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声看过来之挥手示意,跟其他人匆匆打过招呼,径直走了过来。
夏芷晴不知不觉中又喝了半杯,人到了跟前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林芳菲笑着提醒她:“喂!你看傻啦?被他迷住了?”她笑着跟他说,“不好意思我朋友第一次听你唱歌,太惊讶了。”
“Simon;跟你介绍下,这是我朋友,也是闺蜜。她叫……”
男人定定地看着夏芷晴,嘴角上扬,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可还是礼貌地伸出手来:“芷晴,好久不见。”
第18章 第 18 章
夏芷晴神情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笑意融融风流潇洒的男人,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是?”
“不会吧?你不记得我了?”他表情失望摇摇头,“哎呀,好伤心……”
林芳菲疑惑地看着夏芷晴:“你认识他?”
Simon从容摘下礼帽:”你再看看?我不就留了个胡子吗?”他故作滑稽的样子也充满魅力,身上古龙水的味道相当浓。
夏芷晴终于认出来了,张大嘴指着他:“陈喆!你是陈喆?!”
他撇撇嘴:“想起来了?当年对我们几个男生都不理不睬的,高傲的公主。我这种小角色难怪你记不住。”
夏芷晴不好意思地说:“哪有啊?我是天天忙功课,从没在意这些事而已。”
陈喆笑着转头跟林芳菲说:“你知道吗,大学时候她是校花,我们一大堆人整天做梦都想着追她。”
林芳菲说:“芷晴,你这样可不好,有所保留嘛。”一边跟陈喆说,“你别痴心妄想,人家老公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几句玩笑之后陈喆要准备再次上台,匆匆留了电话号码,并嘱咐吧台:“吉米,记我的账,这两位美女都是我朋友。”他回头对夏芷晴笑了笑:“我要唱到很晚,回头联络。”
夏芷晴梦游似的望着台上颇有明星范儿的陈喆。大学时候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又不爱说话书呆子似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歌手?而且是这么棒的?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在改变,又也许,当初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夏芷晴有些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台上的音乐开始变得明快,酒吧里夜猫子们纷纷出动,人们拥挤了起来。陈喆在台上俨然是黑夜中照明的魔法君王,用独特嗓音的魅力操控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和感觉。
还剩半杯,喝不下了,头开始重起来。夏芷晴看看林芳菲,她似乎意犹未尽:“菲菲,走吗?我想回去。”
林芳菲摇摇头,指指林喆:“我要等他唱完结束才走。”她看看夏芷晴的脸色:“你没事吧?我送你出去坐车?”
夏芷晴说:“不了,我很好,你在这儿吧,别送我了,要不一会儿没位置了。”说着拿起包包向外走。林芳菲坐在吧台没动,又拿起一杯吉米刚递过来的酒。
外面好冷,深夜的路灯昏暗着,长长的街上没几个人。风吹得正劲,夏芷晴吸了口气,早知道这里么冷出来时候该穿厚实些。她头昏脑胀站了会儿,没几辆车经过,偶尔有出租经过也都是有载客的。
实在冷得受不了,原地站不住了,她决定往前走走,去路口等。也许车子多些。
到了路口,车子果然多了,没一会儿拦到一辆,夏芷晴冷得不行,拉开着车门正要进去,忽然一阵恶心翻上来,下意识一扭头,蹲在路边就吐。司机见状话也不说,油门一踩,直接开走了。
哇哇吐了好一会儿,冷风一吹,人少许清醒了些。酒真不是好东西,再也不喝了!她在心里恨死了自己。
包包里拿出纸巾收拾干净,手机响了。老公打来的:“老婆,要我去接你吗?”
“不了。”她果断地回答,“我马上回来,坐车很方便。”自己狼狈的样子要是给他看见就不得了了。
“多久能到家?我等你。”
夏芷晴看看表——十点过了。便回答“二十分钟后到家。你先睡吧。”
“不,等你回来一起睡。”他的字句充满往日依旧的暧昧和不舍。
夏芷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夜色,冬日里的温暖似乎只有晴朗的白天才有可能感受到,并且那也只不过是微乎其微的。
很快又拦到一辆车,再次拉开车门要上去,却被叫住了。
“小姐,这么晚,一个人啊?”
夏芷晴意外地一转头,两个陌生的男人不怀好意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夏芷晴心一慌,急忙低头想要钻进车里,不料车门被其中一个人挡着。
“怎么,不给面子?连句话都不回答?”另一个男人探着头,盯着夏芷晴,“长得不错嘛,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夜宵?”
“我不认识你,请你走开!”夏芷晴怕得要死,哆哆嗦嗦说出这句话,前面司机转头过来:“你们干嘛?大半夜的?”
“没你的事儿!”拦住车门的男人凶狠地吼了司机一句,“让她下来,就说你不拉了。否则待会儿要你好看!”
司机吓得立刻跟夏芷晴说:“小姐,要不……”
夏芷晴快哭了:“师傅,你怎么见死不救?帮我报警吧!”
