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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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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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过鸿嘉帝,期思回到淮王府,虽说淮王这身份是假的,但到底是暂时属于自己的地方,元酀又在这里等着自己,便有了归属感,身心放松下来。
一进厅内,却见元酀和虞珂正相对而坐,管家有些紧张地陪着。
期思笑笑,让管家撤下去,不必陪着了,又朝虞珂点点头:“何时来的?”
虞珂起身过来,上下打量期思,清秀眉眼尽是不放心:“才来不久。”
期思安抚他:“不过是与陛下单独说些事,每次我被留下,你都心惊胆战的。”
虞珂皱眉:“你如今是什么处境,我能不担心么? ”
元酀泰然地坐在那里,瞧着他们,微微一挑眉,俊美之极的眉眼着实有些耀目。
期思看看他俩,问道:“你们认识了?”
元酀点点头:“听说静王爷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虞珂笑容有些冷淡:“亲王风度过人,本王也是久仰”,又转头看期思,“管家为何说他是你的人,语气还那么怪?”又问:“管家说亲王昨天与你同住一屋,淮王府客房不够用?”
期思不知为何,被虞珂一连串质问搞得有些哑口无言,愣了片刻,笑笑道:“元酀……他与我素来一起住,也确实是我的人。”
元酀闻言,唇角勾起,灰绿眸子光彩照人,瞧着期思,尽是柔和之意。
虞珂倒是一愣,看着期思坦然璀璨的笑容,明白其中意思,垂下眼睛片刻,默了默,道:“这……如此。”
期思微微歪头去看他:“喂,不会不理我了吧?”
虞珂哭笑不得:“怎么会,只是有点惊讶。”
期思大笑,又开玩笑道:“若你不理我了,这江梁城就真没朋友了。”
元酀修长的手指在桌边敲了敲,提起正事:“你们陛下怎么说的?”
期思拉着虞珂坐下,舒了口气说:“也没说什么,不过这事林玉是没跑了,嘉王那边嘛,少了林玉这得力臂膀,也得气一阵子。”
虞珂问他:“为何让大皇兄去表奏,万一他不愿与你合作,岂不是冒险?日后这种事,尽可让我来做,至少不会半路背叛你。”
期思心里一暖,微笑道:“这些事总归是刀尖上走路,我和陆应秋不能置身事外,但你可以,就算是赌,也要留一条退路,你就是我们的退路了。”
虞珂也明白他们的用心,凤目微敛,轻轻叹口气:“期思,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送走了虞珂,期思回房间换下朝服,还未系好衣带,便被元酀扛到了榻上,元酀俯身近前,神情似笑非笑:“我是你的人?”又意味深长地问:“这位静王爷,对你甚是用心,嗯?”
期思闻言先是有些茫然,随后一笑,缠上元酀,清亮温润的眉目染上一丝惑人的光彩,亲了亲元酀笔挺漂亮的鼻梁:“师兄这是……吃醋了?”
自己惹的祸,自己挨收拾,期思最后几乎是带着欲罢不能的哭腔连连蹭着元酀胸口,元酀才总算满意。
元酀温柔地亲了亲他额角,不得不承认,这怀中的少年一日比一日勾人,好在这模样只有自己看得到。
……
御史台、户部、兵部、刑部,全都被安王一封奏帖掀起的大案搞得鸡飞狗跳,期思这边倒是好整以暇,鸿嘉帝再袒护嘉王,这案子涉及的是国之根本,不可能姑息,查起来不需质疑。
但清晨,元酀接了份手下奏报,神情冷了下来,转手递给期思,抬手抚了抚他眉眼:“这回是来真的了。”


第121章 危急
这封信报不是来自烈山北宗,而是来自大凉境内,赫然写着独吉鹘补的名字。
期思一眼扫到这熟悉的名字,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人自始至终阴魂不散,一半是不断与他过不去,另一半是给期思提供了不少线索,若无独吉鹘补,他反倒查不出这么多事情。
还未仔细看,烈山北宗的部下李霄又前来禀报,递上一封秘信。
嘉王有了动静——林玉被投下大狱,他们勾结荆州贪贿军饷用度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嘉王被逼急了,与大凉进行接触。
而大凉那边,大王子已经失去耐心,用尽各种手段,大凉王再次动摇。大王子不日便要调集军队完毕,全力南下攻打晋国!
