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尬喝没意思，开始互相恭维起来，敬酒。
叶昔寒：“大哥，章大哥！”
章天：“没有没有，叶小弟。”
叶昔寒心里，翻了个白眼。
“祝你钱途一片坦荡！好伐，我先干了。”
然后爽快的一杯白酒下肚。
其实一杯没多少，两个人嫌之前喝啤酒的那种中等杯子，没格调。
早就换了那种小小的浅口杯，看着不多，喝到嘴里也不太多。
“是个爷们！”
叶昔寒刚喝完，似乎没料到那么辛辣，一直在咳嗽。
章天给他续了一杯。
“要不……算了。”
女孩子看他们喝酒，总归是心惊胆战的，心里不安稳。
章天一嘟嘴，不乐意了：“云柔，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还没给我兄弟敬酒呢！”
云柔：“我……”
扭头寻求梁司辰的帮助，希望他能开金口帮忙劝说。
遂无果……
他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不知思绪是不是随风飘走，他要遁入空门了。
“来来来，大兄弟！你天哥敬你，祝你前程似锦！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章天说完，粗着脖子，一仰头，干了。
叶昔寒眼神有些迷离，尚算清醒的站起来，继续喝。
……
喝到最后，也不管谁敬谁了，纯粹想喝就喝，后来，两个人都趴下了。
这两人，真头疼。
这桌上，她是唯一清醒的人……
伸手捏捏梁司辰的衣袖，没反应。
改为拍了拍，仍旧没反应。
从云柔这个角度看过去，她严重怀疑他在睁着眼睛睡觉！
这货，那两只货……唉，十分无奈的自己摇了摇头。
眼睛上移，督到那柔顺的头发，突然弯起眼睛，心里有了个坏主意。
手试探着一点一点上移，身边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再移点，指尖点到松软的头发丝儿，整个人觉得很奇妙，五指完全覆上去，抚摸那些头发，心里美滋滋的，像个得到糖的孩子，纯真的笑起来。
她每次发自内心的笑，梁司辰觉得她整个人是有光的，会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笑。
早已醒神，却不愿打扰她。
定定地，不舍离开一寸，他能这样看很久。
章天那个二货有醒来的迹象，痛苦抑制的低吼一会儿，云柔一直以为他要吐来着，惊得手不知怎么放，最后扯了下梁司辰的头发。
那手劲，她都觉得痛。
啊！大事不妙。她赶紧乖乖坐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章天。
再不清醒似乎不应该……他估摸着时间，自然的转了转眼球，看到眼前这个场景，标配的，拧起秀气的眉：“怎么喝成这样”
云柔在一边，同样看着双双醉倒的两个人，一筹莫展：“我都说别喝了，你还说没事！”
他听这话里，那么重的抱怨呢！
他以为章天有分寸……算了，那货，能指望什么？
章天：＆＃＊＊＃*……
从章天兜里掏出钱包，长腿一迈，留下句话：“我去付钱。”
云柔：鄙视你，扒兄弟的裤子付钱！
章天：痛哭流涕，握住小姐姐的手。
39
两个人合力把两货挪出烧烤店。
呃，梁司辰分别把他们两人扶出去，云柔……拎着装娃娃的袋子。
他叫了辆的士，先送走章天。
后又进去，捞出叶昔寒，这货脸涨得通红，只身穿着件长袖T恤，冷的一哆嗦。
云柔扯下悬挂在梁司辰手臂上的外套，想为他穿上衣服。
可他喝的醉醺醺的，站都不稳。旁边手臂撑着他的梁司辰，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云柔：……
就这样纠结之际，又来了辆的士，梁司辰伸手拦下，把叶昔寒塞进去。
云柔弯下腰，把外套铺开，盖在他身上，免得他感冒。
又对师傅说了地址，看了眼呼吸渐稳的叶昔寒，再三叮嘱师傅把他安全送回家。
又督了眼，这家伙睫毛真长啊！睡着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睡着的人蓦然翻了个身，嘟囔句：“言冰~”
