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醉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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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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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你!” 齐若月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母夜叉之凶悍的模样,“ 刚才你也是,遇到蛊尸想要推开我们就跑!平时在朝堂就看你一脸没种的模样!” 
被齐若月震慑住,何大人双袖一拂,鼻息一哼,走至另一侧,“ 哼!愚女子!” 
见何大人走至一侧,齐若月看向那片干燥之地,继而侧身与季雪禾言:“ 刚才你也辛苦了,你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在那里休息吧。”
卓画溪扶着季雪禾走近那处。“ 小心,”她说着俯下身子,动作轻缓地掠过地面一些较大块尖锐的石子,“ 坐罢。” 继而缓缓扶着季雪禾坐下。
卓画溪细腻的动作被楼舒玄看在眼里,心中的一丝异样浮起,却难言明其味,只留其一人单咬唇一角而不言。
“现在想想,你还真是挺装||逼的, ”双膝盘曲,坐于一侧的齐若月看着季雪禾笑着调侃道。
齐若月口中之语听着尤为怪异,季雪禾侧脸问:“何为装||逼?”
“ 装||逼就是你挺厉害。” 
听到齐若月的解释,季雪禾轻叹一声,“ 是么。” 
“ 是啊,你是哪个门派?” 齐若月点头,话语喋喋不休道:“ 看你的样子不会是无师自通吧?你眼睛看不见竟然身手还那么好,难道你是退隐高人?”
齐若月的聒噪问候并未引起季雪禾的不满皱眉,相反,他嘴角微微上翘,语气尽显温存,“ 不过尔尔,有何值挂齿。”
说话间,卓画溪拉过一侧乌雀,让他靠着季雪禾的地方坐下,双手拧挤衣袖作布擦拭乌雀额头雨水。
“ 此处湿冷,是否当寻法生火?”画梅问。
卓画溪摇了摇头,“ 不可,此处乃荒郊。若入夜,火光星点虽暖身然更引蛊尸注目。” 她说着,抱了抱乌雀,双手上下摩搓温暖着乌雀因为被淋湿而瑟瑟发抖的胳膊。
“ 画溪,你身上也湿透,可莫要着凉,”楼舒玄说着便欲脱下衣衫,“ 你且披我衣。”
还未等楼舒玄走近,季雪禾便开口轻笑出来,“ 衫湿凉愈显,这莫不是想着让姐姐身染风寒,尸横荒野添萧瑟。” 
季雪禾话语之言不无道理,然则其话锋之利听来着实让人为之一愣,就连楼舒玄的一番好意也变成一丝扭曲的尴尬。
“ 不必,” 卓画溪轻声拒道:“ 你顾及自己则好。” 
夜伴随着风雨而点点来至。许是因季雪禾的身手为众人所见,心中有了少许可依靠的安慰。劳累的一天的众人也都纷纷找寻一块可栖身之地闭眼裹衣睡去。
卓画溪坐于乌雀身侧,一手轻拍乌雀背脊,似哄孩子入睡一般。待到乌雀吸率平稳之时,卓画溪才轻叹一声出来。
“ 人且尚在便如此叹息,若是亡者如棺,姐姐岂非悲痛欲绝?”卓画溪的叹息声引季雪禾一声道来。
“ 可是我惊扰了你。”
季雪禾的话语带着他一贯的嘲讽之意,“ 此处甚为炎凉且不安,雪禾非心大容天下之人,怎能如往日般安然入睡。” 
听出季雪禾的意思,卓画溪看向已经睡去的画梅,“ 他们因信你而心安。” 
“ 那姐姐如此醒着莫非不信我?”
卓画溪看向季雪禾,道:“ 并非不信于你。若是真要言之,应当为不信自己。” 卓画溪说着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转移话题,“ 从未想过你身手如此了得。”
“ 姐姐可也是怪我隐瞒了?” 
“ 并非,” 卓画溪摇了摇头,“ 你不说自有你的苦衷,我无权亦无由过问。然则只是好奇你身手既如此之好,为何停于此处?”
“ 若说是为了姐姐,姐姐可信?” 季雪禾轻笑一声,道一声之时脸侧扫向棚外一出,嘴角微勾,“ 姐姐,雨可停了?”