“他为何心急至此?”期思对大王子的处境不是很清楚,这一切看起来就像他疯了一般。
元酀将奏报丢到一边,上前将期思打横抱起,大步往榻边走去,边说道:“他急着手握战功,早日登上王位。”
期思勾着他脖子,被他放在榻上,细细瞧着他凑过来的面容,眉目修长如画,深邃而掩着浓重的情意。
“那……是你近来在朝中太高调,刺激着他了?”期思被元酀轻轻吻过耳垂,不由轻颤。
“于他而言,我做什么都是危险。”元酀几下便解开他襟带,期思也抬手迅速解了元酀腰封,轻轻扯下他衣袍。
大凉和晋国风雨欲来,两人都不说,却都知道朝堂沙场一场恶斗才要开始,即将又要暂别,这几天里的缠绵哪里足够,此刻恨不得将对方融进自己体内。
……
元酀轻轻拍着期思背脊,瞧怀中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心里一软,抱着他放进浴桶,洗净后又抱回榻上,搂在怀里一夜没舍得放开。
“大战不可避免,但不论事情怎么变化,永远记得相信我。”清晨,元酀温柔地在期思额上落下一个吻,带着笑意叮嘱他。
“当然。”期思眸子清亮纯净,细细将元酀的眉目描了一遍又一遍。
元酀转身离开,期思上前从背后又抱了抱他,才十分不舍地放他走。
晋国朝中也很快得到了情报,北境再次进入紧急状态,期思次日也准备离开江梁,回到战场去。
“春宴在即,淮王殿下不如宴会后再走。”朝会上,嘉王却提议道。
期思看了看他,不知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春宴是迎接江南春日芳菲盛放的节日,宫中一惯有盛宴,恰好就在第二日。
期思本想推拒,鸿嘉帝却道:“也好,左不过推迟一天出发,不碍什么事。”
期思也只得恭敬领命,一来鸿嘉帝是想给嘉王拾一拾面子,就顺着他的话了,二来期思自从回朝一直没有受到什么优待,若是一场宴会都赶不及让他参加,难免显得皇室小气,排挤这位皇子。
可期思惦记地是边境战况,要知道,战场上的事情,一刻一个局面,但他只得压下心中急切,不由暗骂朝中人远离战乱已久,简直是养懒了。
春宴前一晚,管家给期思送来王爷礼服,期思瞥了一眼放到一边去了,径自翻看兵书,丝毫对此不感兴趣。
虞珂倒是来找他,两人干脆在月下到院中小酌。
“你往我这跑得太勤了,陛下若知道了,恐怕要劝诫你。”期思劝他。
虞珂浑不在意:“管那么多作甚,人生数十年,眨眼就过了,想见谁就要多见见。”
“整个江梁城,只静王爷一个明白人呐!”期思大笑,举杯与他对饮。
酒至微醺,虞珂酒量浅,凤眸已经染上淡淡红晕,一直瞧着期思:“我一直等你回来……你……”
话未毕,人却摇摇晃晃,期思虽也有些醉意,但仍旧眼疾手快接住他,将他扶去客房。
虞珂醉得有些倦怠,期思便吩咐管家:“静王爷今天就歇这里吧,跟静王府打声招呼。”
期思着管家安排了离自己院子最近的客房,又特意命陆应秋留给他的人值守着,确保虞珂的安全。
将虞珂放在榻上,亲眼看着侍从给他简单更衣收拾一下,盖好被子,期思这才放心出门。
“王爷真是仔细。”管家笑道。
期思笑笑:“静王爷身份尊贵,特殊时期,自当好生照顾才是。”
管家和其余侍从退下,期思坐在虞珂房门口廊凳上,月色如水,映得他沉静眉目如画。
江梁城正直盛春,满城的桃花杜鹃,芳菲云霞,花香隐隐。
这是他曾经的江南,他又有些想念元酀了。
虞珂却没睡着,只是有些晕乎乎地躺了一会儿,便又起身出门,想在外面坐一会。
恰看见期思安静挺拔的背影,虞珂笑道:“打算给我守夜?”