云柔顿然像被浇了盆冷水，清醒。
还要做多久的梦呢！
用力关上车门，指尖有些泛白。
凉沁沁的冷风，比不过心寒。
“梁司辰，你有没有过……”她心酸的流下一滴泪：“很讨厌自己。”
明知道对方不会理睬自己，她还是本能的像个浮萍一样寻找依靠。
梁司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小的瘦弱的肩膀，插在兜里的手握成拳，自嘲哼了句：“多了去了~”
呵！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云柔手机响了。
“喂，妈妈。”她收了些情绪：“嗯，已经结束了，我在回家路上了。”
“好，我会小心的。”语气里带了点撒娇意味。
听的梁司辰心里一荡。
“嗯，拜拜。”
挂了电话，云柔问身边的人：“你怎么回去”
“我！我家就在附近。”他语气里有些不自然。
“噢，我走了。”她和他告别。
“嗯，走吧。”
平淡的调子，听不出起伏。
垂下刘海的阴影完美遮住他的神情。
好想一剪子给他剪掉。
☆、chapter18
40
周一早上，还是在那个楼梯口，云柔又看到了梁司辰。
乖巧的穿着校服，依旧背着那个蓝色的双肩包，叼着根吸管。
他身侧来来去去那么多同学，都穿着校服，只有他穿成了撩人的模样。
梁司辰也看到云柔了，早上没睡醒，不知是不是幻觉。
他揉揉眼睛，一脸呆萌。
身后匆匆赶来的章天给了他一个熊抱。
艹“章天，你再随随便便抱老子，老子锤死你！”
他火大，作势要打人。
这俩活宝，托他俩的福，云柔心情不错。
章天灵活往旁边一躲，撞到一边走边偷看梁司辰的女同学，道歉：“不好意思。”
女同学没睬他，盯着梁司辰，一脸花痴：“好帅！”
呵！
章天咬咬牙，摆出个风骚的姿势，问那女生：“我不帅”
女生：……
艹，梁司辰揉了把头发，谁tm 天天想和他演情景喜剧。
这小子，好像最近缠上他了。
他又开始躁，烦得直往前走。
云柔也在往前走，本想和他打个招呼，就见他直直撞过来。
“梁司辰！”
“啊”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抱住她，借力推着她，后退直至墙边，一手抵住墙，另一手搂住她。
她生生撞进他胸口，梁司辰闷哼一声。
低声询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
就是脑袋有些疼。
仔细反复看了她一遍，确认她没事，他才松手。
章天不知从哪凑过来：“云柔，你没事吧！”
“没事。”
梁司辰白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懒得看他，梁司辰欲进教室。
“梁司辰！”
梁司辰一脚都迈进教室了，又缩回来。
插兜在那儿等着，微眯起眼睛。
“刚才想和你说来着。”她的嗓音又变得糯糥的，格外撩人心弦。
她顿了顿，后扬起笑容：“早上好！”
瞬间他只觉得深溺在太阳的漩涡里，不愿出来。
他无意识地，绽开笑容，嗓子哑着不像他自己：“早上好。”
梁司辰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悠闲的哼起小曲儿。
“哟呵，心情不错啊！”章天又凑过来：“呵呵，怎么没一个人和我说早上好！”
语气有点酸。
他不理他，章天的话在他这里向来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他该干嘛干嘛，像往常一样拿出牛奶，才觉得少了点什么。
立马抬头问章天：“我吸管呢！”
“吸管”他拨弄着梁司辰抽屉里垂下来的书包带，随意地说：“你不叼着呢？”
叼？他到哪里叼？
算了，这货能指望他什么？
他开始仔细回想起来……
想明白后，黑着脸，对着章天就是一下子。
“靠，你干嘛啊？”
章天肉疼的捂住胸口。
“你—说—干—嘛？”
梁司辰的眼神冷咧，有点吓人。
就说遇见这货没好事，一定是骂他时，他吐掉了吸管。
章天只觉得有把泛着寒意的刀逼近他的脖子，后怕退后几步。