“ 方才停下。”
“ 人人都言,雨后气色均为新,此等良辰美景,怎能辜负,” 季雪禾说罢双手撑于身后石壁欲起身,卓画溪见状上前,扶住他。感受到卓画溪的搀扶,季雪禾嘴角笑意更深然渐冷,“ 可要走走?姐姐体内毒尚未清了,若经久不动,只怕日后想动也难。” 
说话间,一阵冷风伴月光洒入,独身躺于一侧的何大人似被月光惊而一做寒颤。


☆、第五十九章      是月流光

雨停风吹稍觉凉意四起,与季雪禾走于路上,卓画溪走出三步便回过头,目光似有不放心地看向身后棚中人。卓画溪的脚步停顿,让季雪禾也为之驻足。“ 姐姐这是不放心自己,还是放不下他们,” 季雪禾并未直言,而是轻笑一声道。
“ 自然更是他们多些,” 卓画溪也无虚言,“ 倘若我们离开之时他们遇到蛊尸可要如何是好?” 
“ 既如此,姐姐便无需勉强自己跟我前来,” 季雪禾轻言道,他从卓画溪手中抽出自己的臂膀,向前走出几步,然无人搀扶不能知晓脚下之物究竟为何,其一脚落下之时毫无防备地踏入水洼之中,溅起泥水作墨,泼画于衣角。听见水花声,感受到湿润粘黏的淤泥污水,季雪禾嘴角微抽,其脸色并不觉好。
看着季雪禾略作停顿的身子,卓画溪走上前,“ 我扶你。”
“ 可真是为难姐姐的勉为其难,” 季雪禾冷哼,气息致冷。
“ 若非是你,我,画梅,乌雀等人只怕早已葬身黄泉,” 卓画溪回想之前之事,言:“ 想来只是离开稍会,应当无妨。”
听闻卓画溪此言,季雪禾嘴角微勾,“ 姐姐如此放心不下,若我言今夜断不会有如白日的蛊尸前来,姐姐可信?”
“ 你所言可为真?”季雪禾的话引得卓画溪不由看向他月下一张精致的侧脸,这个男人所言真的能信么?他如今所言之因卓画溪不得而知,且故也知晓不可轻信于人,然则季雪禾白日的模样却又让卓画溪觉他似能定乾坤,“为何?”
“ 若说是猜的,”听到卓画溪的话,季雪禾轻笑一声,“ 姐姐可会笑?”
季雪禾的声音未能引起卓画溪的笑意,她依旧目光看着季雪禾,“ 为何你如此言定?”
听着卓画溪正经严肃而似质问的语气,季雪禾不道破其中玄机地言一句:“ 不过是今夜蛊尸有更为棘手之事需得解。”
“ 何为更为棘手?”
“ 豺狼食兔,然其若遇豹,则也纷逃。” 
卓画溪揣测着季雪禾话语的意思,沉思一阵,道:“ 莫非还有比蛊尸更为凶残之物?”
听闻卓画溪的话,季雪禾笑了出来,竖起一指于卓画溪唇前,“ 嘘——莫要让这良辰被玷污。姐姐只需知晓,白日所遇之蛊尸今夜不会出现即可。” 说罢,季雪禾另一指尖一拂,于卓画溪面前的双指间好似戏法一般夹现出一颗药,“ 姐姐的毒,可还想解?”
卓画溪接过那颗药,盯着小巧的药丹阵阵,终吞下入喉,“ 我已觉舒适许多。” 
“ 姐姐如此轻易就服下,难道不怕我下毒?”听着卓画溪服用药丹的动静,季雪禾轻笑出来,问。
“ 你既能于危难时刻出手相救,我又怎能怀疑于你?”卓画溪的话回答的理所当然,其目光带着少许地感激看着季雪禾,“ 算来你救我两次。” 
“ 何谈两次?” 
