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这个爸爸啊,不要一个敦促他上进的仙女,只要一个能跪着舔他脚趾的妓女。”
安妮点了点头,感动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要毁掉大寒项目了,gloria。因为你觉得何青阳也是你爸爸这样的人,庸俗、廉价、不知所谓,明知道张艾伦是什么货色还能继续保持联系。你不想魏语重蹈你妈妈的覆辙,所以宁愿承担大寒项目失败的责任,宁愿魏语将来知道了怪你。”
和铃噗嗤一声笑道:“安妮,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谁想象力丰富啊?”从房间里拿了名片的小芳坐回桌旁,好奇道:“对了,gloria,你刚才说你猜到那个水疱是怎么冒出来的。然后呢,因为什么冒出来的?”
话音刚落,搁在餐桌上的魏语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魏建勋。
大名鼎鼎的蔚起集团老板魏建勋,只要是关心当地财经的人,没有几个是不熟悉他的。只是这个名字出现在别人手机上还算正常,出现在魏语的手机上。。。
来电显示不应该是爸爸吗?不应该是dady吗?dady不行baby来凑啊,再不济也可以叫老头子么。真不懂魏语和她爸爸是怎样的相处模式,通讯录里还是整名整姓的。
和铃立刻拾起手机,划开屏幕道:“喂,叔叔么?我是和铃啊,哈哈,对啊,想不到是我接的电话吧。”
安妮和小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和铃将自己手边上的东西都往旁边推了一推,眼望着天花板,严谨得措辞道:“嗯,魏语这事我知道。嗯,叔叔你听我说,这事说起来很复杂,但绝对没有外边说得那么严重。嗯,这样,今天上午您有空吗?我去厂里跟您说一下。”
一直“嗯”了十几次之后,和铃才将电话给挂掉,叹息道:“哎,魏语她爸爸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严肃啊。对了,我们刚说到哪了?”
“水疱。”小芳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老娘等半天了,居然还不剧透。
“别急啊,我现在就讲。我爸不是有个钢管厂吗?厂里面有很多人是我妈妈的心腹,都不待见秦雪。秦雪也没闲着,整天想方设法得跟她们斗。最扯的一次,我记得是一个做会计的阿姨,为了什么事跟秦雪吵了起来。秦雪当场就朝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巴掌将脸给扇红了,然后跑去我爸那边告状。最后呢,那个阿姨当天就被开除了。”
小芳和安妮都吓得嘴巴里面可以塞鸡蛋了。
和铃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忍不住嘲笑道:“我说的是真人真事哎,你们不要一脸听我讲鬼故事的表情好么。我讲这件事主要是觉得秦雪十几年前能干的,今天花卉也能干。都是不要脸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她们干不出来的。”
安妮不可思议道:“如果花卉真的自己往自己泼热水然后诬赖魏语,天哪,我打心眼里觉得她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说,”和铃仰头喝了一口果汁,吩咐小芳道:“你去淮扬酒家打探清楚,尤其是厨房和茶水台那儿的监控视频,看看花卉有没有去那儿拿热水。”
安妮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花卉自己烫自己为了什么呀?只是为了诬赖小魏吗?”
和铃用一种“你还很单纯”的眼神看了安妮一眼,解释道:“别小看诬赖这种手段,花卉可以从中得到很多东西。其一,是物质上的赔偿。其二,她作为一个受害者,到时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比如她昨天晚上是约了魏语来和解的,但显然魏语是个神经病,一言不合就用热水烫她。然后再请电视台的人走一趟,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魏语就会被描绘成一个有反社会情节的愤青。呵呵,现在仇富的人多了去了。新闻只要放出来,不止魏语倒霉,蔚起集团的股票也会跟着动荡。花卉呢,再趁机洗白一下自己。一烫恒永久,好运连连来。”
至此,安妮和小芳齐齐得陷入了沉默。
全然不知道自己会被人黑得很惨的魏语,迷迷糊糊得睡了一觉。因为昨天凌晨三四点才睡的关系,第二天她从和铃那张软绵绵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午睡该起的时间了。如果不是外面下雨声大,说不定她能一觉睡到康辉播新闻。
亏得是连家爸妈包容她才能睡一个好觉。要是放在自己家里一觉睡到下午,魏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会被魏老板骂死的。
哗啦啦的整个苏州城都在下雨,除了连家爸爸,连家所有人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一瞅见她从楼上下来,坐在客厅看电视的连家妈妈几乎是膝跳反射道:“小语,饿了没有?我让小娟她们给你准备午饭。”
魏语挠了挠头,汗颜道:“是不是都到了吃下午茶的时间啦?”
