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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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的眼泪-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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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老爷子头晕了一下。
   “因为陈臻的事情?”尹老爷子说。
   “你答应过我的,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可是你变卦了,我觉得我没法子保护他两个了。我只能离开,这样心里好受点。”
   “我要说我没有下过命令,是你妈和你哥哥自作主张。你相信么?”尹老爷子语气中带点儿恳求。
   “如果真的不是你,那我很高兴。你还能信守承诺,倒是别人,实在是猪狗不如。”尹濂毫不客气。“我是怎么渡过这些难熬的日子,我每天先是喝酒,再是到游泳池里游泳,再喝酒再去游泳。我想起一首歌,便反复唱,触动情绪,我就大哭。我知道家里的某些人在看我笑话。我只是那么一点点请求,平静地让大家生活下去。可我真的不能想像再呆在这肮脏的地方。”
    尹斯城向来是不在意尹濂的。他的话他从不反驳。
   “尹濂,这个家里无论父母做什么都是为着你好,那就是绿林的儿子,也不像你这样绝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父母真是做过土匪强盗,你没吃没穿,还不是靠着父母长这么大,别人可以说什么,你不能说这些话,你知不知道多伤人。我今天就是要弄死陈臻,她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诸林,这个引狼入室的东西,这一对狗男女,我就是要拆他们的骨头,剥他们的皮。”
    尹老爷子听儿子这样嫌弃自己,钱是脏的,都说儿女是自己的来世,为什么要来世折磨今世?已经说陈臻的事情误会了,可是儿子偏信她。
    尹老爷子闭了闭眼睛,攒了赞劲,他不再说什么,他拿拐杖把桌子上的装饰品敲个粉碎。地上一片狼籍。“我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我不让你们管诸林和陈臻的事情,我的话没用是么?”尹志冲发起火来像狮子,喘着粗气。
    “诸林要杀死你,我心疼,我要帮你讨回公道 。”尹斯城为的是让爹信赖自己。“吃里扒外、终于看清楚看这个儿子的面目了,他是背后策划者,是要咱们尹家人的命!”
   “我还没死呢,你都要当家了,你什么居心?你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来收拾别人的摊子,那女孩的家属你安抚好了么?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要上新闻啊?我还没有瞎。”
   “有这样的家人,真是丢人,我必须走!”
   “尹濂。”温玉梅高叫了一声,“我几十年辛苦养大的孩子,你老戳我的心,这不行啊。你走了,你的手,你怎么生活,你要脱离这个家。我们怎么办啊!”温玉梅挡在尹濂面前头。
   “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是你妈,我给你跪下,你不走,你走了比杀我们难受。和我们划清界限,我们就这么不是么?温玉梅还真是跪下了,抱着尹濂的腿。哭的嗷嗷的。
   “妈。”安娜看着这些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看看这里什么都不缺,荣华富贵,可是这却不是人过的日子。”尹濂说。“温玉梅,你起来。起来我就不走。”
    温玉梅只能起身。但是她刚一起来,尹濂就像躲瘟疫一样逃跑了。没有回头和迟疑。温玉梅耳朵里鸣叫声不断。
    尹志冲心尖揪了一下。他眼前的房子里又飞进了不少苍蝇嗡嗡作响,白墙壁上,他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爬的全是白色虫子。这样的画面老是不和时宜的出现。
   “尹濂。”安娜只能空喊着他的名字。无奈。
   “叫李飞来,叫他保护好尹濂,就说他也离开尹家了。要钱就来拿,尹濂的手,怎么生活。呜呜呜。”温玉梅给儿子打算着。
    李飞行动确实迅速。
    半夜里,尹志冲穿着睡衣呆坐在客厅里,虽是五月,反而觉得寒气森森,他开了一瓶烈酒猛地喝起来,喝醉了便倒在沙发上睡,从嗓子辣到胃,烧得难受,难受过后才有快感。这种放松的感觉让他从往事里走出来,他感到自己飘到云彩上去,逐渐的迷糊,一切都无所谓,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尹斯城自是挨骂过后便溜出去了,他不愿待在家,他狂妄,贪婪,喜欢热闹,他最喜欢的地方是夜总会,那样鲜活的年轻的异性肉体令他着迷,他就是这样放纵的。
    孙氏父子应他半夜之邀而来,三人在安静的包间里,门外是热闹的舞池,包厢里是三人的秘密会议,孙良玉说:“斯城,有件不利的事发生了!”
