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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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 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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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竹屋,清冽的竹香,袭入鼻尖,咯吱一声,门轻轻地被推开,马儿院外悠哉的吃草,南行之神色无波,侧目,“依山傍水,虽说不是四季如春,但是有一座山挡着,冬日里决计不会冷!离京城又近,快马加鞭,也就两个三个时辰!”
屋内一应俱全,东西一样样精致,心中一抹苦涩蔓延,都遍体鳞伤的心,这千疮百孔的心,拿什么来修补?拿什么来缝好之后再让别人去伤害……
我害怕……对我好的人,我愿意相信的人,最终都变成那个陌生之极的人。
手摸着那光滑的竹凳上,停留在那光滑的竹桌上,我笑着拒绝道:“王上,我已经经不起任何伤害,我想为自己活着,自私自利只为活一个明白,下半辈子,我只想这样的活着!只想自私自利的为自己一个人活着。”
在冷宫的时候,为了让母妃不挨冻受饿,当母妃的一双眼,母妃死了,出了冷宫,为了能在后宫站住脚,不得不去和宣贵妃姜颐和斗智斗勇……错嫁听天由命……而后为了姜翊生……
发现我的人生,我的前半生,活的失败极了,我从来没有自己想要个什么,只是想着我的一生依靠当上了皇上之后,我就能肆无忌惮的活着……可到头来发现自己真是错的离谱……该自私自利的活着才对。
南行之上前一步握着我的手,“你现在就是为自己活着,你不用顾虑孤,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谋什么就去谋什么。孤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身后有孤,不是一个人。”
眼中朦胧水雾,模糊了我的视线,只觉得握着我的手的手炙热无比,炙热地竟有那么一丝不愿挣开。
忽然之间,我落在他的怀中,他闷头在我的颈窝,冷淡的声音,“孤真的不求什么,真的不想让你为难什么,父王曾经告诉孤,不要轻易的许诺给别人,但是在这天下里孤喜欢谁都可以,包括你!”
“孤与你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是分别之苦,总觉得你是孤的,无论你去哪里,最终会回到南疆!大皇子来到南疆之后……”南行之说着停顿了一下,略带一瞬间的犹疑,继续说道:“原来孤才知道,想一个人在一起。还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并不是每日里请安,见到她就行,还可以亲吻,还可以拥抱……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姜了光明正大的亲孤,孤也光明正大地来亲吻你!”
一个人的怀里在暖,终有冰凉的时候,不要在等冰凉的时候推开他,不然已经万劫不复……
他说让我把他当成一个后盾,有后盾就会有顾忌,有顾忌就会心软,楚家这是什么人?我想查清楚这些事情,就得抱着必死的心,千年的大族,能戳穿冰山一角,已是万幸。
温暖的东西,会令人贪恋,好听的话,会在心中留下痕迹,我轻轻的推开南行之,“我想在这里,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不用多,十日足以!”我所求不多,真的不多了……
南行之双手扶在我的肩上,弯腰,光洁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之上,“孤知道了!”
背靠大山,溪水潺潺,春风里带着花香,带着醉人的泥土青草芬芳。
我在这里住下了,南行之说,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希望的家,他说的没错,曾经我说过,姜翊生坐了皇位之后,在他的庇护之下,寻一个地方,养几只鸡鸭,过着小桥流水的日子。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微风细雨之下。趴在窗边,望着溪水流动,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每日每日里在所谓的家里,生火能把自己燎成一团黑炭……
南行之每日却是来,一次见到我满脸乌黑,便挽了衣袖自告奋勇,谁知那如妖精般好看的脸上,就跟一包黑炭似的……
我努力憋着笑,然后未告诉他,催促着他离开,他就顶着那一脸黑灰回去了……
冷文颢后来告诉我,南行之因为顶着那一张脸回宫,被堵在宫外,差点被当成刺客……
我闻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之后南行之似在苦练厨艺,有几次见他手上带伤,问他,也是不说……
不过……做的饭食勉强入口,至少比我做的强,我只会买来鸡蛋,放在水中煮开,从溪水里抓来鱼,开膛破肚洗净之后,放在锅里加水烧开……就如白开水带了腥味似的。
南行之照喝不误………
他每日下了朝来,天不亮回京城早朝,偶尔休沐与我杏花树下执棋相对,不过他的棋艺高出我许多,让十子,我都赢不过他……
我输的满棋盘的耍赖,他唇间带笑,执棋按兵不动任我悔棋多走……然后谈笑闲语之间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每每恼得我掀棋盘暴走,他却是在我身后,一脸无辜:“不是说落子无悔吗?下次让你二十子,不赢你就是!”
可他这样说了,棋盘一上,仍然把我杀了满盘皆输,弃诫投降……
我靠在厨房门上打着哈欠,望见面粉糊了脸的南行之道:“今日怎么不回去了?”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枝头上的露水干涸……
南行之抬眸,嘴角微斜:“漠北以南,琼花镇上鲜花饼味道不错,孤会做,你信吗?”
我挑了挑眉,“不要问我信不信,你做了我就信了!”
