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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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家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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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县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手舞足蹈一番后才将纸交还给张文学。
张文学小心的将纸叠好揣进了怀里,笑道:“某想待小郎孝满之后,将其收为弟子!”他这话一出,羡慕嫉妒的目光齐唰唰落在大郎身上。
只有魏县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安小郎孝满要六年以后,你能在这里呆多少年?你走了之后,他是死是活和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是口头收了一个弟子,却带来怜悯孤苦的美名,怎么自己就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安木却不管他们在这里打什么机锋,急忙让大郎跪在张文学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先把这件事情给做成了事实再讲。
张文学三人又和魏县尉寒喧了一阵后,带着安木等人往县学走去。
魏县尉笑语晏晏的将人送走,回过头狠狠的瞪了李户长一眼。李户长接触到县尉的目光,心虚的低垂下脑袋,腿肚子打起了哆嗦。
李户长其实不怕县尉,县尉最多也就在沈丘呆上两年。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只要胥吏们抱成一团,官员就是再厉害还是得接受胥吏们的摆布。
魏县尉哼了一声,向着那辆停在旁边的油壁车旁走去。车门被从里往外推开,一个美妇扶着魏县尉的手,低声道:“丈夫!这李户长心思歹毒,你因何不处置了他?”
“是啊,爹爹为何不处置他?那李户长太可恨了。”总角幼童也将头探出,看了一眼李户长嫌恶的皱了皱鼻子。
“行奇莫要胡闹!”魏县尉笑呵呵的点了点总角幼童的额头,“你都九岁了,还看不出这中间的蹊跷吗?我若是处置了李户长,其他的里正户长和乡书手们还不视为我仇寇?以后沈丘的农税何人肯收?不如趁此机会收伏他,我还能多个帮手。”
说完了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少妇的胳膊,“你有孕在身,何必理会这些闲事,休伤了身子。不是说去华佗冢拜祭的吗?怎么停在路边了?”
“妾若不是停在路边,哪里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你就由得他欺负安家小儿女?刚刚的情形妾可是看在眼中,那李户长明明是巧取豪夺安家的家产。”少妇不满的噘起嘴,露出小儿女姿态。
“你只需看顾好自己的身子就好,外面的事情何用你操心?”魏县尉柔声劝她。
“可是,安家好可怜呀……”少妇看到丈夫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就乖乖的放下了车帘,魏县尉又嘱咐了儿子几句,这才目送着车子驶远。
等到车子走远,魏县尉脸上露出阴霾之色,冷冷的对着李户长说道:“随某进衙,有事问你。”说完之后甩袖进了县衙。
李户长答应了一声,灰溜溜的跟着魏县尉进了县衙。
衙门口,张门子瞧着所有人都进去后,大踏步的穿过便门去了押司院子中。
这边,安木一家跟着张文学三人,走到了县学的大门口。
“今日,你和大郎确实过于鲁莽了,若是你们等到我们来了之后再……唉……”张文学感慨道。
安木听到他这么说,急忙拉着大郎行礼,泣道:“三位大人恩情,小女与大郎绝不敢忘,今生今世必要报答。”
张文学见到安木虽然年纪小倒是真机灵,微微颌首,将大郎拉了起来,“某与洪助教和马山长岂是图你们报答之人?当年克明在县学中时,克已复礼,尊师重教,你们身为他的儿女,便是我等的后辈,后辈有难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正是,快快起来吧!”洪助教和马山长一起劝安木,又让吕氏将她扶起来。
安木站起来后深深一揖,再次表示了感谢。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大郎,她就不信,自己有了领先这个世界一千年的思想和知识,又有了一个超大的图书馆,还不能把大郎培养出来吗?
以后,再慢慢的经营与张文学等人的关系。只要大郎真得了他们喜爱,还怕没有情分吗?情分这种东西,不就是慢慢维系出来的吗?