   “不利!”斯城瞪大了双眼。
   “恩!李世健醒了,恢复了记忆!”
   “他妈的,这家伙命太大!货车都没有撞死他,撞成了植物人,居然还好了!” 
   “他明天晚上要在百丽金那里办个庆祝PARTY。” 
   “这老小子挺好的精神头啊!”
   “他这次好了曾说非要追查清楚那笔账,还有那起车祸!”孙良玉说。
    孙振兴只是听着,不说话。
   “明天晚宴!一不做二不休。。。。”斯城在孙良玉耳边说了一阵话。孙良玉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便很快暗淡下去了。
    孙振兴只是品着酒,他有老爷子靠着,怕什么,倒是过得很潇洒。他带着看不起的意思瞅了一眼尹斯城,这个家伙有勇无谋,钻头不顾屁股的,这么多把柄了,做事还这么鲁莽。当他瞟见孙良玉的眼神就知道斯城要干什么了。
 
    诸林是心疼地守护着陈臻,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谁都不能再伤害她了,此时的她面容不再清秀,原来水灵灵的人,现在都干瘪了,脸乌青,但容貌上的变化不会让自己的感情起变化的。看着陈臻沉沉地睡去,呼吸平稳,他就去找杜海波了,陈臻回来的路上哭的那么伤心,没想到曾经是战友的杜海波出卖了他们。竟然背叛了我们,好,你个姓杜的。
    诸林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杜海波。
   “诸林哥,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有意要害她的,你觉得尹濂和安娜突然回家是因为什么,我找人报信的。我只是想让她看清楚自己和仇人的实力。别拿鸡蛋碰石头。”
   “是想让我看清楚吧,让我找个理由重新回到尹家,你好有前程。”
诸林把他扔到地上,飞起一脚踢给他。直把杜海波痛的嗷嗷叫唤。
   “哥,以前你还现实些,自从你认识她,你是不是脑筋不好使了!你现在关系好的谁呀,吴伟中,栗碧珍,邹远。好,都是好人,这个世上好人没有好报这句话,你总该知道吧。你看看尹斯城的法则,孙良玉的法则,尹志冲的法则,他们都活得像个样子。”
   “可你是人,他们不是。你不攀龙附凤,你凭着你自己,一样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是苦出身,太苦了,你想象不到的,一点点满足不能平衡掉我心里的苦,我自己奋斗,一辈子顶多就是百万。可我要得不止这些。像尹老爷子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你就是打我骂我,我也要坚持。”
   “可是他们手上沾的是别人的血泪,他们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他们不会有好报的。”
   “那皇帝呢,那也是踩着别人的尸骨,那不一样,还天子呢!弱肉强食。”
   “自然界的法则,老虎,狮子是很威风,但是新旧交替的时候,撕咬的场面你敢看么?”