期思起身回头:“睡不着?”
虞珂无奈摇摇头:“有点晕,缓一缓罢。”
两人便如儿时,坐在廊下,你一言我一语。
静谧却很快被打断,数道黑影从不同方向袭入院中,月下剪影分明,带着杀戮的狠意。
期思醉意刹那散去,一跃而起将虞珂护在身后,他并未佩剑,二人身处府中花园,手边也没有什么兵器,酒杯拈在指间,内力运至,飞出去连击四五人,但也只能抵挡一时。
酒杯酒盏都被期思当作暗器使尽了,只得赤手空拳去打。
刺客人数竟然众多,不断涌过来,江梁城内当真卧虎藏龙,期思心中冷笑一声,大喝冲上去,飞身旋踢开欲砍向虞珂的刺客,又反手以掌运劲,内力如锋利刀刃直劈出去,将刺客逼得吐出一口血。
但人力有穷尽,这般打法,期思耗不过这么多人,他夺了刺客的刀,一边护着虞珂一边拼杀。
府里的人必然被提前困住了,几乎没人来护驾,只有陆应秋留给期思的人和烈山北宗的人迅速赶来冲入战阵。
敌我悬殊,虞珂配合着期思,尽量不让他为自己分神,期思衣袍染尽血液,手中的刀砍出了数道豁口。
随手夺来的刀哪里比得上他的佩剑,不多时便承受不住期思的内力和激烈交锋,嚓然断掉。
“殿下小心!”手下人冲上来隔开一枚暗器。
刺客人数众多,手腕阴阳狠辣捉摸不定,期思一边下了狠手厮杀,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带人脱身。
战阵外围却是一阵骚动,随后包围的圈子被杀开一道豁口。
一人提着寒冽如冰的长剑,一身黑衣,蒙着面,黑发束起,修眉深目,露出的一截鼻梁直挺,他身形修长高大,手中剑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萧执……”
那柄沉水剑,和那人的身形招式,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萧执身如猎鹰一般,抬剑贯穿了刺客身体,一跃踏上他肩头,旋身一挥,沉水剑剑光在月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度,细细血线扬起,便是数人毙命。
他朝期思这边看了一眼,锋利沉冷的眸子似乎掠过一丝柔和笑意。
期思几乎一愣,但来不及多想,继续集中精力厮杀。
多了萧执这样的高手,局势便明朗起来。
里外合围,数人以悬殊的阵势将刺客悉数击毙,萧执是神影卫的人,有他在,中途欲逃离的刺客皆未能踏出淮王府。
看着院内层层尸体和成片血迹,期思将手里临时夺过来用的第三把刀丢到地上,让人带虞珂去府里别处先休息,不让他再看着这些血腥的场面。
“你……”期思走过去,看着拿布子擦拭沉水剑的萧执,心中万千感慨。
萧执将剑收入鞘中,站在那里,细细打量了期思,眸子微弯:“你长大了。”
这句话,他对期思说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所言非虚,从前无比依赖他的小少年,渐渐长大,物是人非,时光荏苒。
期思笑笑,回头看了看正在清理场面的手下,对萧执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了。”
萧执点点头,将蒙巾摘下,依旧是未曾变过的俊美模样,他素来对人很冷,但在期思面前甚是温和。
期思带他去西院,找了干净衣袍,府里的下人几乎都被弄晕过去,手下人说是晚饭被做了手脚,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虞珂没有受伤,期思着人将他护送回去,免得再有什么危险。先前自己让重逸来这里护着虞珂,看来考虑得并非多余,恐怕这回去北境,还得托重逸来陪着虞珂一阵子。
期思静静候在厅内,萧执收拾妥当,墨发微湿,进来坐在他对面。期思给他斟了杯热茶:“你今天来得及时,不然淮王府怕是遭殃了。”
萧执笑着摇摇头:“陛下不放心你,让我来走一趟,江丞相也挂念你。”
期思心头有些酸涩,又很温暖,肃帝和江荀衍待他是真的好。
“你来找我,陛下身边岂不是没人了?”期思有些担心。
萧执闻言微笑:“我不在,神影卫留在陛下身边的皆是最可靠的人。”