“一言为定!”南行之过来用手肘推了我一把,“在院子里候着,摆好棋盘,孤让你二十子,执棋对弈!”
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笑意:“如此大言不惭,就不怕我把你的棋子乱摆,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闪烁着别样的风情:“赢孤,你的本事!孤输的起!”
还真是一个大言不惭的人,摆了棋盘,南行之倒了水过来,下了一子便走……
我执棋而下,报了棋步给他,他张口落棋位置,我替他落子……
平静简单的日子,仿佛细水长流,看似未动,可是水波却一直在涌动,十日内,一眨眼,也就过去……
最终不管我如何耍赖,如何吃掉南行之的棋子,他端着做好的花饼,落坐之际,执棋落下,反败为胜,胜者为王………
我低头捡着棋子,南行之把花饼递到我的嘴边:“尝尝,有没有琼花镇的味道……”
我欲伸手去接,南行之直接触到我的唇边,“执棋之手未洗,孤想你快尝尝!”
“你也未洗!”我的头向后昂了一下,错开他放在我嘴边的花饼,南行之此间带笑:“孤与你下棋,一手足矣,你见孤什么时候像你一样,恨不得手脚齐上?”
脸上闪过一丝囧色,这个人这些日子,都会调侃我起来,话语也多了起来,我低头咬了一口,犹如泄愤一样,差一点点就咬到他的手……
低头继续捡棋子,嚼着口中的花饼,南行之手肘撑在桌子上,琉璃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味道如何?有没有很像?”
“过之而不及!”我吞咽着,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夸道:“比你烧饭的厨艺,好太多,将来你不做王上的时候,可以开店卖饼了,肯定是一绝,饿不死的!”
“姜了!”南行之突然叫我道,我抬起眼帘望他,他伸手抚过我的嘴角,我未来得及躲闪,他的眼中多了一抹肃杀,“老师传来消息,孤不想瞒你,大皇子希望你回去,若是你不回去,他要让这天下与他陪葬!”
到了嗓子眼的花饼,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张了张把旁边早就冷却的茶水,灌了进去才把那一大口花饼吞下肚子……好吃比琼花镇上的花饼还好吃的花饼,此时却是索然无味犹如最后一顿晚餐似的。
“孤不想瞒你,来告知你一声,无论你怎么选择,孤都会在你身后,打起仗来,孤不怕他!”
我久久未语,仿佛过了一辈子时间那么久,脸上笑意全无:“上次南疆出兵姜国,攻略了多少城池!”
南行之面无表情,琉璃色的眸子闪烁着冷光:“云城三州,幽云十六州其四……云城三州现在驻扎南疆兵马,要是要打起来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
“占了北齐多少?”
南行之默了默,“在他们的猝不及防之下,侥幸只攻略了北齐与南疆边关的巴郡以北五十里!因为北齐皇上递了和解之书,自觉贡献了黄金十万两,孤便在巴郡以北按兵不动。北齐的边关和姜国的边关,孤从未把兵撤回来………”
我慢慢的捏起拳头,我又陷入了两难之地,我若不回去。战争因我而起,我以为把孩子给他……这么多天来,他没有任何动静,我以为他会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可没成想到,他仍然要逼我就范,逼我回到他身边……
不多不少,我在这里过了十日平静的日子,也许我就不该归于平静,就该到处厮杀……
“不用过分担忧,你身后还有孤!”南行之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心疼之色:“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孤都会尊重于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孤永远会待在你身后……就算你最后回到他身边,孤也会在你身后,做你最坚强的后盾,不会让别人把你给欺了去!”
如何才能让他死心?我回到他身边……我回到他身边只会和他相怨而对,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开心……
我慢慢的站起身来,差点没站住,撑着桌子碰落一竹筒的棋子,棋子跳跃下去,黑白分明……
“姜了……”
“我没事!”我开口截断南行之的话,“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我没事……没事……我没事……”
说着自欺欺人的话往屋内走去,看着这满屋子的熟悉一下子变成了陌生……
我想为我自己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关上门……清晨,响午,夜晚,又道到了清晨……
桃花梨花还未落,我便离开了这个家,因为我了解姜翊生,他既然说到了,就会做的,他现在先礼后兵,只不过在给我机会让我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我离开他多久了?一月?二月?还是三个月?
他如此等不及,向南疆宣战,是在害怕,害怕我的心倾向于南行之……如果倾了过去,他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谁说过,愿你出走半生,回来时仍是原来的样子,离开这个地方,我回头望的时候,声音仿佛自语:“此去。我再也回不来了!”与怎么不死不休……我迈不出心中的那道坎,他又执意让我回到他身边,只能不死不休了。
世界上残忍的事情,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
“孤陪你回去!”
我摇头拒绝:“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纵容他的结果,自己种下来的因,无论接什么样的果,都得自己吞下去,敢做敢当不是吗?”
“你不必如此!”南行之眼神淡漠,望着我:“不用顾虑孤,不用顾虑南疆,若是孤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护不了,那可真枉为人了!”