   “少讲大道理。”
   “你既然非选择他们,我们就各走各道,但是,你记住。”诸林青筋突起,一脸铁青地说:“你不要再找陈臻的麻烦。别动她一根毫毛,不然,不像今天这么客气。”诸林撂下这句话,便走了,心痛,因为曾经的哥们。
    诸林猜想喂给陈臻的安眠药现在还起作用的吧,她要好好睡一觉才好,省得胡思乱想,看她路上为着杜海波的事情痛苦,照这样,她不得哭个一天一夜。看她的脚也受伤了,回去再给她洗脚换个创可贴。
    夜里两点钟,睡的很死的陈臻听到砰砰的声音,有人打枪?不像,声音更闷一些,接着台灯灭了,是院里着火了,陈臻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电动车夜里充电指不定会着火的。这里住的人多不富裕,有的电线不是铜线,夜里的电压不稳。自己昏昏沉沉地,被一个高大的人给背了起来,“谁?”“这话问的够傻了,还谁呀,我。”逃出屋子后。果然是电动车着了,一院子的人都逃出来,有人竟要去泼水,“不能啊,要用沙土的。”诸林高喊着,大家就弄土去灭火。陈臻是吃了药,说不清楚话,头脑还昏沉。她只想哭,为着白天的事情,从早上到夜里,没有一件好事情。“我没有钱,我竟然连理都输了,连好朋友都没有了,连他都站到另一边去了。呜呜呜。连火都想烧死我,我做了什么,我是有理的,为什么老天爷反而要对付我?都说水火无情,老天爷,你太无情无义了。”
   凌晨的陈臻瞪着大眼看天花板,最后消防车来了,火是被扑灭了,房子烧的也不像样子。她想想自己的身体,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会会瘫痪在床,一想起尹志冲那冰冷,生凛的气质,便惊的不行,浑身发热,大脑嗡嗡直响,太阳穴跳的厉害。
   我不能这样下去,这破事堵着!我怎么才能高兴!她通过原来的同事打听到尹斯城今天晚上要在佰丽金夜总会给什么人庆祝,“烧死他,烧死他,哪怕烧死无关的人,我不怕双手沾满鲜血,同归于尽,咱们好的坏的一锅端。”陈臻冒出这想法。
    陈臻收拾好诸林买的两个消防面具,他火急火燎的买的,怕再出火灾,人手一个。在傍晚陈臻吃了止痛片,已经超剂量,为的是方便行动,她换上一双平底鞋,穿身牛仔服,带着墨镜,挎了包,去了夜色中的佰丽金,诸林去安家具还没有回来,恐怕是哪个客户在刁难他。
    陈臻站在树下看夜色中的夜总会,是的连树木都是缠着装饰灯,火树银花,犹如座宫殿似的佰丽金矗立在这里,微风徐来,陈臻感到心里舒畅,多像过去啊!过去上学的时候五月里的风掠过面庞真是的肆意,然而现在的心境却再不像以前。
    她进去浏览了里面的包房,门关着的也可以隐约听到里面大声吼歌,开了门的又关上的,伴着狂放的欢乐,里面飘出真心的或者假意的欢歌笑语,她需要熟悉这里所有的人,和他们告别,因为今天他们有可能要死于大火之中,陈臻想着这里的活人被烧焦的样子,不禁浑身颤抖,哪是活生生的人,烧焦肉身,痛苦而死,她们和自己无冤无仇,只是被牵连而死,全是因为自己,她或多或少想打退堂鼓。那尹志冲呢!有没有想过谋财最终会害命呢!他看不见,也不愿意看见,这吃人的怪兽,是你逼我的。我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那大黄牙和刀疤脸已经被害,如果不是尹濂对自己一往情深,那他也不会放过自己。陈臻路过一间包房,门忽的开了出来一位服务生,里面飘出了尹斯城狂放得意的笑声,尹斯城的笑声她永远不会忘,绝不会,里面还有莺莺燕燕的声音。陈臻受到刺激,气的浑身发抖,以至于牙根打颤。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她怕自己的磁场被人感知异常,便摸到洗手间。独自待了一会儿,浑身气力被抽干了一样。
    斯城来到佰丽金是给李世健那家伙假意庆祝的,看看他是否生龙活虎。
    陈臻带着墨镜出了大门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准备点火,一小桶汽油刚倒完,只见一个影子掠过便吓得心都要蹦出来,随手打开火机扔到汽油上,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她浑身疼,迈着大步硬是跑到了一个很远的十字路口。她抽了一根烟,此时她接到一个电话,是栗碧珍阿姨打来的,阿姨嘱咐陈臻捎点什么回来,说邹远今天没有调休,她心下一沉,完了,邹远居然没有调休,那就说他还在佰丽金上班呢。陈臻捏了捏提包里的消防面具,自己的准备算万全了,回佰丽金去。