梁司辰奈何不得，同时气急：“你以后离我远点！”
章天依言听话，紧闭嘴巴，用手比了个OK。
唉，望着眼前的牛奶，用手抠吗？然后呢？往嘴里灌
真是……
“回来！”
章天乖乖回来。
梁司辰冷着脸，酷酷的：“给我找个吸管！”
“遵命，老大。”章天幽幽叹口气：
也就我对你百依百顺了。
41
下午三四节课，依旧被用作练歌。
每次午间自由活动那会儿，云柔就打开电脑放歌，大扫除也放，连着放了三个星期，不熟也熟了。
现在班上大部分人都会唱。所以这节课上，大家一起合了两遍就过了。
歌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站位。
这些日子，每天每天都占用自习课的时间来练习歌曲。班上同学虽没说什么，可每次看到刚练完歌，有同学就迫不及待拿作业出来写，一说再唱一遍，就满脸不高兴，她就觉得委屈。
如果合唱她可以一个人完成就好了！
唉，组织委员真不好当。
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就是演出的日子。
她站在讲台上，很想和大家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手指拨弄着键盘，一指过去，哒哒哒的：“同学们……我”
大家齐刷刷的没有反应，做着自己的事情。也罢，在他们眼里，班干部是和班主任一样的存在。
梁司辰原本写作业的手停了下来，笔杆子随意一扔。
云柔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他听的很清楚。
云柔说话断断续续的，想到哪里说哪里：“还有三天，就是合唱比赛。这些日子，我特别感谢同学们的配合，牺牲你们宝贵写作业的时间，呃…一起唱歌。虽然你们中大多数可能觉得是浪费时间，但我看到大家一起团结在一起唱好一首歌，我特别有感触……”
她顿了顿，又拨弄下键盘，键盘发出一串声响后：
“我们的青春里，不该只有试卷和考试。那多无聊啊以后想想，啊……”
说着，她微抬起脸，仿佛陷入无限想象，小脸蛋上满是自豪：“我高中的时候，唱过歌，跳过舞，大家一起画遍过校园里每一个角落。”
梁司辰随着她细小的描述，似乎清晰看见她创建的世界。
“我每每想到这些，就充满干劲。”
她自顾自微笑。
不在乎有没有人听，能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
梁司辰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夹着只黑色签字笔，对准云柔，画了个圈。
她站在讲台上，那么小一只。
不明艳动人，不清纯可人。
瘦瘦的，发育不良的豆芽菜。
脸倒是白白的，挺小巧的。
呵！他想这些干嘛？撞邪了？
可就是这样的她，每每遇见她，他的心都变得很柔软。
长腿一伸，脚勾到前排人的凳子腿那，用力一拽，凳子刺啦一声，前排人：“靠！”
云柔疑惑看过来，章天幽怨看过来。
梁司辰面不改色，低声命令章天：“鼓掌。”
章天：真是败给他辰哥了。尽叫他做这些讨好人的事。
他也要讨媳妇儿的好吧！
然，辰哥发话，不敢不从。
他手心叠手背，开始海豹式鼓掌。
还颇有大哥范的，鼓动他那些小弟一起鼓掌。
前排的好学生纷纷往后看，不明白后排的怎么突然又发疯。
章天边拍边给梁司辰个眼神：我表现好吧。
这人！云柔哭笑不得。
章天是来搞笑的
用口型对章天说了声：谢谢。
眼睛从章天身上移开，看到后面正襟危坐的梁司辰。
微微地笑了。
☆、chapter19
42
“那我们开始排站位吧！”她充满干劲，井然有序的开始指挥：“梁司辰，章天你们帮我把后面桌子移一下。”
他们是一人一桌，没有同桌，就算同排，都隔着过道。
老师为了让每一个同学好好学习，桌子都拉的很大，导致教室后面被缩的很小。
她需要梁司辰他们帮她把后排的桌子往前推推，让出足够大的空间。
梁司辰听见云柔使唤他，脚一勾，摇了摇章天：“叫你呢！”
章天：“没叫你啊！”
梁司辰瞪眼，啧嘴。
章天：你大爷你牛逼行了吧！