望进那琉璃色的眸子里,广袤一般淡漠,声音如夜寂寥:“行之,另外找一个人在乎,也不要一岁一枯荣,一世一双人人了。若是情蛊的疼痛受不了,傲白若是爱你……”
“她是忘忧的妹妹!”南行之打断我的话:“是来找孤报仇的,你知道,只要吃下用她心头血灌溉地虫子,最多五次。孤就算有再强的意志力,又要受她摆布!”
我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去,与南行之共骑一匹马匹,回到南疆京城四地………
东殿阁中,南行之前脚离开,后脚艳笑便来禀报,说傲白相邀,商量南行之体内的情蛊之事……
我揉了揉额间,大致能猜的出来傲白要做什么,本不想再去节外生枝,让艳笑推脱了去,艳笑去而复返又道:“启禀殿下,傲白大人说手上已经拿了殿下感兴趣的东西,务必请殿下过去一趟!”
感兴趣的东西,她就通过一个惠少帝生活起居录,真的能知道我感兴趣的是什么吗?
“那就去看看吧!”我起身往外走去。
傲白见到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带我往她住的地方走去,黑宛一把火烧掉了……
黑宛没有了,惜时池仍然在,虽然没有在黑宛原来的地方重新修缮宫殿。但巫族族长的住所,仍然围绕着惜时池……
想来大抵惜时池是五爪冬眠要睡的地方,现在是阳春三月多,五爪若是在惜时池中差不多该从冬眠中醒来了。
傲白在惜时池边上等我,地上依然暗黑,不知又浸透了多少鲜血……
傲白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对我摇了摇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王上仍然没有吃下我的解药,你要的东西,我也不会给你!”
心中甚是好笑,反问道:“既然不给我,那约我来做什么?看你人美听你说话吗?”
傲白看着我,伸手作势要扔手中的竹简:“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我把它扔了也不会给你!”
我双手一摊:“扔吧!”毫不留恋的利索转身就走,威胁我,这个人用错方法了,要扔早就扔掉了,何必在等我来扔呢!
“站住!”傲白在身后叫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王上对你特别,谣传之中,王上只在乎太后一个人,你又是谁?为何能惹得起王上的在意?”
我眼珠子一动。站着未转身:“不要试图拿任何东西来威胁我,傲白大人你是巫族的族长,不是我的族长,你受别人敬仰,不是受我的敬仰,少在我面前拿捏你巫族族长的架子,你还不够资格!”
傲白疾步上前,有些着急的挡在我的面前:“你跟已故太后长得十分相似,她是深褐色的眼眸,你的眼睛确实纯黑,她的右脸颊上有一朵舍子花,你的脸颊却是光洁无华。我曾经以为你们两个是一个人,我仔细的看到你的脸,你的脸什么都没有,如果是一个人,脸上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王上是不是爱你?”
她问得太急促,急促的隐藏不了自己任何情绪,我手一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就拿我想知道的东西来换,我若是看得不满意,我就不乐意说!”
“啪!”傲白把手中的竹简放在我的手心中,紧紧的盯着我:“我知道你在找关于续命之说,你上次看的那个文献是我给王上的,王上还叮嘱我把惠少帝时期所有的文献找出来。你看的那本文献上面都是琐碎的事情。只有一件事值得让人深究的事情,就是柔然皇后跟惠少帝喝酒时所提到的一黑一褐色,续命之言!我想,你所在意的应该就是所谓的续命之说,是也不是?”
竹简到我手上,我瞥了她一眼拆着竹简,“你觉得呢?我成了你的威胁吗?你爱南行之吗?”
傲白一愣,否认道:“帝王家无情,谁会爱上一个帝王?说起来可笑吗?”
“既然不爱他?为何让他吃下染你心头血的蛊虫?”我基本上一目十行的扫光竹简上所有的文字,心中震荡,真的有所谓的续命之说,不过这所谓的续命之说,就像羌青口中所说的修命改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因为手上这本竹简,盖着惠少帝的印章,这个竹简好像是他特意留下来的,竟然详细的记载了续命之书的所有可能性。
“这跟你无关!”傲白抬起下巴,眯起双眼:“看来这封竹简有你想要的东西,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那么你可以把解药拿去给王上吃掉了!”
在巫族过的日子太好了吗?谁给她的这样自信,别人看了她的东西,就一定要帮她做事?没人教过她人心叵测吗?
我把竹简一卷,直接扔在她的怀里:“拿回去,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至于你口中所说的解药,自己拿过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傲白把竹简往怀里一抱,横在我的面前,“你说话不算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让你拿解药给王上,你乖乖的拿去,不然今日你别想走出惜时池!”
“把我扔进去惜时池吗?”我侧身想越过她而走,谁知傲白伸手一拉,把我向后拉去,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傲白急躁的,有些凶神恶煞,道:“他们叫你姜了殿下,你是已故太后姜颐和的姐姐吗?那个早在八年前在北齐已身故的北齐皇后姜了?”
姐妹长得相同,本就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傲白这样想,倒没有什么不妥!
“放开你的手!”一下子,我内然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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