明明是自嘲来着,连家妈妈却丝毫听不出来,转身跟李姐吩咐道:“先沏一壶茶来吧,这孩子睡醒了口渴。”
魏语吃惊得张开了嘴,顿了顿,又给闭上了。
很快,小娟和李姐她们几个端来了一桌菜。光是凉菜就有凉拌薯粉、香椿拌豆腐、凉拌三丝和盐水鸭。过了一会儿又上了两份热菜,一盘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的糖醋鲤鱼,一笼酒店大厨都未必肯花时间做的粉蒸牛肉。
魏语举了举手中的筷子,有些为难道:“李姐,娟姐,够了啦。我一个人吃四个凉菜就够了,其他的不用弄了。”
连家妈妈仿佛就喜欢给人布菜一样,将所有的她觉得好吃的菜都往魏语那儿挪了挪,并阻挠她的请求:“凉菜哪里就够了?这才多大一盆,你叔叔两口就能给它吃干净了。”
魏语看了看那个跟自己脸盘一样大的凉菜盘,不由自主得牵了一下嘴角。果然,她是来享受国宝级待遇来了。睡醒了吃,吃完了睡,养的白白胖胖的好送给其他国家作为友谊的见证。
“再说了,”连家妈妈又给她倒了一杯果汁:“绎心马上就到家了,他午饭估计也没吃呢,正好跟你凑一桌。来,小语,来尝尝这个糖醋鲤鱼,也是李姐的拿手菜。”
“。。。。。。”不能多想。真的,不能多想。
魏语塞了一口鱼肉进肚子里。甜甜的,酸酸的,是她喜欢的味道。
☆、Chapter 74
雨越下越大,几乎到了气势磅礴的地步。大雨哗哗得洗刷着庭院里面的石阶和草坪,哒哒得落在地上又弹跳起来,弹跳起来又被新落下的雨珠压散。雷在灰暗的云层里滚动着,被云紧紧地围住挣扎不出来似的,声音沉闷而又迟钝。整个窗外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只能瞧见瓢泼的大雨在虐待庭院里的绿树。
小娟和李姐她们几个都纷纷跑到楼上关窗,留下魏语一个人在一楼大厅里。
与此同步,电视屏幕上还划过一排红色字幕:苏州市气象台今日发布暴雨红色预警信号。预计未来3小时全市会有强降水;中西部、南部可超过100毫米。
魏语瞥了一眼字幕,埋头继续喝汤。似乎是为了应对这条预警信号,一阵狂风夹带着雨水忽然从庭院里灌了进来。魏语背对着大门,一口汤还没咽到肚子里呢,就被雨水浇了个满头水。
妈呀,这雨下得是有多大,能贯穿五米长的台阶和三米长的门廊。
放下手中的筷子,魏语屁颠颠得跑到门口,顶着风将左边的大门关上。喘了口气要关另一扇们的时候,院子里忽然闪过一道车灯。灰蒙蒙的雨帘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凌乱而又健硕。
他正向门口跑来,两步并作三步得跨着,速度飞快。磅礴大雨下,魏语只瞧见他一头在暴雨中还能跃起弧度的黑发。一直跑到有屋顶的门廊下,魏语才看清他的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长裤,简约却不简单的白色跑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就像一个刚从河里爬上岸的人,鞋子踩过的每块地上都是水。
魏语从远眺、远看,再到仰视,一双眼睛一直搁在湿身的连绎心身上,仿佛被他大雨裹身的狼狈模样,哦,不,性感模样给迷住了。
呆愣愣得站在门边上,一脸的花痴模样。
连绎心瞥了她一眼,无力得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问道:“我妈她们呢?”