“你试试。”盯着夏芷晴的男人对司机说,“你敢报警我就保证让你半年开不了车!”
司机苦着脸对夏芷晴说:“小姐,我只是个开出租的,你先下去,让我走,大街上他们估计也不敢怎么样……”
夏芷晴死死拉住门旁边的扶手往里靠,一边开始找手机。再不报警,这么晚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手抖得不行,
拦车门的男人钻了进来,一把抢过手机,嘿嘿地笑:“小姐,我们只想跟你玩玩,用不着这样吧?”
夏芷晴心跳剧烈,气愤地嘴唇发抖:“你到底要干什么?!把手机还我!”
“可以,”男人无耻地说道,口臭味令人作呕,“先跟我下去再说。”
说着,他抓住夏芷晴的胳膊就往外拖。
夏芷晴要被吓疯了,一边哭一边叫起来。司机在驾驶室见状实在忍不住,刚刚说了没几句,拦车门的家伙走过来来开车门就给了他一拳。
夏芷晴有些绝望了,无数个后悔在心中绕过。在这个城市生活到现在,金字塔尖的风景掩盖了种种真实存在的不堪,今天居然这么倒霉就给撞到了。
“你们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夏芷晴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却不是老公傅亦诚。
拉扯的动作停了下来,男人走出来,看着说话的人:“不关你的事,快滚。”另一个站在司机边上以防他开车跑了。刚刚一拳,司机鼻子出血了,嘴唇立马肿了起来,现在老老实实地不敢乱动。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七八分钟后就到。”那人冷静地说,“识相的赶紧走!要不然可没那么简单。”
男人恼怒地回头看看夏芷晴,再跟另一个人交换了下眼色,用手指着那人说:“别让我下次遇到你!”两人似乎相信了他的话,不甘心地丢下出租车里惊魂未定的两个人,就此扬长而去。
夏芷晴低着头揉着自己生疼的手臂,羞愧难当不住地哭泣,那人探了头进来说:”夏小姐,要不要我送你一段?“
夏芷晴梨花带雨地一抬头,岳然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
岳然坐进来,对司机说:”师傅,开车请你先送她回家,车费我多付一些,晚点你也去医院看看吧。”
司机苦笑着边摇头边发动了引擎。
夏芷晴靠着岳然的肩头,哭得止不住。他犹豫了下,只能轻轻拍拍她:“好了没事了……回家再说。”
夏芷晴抽抽嗒嗒地:“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一个人晚上没事在附近闲逛,酒吧里喝了两杯之后正准备回家,远远看到这边有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会是你。”岳然说。
这是实话。 T城很小,仅有的几间酒吧也就开在Toney Bar 附近。
“你报了警,咱们怎么能走?”夏芷晴忽然想到这一条。
“我哪有时间啊,那是吓唬他们的。”岳然调皮地眨眨眼,“否则怎么能救你?我也打不过他们两个,只能靠警察来救命了。”
夏芷晴感激地说:“今天幸亏遇到你。否则……”说着眼眶又红了。
“都过去了。”岳然轻轻扶住她的肩,“以后夜里不要一个人出来。还是安全要紧。”
他的手温暖而厚实,淡淡的古龙水与烟草混杂的味道飘了过来。车里空间小,暖气又开着,夏芷晴有些晕。
“你脸色不好,回家早点睡。”岳然说,“不会喝酒以后就别喝了。伤身体的。”
夏芷晴有苦难言,心里怨死了林芳菲。要不是她不肯一起走,也不至于自己孤身一人遇险。
车子很快驶到了夏芷晴家楼下。
告别的时候二人只说了匆匆的“再见”,彼此没有多看对方一眼。二十分钟路程,不知怎么的,过得飞快。
夏芷晴低头快步往家赶,刚到大门口,边上有人冷冷地说:“回来啦?这么晚?一个人回来的?”
猛地抬头,傅亦诚意味深长地笑笑:“老婆,送你的人是谁?我认识吗?”他注意到了妻子身上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泪痕与花掉的妆容。而这些,都会让人寝食难安。
第19章 第19章
夏芷晴头痛欲裂,顾不上转身看看岳然走了没有,听到傅亦诚阴阳怪气的话,只是冷冷回了句:“没人送我,你想多了。”也不看他,径直走进去按电梯。
傅亦诚赶紧追了上去。碰了钉子老大的没意思。这几个小时他可没闲着。夏芷晴一走,黄有云就来了个电话,把调查来的关于岳然的结果说了个清楚明白。只知道就是个在“文禧咖啡”的打工仔,外地来的,其他背景不详。
他的心基本放了下来。那人就是长相好些,年轻,再无其他。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不清楚。以妻子的个性,应该是和朋友聚会喝咖啡时结识最为合理。连续两天都是他明目张胆送她回来,又是喝过酒的——这一条傅亦诚没想通。
结婚以来,她从没对他像现在这样冷淡过,而且说不高兴马上就变脸色,这相当反常。难道说……
傅亦诚很快否掉了那个可能。
夏芷晴洗过澡,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夜里发生的事还在过电影似的挥之不去。她庆幸再次遇到了他。闭上眼,想睡,疲倦的感觉像海浪一样一轮轮拍打下来,无处可藏。
他的笑容很特别,自信而又幽默地,似乎也有玩世不恭的成分,但不多。他是真诚的,单纯而有耐心。长得帅,却不轻浮。
夏芷晴想让自己尽快睡着,把那个人的面容从脑海中赶出去。
傅亦诚换好衣服也没有睡意,他轻轻走进卧室,在单人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杯热茶。
“渴不渴?要喝吗?”他知道她也睡不着。
夏芷晴想了想,慢慢坐了起来,看看老公的神色,仿佛刚才在楼下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她点了点头,接过杯子。连续两天喝醉酒,她觉得羞愧,到底怎么回事,生活有变化也用不着一下子这样吧?该怎么解释才好?还是干脆闭口不谈?
