扫货”，现张建新极具工作效率之后，梁远把手头剩余的十多万美元统统投入到这项工作之中，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久之后梁远就收到了美国在八七年才开始实施的“综合高性能涡轮动机技术计划”，即后世人耳熟能详的ihptet计划。
这项由美国国防部推动，汇合美国空军、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国防部高新科技预研局（dapar）、美国6军和美国海军等部门共同制定的动机展计划，可以说是美国航空动力在新世纪傲视全球最为重要的保证。
ihptet计划的目标是到2oo5年使航空推进系统能力翻一番，即动机的推重比增加1oo％12o％。耗油率下降3o％4o％，生产和维护成本降低35％6o％，在新世纪过后，美国盘点ihptet计划的收获时，觉当年规划下的目标已经完成了8o％，而那时的美国航空动力已经彻底的独霸江湖、独孤求败。
彼时的共和国也曾提出看空动力展计划，十多年过去之后，当美国人盘点自己的收获时，共和国把八十年代那份看空动力展计划的最终目标，修改成当时的国际流行标准。使整个计划依旧激动人心，看起来很美，然后拍拍屁股继续去我们的伟大邻邦进口航空动机。
张建新这次从美国不仅搞回来了许多ihptet计划的公开资料，连ihptet计划的许多技术细节和美国选择重点的动机突破方向也一并弄了回来。
李远玲看着诸如小展弦比后掠风扇、阻燃钛合金压气机材料、双合金压气机盘、刷式密封、陶瓷复合材料的燃烧室火焰筒浮壁、‘冷‘涡轮叶片和球形收敛调节片尾喷管（snet）。周向分级燃烧室、陶瓷轴承、驻涡火焰稳定燃烧室、燃烧室主动温度控制、陶瓷基复合材料火焰筒、碳碳复合材料涡轮、陶瓷材料涡轮、磁浮轴承、气膜轴承、骨架式结构、内装式整体起动电机、模型基分布式控制系统、非稳态计算流体力学（cfd）仿真技术和射流控制矢量喷管等等一系列技术文献兴奋的要命，少有的对梁远进行了大肆的表扬。连梁远幼儿园时代的称呼都被兴奋的李远玲翻了出来。
虽说张建新弄回来的东西不涉及到工艺，和详细的开数据。但也足以给李远玲后续的研究工作指明重点方向了，对于科研工作来说，有明确的目标和漫无目地的无头绪实验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李远玲带着燃机实验室的技术人员，把梁远弄回来的资料分门别类的按照开难度整理好，最后李远玲按照自己的专业上的强项，决定先从动机的风扇叶片入手，先把研重点放在小展弦比后掠风扇上边。
梁远不得不承认自己老娘在风扇上的造诣真的是天分十足，只用了一个月就把小展弦比后掠风扇的数学模型给建立了起来，虽说这东西离应用到动机上还比较遥远，但对科学界来说，数学是一切科学之母，只要在数学上没有问题，这个东西在未来是肯定会实现的，现代喷气式涡扇动机的出现，也是建立在吴忠华的机械叶轮三元流动理论基础之上的。
虽说目前的小展弦比后掠风扇用到航空动机上还不可能。但用到空气净化器、无叶电风扇上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单极风扇来说小展弦比后掠型风扇。在同等转数的情况下比普通叶面的风扇流量能增大2o％，而且消耗的功率也要比普通叶面的风扇低，对于风扇来说就是能用更少的电量获得更大的空气流量或流。
梁远拎着无叶电风扇、空气净化器的基座和各种流量数据，揪住自己的老娘不放，软磨硬泡之下让李远玲按照刚弄出来的小展弦比后掠风扇的数学模型，为无叶电风扇和空气净化器风扇的转数做了专门的气动优化，李远玲搞出来的东西都是按照风扇转动度在音条件运行的，不经修改梁远哪里敢拿过来直接使用，若不修改风扇数据随便配个功率足够大的高电机，无叶电风扇把人吹飞了都是有可能的。
“老苏看见没有。这风扇就相当于钱学森教授给某个鞭炮厂专门设计的窜天猴，技术含量那是杠杠的。”梁远曾拎着刚下线的，造型十分怪异的后掠型风扇得意的对苏良宇吹嘘着，毕竟后世小展弦比后掠风扇的实际应用。是在新世纪过后才6续的出现在通用和rr的航空动机之上的。
原来销售空调扇的国外渠道商们，开始对梁远所说的八八年度的新产品很不以为然，许多人都认为像空调扇这种技术含量比较低，靠思路取胜的东西就是中国家电行业水平的挥了，也只能靠着价格低廉来满足一下国外低端的市场需求，因此很多销售商得知梁远新产品的价格区间后，都表示试销样品不但要免费提供，若是样品不符合当地的消费习惯，梁远还需要为渠道商提供一定数额的经济补偿，来弥补渠道商在时间、人力等方面的经济损失。
目前还怀着些许单纯的梁海平。对国外渠道商提出来的要求十分气愤，梁远却毫不犹豫的为国外渠道商的要求提供了文字上的背书。
“又不是对自己的产品没信心，现在他们这么要求，我们以后在预付款上黑一点就可以了。”梁远微笑着说道。
跟随试销样品一起出国的，还有梁海平从整个绥芬河大市场里挑选出来的销售精英，虽说在国外营销上的能力没有用武之地，但收集市场反应还是由自己人去做才放心可靠。
三月十二号所有的试销样机和人员全部启程离开中国，结果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海外市场就捷报频传，由于空气净化器的各种认证比较繁琐，只是在部分网点陈设造势。暂时没有正式销售，但无叶电风扇已经火得一塌糊涂。
梁远前期试点的美国、英国、西德三个国家一共配过去九百台无叶电风扇，每个国家三百台，结果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在没有任何广告的情况下。英国和西德直接销售出去近百台，梁远在美国的渠道合作伙伴纽约沃顿家庭电器销售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