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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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家女-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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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二楚,当初不出手不过是因为她对我家没有什么危害。再加上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思,可是今日她敢去找李户长,难保明日不会联合着李户长一起欺负我家!候押司可是将她的户籍落在沙湾了,上面写得是大郎和安大姐的远房表亲,幸好我家的户主已经改成了大郎的名字。如果我家现在还是先父的名字,会发生什么事情……老师久在朝堂,当然不用我再解释清楚了吧?”
张致和被这一串连珠炮也似的话给噎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心里突然生出穷途末路如坠悬崖的感觉,颓然倒在了太师椅中。
“我不是金子也不是银子,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只要我尽全力,让自己满意就好,我要先顾好自己和大郎才有资格去谈照顾别人。”安木用这一句话结束了她和张致和的谈话。
张致和无力地看着安木走出了书房,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安木怎么是这样的人?这和他一直的教育结果完全不相符。他一直在教育着安木和大郎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可是在安木的口中,正直和善良只是别人用来欺负你的借口。
如果正直和善良是借口?只有邪恶才可以在世间横行。那么,我真的错了吗?
如果当初,我肯同流合污,不去搞那个“公车上书”是不是我依旧会在朝堂里安安稳稳的?是不是我不搞那个强学会,就不会被以‘交通宫闱,扰乱朝纲’的罪名罢官?
不对!张致和突然站了起来。
夫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路漫漫兮,吾将上下而行索。纵是错,也要亦无反顾。
他大踏步的出了书房,找到了安木。
没有想到安木嗤之以鼻,“老师若此时身在朝堂,只怕要被王钦若气得吐出三升血不可。可是,连寇相公最终都同流合污了,您将何去何从呢?一袭白袍,一匹瘦马,断肠天涯吗?”

☆、第89章 请人

张至和同安木话不投机半句话,俩人干脆谁也不理谁,一连闹了两天别扭。
古娘子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候押司从县城里盼回来了,觉得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喜欢他。喜孜孜的从候押司手里将地契和文告接到了手里,从此之后,在她古娘子的名下,重新有了五十亩地。
候押司冷冷一笑,“古娘子千万拿好了,莫丢了。不过丢了也不怕,只要花些钱就可以到县里补档。”
古娘子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在意候押司话里的意思,笑吟吟的将地契放进了自己随身荷包中,“劳动候押司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按理应该是我到县里去拿的。可是谁叫我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妇人呢?”
候押司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安木坐在旁边,看着古娘子将地契收好,便笑道:“大父,怎么好几日没见你来了。是不是县里最近又开始忙起来了?”
候押司听到安木这么问,突然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往嘴里灌茶。
安木见他似有不快之事,便看向了古娘子,希望她能识趣离开,没想到古娘子反而往这里凑了过来,说道:“大姐,我家也算是在这里站住脚了,以后有五十亩地,你表哥和表姊的饭食便有了着落。这事,还是多亏了候押司……”说着便向候押司方向盈盈一拜,候押司恍似未觉,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古娘子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随即换了笑脸,“大姐,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说。便是这次的我家买地多亏了李户长,若不是他我哪里能这么低的价格买到种满了大豆的田地。我看呀,你和李户长之间的私怨,也就看我的面子就这么算了吧?”说着话,便仔细的观看安木的脸面,见到安木面无表情。又小心翼翼的接着往下说,“常言道,冤家易结不勿解。你就抬抬走,放他一条生路吧?”
安木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古娘子,那李户长果真是让我放他一条生路吗?”
古娘子连连点头。
“那李户长当初觊觎我家的田产和房产,用五亩地和我换一百六十亩,用两间破泥胚房和我换这个大宅院时,好像也没有给我一条生路!”安木笑着说道。
“这?”古娘子怔了怔,看了一眼候押司。见到他似乎只顾着吃茶没往这边看。便又劝道。“这些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我看你们不如前嫌尽释,两家合好,以后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安木听了这话。呵呵地笑,既不辩解也不说反对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古娘子还以为她同意了自己的调和,便又劝了几句,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妇人,”候押司摇了摇头。
安木则是叫过了吕氏,让她出去和老李头说,以后家里不许再放古娘子进门。吕氏原本就一肚子气,若不是安木嘱咐过她。让她千万别和古娘子吵,她才不会忍着不说话。听到安木说以后再不许古娘子进门了,连忙笑着答应了声出门了。
“大父,您这几天是怎么了?”安木看到吕氏离去了,让韩巧和韩玲也下去。和候押司说起了话。
候押司叹口气,“别提了,这一段我是麻烦死了。不是跑这里救火,便是跑那里救场。天天累的跟条死狗似的,还两头不落好。”
原来,自从张主簿上任后,沈丘的吏便把目光转到了候押司身上。因为候押司和安家关系匪浅,而张致和又是张主簿的亲兄弟,而苦涯先生又是提拨张主簿做官的人,所以候押司自然而然的被划为张主簿一脉。
不论张主簿安排任何事情,大家都要先看候押司的意思。只要候押司不去做,大家都不做。弄的候押司一人兼数职,苦不堪言。可是一抱怨别人就会说,张主簿和你关系匪浅,你不做谁去做?