又问了安木几句话后,张文学用自家的驴车送他们回沙湾。
洪助教看到车子载着安木一家远走,说道:“这安家的小儿女倒是着实可怜。”
张文学慷慨陈词:“幼童怀抱金银,怎不引人觊觎?我等既为人师表,理当正人视听,此事定要写进奏折之中,为安家仗义执言。”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论说完,引来洪助教和马山长拍手称是。只可惜他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一句是如何帮助安家的。
洪助教和马山长拱手笑道,“文学的春秋高义若是流传开来,定会在仕林之中引为美谈!在下就在这里提前恭祝文学鹏程万里!”
张文学急忙还礼,道:“我与两位兄台当共进退,同富贵。”
三人相视一笑,结伴进了县学,回了自己院子写公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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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回村

平时安静的沙湾村路口,这时挤满了人,等到大家看到安木一家被人用驴车送了回来之后,纷纷涌上前,七嘴八舌的询问县里的事情。
“我就说啊,这好人必有好报!”吕氏站在人群中得意非凡,将县里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安举人那是积了多少的德才能考上举人,如今他突然去了,那福必然是要留给大郎姊弟俩人的。如今这红契上已经改了我家小郎的名字了,以后再有哪个不开眼的拿着老契来,老娘可不认得你是谁,一律扭送到官府治你一个偷窃的罪名。”
“哎呀娘啊,这李户长不是偷鸡不成还蚀把米?”李户长隔壁的沈大娘子脱口而出。
吕氏似笑非笑的撇撇嘴,“李户长偷谁家的鸡了?”听到她的问话,失言的沈大娘子急忙捂住嘴往人群里挤。
“县尉大老爷已经说过了,明天会派人来查看我家失窃的事情。谁拿了安家的东西,趁着今天夜里没人知道的时候赶紧还回去,咱们就只当没发生这回事。哼哼,若是明天县里的人到你家去取的时候,那可是偷窃之罪。这五十大板,摸摸你们自己的腚,看哪个能捱得起?”
大家或多或少都拿了安家的东西,只是想着法不责众,看到别人拿了自家也跟着拿。又见到安木一家是乘了张文学家的驴车回来的,李户长没有跟着。没还东西的村民都沉默了下来,而那些已经将安家的粮食还回去的则是一脸轻松。
“户长和耆长咋没回来?”耆长浑家挤进人群问道。
吕氏大声道:“耆长没和我们一起,怕是一会就回来了。只是户长嘛……”拖长了声音却不往下说。
王氏这时挤了过来,面上带着笑,“李进家的,你看,咱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要是你叔有啥不周到的地方,你们可得担待着点啊。你和我说说,你叔他到底咋了?”说着,就往驴车上面瞅了过去,只是车窗被蒙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李户长有没有在里面。
吕氏看到王氏的目光一直在车子上面打转,挑了挑嘴角,“婶婶不用看了,李户长没在车里,他被县尉大老爷扣押在县衙了。你呀,现在赶紧去县衙打点吧!”
“你胡扯啥?”王氏蹭的一下蹦到了吕氏面前,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猫,“我家户长那是在衙门里领得有差使的,他咋会被衙门给扣押?”
吕氏撇撇嘴,将安木从车窗里递出来的红契在手里抖了抖,“那你说我手里的红契是咋得来的?难道是我们抢回来的?”又指了指驴车上赶车的车夫,“这可是张文学家的车夫,你可认得?哎哟,我忘了,你家都是不识字的,哪里有资格进县学见张文学呀。”
“李进家的,你会不会说话?”王氏梗着脖子不承认这红契是真的,“你欺负我不识字咋地?随便拿一张白纸就冒充官府的红契啊?”说着就往吕氏身上扑去,要把红契抢到手中。
吕氏眼疾手快一把将红契扔进车窗里,恰着腰道:“你再敢抢?我就去衙门告你一个善毁公家之物的罪名。这张文学家的车夫可是一直看着的!”
王氏看到车夫满脸不屑,这才悻悻地停住脚步,虚张声势的大吼:“你等着,你等着,等到户长回来,看我治不死你!”