期思释然一笑,他防备惯了,总觉得这世上除了那么几个人,别无可全然托付的。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派你来,你就真的赶上了这事情。”期思有些无奈地笑笑。
萧执却正色道:“路上我已经处理了一批——这些的是大凉死士,独吉鹘补恐怕也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车,微||博,搜笔名~


第122章 禁足
“独吉鹘补?”期思听到这名字,就精神一提,想起来元酀所说。
看来大王子不仅仅疯狂地调集军队,也没忘记自己,百忙之中还要让独吉鹘补来一趟。
期思一直没有对独吉鹘补下手,皆因这人是一切线索的串接点,必得留待最后时刻才能一举铲除。
但这回刺杀绝非大凉大王子一人能做到的,他只是个异国皇族,这么多死士刺客潜入晋国皇城江梁,背后必然有高人接应,。
“看来这地方,你的敌人比较多。”萧执道。
期思苦笑:“可不是么,这些死士能悄无声息进城潜进淮王府,应当是嘉王的杰作了。”
林玉下狱,军饷贪贿东窗事发,嘉王危在旦夕,于是联络了大凉那边,与大王子一拍即合,便接应刺客来夺期思的命,就算嘉王注定不能脱罪,也要有人陪葬。
期思猜出事情经过,庆幸的是,嘉王将瞄头对准的是自己,而不是安王,至少自己有功夫傍身,若是安王遭遇这等突袭,恐怕凶多吉少。
“肃帝近来如何?”期思询问道。
萧执看了看桌上墨瓷瓶中的雪白芍药,答道:“陛下一切都很好,时常想念你,对这场战事倒是没什么担心的。”
期思亦是十分想肃帝和江荀衍的,却一时回不去。
“你来了可算帮了大忙。”期思感慨道,萧执掌管燕国神影卫,可谓能力卓绝,不论功夫还是带兵打仗,都能帮到他,肃帝考虑极为周全。
萧执微笑道:“但凭你吩咐。”
淮王府里一片狼藉,却不能全然收拾干净,府里人直接去镇抚司报了案,官差纷纷赶来,见到院内遍地尸体,各个倒吸一口寒气。
“诸位大人,查吧。”
期思换了干净的一身衣袍,站在院门口外,好整以暇地抬手一引。熹微晨光映得他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官差这才回过神来,各司其职,翻检尸首,记录王府内情况。
府里嘈杂乱成一片,一直持续着,期思没什么睡意,除却萧执的部分,一切都照实说了。尸首被镇抚司的人运走,王府的狼藉渐渐被收拾规整,各处血迹也一并被清理,总算渐渐恢复平静。
天光亮时,淮王府出事的消息也传到了宫里,想必再过一两刻钟,整个江梁城就都传遍了。
不出所料,鸿嘉帝召期思进宫去。
“父皇。”期思神色有些憔悴,进了殿内,发觉人来得甚是齐,嘉王、安王和大臣们都在,虞珂也在。
期思心道,这是朝会还是召见自己。
鸿嘉帝皱着眉头:“可有伤着?”
期思摇摇头,坚强又带点委屈,配合着演绎了一番父子情:“我倒是没事,早知道昨天直接往北境大营去了,凭空生出这些事情。”
安王上前安抚地拍拍期思肩膀:“人没事就好,六弟这时候还不忘肩头大任,当真可贵。”
嘉王一脸惊骇:“皇城中竟有这种大胆刺客潜伏,真是后怕。”
期思看了看他,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好在淮王府的人有两下子,否则怕是要被屠尽了。”
嘉王便不做声了。
一名大臣义愤填膺道:“恶劣之极,骇人听闻,此案必须严查啊。”
鸿嘉帝点点头:“镇抚司已经在查了,老六,你也不要太担心,人没事就好,男儿嘛,要经得住事。”
期思一礼:“父皇说的是,来日北境开战,要比这严酷百倍,儿臣只当是提前历练了。”
又有大臣破觉得蹊跷:“此事会是何人所为?淮王即将赴北境随军作战,会不会是大凉奸细?”
期思瞥了一眼嘉王,对方似乎很有信心不会留下证据,神情安然。
虞珂却突然上前,十分难过地说:“父皇,都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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