魏语回过神来将大门关上,镇定道:“都上楼关窗户去了。”
“哦。”连绎心应了一声,弯腰将自己鞋子给脱了下来,连着袜子一并扔到了门边上,赤脚走进了客厅。
魏语:“哎,哎,你,你脚不冷吗?”
遍地找干毛巾和纸巾的连绎心没有理睬她,在客厅里徘徊了两圈都没找到能擦拭雨水的东西。听到身后有人问他冷不冷,连绎心直接转身将问的人拖了过来,然后,呃,用她的袖子擦了一把脸。
魏语:“。。。。。。”
从楼上下来的连家妈妈看到以上一幕,忍着笑道:“我的乖乖哎,不能这么欺负人家。”
连绎心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袖子,但瞧着像是受了无穷委屈一样,俯视魏语的面庞忧郁而且迷茫:“我欺负你了?”
魏语自觉得将另一条胳膊伸了过来,友好道:“没有,没有,您尽情擦。”
连绎心少不得要上楼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魏语也跟着倒霉,蹭蹭得跑上去换衣服。脱掉身上这件两条袖子都渗着雨水的白色衬衫,随便挑了一见绿色t恤换上,魏语如释重负得吐出一口气来。
对着落地镜照了照,魏语发现,干爽的绿色t恤衬得她皮肤白净许多。只是下身的棕色短裤有些不大对味,配刚才的白衬衫还好,配绿色t恤莫名有种要去黑巷子玩滑板的感觉。
在和铃身边可以这么穿,在连家妈妈身边也可以这么穿,但要是站在逼格冲天的连二哥旁边,魏语自觉换掉了她由衷喜欢的休闲短裤,换上了英伦风的牛仔背带裤。末了,还不嫌麻烦得扎了个丸子头。
然而,她的改变还是换来了嘲笑。
宽敞的走廊上,除了头发还有些湿漉,浑身干爽到像是秋日麦穗的连绎心正站在她房间的门口刷手机。头一抬,黑瞳里就倒映了她这一身颇具活力的打扮。
连绎心不讲话,修长的手指将手机在手心里翻了一个面,跟魏语面面相觑了半天才开口道:“去吃饭吧。”
“哦。”魏语颇不自然得理了理肩上的带子。
“魏语,”连绎心的步子刚迈出去,忍不住又收了回来,评价道:“你这样,嗯,让我想到了一个卡通形象。”
魏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让她静静得抬起头。祈祷般得抬起头,虔诚得仰视着面前这个想象力丰富的人,等候宣判。
“神奇宝贝看过没?”
神奇宝贝?神奇宝贝里面有什么人物形象吗?呃,难道是小霞?
魏语窃喜得点了点头。原来在连二哥心目中,她是一个美少女一般的存在。虽然小霞刁蛮了点,但娇俏可人,有勇有谋,是全剧除了女护士和女警察之外唯一不换脸的女主了。
哈哈哈,一想到这里,魏语真是忍不住要心潮澎湃一下。
“里面有个叫妙蛙种子的。哎,是叫这个还是叫妙蛙花的?”