“等就等!”吕氏的声音比她还高,“我就怕户长以后就呆在牢里吃牢饭了,你还是乖乖的回家去拿了钱打点狱里的牢头去吧!”
“我把你个小娼妇……”王氏气晕了,将头发一扯就往吕氏怀里撞去,几个站在她后面的村民连忙将她拉住,连声劝慰。
正闹哄哄间,众人都没有看到耆长悄悄的从一辆驴车上下来,趁着众人不注意抬腿往自己家走去。
李进不耐烦的看着坐在驴车前撒泼的王氏,“婶婶,张文学还等着让这位车夫兄弟回去交差呢!有啥事以后再说成不?先让车夫兄弟回县里。”
王氏听到李进说话,顺势从地上站起来,骂道,“你个王八作的,就只会把头缩到肚子里,姓吕的骂我你就没句话?你就任凭我被你浑家欺负?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辈!”
李进上下左右将王氏仔细的瞅了瞅,笑道:“婶婶,我浑家都骂你啥了?你倒说来听听?我咋就听见她好心好意的让你赶紧去县里打点,省得户长吃亏。这可是好话!婶婶怎么好赖话分不清呢?”
“你咋说话的?”王氏忿忿的骂道,准备再骂几句时村民七嘴八舌的劝她尽快去县里打听事情,省得李户长真被衙门给扣了,王氏这才恨恨的啐了一口,细细思考要去找谁出头。
安家以前的佃户何老三在人群外抓耳挠腮的听了半天,听到红契到手后大喜过望,挤进人群,拱手道:“李进兄弟,我就想问问,那田还让我家佃吗?”
“何老三,你算个屁?一个小小的佃户,有你说话的地方没有?”王氏正拢着头发,听到何老三问田地的事情,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
何老三连忙作揖,“王大娘子,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若是不让我佃安举人的田,我一家十几口可就没了活路啊。”抬手打了自己两巴掌,苦着脸赔好话,“你瞧我就是一个做田扒粪的,你……你就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吧…”
“这可是我安家的田,就不劳婶婶操心了吧?”李进对何老三的行为非常赞赏,嗤笑道,“婶婶不去县里打听消息,还在这里呆着做甚?敢情,婶婶不关心户长的生死哇……”王氏被这一句噎得面色涨红,嘴唇直哆嗦,恨恨的分开人群往家里走去,嘴里一迭声的喊她儿子套车去县里。
安木算是见识到了王氏的真面目,和印象中的完全是两个人。以前安举人在时,她哪次见到安丫头不是挑着好听的来说,连声音和语气都是慢声细语的。
大郎见到安木不说话,便靠紧了她,低声道:“阿姊,她是坏人……”
安木将红契仔细的放进了荷包里,然后揽紧了大郎,耳语道:“阿姊知道,以后你见到她绕着走,不要再被她骗了。”
见到大郎点头后,将声音稍稍抬高,对着车子外面说道:“李进叔,今日刚从县上回来,累得紧了,一会还要去向先严禀告今日的事情,您让何老三过一会来家商议吧。”
“?浚?浚 焙卫先?返愕娜缤?ψ拿祝?耙?羌依镉猩杜芡鹊拇蠼阒还苷泻粢簧??缘谋臼虏换幔?纱只畹娜宋壹一故遣蝗钡摹r换嵛揖偷郊依锢刺?够健!?p>安木在车里答应了一声,低声吩咐吕氏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赏了送他们回来的车夫五个铜钱和一斗新麦,吕氏拿鸡毛掸子将车子里里外外都给清扫了一番,李进把在路上折的桃木枝点着放到车厢里薰了薰,祛除晦气,这才好言好语的将车夫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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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祭祀

“大姐啊,你就是好脾气,还想租给那何老三怎地?咱家出事的时候,可没见他往前凑过。”吕氏见到宅门关上了,立刻埋怨安木。
安木知她一番好意,笑道:“以前大家都害怕李户长不敢反抗,今天他敢出头问咱家田,那就是心里向着咱们的。不如咱们再看看他的为人如,再说田的事情。”
李进在旁接话,“是啊,大姐说的有理!我看那何老三也不是坏人。”吕氏横了他一眼,撇撇嘴没有说话。老李头在嗯嗯啊啊的打手势,也不知是同意儿子还是儿媳妇的话。
“这一次,户长可是栽了!”李进嘿嘿的笑,一想起县里发生的事情,他的笑就没有停止过。