    等她带好面具冲进去,里面全是浓烟,火势刚刚起来,浓烟不算烫,等陈臻冲进去,瞬间体会了水火无情的道理,到处都是哭叫声,非常嘲杂。还有人往外冲。还有人倒在地上,几次陈臻被绊倒陈臻又爬了起来,他知道,再过上十几分钟,滚烫浓烟是会要人命的,许多火灾中,人们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浓烟熏死的,她还知道,有些人跑到楼顶上,后面是高温追赶,便从上跳下来,不是因为傻,不是因为不理智,而是因为那烤人的热是受不了了,跳下去或许能活。是的,陈臻脑子里觉得自己就是站在楼顶的人,或许跳下去是唯一出路,自己被仇恨的大火烧的痛不欲生,记住这些受灾的人全是因为自己,自己完成了使命,就以死谢罪。烟又浓了,陈臻怎样找到邹远,全凭运气,陈臻每个人去看,因为邹远方的脖子里挂着一个护身符,还是夜光的,如今这里也不黑,怎么找!佛祖保佑,佛祖保佑。陈臻双手也瞎摸起来!这人不是那人也不是,陈臻的手被什么拉住了,护身符,是邹远,还真是邹远,只能说他受了这么多年委屈,老天留了他的命。邹远正用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这都是诸林老师教的好,陈臻七套八套给邹远带上面具,路上还有人试图抢消防面具,两人捂住脸冲了出来。
    两人活着出来。
    她带着邹远逃出去很远。她害怕面对那无辜的人,半路上两人扔掉了面具,陈臻和邹远方累的躺在地上,陈臻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逃出来了,那尹斯城肯定会死里边的。“你还好吧!”陈臻问邹远方,“恩!”邹远答道。只是他无惊也无喜、似乎看淡生死的样子,陈臻拍拍邹远。“你想什么呢?”“嗯!”“怎么还是嗯啊!咱们没事了回家吧!”“打119啊!”邹远善良的说,陈臻都忘了这事了。“你打119?听,好像消防车来了!”陈臻叉开了话题,远处开来了急吼吼的消防车,陈臻本能地着急离开。“对!我下半辈子不打算当好人了,我会还你们的命的。”陈臻在心里做了个了解。
    自己所做的一切像做梦似的,自己放了一把大火,烧死了那么多人,对!烧死尹斯城,是自己最终是目的,代价!这代价似乎太大了,可是别无选择。









第32章 可怕的线索1
    陈臻回到屋子里,感觉真想找个角落往那里一卷缩喝上几口酒。抱住自己的身体黑暗里呆上好长时间才舒服。正赶上,吴伟中向诸林诉说那天尹斯城大闹家里的情景,吴伟中讲的气愤,连连挥着拳头,这会儿他不顾他自己那肿成大象的腿了。引得陈臻也在旁边听着,诸林扭头搂住陈臻,把她的手紧紧握着,安慰她。“吓着你了吧!你放心,我会收拾他的。”他言语必须温暖的了陈臻,因为陈臻手冰凉,没精打采的,一向仇恨心强的她,此时竟没有反应。诸林觉得反常,许是累了,她身体本差,半夜才回来,和邹远一起回来的,是喝酒去了?
    陈臻没兴趣听了,便说:“我累了,很累!睡了!”诸林扶她到床上休息,盖好毯子还守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小手,“我知道,你听见那天的事情不高兴,保证没下次了!”陈臻心想我为自己讨回公道了,我烧死了他。陈臻想了想,说了实话:“佰丽金着火了,我从里面跑出来的,还带着邹远。”诸林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从火场逃出来的?你经历这么可怕的事。刚怎么没吭声?”陈臻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样子。“对了,我看你魂都丢了。”诸林自己又说起来“你伤到没有,医生说静养的。”诸林担心的婆婆妈妈念了一堆,陈臻只说了几个字,想休息。
    诸林只好退出来,去问邹远事情经过,这事让诸林和吴伟中还有栗阿姨听得心惊肉跳,火灾不是闹着玩的。幸好他们逃生有防火面具,否则只能死。
    陈臻的房间死一般沉寂,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是对自己的怨恨和责难,是对死去无辜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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