张主簿倒是和魏县尉不一样,魏县尉一心一意想求成绩,张主簿却是一心一意想求稳,只要县里的吏不找麻烦,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混够几年混个资历,然后三年铨考一过,无大功无大过便可以升官了。
反正在县里有候押司,出了事都可以找他。外面又有苦涯先生,只要没有百姓们闹事,他基本上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在妓馆里留流。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得了一个风月班头的雅号。
日子过的不知道多滋润了。
候押司原本还以为他会趁机拉拢自己对抗岂沈丘的吏,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甩这些人。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就是来混资历的。只要不惹麻烦,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张主簿不找吏们的麻烦,吏们自然不去找他的麻烦,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交给候押司处理。结果候押司明明是个吏却干着主簿的差事,最可恶的是,操了这么多心,却连一文钱的薪水也没有。
安木听到候押司的抱怨声,笑着安慰道:“大父,既然是张主簿不管事,岂不是更好,也省是大父在中间为难。”
候押司点点头,“虽说是比以前忙碌些,可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闲气。衙门里的都是老兄弟,知道哪里该伸手哪里不能伸手。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那个王仁从外地回来了。”
“王仁?哪个王仁?”安木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候押司忙道:“就是那个偷了你家的东西,却把脏栽到了何老三家的王仁,他是李户长的娘家外甥。”
“他呀?”安木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来,“他是刚刚才回到沈丘吗?”
候押司冷冷一笑,“可不是,他想着在外面躲了有半年了,以为风声过了。就大着胆子回来了。马捕头手下的几个兄弟发现了他,却没有打草惊草。就是想看看你家准备怎么处置他。”
“当初何老三偷窃一案,魏县尉是发到了陈州府,郭县令和知州都在上面签了押,发了牌票。如果咱们以偷窃的名义去抓王仁,只怕这件案子会牵扯到他们俩人,那岂不是安家就和他们结下了仇怨?只是如果让何老三一辈子背着贼的名头,又觉得十分不公平。”安木叹了口气。
“这有何难?”候押司嘿嘿一笑,“这小子做恶不断,他也不是只偷了你一家的,随便找个罪名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安木听到候押司这样讲,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古娘子受够了没地的苦,买了地后便将心思全部都扑了进去,每日早晨便抗着锄头到田里劳动,去的时候精神饱满,可是回来时却满身泥土。一连三日,便再也受不了。再加上她从来没有下过地,根本不知道如何侍弄庄稼,看着满地的大豆不知道如何处理,再加上夜里没有人看守。经常有孩子晚上偷偷的过来摘豆子吃,气得她天天在田梗上大骂。
芸娘看到母亲手上和脸上被晒的快要掉了一层皮,心中十分不忍,劝她别再下地。古娘子笑道:“马上就要到了收豆子的季节,你和庆哥都是没有下过地的,我不下地又能怎么办?家里就这三口人,连个会种地的人都没有?唉,咱们以前哪里受过这份罪啊?”
“要不然,咱家就找个佃户不就行了?”芸娘出主意。
古娘子脑子里一闪,突然想到了何老三,他能帮着安家做工,怎么就不能帮着自家?自己家和安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又想到安家那一百多亩地在何老三手里产量都颇高,这何老三倒是一个庄稼把式。若是他能替自己家管着这五十亩地,说不定自己家的产量也能上来。
想到这里将,便身上收拾了一下,就领着芸娘去找了锁嫂。
锁嫂最近忙的不得了,她家现在利用新坑能赚不少的钱。从谢家运来的碎纸,虽然说是边角料,可是有些还是能够写字的,只是形状不太好罢了。她将大一些的挑出来,弄的平整些,然后再仔细的裁裁,裁成细长条或者是小四方块,可以卖到书屋里给那些穷书生。
一文钱只能买两三张字,可是何家卖出去的废纸极为便宜,一文纸算下来可以买七八纸之多。虽然都是裁开的细条,但是并不妨碍练字,所以家里穷的书生都爱到新坑那里去买便宜的纸。
安木又教她回收书生们写过字的纸,虽然大部分书生都不愿意自己写过的字送到五谷轮回之所,可还是有些书生在新坑买了纸条,正反两面都练完字后,又卖回了新坑。来来回回,多少也能省些纸钱。
就凭着这一个回收废纸的生意,锁嫂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家里的媳妇不是在田里劳动,便是在新坑里帮着整理废纸。听见古娘子过来找她,连站都没站起来。
“锁嫂啊!”古娘子强忍着新坑的臭气,脸上堆起了笑意,“我家新买了五十亩地,想请你家去我家田里做工,但不知你家几时有空?”