“但愿吧!”不知为何安木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先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后咱们去上坟。”
李进见到安木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知道她身体还没有好,将他们送到了正院,嘱咐吕氏好生照顾他们,就和老李头退了出去。
坐在后罩房里,看着吕氏仔细的替大郎洗脸,安木陷入了沉思中。
在县学前,张文学问了她几句有关如何行孝的话,她居然一句也答不上来,张文学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难堪起来。后来还是吕氏替她解释,说她守灵的时候跪了几天几夜差点病死,今天还是带着病体来的县里,张文学才又变得亲切了起来。
结庐而居、思及哭、日哭两次,第一年要住在漏风的庐居中,不能住在家中。连睡觉的枕头和床都是必须要用土捏成的,这样的日子怎么忍受下去?如果她是成年人,这样过两三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她只有六岁,大郎只有三岁,真的按制守孝,这不是活活折磨死人吗?
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什么头绪,便向吕氏问计。
吕氏听到安木问这件事情,一拍大腿,道:“哎哟,大姐!这是我的错。我没和你讲清楚这里面的道道!这守制的事情,只有十岁以上的生丁才按制守呢。象你和大郎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只需要思及哭,日哭两次就行。结庐而居,寝苫枕块的事情,那和你们没多大关系。”
“可是,张文学方才听到我不懂这些事情,脸色变得非常难堪。”安木担忧的问道。
吕氏不屑的撇撇嘴,“听得那些官老爷瞎咧咧,他们自己爹娘去世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按制守。”
“我怕这件事情会对大郎有影响,将来别人若是拿这件事情嘲笑大郎没有为爹娘守过孝怎么办?”安木看了看倒在自己身边呼呼大睡的大郎,怜惜的说道。
“这……”吕氏听到这话,也犯了难,想了一会,突然有了主意,“这结庐而居是靠着门外东墙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不如咱们下午就在正院的东墙那里搭一个棚屋,把面子活做好,将来若是有客来你们就在那呆着,若是没客你们就依旧回正院睡觉。有人问起来咱们也有理,你们都是小娃娃,若是睡在大门外夜里被人拐走怎么办?”
“这样能行吗?”安木眨了眨眼睛。
吕氏抿嘴笑道:“家里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说出去的!”安木便用力的点点头。
等到休息半个时辰后,安木将大郎唤醒,替他穿衣服。吕氏出去和李进把这件事情说说,李进非常赞同,说一会就找些木板和秫秸把棚屋给搭好。
一家人准备停当后,就去上坟。
安举人和举人娘子的坟苑就在村子外面,占了将近三分地,修得倒是气派,想必李户长怕有官员过来拜祭,用料上面倒是颇为讲究。
坟前一块石碑上写着“安公讳伍字克明,原河北人,因荒逃至沙湾……年二十二,入府学……二十六,中解试……显德四年卒,妻高氏号泣,相与?忝??铡??谒仁辟谠嶙韧粒?磕钊松?牒媳?吨?#?懿晃??烁性眨n蚯鹣匚疚呵宄忻?!?p>拜祭了一番父母高堂,安木领着大郎跪在坟前哭的肝肠寸断,吕氏过来拉了三次都不肯起来,直到拉到了第五次才收了泪水依依不舍的从父母坟前离开。
安木和大郎这一番作派,引来了那些围观的村民们赞许,纷纷称赞安家姊弟对父母仁孝。
回到家门口,便看到何老三和三个年轻男子蹲在墙角,老李头用手指着何老三,嘴里啊啊的吼个不停,何老三抱着头在唉声叹气。
何老三看到他们上完坟回来,立刻跳了起来,三步窜到了安木身边,赔笑道:“大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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