章天苦命地排起桌子，后面一排小弟都自觉站起来帮他们老大。
云柔怕他们弄不好，从讲台走下来，亲自指导。
梁司辰的屁股这才从椅子上起来，煞有其事的过去帮章天推了一下。
章天：我tmd好了！你过来讨赏……好事都让你占了。
一小弟实在看不过去，凑到他耳边：“天哥，揍他一顿！”
他们几个约好了，今晚将梁司辰揍一顿，敢这么欺负他们老大。
章天颇欣慰，看着那小弟，有种章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但：“不用了，他是我老大。”
遥想，那个时候章天年少不懂事，天天黏在梁司辰身边，看他打游戏。握草，那手速快啊，真不是盖的。
他那时候怎么都玩不好，刚巧喜欢一个女孩子，很想在她面前露一手。
央求着让梁司辰教他，被果断拒绝。
“为什么呀？我给你学费！”
“烦……”
“不烦的，你就让我在你身边看就行了，顺便讲解几句，我自学能力很强的。”
梁司辰白他一眼：“你看我玩游戏有一阵子了吧！”
游戏玩的还是那个鸟样子。
章天点头。
唉，看着章天求知欲旺盛的眼神，他动了恻隐之心，话到嘴边，又收回去，改的委婉些：“我不收徒弟……”
“为啥呀？”
艹，咋东北话出来了呢！
这孩子怎么非要死明白呢！
直勾勾看着他，大有你不说，我就缠你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梁司辰咽了下口水，直截了当：“我不收笨的……”
够清楚了吧！
他换了个地方坐，远离章天。
章天一个人在那儿坐了一段时间，期间梁司辰偷瞄他几眼，怪可怜的。
可……他很烦啊……要是教几遍都教不会。
想了想，梁司辰还是继续打游戏。
后来，章天屁颠屁颠的过来了，一手揽住他。梁司辰看他可怜，才忍住没甩开。
他又提出个可能性：“要不我给你当小弟”
小弟很好，你成功吸引了辰哥的注意。梁司辰眼睛从手机上下来，看着章天。
章天一见有戏，更加声情并茂的向梁司辰普及小弟：“就是那种你不屑，不想做的，我帮你做，你看谁不爽，我帮你揍他。你不想写作业，我帮你写……总是有很多很多好处那种……”
梁司辰盯着他看了会，认真地提问：“小弟，帮洗衣服吗？袜子那种”
章天：……
他见章天一脸为难：“那算了。”
章天眉毛全揪在一起，闭上眼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女孩子的长相，从眉毛，眼睛，小巧的鼻子，再到粉嫩的小嘴。
唉，豁出去了：“成。”
“教学什么时候开始？”
梁司辰眼睛仍盯着手机屏，随意指了指卫生间：“现在开始，去帮我洗衣服……”
章天：……
就这样，他成为了梁司辰的小弟。
始于游戏，败于游戏啊……
等章天回想完，小弟还站在他身边，并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章天：……
刚准备开骂，小弟一看他眼睛渐渐清明，猛盯着他，撒腿就跑。
每次老大幽森森的看着别人，那个人就没好下场。
43
男生就是力量大，尤其人还多。一小会儿，就拉开蛮大空间。
云柔很满意，把同学们都叫过来，嘱咐：“高的往后站，小巧的往前站！”
小巧的，呵！梁司辰挑了两下眉：这代号真是别出心裁！
很不巧，云柔刚好看到他挑眉。
再很不巧，云柔恰好知道那什么意思。
同学们按个子高矮，自己排好一个队形。
云柔走回讲台上，从左至右看过来，看到梁司辰那里，目光便不动了：“唉，梁司辰你和你右边人换下。”
梁司辰依言换到右边去。
云柔再看看，一会儿站在讲台上，一会儿下来。
摇摇头，冲着梁司辰喊道：“那个，梁司辰，你再往右边去。”
靠，他又想揉头发。
“对对对，就站在焦怡后面。”
焦怡原本在走神，听言，朝后看了几眼。
没过几秒……
“不对，再换回来。”
这回真烦了，梁司辰揉了几下头发，又换回来。
焦怡垂着眼睛，继续走神。
梁司辰觉得奇怪，留心瞄了眼左边的人，艹，比他高点。
他有种预感……
果不其然……
云柔走回讲台，片刻后，双手合十，十分抱歉的微笑：“梁司辰，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