锁嫂怪异的瞅了她一眼,手里一直没停,依旧仔细的从麻袋里挑选纸张,“我家没有闲人了啊,马上安家的豆子就要收割,我们家的人都要全部下地。要不然娘子去看看别家有没有闲着的,这马上就要到豆子收获的季节了,万一耽误了收成可不好。”

☆、第90章 闲话

古娘子看到锁嫂只听了两句话就直接拒绝,心中颇为不高兴。冷着一张脸道:“锁嫂,我家不过是五十亩地,你把牛拉来,也不过就是半天的时间罢了。这样推来推去有个甚意思?”
锁嫂听她这么说,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低着头从麻袋里挑废纸。锁嫂的三儿媳看了看古娘子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婆母,思忖了下也低下头去。
“去还是不去,给个痛快话!”古娘子冷着脸,手指紧紧攫了一下,却忘了还握着女儿的手,疼的芸娘哎哟了一声。
锁嫂赔着笑:“娘子,我家里真的没有闲人,要不然娘子找找别人家,说不定还真有闲着愿意佃田的闲人。我看村子里有好多人没有地,都等着谁家有田好过去佃。你家的田以前是李户长的,不如找找他家,用用他家的佃户?”
古娘子看到锁嫂低头着不吭声,越来越觉得怒气上涌,“我不过就是找你来帮着我拾掇一下田里的豆子,你说来说去怎么这么多话?”
锁嫂只笑不说话,一直赔着小心,但就是不吐口答应佃她家的田。古娘子见到锁嫂死活不同意,便哼了一声,甩袖离去。芸娘疑惑的看了锁嫂一眼,也追随着母亲的脚步而去。
“娘,你咋不愿意佃她的田呀?”锁嫂的三儿媳看到古娘子走了,低声问道。
“这个妇人,向来只知道占便宜不知道吃亏为何物。你看看她口口声声让我佃她家的田,有没有提到给多少工钱?还说什么把牛拉来?那牛又不是咱家的,是主家让咱们养的。怎么她上下嘴唇一碰说用就用?”锁嫂瞥了一眼三儿媳道。
三儿媳听到这话,若有所思,低下头继续挑废纸。半晌,抬起头,“娘,是不是主家和她有了啥过节?”
“干你的活吧,打听这么多做啥?”锁嫂呵斥道。
古娘子气哼哼的,一路无意识的走着。走着走着发现到了安家的大门楼外,心中一喜。
老李头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古娘子领着芸娘一路三摇的往这时走,先转过头,将大宅门牢牢的关上,然后才坐到了躺椅之上,吱扭吱扭的摇。古娘子知道老李头不会说话,连招呼都不和他打,直接越过他就往大门走。没想到老李头一个箭头走到了她的身前,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你做死啊?”古娘子愠怒,“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知道?你这样突然窜出来。吓坏我了怎么办?”
老李头面无表情。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能进去。
“你做甚?”古娘子只觉得今天烦透了,先是那个锁嫂就敢当面拒绝自己了,现在这个看门的老头也敢阻拦自己了。啪的一下将老李头的手拍落,怒道。“我要进去!你敢拦我?”
古娘子一直是个蛮横的人,不过是当着安木的面温柔些罢了。老李头吃了她不少暗亏,往常不过就是瞪她几眼绝不会阻拦,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是伸着胳膊不许她进门。
古娘子气急败坏,指着老李头骂道:“老棺材瓢子,你算个甚东西,竟然就敢拦着我不让我进门了?你不就是想要几文打赏吗?奶奶我还就告诉你了,奶奶我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你这样的人打赏……安家肯让你看门那是抬举你。你连安家的亲戚都敢拦,你也不看看你算个甚东西?”
老李头任她骂,咧嘴笑笑,依旧伸着胳膊不让她进去。
几个在书屋里看书的书生听到门外的吵嚷声,跑出来一看。是老李头拦着不让古娘子进院,又听到古娘子侮骂老李头,便心生不悦。
“这位娘子,看你也是常来常往安家的,怎么就不知道这安家看门的老丈是个聋哑人,既听不见又不会说话,你和他吵个什么劲?”一个书生忍不住说道。
“是啊,纵是有什么争执,你也不能骂的如此难听?他好歹一大把年纪了。”听到这位书生的话,其他几个人连忙附和。
“说的极是,如此不尊敬老者,枉为人子……”
正在抄写书籍的董生,也紧跟着走了过来,说道:“原来是古娘子,你在这里闹甚?”
古娘子看到是一个认识的书生,张口说了句“这老东西”,刚说了这四个字,看到周围的书生们脸色都变了,急忙改口,“这位老丈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死活拦住我不许我进门。我是安大郎的表姨,这安家就跟我自己家里一样,几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一个看门的拦我做甚?他敢拦我,若是让大郎知道了,定会不饶他。我骂他,却是为他好,免得他不知道上下尊卑乱了规矩……”
董生皱了皱眉,道:“这个时辰,想必大郎正在读书的时候,李老丈拦着不让人进院,想必是怕打扰几个孩子读书吧?”
老李头依旧咧着嘴,似乎没有听到古娘子骂他的话,然而眼里却时不时的闪露出寒光。
芸娘看到母亲要出丑了,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古娘子这才醒悟,看到四周已经围上来不少人,恨恨的骂了几句便拉着女儿的走了。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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