“老婆,你上次说过的事我想过了。”傅亦诚说,“今天下午的时候我给你的账户转了一笔钱,有空的时候你看看,看够不够?”
夏芷晴听到这个相当意外。手里端着空杯子,愣住了。
傅亦诚走过来,接过杯子:“这么渴啊?我再去倒一杯来。”
“老公,我……”夏芷晴不知道如何是好,笨拙地说道,“其实没什么,那个朋友只是偶然遇见的,真的很巧,我也不知道今天又会遇到他。”
傅亦诚的神色掠过一丝微微的恼怒很快隐去了,笑着说:“我倒好茶咱们边喝边说。”便转身去了客厅。
夏芷晴喝着茶,困惑自己的不打自招究竟怎么回事。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负罪感哪里来的?
“为什么给我钱?”她问,“转了多少?”
“两百万。”傅亦诚笑笑,“这足够你开一家你梦想中的店。无论它是什么样子,中式的西式的,你自己斟酌。”
夏芷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老公,我……”
她很想说“老公,谢谢,等赚了钱我还给你”,但就是说不出口。结婚数年,除了当初的嫁妆之外,家中大大小小的财产,几乎是他一手置办的。可以说,是他,给了她想要的幸福生活,物质的极大丰富与满足。
“什么也别说。”傅亦诚注视着她,仿佛什么都知道都能看穿,“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我就是你的坚强后盾。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担心。记住,好吗?”傅亦诚说,“明天下午有例会,我去看看材料。你先睡吧。”
他走过来,在发呆的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
书房里。桌子上收拾地干干净净。两本闲书落寞地被丢在一边。例会的材料老早就在黄有云那儿了,这点事还用得着大半夜不睡觉来整理?做了这么多年,越做越大,也会有些心烦。没时间停下来,没时间去想要做到什么时候。
傅亦诚习惯性倒了杯威士忌,站在窗口。
手机上的信息全部消除了过了。都是那女人发来的。也就一星期没理她,这就疯了不成?女人真奇怪——越不理她就越是死命地要粘住你,在身边宠着的却又爱理不理。
有趣。傅亦诚一口喝掉了酒,把杯子放下,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明天下午,老地方见。”
岳然到家已经十一点多,室友早就睡了。最近他开始慢慢在收拾,将一些物品打包好分批送到婚房中去。T城的房价并不高,目前的价格对于普通工薪阶层来说,稍有积蓄的人付完首付慢慢还银行的按揭贷款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小陈生性节俭,薪水也高,恋爱后很快就用丰厚的积蓄将婚房置办了起来。
正准备睡觉,手机响了。岳然接起来,是小阿姨急切的声音:“岳然吗?你快点来一趟,胡老师心脏病发了!我叫了救护车,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抢救!”
…………
急救室里,老胡化险为夷,戴着呼吸器,躺在病床上。见到岳然焦急的神色,微微笑了笑。小阿姨眼眶有点红,把岳然拉到一边,告诉他:“今天白天他打了个电话,刚下电话后就发病了,差点把我给吓死!”
岳然安慰了她几句,轻轻走到老胡身旁坐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值班医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你好,你是他儿子?”
岳然愣了愣,点点头。医生说:“你父亲本来之前就做过搭桥手术,平时要非常注意的,这个你们知道吗?”医生的语气不容置疑,戴着批评的意思。
不等岳然回答,医生又说:“今天送来得及时,他捡回一条命。下次要是再让他受刺激,你们家属自己负责。”
“好的,医生,我知道了,谢谢谢谢!”岳然陪着笑脸。
医生刚一离开,病床上的老胡就一把拿掉了呼吸器:“别听他的,有这么严重吗?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岳然急得说:“胡老师,您可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可把我和小阿姨吓死了!”
老胡很不以为然:“哎呀,她就是瞎紧张!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胡老师,您心脏不好,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岳然看看老胡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哎,这有什么好说的。老了,什么毛病都出来了。”老胡苦笑笑,“今天跟儿子通了个电话,把我给气的。”
他转过头看着岳然:“我儿子如果像你一样听话懂事,就好了。”
岳然说:“胡老师,那是您没见过我忤逆我爸的时候!”说着自己也笑了。
老胡笑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