“ 一次于林中解毒,一次为林外杀尸,”卓画溪说罢深吸一口气,对着月光长叹出来,“ 回想与你所识之事,甚为觉得是自己捡了运般。”说着她低头略带自嘲般笑出,“ 若说句惹你笑之话。曾经,我只以为是自己护了你,然现才知被护的实乃为我。亦如同我以为自己所知为多,然则不过麟角。”
卓画溪的口吻听来好似反省,季雪禾静静地听后,道:“ 姐姐亦不可断言。”他说罢,脚步微踏出,“ 若非姐姐起初的搭救,又怎会有如此?一切不过是曾经的因酿了如今的果。”
季雪禾的话语不无道理,然则卓画溪却难以宽慰。一想曾经自己出手不过是觉其可怜罢了,怎能想到当时一举竟换得如今命一条?在最为险恶的关头,出手相救的并非相知数年的君渊,而是识不过数月的季雪禾。自然了,她不曾有过怨恨君渊之心。当时之况,只怕非君渊所愿也非其能掌控。叹的不过是一句世事无常罢。
“ 季雪禾,” 风吹起卓画溪的长发,她问道:“ 醉风楼的其他人可都…… ”话未落下,卓画溪便猜到结局,摇头道:“ 罢了,我也该知晓,不该问你。” 提到醉风楼,卓画溪心中最为放不下的只怕便是依旧下落不明的容容了,“ 季雪禾,你们一路可曾遇见容容。” 
听闻卓画溪问起容容,季雪禾嘴角轻动,道:“ 不曾遇见。姐姐可真是对其在意的紧。”
“ 他乃我至亲。” 
卓画溪的话引起了季雪禾的兴趣,笑道:“人人均言至亲乃父母子女。不知容容究竟为姐姐之父母亦或是膝下一子。”
季雪禾少有的玩笑引得卓画溪也忍俊不禁,“ 非如此。即便无血脉相连,却依旧难分。你不曾知晓我的过去,自然不会知晓我与他的情谊。” 
“ 虽不曾插手,却也听闻青楼之难熬。” 
“ 青楼并非最难熬,” 卓画溪摆手道:“若比做如今,当年醉风楼又怎不是一方乐土。”说着,卓画溪渐渐沉默下不作语久久,她才叹:“明日亦不知晓何去何从。” 
“ 天下之大,姐姐想做何不可?”
“ 此言轻巧,” 听到季雪禾的话,卓画溪半笑半叹道:“然则又可言为天下之大,却难寻容身之所,难寻所念之人。”
“ 姐姐若有闲情如此惋惜,倒不如去寻便是,” 季雪禾的话有所指,他抬头面望月,“ 若生不可为所愿,即便再得一世又有何用。”
“ 此言虽有理,然则…… ” 
“ 然则心中无勇亦无略,” 卓画溪的话未说完,便被季雪禾打断接下,“ 姐姐,你怎变了。”季雪禾说着嘴角轻笑,“ 曾记得是有一人能黑夜独身前往亦不顾安危,如今那人何去。”
“ 那是我本一人,如今更有乌雀画梅众人,怎能拖累。” 
“ 你不问,如何得知他们非甘心追随,” 季雪禾冷笑出来,“ 不过是姐姐失去开口之力,因心怕听见的话非同意而为拒绝。”季雪禾话语落下时,其垂下的左手食指轻动,风吹发丝飘,嘴角划开一抹浅笑,“ 姐姐,我们可也该回去了。”  
夜晚风缓缓静下,一切都美得如同画中诗意。阴影处一身影走出,其身高大,肩宽厚实,垂落的双手骨骼分明,指尖锋利修长如匕。他一步一步走近茅草棚,双目暗红带着诡异之色,其动作之轻微不入耳。
踏入茅草棚,他如王者般俯视众人,目光带着打量的神色。他缓缓走近熟睡的乌雀身侧,俯下身,鼻尖于乌雀身上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尖锐的双手正欲触碰上乌雀肩头时,一道光无声地打来。比起先前的狠绝,此招稍带漏洞百出的无力,蛊尸余光轻易便得以察觉,几步跑出屋棚。那道光晕虽落空却化作落花入泥般无声地融入击中的地面。
红眼的蛊尸看着面前一身紫衣披月的男子,双目中的暗红见如充血般变得炽热灼灼,长着狰狞獠牙而显干涩的口中略带沙哑地吐出三个并不能说清的字:“玄,无,欢。”他说得一字一顿,像是婴孩咿呀学语一般,
玄无欢看着面前的蛊尸,手中渐腾起另一道光焰,一步一步走近。蛊尸眼看清了玄无欢手中的招式,看着他手中的光焰似因其内力不支而略显虚弱时,蛊尸僵硬冰冷的脸侧点点竟也勾勒出一道蔑视的笑意。他不再纠缠,两步后退,一双红目渐渐融入身后的树林。
见得那只蛊尸离去,玄无欢才将目光看向屋棚。他顾不得自身脸色苍白尚未愈痊,疾步走去。他目光于棚中一番搜索后眉梢一皱,桃花凤眸一转流光,转身正欲离去之时,耳侧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 容容…… ” 