“。。。。。。”md,好受伤啊。
同样受伤的还有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慕和铃同学,她满心忐忑得来到蔚起集团总部想要跟魏语爸爸解释一下花卉的事情。可是魏老板太忙,股东大会开完了动员大会,动员大会开完了又开安全大会,光是在接待室里喝茶她就已经喝了半个小时了。
后来魏语爸爸派了个秘书来陪她,怕她喝不惯中年企业家爱喝的毛尖,又让人送了几盘葡萄哈密瓜过来。和铃象征性得吃了几口,有一搭没一搭得和秘书侃大山,侃到没辙的时候魏语爸爸还在大会上总结陈词。
没办法,秘书偷偷补了一下防晒霜,只能带和铃去参观工厂了。
和铃和魏语玩了快二十年了,今天才明白过来魏语为什么凡事都喜欢靠自己。爸爸太忙,脑子里装了太多工作,理所当然对女儿关心得少。妈妈太瞎,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连下岗工人都能安排给自己女儿相亲。这俩坑娃的爹妈要是放在别家,保不准就能培养出一个任性叛逆的富二代来。魏语青春期也叛逆过,但她叛逆的过程跟旁人不一样:跑到工厂砸车发现砸车不好玩,修车才好玩,硬生生得将自己掰成一个具有汽修资格证书的女匠。别人没事干的时候上网看流星花园看一吻定情啊看花样少男少女,但魏少女的脑回路奇特,她会将新东方汽车维修教材插到光驱里,然后,一看一下午。
所以,和铃在汽修车间的荣誉技师榜上看到魏语的照片,一点儿也不吃惊。
秘书显然也知道白墙上的女技师是老板姑娘,不遗余力得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我们董事长千金,超厉害的。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的硕士,不仅自己开了一家外贸公司,有空的话还会来厂里给我们师傅上课。人长得漂亮,干事也爽快。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就是。。。。。。”
“就是嫁不出去。”和铃面无表情得补充道。
这秘书吹来吹去,不就是想说这个么。一个女人只要没有男朋友,再优秀也是徒然。全世界都在棒打单身狗,作为过来人,和铃深谙其道。
“呵呵,”秘书超级尴尬:“原来慕小姐和我们老板姑娘认识。嗯,那言归正传,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集团的汽车涂装生产线。这条生产线占地面积五万个平方,是由德国durr和韩国durr公司细化设计的,目前一天的产能就能到达一千辆。嗯,您仔细脚下,我先带您看看这个白车的前处理过程。”
和铃有气无力得“嗯”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子跟着去了。
没办法,再难等也要跟魏语爸爸说清楚了魏语的情况。何青阳是谁,花卉又是谁,只有说清楚了她的好二哥才能浮出水面。
今天她干什么来了?媒妁之言需要媒,和铃就是那个媒。
魏语吃了一碗饭之后就搁下了筷子,等着连绎心吃好了收拾碗筷。彼时连家妈妈她们都知趣得跑到三楼打麻将了,连绎心自觉充当了劝食者这个角色:“妙蛙,再陪我吃一会儿。”
“。。。。。。”谁tm简称叫妙蛙呀?!魏语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连绎心看她翻白眼,感觉像看妙蛙种子翻白眼一样,愉悦感抑制不住得在胸腔里翻滚。别人翻白眼难看,但她翻白眼滑稽:眼白没有货真价实得翻上来,货真价实翻出来的是一对斗鸡眼。
连绎心忍不住憋着笑继续逗她:“好吧,不给你取外号了。种子,你下午要去哪里玩?”
魏语经受不住再次打击,一头栽倒了饭桌上,抬起头时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连二哥。你不知道我失恋了吗?”
闻言,连绎心的脸上瞬间闪过一道阴郁的灰色。暗沉沉的,不符合他一贯的风度,也不适合适才轻松的氛围。就像颜色鲜红得刻意燃烧一切的红枫,顷刻间失去了色彩没有了生命力。
魏语显然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神色,虽然俩人接触不多,但她就是知道他在憋火。有些尴尬、甚至是有些慌张得改口道:“呃,等雨停了,我想出去逛个街。”
连绎心就像没听到一样,收拾了自己用过的碗筷,起身端到了厨房水槽里。水哗哗得从龙头下流了出来,溅在碗上、手上,甚至是衣服上,一直都不受控。
魏语跟着走进厨房,看着连绎心沉默的背影,忐忑道:“呃,人生路不熟的。。。。。。连二哥,你能陪我一块儿吗?”
☆、Chapter 75
驶过金鸡湖,掠过秋裤楼,连绎心转了多个地方,最后终于将车停在了观前街上的美罗商城。美罗商城是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购物天堂,国际品牌最为齐全,餐厅也极富特色。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品牌指示架上数以百计的韩系日系欧美系品牌,魏语激动得嘴都张大了,一副山炮进城的既视感。
前几年魏语北漂的时候,国际大牌啥的看看就算了,基本上没有闲钱来追逐时尚。这几年魏语回了扬州,手上虽然阔绰了起来,但纳入衣柜较多的也就hm和zara这样的平价时尚。
苏州和扬州虽然同属江苏,但显然在经济发展上呈现两个层次。一个地处苏南,一个地处苏中,光是人口就相差了六百多万。苏州工业园区有世界工厂之说,光一个