玄无欢脚步一怔,动作僵硬地转过身,眼神瞥见音之所出乃以经安眠的画梅,她双目紧闭,双手护于胸前,如同在守护什么一般。她的眉头紧皱,牙紧咬下唇,看着当是被困于梦魇之中难以自拔,“ 容容…… ” 
玄无欢吼中生涩下咽,双唇轻抿动,轻步走上前,指尖一缕淡金光色划开在画梅额头,带走她眉梢的困苦,消散她嘴角的忧愁。
而另一侧睡着的楼舒玄口中似乎也念叨着什么,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玄无欢竟也想要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待到走近时,方才听得清楼舒玄口中所念的名字,“ 华裳…… ” 
人人均有言:日有所思,夜必得其梦。纵然欺骗的自己的颜,却也欺骗不来自己的心。
听到楼舒玄口中念叨着曲华裳的名字,看着楼舒玄梦中见相思之人而得有的安祥的模样,玄无欢本平淡的眼眸中漾起一层阴险。他指尖一勾,空中画过一道暗光如同黑色藤蔓,手掌轻推,黑蔓继而伸张至楼舒玄前额,划开一道诡异的光色。随着光色的晕染,楼舒玄眉眼的安祥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渐渐皱起的眉梢,因不自觉抓紧衣袖而紧绷的双手与他口中停不下的声音夹杂颤抖的恐惧,“ 不要,华裳,不要…… ” 
看着无止尽的梦魇一层一层包裹住楼舒玄,玄无欢眼中这才流出欣赏之笑意。他转身走出茅草棚,抬头看向月光,继而低头看向手中握着的那一只铃,深吸一口气,展开双臂,飞跃出去。


☆、第六十章    动若尸兔

晨曦洒落天边,为昨日风雨带来久违的暖意。众人醒来目光相望而不语皆带茫然,唯楼舒玄一人面色苍青而显憔悴。其模样的衰败之色看着如同彻夜的梦魇所致,只怕楼舒玄今生从未有过如此可怕的梦境,即便如今醒来,心依旧慌得厉害,梦中的痛苦仍然会在眨眼的瞬间浮上眼帘。
“ 可还好?” 楼舒玄身侧的宫女看着他双目周围乌色略淡,问。
楼舒玄生硬地点了点头,不做言语。
“ 我们如今应当去何处?”画梅看了看四处皆是雨后新绿,然则其内心却迷茫无依。
卓画溪沉默阵阵,开口道:“ 我想去寻容容。”
卓画溪话音落下久久,无人答应,许是因他们并非均知晓容容为谁,即便知晓,也非都知容容与卓画溪之间的过去之情。
“ 画溪,你可知他身在何处?”最先问出来的是楼舒玄,他扶额站起,道。
卓画溪摇了摇头。
看卓画溪摇头,何大人呵斥出来:“ 荒谬!你不知他所在何处怎能去寻?此番不过是让我等随你赴死!” 其动作之剧烈,引得他脚步一阵不稳。
“ 我并未要你们均随我而去,” 卓画溪看向何大人,目光继而从众人面上扫过,“ 大家均不知要去何处,不如就此分路而行。”
“分路而行” 四个字说出的时候,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起初,他们以为跟着君渊可入凌衍峰,然则未果。现如今谈及分路,说是不舍,然相处不过几日,又怎来得情感需要割舍?那为何心中带着不安的焦虑?兴许是怕自己独身一人被丢下,亦或者是觉得人多且得安慰,至少黄泉之路不孤寞。
看着沉默的众人,卓画溪落于身侧的手慢慢握拳。她想寻容容,迫切地想要。然,她又怎不知晓独身一人的后果?如今不过是心中情之冲动与慧之理智相撞罢了。
乌雀虽不能听见卓画溪所言是何,然却依旧坚定地走去,拉住她微紧的手。画梅缓缓起身,走至卓画溪身侧,“ 姑娘,我与你一起。我也想寻得容容。”
看着画梅眼眶中的信念,卓画溪点了点头。毕竟论起情感,画梅与容容也颇为亲近。
楼舒玄也走来,“ 画溪,我与你一同。” 
虽未想过,未期盼过他会如此,卓画溪依旧道一声:“ 多谢。”
齐若月看了一眼其余之人神色,眼神轻扫一眼季雪禾,心中疑似下定决心一般走上前道:“我也和你一起。” 
剩下的几人未作任何反应,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季雪禾。他们在等待着季雪禾的反应。有人因为心系而生情,有人则因其能力而望得护。
瞧见众人目光总围着季雪禾而转,卓画溪也不觉看向站于一侧的季雪禾,久久见他与剩下之人无甚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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